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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鬼杀队的鸣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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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知道自己的小徒弟居然能协助「音柱」大人斩下上弦鬼的慈悟郎爷爷心花怒放,特地精挑细选五袋桃子!托「隐」们带了过来!
五袋啊家人们!!!
我看着这五袋鲜嫩多汁的桃子,口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妻善逸突然感觉师姐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善逸有些嫌弃地看着这五袋桃子,要知道他在桃山的时候可是都吃腻了啊!
于是他对眼里放光的我说道:「师姐,要不这五袋全部归你吧。」
——大好人啊!!!
顿时小善逸的好感度在我内心直接呈指数型爆炸式增长。
不过似乎遇见会发生什么的爷爷在袋子里留了一封信:
「千花——!你这家伙肯定是想把五袋桃子都私吞对吧!可不要忘了你的另一个师弟狯岳,要是被我发现你独吞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撇了撇嘴,「喔」了一声。
然后依依不舍地把两袋桃子,托「隐」们将它们交给我那杳无音信行踪不定的大师弟狯岳。
不过后来「隐」们又把两袋桃子交了回来,他们抱歉地说:
「对不起,『鸣柱』大人。我们没能找到狯岳剑士。」
——哦那不正好,这样那两袋也归我了!爷爷应该不会怪我的吧哈哈哈!
2、
和善逸同期的队友炭治郎出发去了刀匠村取刀,我那小师弟只能孤家寡人地去出任务了。
而我……
我终于,发现了「隐」们没能找到狯岳的原因。
3、
「哟,师姐。真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惨败的皮肤,变尖的耳朵,脸上的虎纹……还有独属于恶鬼才有的獠牙。
我当然认出来了,这是我久未谋面的师弟狯岳。
——但我更希望是我认错了。
骤然间,我脑海一空,似乎连视线里挂着上弦月的夜空、四周的建筑、面前的泥地和树枝丫上站着的链鸦都轰然坍塌……混杂着建筑的瓦砾和动物的尸首全部碎了一地。
一股悲楚死死攥着我的内脏。
我悲伤到难以呼吸,直接干呕了起来。
「啧。怎么?看到我成为了『鬼』就这么惊喜吗?」他恶劣地笑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弯腰呕吐的我。
闻言,这份哀戚的情感陡然转化为滔天怒火,我几乎把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在这句话上,磨牙凿齿地咆哮道:
「狯岳!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师父的!!!」
「传人中若出现叛徒,是培育师教导无方所致,需切腹谢罪。」
——这是鬼杀队流传了千年的,不成文的规定。
狯岳听了这句话盛怒,深青色的眼睛里满是嫉恨地道:「那废物老家伙关我屁事!如果不是你们,我也不会变成鬼!」
「凭什么?明明我才是男性,我才是那个有资格继承『鸣柱』的大男儿!」
「就因为你次次先我一步,所以我就要屈辱地被你殴打、叫你师姐、称你为『鸣柱』?!你不过就是个卑贱的女性罢了,你怎么配!」
「还有善逸,那个整天哭哭啼啼地废物!那老家伙真是瞎了眼,居然敢让老子和他共同继承『雷之呼吸』!」
