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骷髅法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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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菲斯微微挑了挑眉，有些不适应菲戈突然的语气变化。
“不管打散到什么地步，他们都可以重组。”少年环视了一周，皱起眉头。
地上零零碎碎的骨头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已经迅速地开始重新拼凑，虽然大部分都已经奇形怪状，不成人形，但是连一些极其细小的碎片都一点一点地自行凝聚起来，附着在被火焰熏得焦黑的骸骨之上。
在菲戈的面前，一具新的骸骨即将成型。
少年眼神一凝，五指猛然握紧剑柄。
视觉和听觉都变得灵敏，但是诸如恐惧和厌恶之类的情绪却已经仿佛离他远去。菲戈可以清晰地看见每一条骨缝黏合的过程，听清每一次关节扭动摩擦的声音。
手中的长剑流畅地挥出，脚尖同时配合着向前一踏，避开了一只刺向他的骨刺。而后借助腰力，剑尖精确地沿着关节粘合处的缝隙下滑，轻巧地将其从腰际的部分挑成两节。
术士适时地再次加厚了风壁，看着少年行云流水般的剑术动作，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的契约者依旧处于虚弱的状态，灵魂的强大和□□的脆弱已经不成正比，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身体的负担相当大，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该死的，为什么当事人毫不在意，但是他却偏偏要整天都像护雏的母鸡一样密切关注着对方的身体状况？！
“呆在那里不要动！”术士冷冷地开口，右手五指一拨一拢。
地面上以少年为中心，瞬间绽开了巨大的蓝色冰花，让所有的骷髅的行动一顿。木菲斯的身体微微悬空离地，趁此时机，体内沛然的魔力重新开始转化为凝练的灵魂之力。
本就精纯的魔力被千百次地压缩，性质上发生了飞跃性的变化。无形的威压以术士为轴心，向外辐射。
骷髅们挣扎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骨骼之间交错发出沙哑的撞击和摩擦声。
黑暗魔法虽然以其强大和坚韧闻名，但是在更加本源的灵魂力量攻击下，依旧无力抗衡。
无声的静默之中，那些坚硬堪比最上乘的精钢的骨骼，如同风中脆弱的沙砾城堡一般，从尖端开始，一寸寸地，化作纷纷扬扬的粉末飘散。
菲戈静静地持剑而立，眼眸微垂，第一次清晰地感受着从契约另一端传来的力量的波动——尖锐，凌厉，强大，无坚不摧。
随之传来的，还有术士那略带不满却专注于战斗的情绪。
少年隐约地感觉到，这种攻击的方式与他不久以前在演武场上无意中使用的力量非常相似——这大概就是他的契约者战斗时使用的力量，是不同于一般的魔法和剑术，属于逆神者的真正的力量。
身体上那个尴尬的位置上，灼热的感觉开始向着四肢传递。不同于他的契约者为他输送能量时感受到的那种力量直接灌注于灵魂的疼痛，这种力量的流动更像是以一种示范般的姿态，引导着他的灵魂与之缓慢契合，发生共鸣。
菲戈缓缓地收紧了手指，冰冷的剑柄抵在手心，留下深深的印痕。
身体虽然依旧在发热，头也有些晕，少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最好躲在自家的契约者身后，裹紧毯子好好睡一觉。但是他的心里却又一种迫切的冲动——再尝试一次这种攻击的方式！
战意么？这倒还算是不错的情绪。术士微微扬起了唇角，力量转化的速度再次加快。
骷髅倒下风化的速度也随之不断增加。
一颗兀自沾着黑色的血肉的头颅从风化了一半的脊椎骨上掉落，一路滚到了少年的脚边，张开了嘴，露出嶙峋的牙齿，一口咬下。
菲戈冷淡地瞟了它一眼，抬起右脚，堪堪避开了它的攻击，重重地加力自半空中跺下，强制性地合上了它的颌骨，而后从容地看着被踩在脚下的尸骸慢慢化成粉末，默默地在地毯上拭净鞋底的污迹。
灵魂攻击的范围不断扩大，大厅中数以百计的骸骨已经大半化成了粉末。木菲斯神情专注，眉心微蹙，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量，让它在摧毁掉碍事的骷髅的情况之下，不要对整个建筑的造成太大的破坏——那个脆弱的人类小鬼需要一个能够挡风遮雨的地方养病，这附近像这样清净又宽敞的住处可不好找……
