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农家女》画里风里

34、第 34 章

　　小木箱里放着用一块布包裹得很严实的东西，黎霜霜伸手拿出来，打开布，里面还包了一层油纸。

　　“哇！”

　　姐弟两个望着彼此，眼睛瞪得老大。

　　黎金阳眼睛发亮，声音颤抖：“好多金子！”

　　发财了，真的要发财了！

　　原来拜神也是有讲究的，越多越好，以后他也这样做，回去就背熟有哪些神仙。

　　黎霜霜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竖起手指：“嘘！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黎金阳两手捂着嘴巴，快乐像只小松鼠似的，连连点头。

　　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古人诚不欺我。

　　这会儿黎霜霜眼里心里全是眼前金灿灿的金条，她伸出手想摸一下，看到手手上沾了土，指甲都是黑的，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这是对金钱的尊重，仪式感不能少了。

　　“一根、两根……”，黎霜霜越数越激动，声音都抖了，“六根金条！”

　　她双手抓住弟弟的肩，神情有些癫狂：“阳阳，我们发财了，有钱了！”

　　黎金阳一脸痛苦状：“疼，姐，轻点，我要被你捏死了。”

　　他姐的那身蛮力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可怜的他，小小年纪就承受了不该是年纪应该承受的姐弟之爱。

　　黎霜霜敷衍地揉揉弟弟的肩膀，笑得一脸荡漾：“乖，回头姐带你去吃烧鹅粉，还给你点一盆香喷喷的红烧肉，绝对让你饱到走不动路。”

　　一听到有好吃的，黎金阳吸溜了一下就要流下来了的口水，迫不及待问：“什么时候去？”

　　“呃……”

　　黎霜霜怔了下，右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光顾着高兴了，忽略了一个事实。

　　谁会大大咧咧地拿着金条出去买东西，如果有人问起金条哪来的，她也得编个能令人信服的理由。

　　所以，为今之计是如何把金条换钱。

　　她倒是知道有个黑市，只是黑市的具体位置，里面情况如何，有没有危险，这些情况她是一点都不了解。

　　年代文里的小说女主角动不动就去黑市做买卖，说句心里话，黎霜霜觉得要么她们脑子有病，要么就是作者脑子有坑。

　　投机倒把的罪名可不是随口说一说，闹着玩的，公安抓得那么严，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哪个老百姓敢冒着坐牢没命的风险去干这种事，被抓了还会连累到家里人。

　　黎霜霜换了一只手托腮，思考怎么办才好，侥幸心理要不得，她不想冒这个风险。

　　“姐，你在想什么？不会是想反悔吧？”黎金阳在他姐眼前挥了挥手，眼神怀疑。

　　黎霜霜：“天天就知道吃，我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

　　黎金阳撇嘴，嘀咕道：“你倒是厉害，不也一样要吃饭。”

　　黎霜霜白了弟弟一眼，小孩缩缩脖子，不敢吐槽，生怕老姐一个不开心取消奖励。

　　她不能去，可以找别人啊。

　　黎霜霜眼前一亮，没错，找一个熟悉黑市又信得过的人帮忙不就行了吗？只是这个人选，她暂时没有头绪。

　　黎金阳推了一下他姐：“想好了没有？再不回去，奶要发飙了。”

　　黎霜霜对着弟弟的小毛头一顿揉搓：“你该剪头发了。”

　　话题瞬间歪了，黎金阳扒拉了下自己的鸡窝头，郑重地说：“男人的头不能摸。”

　　“我就摸，你能奈我何。”黎霜霜不讲武德，用武力镇压试图反抗的臭弟弟。

　　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跟她说男人两个字，胆子肥了。

　　等老姐放开手，黎金阳顶着一头像杂草一样的头发，一脸的生无可恋，愤愤道：“不公平，我也想要大力气。”

　　黎霜霜一边小心地包着金条藏到口袋里，一边继续打击弟弟：“亲，这边建议你重新投胎。”

　　黎金阳扮了个鬼脸，提醒他姐：“我的大餐。”

　　黎霜霜：“放心，你姐我说话算话，大餐少不了你的份。”

　　也是奇了怪了，这是什么运气，同样的地点，再次碰上周程书。

　　黎金阳欢快地打招呼：“周知青。”

