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农家女》画里风里

33、第 33 章

　　周程书：“还要去哪里？”

　　黎霜霜摇头，原本打算有时间的话去回收站看看，也许可以淘到一些东西，可惜钱花光了，兜里空空如也，只好打道回府。

　　刚走两步，忽然想起出门前大队长来过家里，告诉她记得去一趟公社，上次抓到人贩子的奖励下来，叫她过去领回来。

　　光顾着买东西，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我还要去一趟公社办公室，你不用跟着了。”

　　周程书耸耸肩：“我不急，走吧。”

　　黎霜霜看了他一眼，没说答应，也没拒绝，去公社办公室就一条路。

　　到了地方，眼前是一栋很有年代感特色的小楼，大队长没说去找哪个人，黎霜霜看到门口坐着一位大爷，直接走过去询问。

　　大爷不愧是在这里当了十几年的老同志，伸手往前一指：“往里走，右拐，第二间办公室，找高主任。”

　　谢过大爷后，黎霜霜让周程书和她弟在外面等，她一个人进去。

　　高主任是一个中年女子，留着齐耳短发，笑声爽朗，一见面就拉着黎霜霜一个劲地打量。

　　“快进来坐，看着真不像大家口中说得那样，长得又高又壮，倒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黎霜霜腼腆地笑着说：“高主任好。”

　　高主任家里就两个臭小子，稀罕别人家又乖又软的小女儿，热情地拉着黎霜霜说话：“有对象了吗？我认识好不少优秀的小伙子，改天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黎霜霜笑得有些尴尬：“我年纪还小，找对象还不急。”

　　高主任一脸的不赞同：“可不能这么想，大家都是过来的，不用害羞，这找对象就跟吃饭一样要趁早，凉了就不好吃了，姑娘家更是要擦亮眼睛，多看看，趁着年轻早点定下来。”

　　她的大儿子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一直没找到合适了，也许缘分就在今天。

　　黎霜霜完全没想到在公社也会碰上催婚，努力憋红脸，低头装羞涩：“那个，我有对象了，他就在大门外等我。”

　　暂时拿周程书挡一下，反正他也不在这里。

　　高主任遗憾地看了眼黎霜霜：“也对，像你这么优秀的小姑娘，都抢手的很，也是我家和你没缘分。”

　　黎霜霜黑人问号脸：高主任你是不是暴露了其他目的？

　　哎，优秀的小姑娘都是别人家的，高主任略感可惜。

　　一看到他姐出来了，黎金阳心急问道：“姐，都有什么？”

　　黎霜霜把手里抱着的东西展示给他看，两条毛巾，一个搪瓷杯，两块香皂，一包红糖。

　　黎金阳摸着柔软的白色毛巾，眼巴巴地看着他姐，脸上写着两个字——想要。

　　他的毛巾破了两个洞还在用，舍不得丢。

　　黎霜霜：“行行行，给你一条。”

　　黎金阳拿着毛巾欢呼：“姐你最好了。”

　　黎霜霜：“得了吧，上次还说娘最好，现在又变了我最好，你的这张嘴就没一句真话。”

　　黎金阳吐了吐舌头，嘿嘿笑。

　　周程书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怎么了？”

　　黎霜霜摇头：“没什么，就是太优秀了，有时候还挺烦恼的。”

　　周程书挑了下眉：“哦，请问如此优秀的黎霜霜同志，你有什么烦恼，说来听听。”

　　黎霜霜忍不住吐槽：“刚才在办公室里，那个高主任一上来就问我有没有对象，想把她儿子介绍给我，一个劲地夸我不仅长得漂亮，还特别优秀。”

　　这得瑟的语气，周程书听出来了：“你怎么回答？”

　　黎霜霜：“人家领导都这么问了，我当然是说我有对象了。”

　　周程书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你这是骗人，那位高主任家的条件应该还不错，你怎么不考虑一下，直接拒绝了？”

　　黎霜霜振振有词：“我这叫善意的谎言，再说了，我还没玩够呢，暂时不考虑人生大事。”

　　周程书轻笑：“十八岁的小姑娘。”

　　黎霜霜瞪了他一眼：“干嘛？你有意见？”

　　周程书忙说：“不敢。”

　　黎霜霜哼了声：“你怎么知道我今年十八了？”

　　周程书淡定吐出两个字：“猜的。”

　　黎霜霜狐疑地看着他，感觉这个回答有些敷衍。

　　路上看到有人喝汽水，黎金阳盯着那人看，眼神里的渴望显而易见。

　　黎霜霜：“口水都流出来了。”

　　黎金阳挠挠头，没说想喝汽水，他心里清楚，姐姐兜里一分钱都没有，说了也没用。

　　周程书把手里的东西让黎霜霜拿着：“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三瓶橘子汽水回来，一人一瓶。

　　“看我做什么，快喝，我押了三分钱给店家，喝完了玻璃瓶要还回去。”

　　黎霜霜拿着汽水瓶，入手冰凉。

　　周程书一口喝了半瓶：“爽快，夏天就该喝汽水，店里只有两种口味，我全拿了橘子味的，钱就不用给了，我请你们。”

　　黎金阳看向姐姐，用眼神询问能不能喝。

　　债多了不愁，黎霜霜索性不纠结了：“喝吧。”