就在此时，术士忽然听到一个犹自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轻轻地响起：“破碎。”
与此同时，契约另一端传来的灵魂的波动忽然加强了许多倍，同样的灵魂咒术由以血契相连的两个灵魂同时使用出来，效果大幅度增强。
木菲斯只觉得契约的印记微微一震，随即巨大的力量涌现出来，猝不及防之下，手上一时控制不住力量。
只听到“轰隆轰隆”两声，大厅左右两角同时崩塌，巨大的壁灯消失得无影无踪，碎石沙尘滚滚而下，把残余的少数骸骨砸得七零八落，地面上一片狼藉。
术士微微一惊，神情顿时竟带上了几分懊恼和愤怒的意味：“你在做什么，人类！”
“向您学习新的攻击方式。”菲戈很坦然地与术士凛冽如寒风般的眼睛对视，没有任何恐惧的表情：“顺便，也帮忙清理骷髅。”
“那么，好好看看你帮忙后的杰作吧……”术士冷冷地撇起嘴角，刻意加重了“帮忙”两个字，伸手指了指被破坏得惨不忍睹的大厅。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自量力的家伙！自己承诺过会保障他的安全并且已经亲自出手了，他还非要再掺上一脚，在完全不会控制力量的情况下把屋子搞成这副样子！
不满的术士很自然地忽略了自己也为现在凄惨的状况出过一分力的事实——木菲斯大人绝对不会独自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归根究底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契约者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随便地使用灵魂咒术，才引起灵魂共振和力量失控。
“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完好的房间。”少年径直放下长剑，上前几步在毛毯上坐下，调整着略略急促的呼吸：“我先休息一下，再去找找看。”
“你现在还有力气站起来么？”术士露出嘲讽的微笑，冰凉的食指伸出，抵在少年火烫的额头上，眼中却满满都是森寒的怒气，“灵魂咒术可不是像你这样区区人类就能轻易驾驭的力量。”
“我知道。”菲戈轻轻点了点头，“所以我需要模仿和练习，您在一旁为我亲自示范的机会很难得。”
术士被顶得微微语塞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即使代价是把你的灵魂容器和这座房子一起毁掉？”
该死的，这个人类难道分不清轻重缓急么？力量的获得从来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即使他现在能够成功地释放灵魂咒术，大部分也是依赖于自己的力量。
“抱歉……是我太急躁了。”少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只是……我不想一直成为累赘而已。”
术士轻哼一声，怒气稍霁，扬起手来，重新引燃了快要熄灭的炉火，高傲地横了少年一眼：“你不是累赘。”
累赘是毫无意义的负担，这个人类小鬼虽然麻烦，但是却有着和他麻烦程度相当的研究价值，姑且算得上是珍贵又娇嫩的试验品。
菲戈愣住了，微微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少年轻扬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时候，一个熟悉黑影窜入幔帐的后面，借助着漫天飞舞的骨粉的掩护，飞速向着窗边略去，动作灵活得与其他骷髅迥异。
木菲斯和菲戈同时侧身，伸出手来，五指张开，灵魂的力量通过契约印记不断地在彼此之间传递着，他们的掌心齐齐地对准了那只通体乌黑发亮的骷髅——“束缚”！
黑影应声而倒。
少年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向上微微抬起，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目光投向在地面上不断挣扎着的黑影，语气笃定：“它应该是那些骷髅的首领。”
“没错，它是非常少见的骷髅法师。”木菲斯的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去，“算得上是意料之外的大收获。”
“怎么说？”契约者意料之外的高评价让少年有些惊异。
“骷髅法师的训练比人类要简单的多。”术士轻柔地摩挲着那晶莹透亮的黑色骨架，唇角笑容恶劣：“让它当你的仆人正合适。”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骷髅法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