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破镜重圆]》丘一

62、慢慢

　　今年春节江时漾公司放假晚，得到除夕才正式放假。

　　学校宣布放假的当天程棉就收拾好了行李直奔伍阳。

　　平时江时漾上班的时候她兴趣不变，要么闲的时候打扫打扫房间，准备准备做饭的食材，看看电影，翻翻书，看看教学资料。

　　偶尔也犯懒的时候，就等着江时漾下班，一起出去吃。

　　可能就是因为在这座城市呆久了的原因，江时漾知道这地方所有的美食。

　　不管是哪个犄角旮旯的小店，只要味道够好，他都能找到。

　　每次找的地方都很合程棉的胃口。

　　在吃这方面，程棉永远相信江时漾。

　　三十一号一早，两人就把昨天晚上收拾的行李搬上了车，一切准备就绪，程棉坐上了副驾驶，拉出安全带绑好：“走吧。”

　　“没落什么东西吧？”

　　江时漾还在确认。

　　“不会，”程棉说：“昨天晚上我检查了三遍，该带的都带了。”

　　“不提两箱牛奶回去？”

　　程棉摇头：“在镇上的超市买吧，顺便可以买点零食回去，沐沐应该可以吃这些了。”

　　“天天念叨她，今天回去终于可以见到了。”

　　程棉笑着说：“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江时漾转动方向盘掉头：“文舅舅刚才还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刚刚也给我打过。”程棉说。

　　“估计也是慌着让我们回去。”

　　“他们喜欢热闹，”程棉：“思安姐说他们还经常出去，比谁家的人回来得多。”

　　江时漾笑着：“是有这种事。”

　　程棉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我给舅舅发个消息，今天应该有点堵车，我们到了得下午了，让他们别等我们吃午饭。”

　　“好，我们一会找个地方把早午饭都解决了。”

　　程棉偏头看着他：“我想吃牛肉面。”

　　“那就吃牛肉面。”

　　程棉预计得没错，今天放假的人多，一路上都堵起了长队。

　　车辆以龟速行驶，断断续续，走走停停，终于是在下午四点到了安平镇。

　　程棉坐了一天的车，四肢酸得不行，下了车后缓了好一阵才绕道后备箱拿东西。”

　　江时漾提出行李箱：“走吧，我来拿。”

　　“我拿一点。”程棉说。

　　江时漾递给她个小袋子。

　　程棉提着很轻，里面装的应该是她前几天给文意和王慧买的衣服。

　　“走吧。”

　　江时漾关上后备箱的门，一手拖着箱子，空出的手自然地握住程棉的手。

　　“忘记买牛奶了。”程棉突然想起。

　　江时漾说：“哪天去赶集的时候买也一样，包里放了两瓶，晚上可以喝。”

　　“也是，这两天路太堵了。”

　　两人说着话往家的方向走，刚看到门，一道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

　　江时漾手快地把程棉往自己跟前拉了下。

　　等定了神，程棉才低头看小孩的长相。

　　他也歪着头，眨着眼睛盯着自己。

　　程棉越看越熟悉，试探问：“是梓鑫吗？”

　　或许是因为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梓鑫咧嘴冲她笑着。

　　“哪个梓鑫？”江时漾问。

　　“李奇哥的儿子，去年我们见过。”程棉说得详细了些：“你还把他逗哭过。”

　　这么一提江时漾想起来了。

　　程棉想起兜里还有几块同事结婚送的糖，摸出两颗递过去。

　　梓鑫有些警惕，盯了盯糖，又依依不舍地挪开目光往后看，看到走来的人，他立马跑过去。

　　“你说你没事瞎跑什么，”李姨絮叨着走过来：“这几天门口这么多车，你也不怕撵着你。”

　　江时漾见了说：“这小孩警惕性还挺强，不敢乱接东西。”

　　“估计是家里教过，”程棉说完抬头：“李姨。”

　　李姨听音抬头，看着两人：“棉棉和时漾回来了？”

　　转头又看到了他们手上提着的行李：“你们俩一块回来的？”

　　“啊，”程棉点头：“一块儿回的。”

　　“我记得你们不在一个地方吧。”