「光是把我和你们放在一起就让我作呕啊,别侮辱我了!」
「只有那些慧眼识人,认识到我的才能的人才是『善』!而鄙视我,侮辱我的,统统都是『恶』!就像那老头子,就像你,就像那个废物善逸!你们才是那个『恶』!」
又是这样。
……其实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倔了点,大男子主义了点。
我在心底里,一直都把他看作「弟弟」那样的亲人的。
我又错了。
又一次可悲地理所当然认为着什么。
那就——
「拔刀吧。」
我听见自己不带感情的话语在空旷的街上响起,传入目眦欲裂的狯岳的耳朵里。
「好啊,正合我意!我这次就让你这臭女人乖乖伏地求饶!我要把你的尊严,你的矜持全部碾碎!」
狯岳握着背后的日轮刀,张扬又傲慢地笑道。
4、
「雷之呼吸·二之型·稻魂」
光速的五连击朝我袭来,我侧身翻滚避开,翠绿底带三角形的羽织随着动作微微飘起,但还没落下,又再一次被扬起。
变成鬼后的狯岳使用「雷之呼吸」十分得心应手,所习得的五个剑招快速回转,循环往复。
「……不能让他闹出太大动静,否则要是被主公……不,要是被其他人知道的话,爷爷肯定会切腹谢罪的!」
一次次敏捷地躲开狯岳的斩击的我在头脑里冷静地想。
他的招数虽然大幅度且威力惊人。
但是,笑死,他根本打不中。
「雷之呼吸」,讲求的除了「快·狠·准」,还有就是「简」。
换而言之,「一击毙命」即是精髓。
我额头上的青筋暴突,心跳加快得甚至要蹦出心脏,身躯像是被炼刀的火焰灼烧着。
——金黄色闪电状的斑纹从我眼角边显现。
左手扶着刀鞘,右手虚握着柄的我猛然出刀,翠绿色的眼眸把狯岳的惊讶神态完整地映入。
他讶异地发现,他成鬼后引以为傲的速度居然不能捕捉到转瞬就出现在他身后的我!
「我有告诫过你,实在不会一之型就自创剑招吧?既然不会,那我就教教你吧。」
察觉到威压自我身上散发,他终于慌乱起来,嘴里求饶说:「不,师姐!你不能——」
——「雷之呼吸·八之型·一雷二闪」
我轻而易举地躲避开他的斩击,随后,一道利落简单的金色弧光整齐地把他的头颅与身体分开。
穿过他身体的我,用带有怜悯和悲伤的眼角瞟着他在空中直至落下的脑袋。
一股精神上的疲累袭来,我听着他的咒骂,走到他头颅旁静静地伫立着。
在我周身围绕着孤寂的气息。
狯岳依旧眼眸怒目圆睁,嘴里不停地咒骂道:
「你们师徒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我诅咒你们……」他忽然闭上了嘴。
因为我的眼泪不止地滴落在了他的脸颊上,他愣住了。
「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家人』看待,一直都是……我曾想着,等我们都退休后,大家都永远地和爷爷快快乐乐地在桃山上生活下去……偶尔偷吃上几个桃,这时候爷爷大概会恶狠狠地作态,然后拿拐杖敲我们的脑袋吧……」
「……对不起,我的师弟。」
「然后,下辈子再见吧。」
狯岳突然觉得他好像错了。
不知是谁的眼泪缓缓滑过他的脸颊,落入了泥地土壤里。
随着一阵风起,被日轮刀灼烧的头颅和身体的余烬融入空气中,消磨殆尽。
5、
我毫发无损地完成对「上弦之六」的斩首。
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可是,真的……好疼啊……
为什么眼泪止不住呢……?
6、
我亲手杀了我的师弟。
……但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必须要守住这个「秘密」。
7、
狯岳是我在巡逻的时候偶然遇上的,周围没有「隐」,也没有行人或是住户。
只要消息不泄露出去,爷爷就不用为此愧疚而切腹了。
……万一呢?万一爷爷还是知道了呢?万一他已经切腹了呢……?