　　三个人站在树下，手里各拿着一瓶汽水，一边喝汽水一边看着街上的路人，感觉挺新奇的。

　　橘子汽水很好喝，黎金阳再舍不得喝，磨磨蹭蹭还是喝完了。

　　回去的路上，哪怕辛辛苦苦攒了许久的两毛钱被姐姐强势借走了，他依然开心到快飞起来，吃了特别美味的烧鹅粉，还喝了橘子汽水，回去他又可以向小伙伴们炫耀了。

　　两个肉包没吃，黎霜霜特地买给家里人尝尝味道。

　　张荷花一脸心疼地捂着胸口：“你这倒霉孩子！怎么就不知道钱的金贵呢，兜里的钱咬你了？有点钱就出去浪！”

　　黎金阳很没有眼色：“奶，我们还吃了烧鹅粉，特别特别好吃。”

　　目前烧鹅粉在他心目中位列最喜欢吃的食物，没有之一，曾经爱吃的红烧肉只能委屈暂列第二。

　　还去国营饭店吃了烧鹅粉！这得花多少钱？

　　张荷花倒抽一口气：“败家玩意！你哪里来的钱？还带上你弟跑去吃烧鹅粉，真是好样的！你怎么不天天去吃，把我的肉割给你们两姐弟吃好了！”

　　黎霜霜嗖的一下，躲到她爹身后，探出一个脑袋：“钱我自己攒的。”

　　火上浇油！

　　张荷花追着大孙女绕着院子跑了一圈，没抓到人，气喘吁吁地叉腰：“剩下的我给你存着，省得你日后乱花。”

　　钱给了她奶那叫一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黎霜霜摇头，两手一摊，特别光棍地说：“没了，全花完了，不信你问阳阳？”

　　黎金阳点头：“都花光了，我姐还借了我两毛钱。”

　　连小孩的钱都骗走了，可见是真花没了。

　　张荷花一把抢过肉包子：“留着晚上吃。”

　　她算是看明白了，钱就不能放到这倒霉孩子手里，根本存不住，这就是个漏财的主。

　　黎霜霜弱弱地提醒一句：“放到晚上就不好吃了。”

　　张荷花回头剜了大孙女一眼：“滚蛋！”

　　“好嘞，我这就滚。”黎霜霜麻溜退下。

　　“娘，上次你在外婆家给我的三块钱我用完了，不过你放心，顺利的话，我很快就能赚到钱还你，带你去国营饭店吃好吃的。”

　　黎霜霜把她娘拉到房间，一一说了今天都买了什么东西，顺带给她娘画大饼。

　　黎金阳手里拿着一块饼干，小口地吃着：“姐，在邮局你也是这么跟周知青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所以老姐，你到底给几个人画过大饼？

　　何红娟想说那三块钱不是我给你的，是你从我的口袋里抢走的。

　　对于女儿经常性画大饼，她已经习惯了，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她信不信无所谓，不能打击了孩子的自信心。

　　何红娟笑着说：“好，娘等着。”

　　她娘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分明是不相信她有这个能力，黎霜霜暗暗祈祷，各路神仙你们都听到了吧，我娘等我带她去吃大餐，你们可千万不要放我鸽子。

　　吃饱喝足，开工。

　　黎金阳岔开腿坐在地上，抹了把脸上的汗：“姐，我不行了，手要断了。”

　　他再也不想玩寻宝游戏了，他姐就是个魔鬼，他才九岁，压榨童工是不对的。

　　黎霜霜也很累，之前因为双抢，寻宝暂时停止，今天放假，游戏继续。

　　挖了这么久，一点金条的影子都没有，她都有些怀疑书里的内容是不是假的，用来欺骗她这个无辜的读者。

　　越想越气，咬咬牙，一锄头下去。

　　“咦？”

　　锄头好像碰到了一个硬东西。

　　黎霜霜精神一振，再接再厉，这次她没敢太用力，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把坑里的土刨出来。

　　“阳阳，快来，有大宝贝！”

　　闻言，黎金阳刹时手不酸了，腿不软了，屁颠屁颠地拎着小锄头跑过去：“我来挖！”

　　两姐弟齐心协力，吭哧吭哧挖了十来分钟，坑里的东西完完整整被挖了出来，是一个小木箱子。

　　黎霜霜不嫌地上脏，坐到地上，反正她现在身上也是脏兮兮的，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财神爷、玉皇大帝，天上的各路神仙，请保佑发财！”

　　黎金阳脸上就一个囧字，静静看着他姐发疯，心想，拜这么多神仙，也不知道神仙们会不会觉得姐姐贪心。

　　小木箱上有一个铁锁，生锈了，黎霜霜就地取材，拿着锄头硬是把铁锁弄了下来，啪嗒一声，小木箱打开了。

　　挖了这么长时间，废了这么大劲，终于要见到光明了。

　　姐弟两人心急，两颗脑袋撞在了一起，然后双双往后仰，各自捂着撞疼了的头，埋怨地看向对方。

　　黎金阳揉着脑袋，感觉眼前有好多星星。

　　姐姐总说女孩子娇娇软软，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可是，他姐的脑袋比他的硬多了，是铁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