　　程棉下意识看了看江时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

　　江时漾收到了她的目光，刚要出声，梓鑫就拽着李姨的衣角，手指着程棉手里的糖。

　　程棉注意到了他的举动，问道：“李姨，梓鑫能吃糖吗？”

　　“能啊，”李姨笑着说：“他就爱吃糖。”

　　程棉听完，往前走了几步，我知道这小孩比较怕人，她没敢靠太近，微微弯下腰与他保持平视，轻声问：“梓鑫，吃糖吗？”

　　梓鑫还是抬头去看李姨。

　　“姨给你的，拿着吧。”

　　得到同意了梓鑫才伸手接过，拿到手上时还不忘对着程棉笑。

　　程棉也回给他一个友善的笑容，随后直起腰：“他好像不怎么爱说话。”

　　“一直就这个样子，”李姨说着也苦恼：“不爱说话，但玩熟了就好了，玩熟了他就会跟你说话。”

　　程棉点头：“可能怕生。”

　　“我这也有两颗糖。”

　　江时漾低头看了一眼，是昨天买面包的时候超市送的，程棉不爱吃这种软糖，他就一直放在口袋里没拿出来，刚好有个小孩在这，他摸出糖，刚走一步。

　　小孩跟撞鬼似地立马把身子藏到了李姨背后。

　　江时漾：“……”

　　程棉见了，没忍住笑了笑：“你小孩缘好像不怎么好。”

　　江时漾有些认这句话，拿着糖在空中晃了晃。

　　看着小孩探出了点头他才问：“想吃吗？”

　　梓鑫点了下头。

　　“过来就给你。”

　　梓鑫嘟了一下嘴，不愿意出去。

　　江时漾看着他欲欲跃试的模样，看出了他有所松动，可能有戏。

　　他放低了声音，嘴角挤出了一点笑：“自己过来拿。”

　　梓鑫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江时漾：“……”

　　“这孩子，”李姨心里担忧着他，转身去追：“你慢点跑。”

　　“时漾，棉棉，空了到姨家里坐。”

　　“谢谢李姨。”

　　见人走了程棉才至于没忍，笑出了声。

　　江时漾又把糖塞回了口袋里：“很好笑？”

　　“好笑啊，”程棉说：“你知道你刚才特别像什么吗？”

　　“什么？”

　　“就是有点像诱拐小孩的人贩子。”

　　江时漾顿了会，单手拦住她，程棉挣扎两下没挣扎开，身子被他紧紧禁锢着。

　　“干什么？”

　　江时漾低了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看上你了，准备把你拐回去。”

　　程棉笑着想要回话，突然冒出的声音，将她的话语阻断。

　　“你们俩还真是喜欢站门口聊天。”

　　程棉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文思景，拍了拍江时漾，示意让他松手。

　　江时漾看懂了她的提示，松开了手。

　　“思景哥。”

　　“嗯，”文思景：“你们回来挺晚啊，一大早就出发了现在才到，现在路上是不是特别堵。”

　　“是啊，舅舅舅妈他们到了吗？”

　　“早回了，”文思景说：“在厨房做饭。”

　　“那我去帮忙。”

　　程棉没有耽搁，快步往厨房走。

　　江时漾拖着箱子想跟过去，路过文思景面前时，文思景抬手在他背上狠狠拍下。

　　“干什么？”江时漾不解。

　　“没什么，”文思景说：“就是看不惯你。”

　　江时漾笑了：“被刺激到了吧，现在这屋里就你一个人形单影只的。”

　　“我乐意。”

　　“你喜欢就好。”

　　话落背上又挨了一击。

　　“我也喜欢打你。”

　　江时漾不气不恼，气定神闲道：“让着你。”

　　“哎呀，”文思景被刺激到了：“在这说什么大话呢你，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

　　两人你推一下我，我攘一下你地往客厅走。

　　“舅妈，舅舅。”

　　程棉一进厨房就把袖子往上卷：“我能帮忙做点什么？”

　　“棉棉啊，”文意看到她笑得欢喜：“到了也不打个电话，舅舅去接你。”

　　“人家时漾有车，”王慧切着菜没抬头：“还用得着你？”

　　“我到门口接接孩子们。”

