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柳林风声》春山衔月

111、Chapter 49·暗棋

　　当初布局谋划的时候，我想邓布利多教授在竭力避免更多的人卷入其中，譬如我们。那时的我们多次央求，也只是成为了某种备选情况下的一招暗棋，但偏偏局势急转直下，角落里微不足道的棋子变成了改变战局的关键，好在我们时刻准备着。
　　——《三个人的回忆录：阿米莉亚·博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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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亚和西里斯离开海格小屋，朝城堡的方向飞去，一路上比来时要沉默许多。

　　“别告诉我你想亲口去禁林里问问那位‘阿拉戈克’先生。”西里斯忽然开口，“如果你有这个打算……我必须陪你一起去。不过照我看，它连养大自己的海格都不告诉，更不可能告诉我们。”

　　索菲亚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还有种可能是，八眼巨蛛是真的不会说出那种危险生物的名字，任何人去问都不会得到明确的答案。我只是在想……蜘蛛的天敌都有什么？”

　　“我以为这会是你更擅长的方面——不过在我印象里，蜘蛛的天敌应该不少吧。”

　　“是啊，所以或许又是一个要大海捞针的线索……不过八眼巨蛛和普通蜘蛛差别很大，它们会惧怕的生物一定不简单……而且如果是斯莱特林的密室，如果要在里面藏一种生物，最值得怀疑的自然是——”

　　“蛇。”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答案，西里斯脸上浮起一丝厌恶，“待会儿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吧……我现在倒是更有兴趣知道，他想分享什么故事？”

　　他们抵达校长办公室的时候，阿米莉亚和伊芙琳都已经到了，正凑在凤凰福克斯边上低声交谈，而邓布利多则在桌上的一个石盆中搅动着什么，见他们过来，露出了一抹微笑：“很好，现在我们的观众就到齐了。”

　　“这是……冥想盆？”西里斯挑挑眉，问道，“看来您打算向我们分享一段记忆？”

　　阿米莉亚已经把索菲亚拉到一旁，向她简单介绍了冥想盆的功能。

　　“是她们提醒了我——了解你的敌人，这很重要。”邓布利多指了指冥想盆中旋转的银色物质，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有些遗憾，目前能给你们展示的，只有我本人的记忆，至于其他的……还在收集当中。”

　　“所以这是……”伊芙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关伏地魔学生时代的回忆？”

　　“不错，从入学之前开始。”邓布利多回答，“你们应该已经知道，当初是我把他带进了巫师界……我应当给他更多关注的，但很遗憾，事情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来吧，谁想第一个进入这段旅程？”

　　阿米莉亚、伊芙琳、索菲亚……最后是西里斯，等所有人观看完这段记忆之后，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沉默，直到西里斯发出一声嗤笑：“所以现在被无数纯血家族推崇的‘黑魔王’，其实是个身世不详血统不详的孤儿？那些人知道他们追随的是个什么东西吗？”

　　尤其是那些年少无知时被他蛊惑走上歧路无法回头的人，如果他们知道……

　　邓布利多望向他：“但事实或许是，他们并不在乎。他们为了利益而聚集，同样因为利益难以脱身，或许也因为恐惧。最早的食死徒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在学生时代便和他关系亲密，后来他们的后代也加入其中——你们也看见了，他在学生时代几乎博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可是总有人不知道！总有人愚蠢而天真地相信了他那番鬼话，真的以为他是为了所谓的纯血至上理念，那些被他欺骗的人，如果他们有机会知道……”西里斯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归于沉默。

　　索菲亚明白他想到了谁，却只能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一点慰藉。

　　阿米莉亚没忍住皱眉反驳：“但如果是为了纯血至上的观念追随他，也只能证明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就算没有伏地魔，他也不会……而如果以伏地魔的出身来攻击他，反倒是自己掉进了血统论的陷阱。”