一阵心慌自我心底里涌起。
我决定久违地拜访我的爷爷兼师父的桑岛慈悟郎。
8、
满山的桃果树一如我离开时,硕大的果实颗颗挂在树上。
往日我的手大概会情不自禁地摘下,然后大快朵颐一顿吧。
但我真的没有这个心情。
我只想快点,快点见到爷爷,快点确认他的安好。
在桃山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能找到师父的踪影的我几乎要急得哭出来。
就在我眼泪涌出的时候,桑岛慈悟郎的出现了,用手里的拐杖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腿,有些讶异和好笑地看着许久不见的我,说:
「怎么,千花——两年不见,唯一长进的就是哭鼻子?你作为大师姐可别朝善逸靠拢啊,要给师弟们做好榜样!」
我哭得更难过了,平日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抱着爷爷不肯撒手。
慈悟郎看着明显长大了的我,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说:
「这些年成为『柱』不容易吧?累了就回来桃山歇歇,大不了我给你打包几袋桃子回去当特产。」
听完爷爷安慰的我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爷爷还没有知道。一切都还来得及。」
求助主公也好,甚至是……让目击者悄无声息的消失也好。
只要爷爷还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哭完后的我又开始像曾经那样欠揍起来,开玩笑道:
「我这不是嘴馋了回来偷点桃子吃嘛,结果——您猜猜我看见了什么——看见了蛇!哎呀师父,要不是遇见您我肯定哭到连蛇都得退避三丈啊!师父您老简直就是我的大救星!」
他自然是看穿了我的借口,但也愿意配合,佯装发怒道:「好啊你这小妮子!原来又是打我桃子的主意!」
说完,我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爷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9、
直到看见我的身影消失在山脚下,桑岛慈悟郎才缓缓地拄着拐杖回屋,仿佛苍老了十岁。
「傻孩子。」
他握着早已准备好的胁差,呢喃道。
10、
我斩下「上弦之六」的同时,刀匠村那里也杀死了「上弦之四」和「上弦之五」。
不过我斩灭「上弦之六」这件事当然只能烂在肚子里。
在产屋敷宅内召开了一场紧急的「九柱会议」。说的大概是斑纹出现者二十五岁即毙命这些情报。
紧接着代替主公主持会议的产屋敷天音夫人让出现了斑纹的甘露寺蜜璃和时透无一郎分享打开斑纹时的状态。
在他们讲述的时候,天音夫人的视线似乎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心里暗慌着。
……或许这只是我「做贼心虚」的错觉吧?
11、
在灶门祢豆子作为鬼克服阳光后,管辖地里的鬼似乎全部都消失了。
我轻松了不少。
与此同时,麻烦的大概是,作为「鸣柱」的我必须要煞费苦心地给参加强化训练的剑士们准备锻炼的关卡。
我摩挲着下巴,「鸣柱」的训练排在「霞柱」时透无一郎之前。
如果说时透无一郎的是「高速对战」的训练,那我这个就选成「快速跳跃」吧!
万一最终战要长时间在建筑物里蹦来蹦去呢?是吧?
那好办!
我玩弄心大起,行动高效地迅速斩下许多竹子和木头把他们做成一道道跳跃的平台。
#「鸣柱」特产的跑酷游戏,你值得信赖!
#怎么开心怎么来,我要搞事你必栽!
看着一众剑士惨不忍睹跑酷,不时被我袭击,从高高三层高的地方坠落,我那是一个看得爽快啊。
名正言顺地捉弄别人!还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情吗!
「我怎么感觉……『鸣柱』大人好像在捉弄我们……」
不知第几次坠落在软垫上的村田气喘吁吁,有气无力地对瘫在一旁的善逸讲。
「别怀疑,师姐她就是在捉弄我们。」对我了如指掌的善逸没好气地说。
毕竟是我亲手布置的嘛,我按耐不住,自己也来了一次「跑酷」。
金色的闪光径直地跃过一道道竹竿,脚尖仅是一触便飞速地移动。
只是个眨眼的功夫,众剑士就看见身为「鸣柱」的我平稳地坐在终点的竹筏上,悠闲地朝他们晃着腿,笑道:「你看,简单吧!」
「简单个屁啊!」我妻善逸吐槽道。
只有灶门炭治郎是真正信以为真,握着拳头说:「嗯,加油!『鸣柱』大人可以,我们也一定能做到的!加油加油!」
12、
「……」
看完了简讯的我如坠冰窟,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了。
我牙齿发颤地把看完的简讯折了回竹筒里,想要系在链鸦的脚上送去我的小师弟善逸那里。
……手在不住地抖动,我越来越着急,眼眶涌起的泪朦胧了视线,双手攥着绳子却不知该往哪穿。
——爷爷他……还是切腹自尽了。
没有割断喉咙,也没有刺穿心脏,甚至连介错人都没有。
没有介错人,这意味着切腹自尽的人必须要经历漫长的痛苦才能死去……!!!