　　程棉笑着，感觉周围有些安静，问道：“思安姐带着沐沐出去玩了吗？”

　　“你思安姐带着沐沐回你姐夫那过年了，”王慧停一下手上的活抬头：“得初三才能回，棉棉，你初三不会走吧？”

　　“不会，”程棉说：“六号才走。”

　　“六号就走了？”王慧惊了一下：“你们学校寒假不是得放二十多天吗？”

　　程棉笑了笑：“江时漾没那么长的假，我跟他一起回去。”

　　王慧听明白了：“你跟时漾一块走？”

　　程棉低了点头，看着桌上的菜拿起来折：“嗯。”

　　“我就觉得时漾这孩子不错，”文意的高兴在脸上展露无遗：“你性格也好，你们两个合适，合适，合适。”

　　“是多合适的，”王慧说完抬头，透过窗户看到了和江时漾闹到一块的文思景。

　　想到程棉和江时漾的发展，再看看自家儿子，她一脸愤恨，话都不想多说，连哼了好几声。

　　晚饭吃得早，等把饭吃完了，碗洗了，天还亮着。

　　在院里待着没事，江时漾问要不要出去转转。

　　程棉点头，突然想起文意和王慧出去了，文思安又没回来，文思景一个人待在屋里估计也无聊，她问了句：“思景哥，你出去转转吗？”

　　文思景：“你看你身边那位，是想让我跟你们一块儿出去的表情吗？”

　　程棉还没偏头江时漾就开了口：“你去不去？”

　　“不去。”

　　等他回复完后两人才走。

　　今晚转路的人有些多，没走两步就碰到了转路大部队。

　　江时漾的人气毋庸置疑，一个人喊出他的名字后，所有人都认出了他。

　　“时漾啊，哎呀，这是时漾。”

　　“时漾才回啊。”

　　江时漾点头，一一喊着：“王外婆，李外婆。”

　　边喊边往程棉跟前靠。

　　“这是你女朋友吧。”

　　你外婆率先注意到江时漾的动作，也发现了两人举止亲密，不由自主地问出来。

　　“看错了，看错了，这是棉棉啊，”李姨走出来说。

　　既然听着她的话，恍然大悟 ：“这是棉棉啊，文意家的，我想起起来了，时漾在文意家住着。”

　　“李外婆，王外婆……”

　　这里面有一半的人程棉不认识，但她记性还算不错，刚刚江时漾喊了一遍她差不多全记住了。

　　“时漾今年回来还是住在棉棉家着？”王外婆问。

　　“是啊，”程棉笑着：“他是我男朋友嘛。”

　　江时漾定了定身子，意外地看向她。

　　程棉也碰巧回了头，仰头冲他笑着。

　　江时漾没愣神，勾起了唇，手勾起了她的手指。

　　空气安静了一瞬，随后是一片喜悦的喧闹。

　　“哎哟喂，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李姨笑了，拍了拍程棉：“你说你也不提前说一声，这是好事儿啊。”

　　“恭喜，恭喜啊。”

　　“这俩孩子看着就般配。”

　　“我就说是时漾女朋友吧，还净说我眼花。”

　　祝福的话语两人听了满耳朵，认真道了谢，没再跟着他们一起转路，而是往大部队的反方向走。

　　程棉牵着他的手晃了晃，脑袋左右看着。

　　“在看什么？”江时漾问。

　　“在看有没有人。”

　　江时漾笑了声：“你想干什么？看着好像见不得人啊。”

　　“没什么，”程棉抬头：“就是想告诉你，我特别爱你。”

　　江时漾再次愣神：“什么？”

　　程棉停住脚，目光始终放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每一分每一秒的表情变化：“就是想跟你说一声。”

　　“那你再说一遍。”

　　程棉笑了，调整呼吸，望着他的双目，认真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江时漾说：“特别爱你。”

　　程棉：“那我就特别特别爱你。”

　　江时漾笑容加深：“我就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爱你。”

　　“我才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爱特别特别特别爱你。”

　　“我最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爱你。”

　　两人较起了劲，几个回合下来，程棉因为憋不住笑率先败下阵来。

　　边笑边说：“江时漾，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能这么幼稚呢。”

　　江时漾拉起了她的手：“幼稚的我也特别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