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骷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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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菲斯眼疾手快，迅速地移步避开了飞溅的汤汁，神情极其不悦：“你连基本的用餐礼仪都不懂么？”
“但是，是，是骷髅啊……”菲戈连声音都开始发颤，身体不自觉地向着他的契约者靠近，“全身都是骨头架子的……”
“这原本就是是死者的正常状态。”木菲斯微微皱眉，嘴角的笑容忽而转为嘲讽：“你迟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人类。”
少年打了个寒颤，有些委屈地咕哝：“但是，骷髅在正常状态下是不会动的啊，而那一只刚刚可是从窗口爬过去了……这里阴森森的，我们快点走吧？”
“这是黑暗魔法最普遍的效果之一，没必要大惊小怪。”对于灵魂和血契都有所了解的人类怎么会在魔法方面如此无知？术士冷冷地一眼瞟了过去，“而且，就凭你现在的状况还想走到哪里去？”
菲戈犹自不死心地垂死挣扎：“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却在术士冰冷的眼神的震慑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哀怨地裹紧了毛毯。
他当然知道黑暗魔法的效果是操纵亡者，将其化为剧毒且攻击力恐怖的怪物。所以，他才会害怕啊！
他家契约者是更高级数的逆神者，当然不用在意这种事情。但是，他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类……
仿佛是为了更加加重少年的恐惧一般，大厅的四周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逐渐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逼近。
窗口也响起让人毛骨悚然的抓挠声，刚刚那个通体焦黑的骷髅身影再次一闪而过。菲戈清晰地看见，它呲起了森森的鄂骨，像是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仿佛是下达了无声的命令，骸骨与地面的摩擦声频率骤然加快，而且逐步由杂乱无章变得整齐划一。
菲戈的手脚僵住了。
借助炉火的光亮，渐渐爬近的白色骸骨们挣脱了黑暗的束缚，一点点显示出它们的轮廓。惨白的骨架闪着幽暗的光泽，有的上面还悬挂着破碎得看不出颜色的布片，有的在关节之处还有暗色的腐肉粘连，让形容可怖之极。
森然尖锐的指骨划过地板，留下深深的痕迹。
木菲斯扬起一丝不屑的冷笑，眼眸微微垂下，庞大的力量在掌心凝聚。
他对于亡者并不存在偏见。但是，无论是任何形式的存在，一旦丢失了灵魂这种最宝贵的特质，沦丧为行尸走肉的傀儡时，就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
像这样只凭借黑暗魔法的力量盲目行动的愚蠢玩偶，即使数目众多，只要他一击就可以全部……
手上的灵魂之力骤然消散，术士眉头紧锁，愕然地偏过头去，盯住那个脸色苍白，紧紧揪住自己袍角的人类契约者。
他知道自己在离开那块由他的血液化成的灵石之后，力量会被显著地削弱，灵魂的强度和专注性都会有大幅度的下降，也因此而更容易受到契约规则的束缚。
但是，他却没想到影响居然会大到连灵魂咒术都难以使用的地步！
而契约另一端那个原本斑驳不纯的人类灵魂中，纯粹的恐惧压制住了所有其他的情绪，瞬间引燃了这个灵魂庞大的潜力，让它在短时间内变得纯净而强大。
这样此消彼长之间，双方在力量天平之上原本悬殊的差距立刻缩小了许多，血契的联接作用顿时效果翻倍。对方强烈到极致的灵魂波动对他的影响不仅仅是让他有所察觉，而是到了几乎感同身受的地步。剧烈的恐惧感让术士原本千锤百炼的灵魂竟然出现了一丝漏洞，几乎失去了战意，连灵魂咒术也无力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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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戈的身体克制不住地哆嗦着，各种恐怖故事中有关骷髅的情节开始变着花样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与此同时，出现的骷髅的数目愈来越多了，各式各样的白色骸骨源源不断地涌入，几乎遍布了整个大厅，从各个方向向他爬过来。