到底是哪里错了?到底又是哪里出错了!
是行人吗?是隐藏着的住户吗?到底是什么……?
我突然想起那时候在视线里,那只黑乎乎的鸟。
——链鸦!
我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从心底里蔓延开来的一股巨大的悲恸引起了我的心绞痛。
那份令人绝望的悲伤难以抑制,淌满泪的眼睛上被手遮盖着,挡住了刺目的阳光。
嚎啕大哭声充溢在我的木屋里,可是再也没有能够让我依偎的肩膀了。
眼前一黑,饱受精神打击的我如断线木偶般倒在冰冷的地上,陷入了黑暗之中。
13、
我的眼睛无聚焦地微眯着,适应着眼前的光线。
「你醒了?」坐在我床边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蝴蝶忍对我说。
「我昏迷多久了?」
「半个时辰。这段时间还请注意不要让情绪大起大落哦~」
随即房内一阵沉默。
我突然自嘲地轻笑道:「怎么?『虫柱』大人就这么闲有空来看我笑话?」
她好像生气了,冷冷地丢下一句,说:「我只是替主公大人来通知你前去产屋敷宅呢。」
14、
「你来了,我可爱的剑士。」
产屋敷耀哉的脸上满是被毒蔓延的狰狞的疤痕,这位饱受病痛的家主温润儒雅地对我说。
我照例朝他单膝下跪,但心里全然没有任何「恭敬」之情。
直到他亲自把爷爷写的信交给我看——
大意是:
「
……
自我担任培育师已有十余年,期间有幸成为三位徒弟的老师——首徒鸣条鹿,聪颖灵动,重情重义;次徒狯岳,勤奋用功;末徒我妻善逸,心地善良,知恩图报。
……
我对狯岳的怀疑源于斩灭『上弦之六』后一段时间,狯岳平日不与我们通书信,但他的链鸦会定期过来桃山报安。链鸦不来,怀疑自起。故我派遣自己的链鸦去寻他,竟然发现他身型似鬼,我难以置信。
他最近一次被链鸦发现的时候,我的首徒,当今的『鸣柱』鸣条鹿和他相遇了。毋庸置疑,鸣条鹿斩杀了身为『上弦之六』的他。
大抵是她担心我会立刻自尽吧,悄悄来到桃山确认我的安好。只是她不知道,这件事我已然知晓。请原谅我的懦弱,在死前,我仍想见到我的徒弟鸣条鹿的最后一面,所以才没能立刻切腹自尽。
我十分感谢主公大人的挽留之恩,只是,狯岳他终究是我的弟子,我终究是他的师父。『教不严,师之过』,作为师父的我,必须要为弟子的行为承担责任。
……
和首徒鸣条鹿相处已有10年,我深知她的性格,重情重义。这是好事,亦是坏事。我十分担心她会因此怪罪于鬼杀队,认为『鬼杀队』才是导致我自尽的原因。如若她出现这样的抵触情绪,劳烦主公大人多有费心,将此信交予吾徒。
吾徒鸣条鹿,若见此信,谨遵我的遗言——保护好平民弱小,遵从主公大人的指令,照顾好师弟,以及,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令:桃树栽培方法已经整理在手册,放于灶台上;山上一猴则放归林中。
祝:
……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鸣条鹿都是吊儿郎当的,混着混着真就混上了柱,甚至可以说她其实一直是被溺爱着长大的。
但这一次,她真的心碎了。
因为师弟刚变成鬼剑技不熟练,而且鸣条也不是好惹的,她甚至气出斑纹了都。
所以轻松单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