　　西里斯猛地抬头看向她，阿米莉亚冷静回望，索菲亚死死拉着恋人的手，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最后是伊芙琳扯开话题：“现在我们的确对于学生时代的伏地魔有了更多的了解，但我想您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应该不只是要分享这段记忆。”

　　邓布利多的目光从阿米莉亚和西里斯身上一掠而过，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暗光，他将手臂放在办公桌上，缓缓说道：“不错，托你们的福，我从有求必应屋里发现了一样东西，这让我不得不谨慎思考我们应对伏地魔和食死徒的方式。”

　　他的话成功转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阿米莉亚急切地问：“是什么？您说过既然是我们发现的，我们就有权利知道……”

　　“抱歉，阿米莉亚，这次我不能告诉你们——至少现在还不能。”邓布利多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这次的发现过于危险，过于邪恶，是连我都会感到棘手的事。你们把线索带到了我面前，这样的努力已经完全足够。还有关于凤凰社的事，我有些别的考量……”

　　“不够的……我做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成，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阿米莉亚摇着头，眼睛里蒙上一层绝望的水色，“那些害死无数无辜者的暴徒，那些毁掉我的家杀害我至亲的凶手，他们还没有付出代价，没有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孽……我不甘心。”

　　室内有一刹那静得落针可闻，阿米莉亚抬起头飞快地擦掉眼角涌出来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红着眼望向邓布利多：“抱歉，教授，我失态了，但我想知道您这么做的理由……”

　　伊芙琳和索菲亚靠近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和她一起看向邓布利多，似乎这样就能为那颗浸在彻骨冰冷的伤痛里的心提供一点点温暖与力量。

　　被索菲亚放开的西里斯沉默地坐在角落里，静静望着眼前三个赫奇帕奇与邓布利多对峙的场景……他刚才竟然忘记了，在座的人中并不只有他一个尚未完全走出亲人离世的阴霾。

　　“没关系，阿米莉亚，事实上我更希望你能像这样爆发出来。至于你关心的事，我当然会告诉你们，不过别误会——”邓布利多将一方手帕递给阿米莉亚，“我说的别的考量的确包括不接受你们加入凤凰社，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在阿米莉亚接过手帕之后，他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凤凰社代表着什么？别紧张，这不是个必答题，我只是希望你们想想自己打算加入凤凰社的理由。凤凰社并不是正义的圣殿，作为它的组织者，我必须很遗憾地承认，它出了一些问题。”

　　索菲亚不由看了西里斯一眼，对上他凝重的眼神。

　　邓布利多仍在继续：“从刚才的记忆里，我想你们已经知晓我们的对手是怎样的人，现在的他只会比当初更善于蛊惑人心。面对这样的敌人，我们不能将有生力量都放进一个篮子里，尤其是在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之后……”

　　“那个秘密到底是……”

　　“抱歉，孩子们，现在还不是时候，或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们。”只是他倒但愿那一天不会到来，因为那将代表命运将他们导向了最艰难的斗争道路。

　　尽管清楚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做了最终决定，阿米莉亚也明白他的一番苦心，却还是不愿意放弃，迟疑道：“但这样一来，我们……”

　　“不要忘记我说的另一句话，我依然需要你们的帮助。”邓布利多眨眨眼，又道，“我明白你们在担心什么。不加入凤凰社自然会让你们和其他成员少有合作，但凤凰社内部本就各有分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擅长战斗，这并不妨碍我们朝同一个方向前行。”

　　“那么，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阿米莉亚主动追问。

　　邓布利多声音和蔼：“你们所做的努力比你们自己认为的要多得多，孩子们，譬如你们的‘柳林风声’，我们需要它，我希望看到它的声音传进每个巫师家庭的那一天，希望直到伏地魔彻底覆灭甚至到这种广播被彻底淘汰的那一天，它依然在为公平与正义发声。”

　　“但这并不能算做一份任务……就算没有您的嘱托，我们也会坚持办下去。”