少年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裹着毯子胆怯地向着四周张望，身体一点一点，不着痕迹地向着他的契约者的方向挪近。这时，他的目光却不慎和一对黑洞洞的眼眶对上。
下一刻，菲戈紧紧地抱住了预言师的大腿：“救命啊！”
明亮的火焰骤然在预言师的身边扬起，炽热的温度让少年闪电一般地松开了一只手，吹着被烫红的地方震惊又委屈地看着自己的契约者。
“保持冷静！”术士的脸色也算不上好，嘴唇抿得近乎透明，清冽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少见的压抑，但是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睥睨：“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到你！”
灰色的袖口之下五指一拢，火势猛然窜高，分成两缕，把木菲斯和菲戈环在中心。温暖的橙色顺着地面扩散开来，距离他们最近的几具骷髅“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了，浓烈的焦糊味溢满了空气。
菲戈呆呆地看着火光中自家契约者眉目清冷的侧脸，那优雅却陌生的面容与他所熟悉的飘荡着的黑袍重合起来了，让他忽然感觉到莫名的安定，像是心里忽然被什么久违的温暖的东西塞满了一般。
少年轻轻地“嗯”了一声，缓缓松开了一直附着在对方袍子上的另一只手，而后有些犹豫地移到自己腰间的剑柄之上。
感觉到一直缠绕着自己的恐惧感有所减弱，木菲斯神情微微一动，左掌推出，庞大的灵魂之力顺势转化为魔力，大量的风元素一半化作风壁，护在少年周身，另一半却化作无数风刃飞散开来，精确无比地贴着各个骷髅关节的狭缝之间划过。尖锐的破空声中，那些气势汹汹作势欲扑的家伙瞬间化为一堆白骨。
菲戈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向自家契约者的眼神已经满是崇拜——克莱恩导师曾经提过，骷髅的骨架和关节都被黑暗魔法加护过，以其硬度闻名。即使是剑士全力一击，如果角度不对，也不一定能够将它们击碎。而木菲斯居然可以用风系的入门魔法达到这样的效果，不愧是有实力违逆神灵意志的存在！
然而，下一刻变故突生！
原本散落在术士身后的几根骨头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一般迅速地自行拼装成一只胳膊的形状，尖锐的骨刺猛然刺向木菲斯毫无防备的背部。
“小心！”少年大急，来不及拔出长剑，就连着剑鞘在内整个人撞了过去。
“咚”的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冰屑四溅，菲戈只觉得手上一麻，长剑险些脱手而出。
那具奇怪的骨架从地面开始，被蓝色的冰块整个的冻住，而菲戈的剑则堪堪在冰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与此同时，从术士那边又飞出了两道风刃，阻住两个试图把尖锐的指爪伸向少年的骷髅。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我无效，你只要别添乱就行了，人类。”木菲斯一扬手，一堵土墙凭空而起，转而瞥向身后兀自呆呆地握着长剑的少年，声音冰冷至极。
真是愚蠢的人类，就不能让他省心一点么？如果不是自己刚才见机快，生生收回了即将脱手的风咒而改用冰封术，像这样莽撞地冲过来，飞溅的骨渣现在可能已经穿透了他的咽喉。
“是……抱歉。”菲戈脸上有些发红，声音细细弱弱。
从契约那端传来的情绪瞬间由刚才的急切和关心转为强烈的不安和羞愧，以及深深的……自卑感？
术士手上的风刃险些失了准头。
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这个该死的人类小鬼哪来那么多负面情绪？！怪不得短短十五年的功夫他就能把那个曾经明澈又犀利的灵魂搞成现在这副黯淡的模样！
木菲斯咬牙切齿，却不可避免地被少年那些源源不断的自怨自艾影响到。忍无可忍之下，术士暂停了魔法攻击，一道灵魂之力输向了自己手腕上的契约印记。
复杂的图案瞬间变得如同鲜血般殷红，图案的边缘开始缓缓转动。
在这个间隙里，术士身后蓝色的冰块忽然寸寸碎裂，森森的白骨夹杂着强烈的腥臭气猛然探出！
一道剑光闪过。
那只骨质的手臂瞬间被击飞出去。
长剑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显得犀利而清冷，寒气逼人。
少年回过头来与术士对视，乌黑的瞳孔平静而冷冽。
“怎么样才能速战速决？我的体力支撑不了太久。”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骷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