　　黎霜霜睨了眼弟弟：“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周程书看到姐弟两人和上次一样的装扮：“你们这是干嘛去了？又是挖宝藏？”

　　黎金阳抿紧嘴，眼珠滴溜溜地乱转，一副我有秘密的样子。

　　傻弟弟没救了。

　　黎霜霜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哎，小孩子好奇心重，非要拉着我一起玩挖宝游戏，不去就在地上撒泼打滚，受不了他在家里闹腾，没办法我只能陪他喽。”

　　黎金阳抬头看了眼姐姐一眼：姐，你让我背黑锅，良心不会痛吗？

　　周程书很想问，他有这么傻吗，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太敷衍了。

　　摸摸小孩的脑袋：“受苦了。”

　　黎金阳狂点头，可不是嘛，摊上这么一个爱坑弟弟的亲姐，他幼小的心灵受了好大的苦。

　　担心路上出意外，黎霜霜只想快点回家：“走了，回家了。”

　　周程书叫住她：“我之前写信让我同学帮忙找你要的书，找到了两本，我外婆一并寄过来了，你哪天有空去知青点，我拿给你。”

　　黎霜霜扭头，笑盈盈地说：“真是太谢谢你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在大队我罩着你，谁要是欺负你，你来找我，我保护你。”

　　周程书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变脸的速度够快的：“ 打人不好。”

　　黎霜霜辩解说：“我没说打人啊，我这个人向来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先礼后兵的道理我懂，我肯定和他们好好讲道理，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用武力来解决。”

　　她撸起袖子，肩上扛着锄头，脸上一道黑一道灰，脸上挂着灿烂甜美的笑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霸道十足。

　　看着娇娇软软挺温柔的一个女孩子，性格却和外表差了十万八千里，果然人不可貌相。

　　周程书低头轻笑，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女孩子跟他说要保护他，感觉有点新奇，心情如同那天喝的橘子汽水，酸酸甜甜的。

　　不习惯，但是也不讨厌。

　　周程书嘴角扬起，盯着她的眼睛看：“好。”

　　那个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黎霜霜有点不自在：“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等，我的手帕什么时候给回我？”

　　“手帕？”黎霜霜愣了下，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记起抓王大雷那次他借手帕给她擦脸。

　　“不好意思啊，最近事情比较多，我忘了，手帕已经洗干净晒好了，下次我拿给你。”

　　她脸微红，如果周程书不问，她还真忘了有这回事。

　　等人走了，周程书望了眼不远处的破房子，他在想，也许黎霜霜说的话并非全是假的。

　　上溪大队可能真有宝藏。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没有想要进去破房子查看到的好奇心。

　　黎霜霜和黎金阳一路鬼鬼祟祟地回到家，没成想家里有客人，外婆和二舅他们来了。

　　二舅妈轻呼了声：“怎么弄成这样，这是去做什么了？”

　　何红娟有点尴尬，女儿都是大姑娘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带着弟弟调皮搞事情。

　　“快去洗把脸，换身干净的衣服。”

　　黎霜霜依次喊人，微笑道：“外婆你们坐会儿，我先回房收拾一下。”

　　进到房间，她第一时间找个盒子把金条藏好，然后快速洗脸换衣服，想着今天不是节日，更不是爷爷奶奶的寿辰，外婆这次过来，还带上二舅一家，感觉没好事，以她娘面团子似的性格，在外婆面前肯定招架不住。

　　二舅母拉着何红娟的手，一边抹泪一边哭诉：“小妹，如果不是家里真的艰难，拿不出这么多钱，二嫂也不会厚着脸皮上门找你借钱。”

　　建设他媳妇的肚子就要藏不住了，之前说好了五十块钱，家里东拼西凑好歹好不容凑够了。”

　　二舅妈情绪激动地拍了下大腿：“袁大头突然反悔，狮子大开口要八十块钱，我和你二哥大半辈子都在地里刨食，手里就没几个钱，八十块钱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就是卖了我，也卖不出八十块钱！”

　　娶这个媳妇二舅妈从头到尾心里就没舒坦过，幺蛾子层出不穷，袁大头就是看准了何家不敢拒绝。

　　这哪是彩礼，分明是卖女儿。

　　他袁大头的女儿是金子做的吗？八十块钱，哪来这么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