　　“当然，我毫不怀疑——那么其次，也是很重要的一点。”邓布利多顿了顿，“坚定走在你们自己选择的道路上，不论是成为傲罗、担任魔法部官员，还是成为魁地奇球星，扩大你们的影响力，我们总会需要有名望的人公开站出来反对伏地魔与食死徒。当然，还有一个前提是，活下去，活着成为英雄——”

　　“我想英雌更为贴切，教授。”

　　“哦，是的，抱歉，保持这样的劲头。我们不需要更多的烈士了。”邓布利多迟疑片刻，又道，“最后一点，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作为有权知情的人，我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托付给你们……”

　　阿米莉亚忍不住开口：“直到现在我才隐约觉得您真的有想交给我们的东西，还是不确定的情况……说实话，我感觉这次和您的对话给我灌了一肚子热汤，又像是您在我面前画了一个巨大的蛋糕，但大多是虚无的，都太遥远了，剩下的则是我们原本就打算去做的。”

　　伊芙琳和索菲亚也点了点头，西里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低笑。

　　“那只能说明，你们选择的道路与我所期待的不谋而合。”邓布利多坦然微笑，又叮嘱道，“但不要忘记我提过一个要求，如果你们愿意遵循的话——活下去。”

　　“这并不容易——我想您不至于拦着我们入职傲罗司。”

　　“当然，我想任何人都没有这种权利，我能做的也只不过是阻止你们加入现在明显存在隐患的凤凰社罢了——或许我还应该对西里斯说声抱歉。”

　　突然被提及的西里斯愣了一下，无所谓地笑了笑：“该说抱歉的并不是您，而是那个叛徒，我们从来没有后悔过加入凤凰社，背叛者一定会付出代价。”

　　“既然您已经下定决心，我们也有了决断，但希望您永远记得，任何时候任何时间，我们都愿意为正义的事业献身。”

　　女孩们接受了这个事实，而在此之前，她们其实就已经预测过这种可能，因为邓布利多教授一直以来的态度，以及凤凰社并不乐观的情况，只是她们依然抱着一丝希望，但现在这样也没关系，她们总会走下去的。

　　“那么感谢你们的体谅，孩子们，或许是时候回去休息了。”邓布利多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来，又略带促狭地望向索菲亚，“只不过我或许要暂时借用西里斯一段时间。”

　　索菲亚慌忙摆手：“呃，当然……我没关系……”

　　西里斯拍了拍她的肩，提醒道：“好在你之前答应了我……来日方长，晚安。”

　　我答应了什么？索菲亚迷茫地想，跟在阿米莉亚和伊芙琳身后离开校长办公室。

　　在房门关闭前的一刻，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传了出来：“关于我刚才的那个非必答题，凤凰社或许有一定的特殊意义，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也只是个名字——”

　　“‘凤凰社’‘柳林社’‘火龙社’……它可以叫任何名字，只要始终在正确的道路上，就都可以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

　　女孩们一路沉思，直到走到公共休息室门口，索菲亚才忽然想起来她忘记了一件事。

　　“糟了，忘记问邓布利多教授关于密室的事情了！我们刚刚从海格那里知道了一些消息……”邓布利多给他们展示的关于里德尔的记忆经过了一部分剪接，她没能从中发现更多线索，现在再折返显然已经不太合适，她只能一边把线索分享给朋友们，一边祈祷西里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能记得向教授询问。

　　只是这一次，西里斯与她并不默契，或者说他已经被邓布利多的话攫取了全部心神。

　　“终于到了要用上赤胆忠心咒的地步了吗？”

　　“是的，并且我希望你协助我借机做一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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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普金斯再一次鼓起勇气向我告白，但依然被我拒绝了，我告诉他我以后大概会和梅格一样……但愿他能早日放弃。我说不清这个选择有多少和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有关，我的确忘不了雷古勒斯，在他之后也没再对任何人动过心，但如果……如果现在是他站在我面前，恳求和我组成家庭，或许我也无法再斩钉截铁地答应，因为我已经见识到了另一条路上的风景——那是一片自由的旷野。”
　　——《我亦飘零久：维斯塔·威尔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