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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孟鸢。”林月弯蹲下去轻轻的叫她。
      孟鸢不可置信的抬头,她没有让林月弯叫她的名字。
      眼前的林月弯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呈现出她死的时候的样子,但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此时有了一些别样的光芒,温柔的看着她。
      孟鸢觉得她活过来了,十七岁的林月弯在她面前,不是幻觉,不是伥鬼。
      “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林月弯看着她像以前那样遇到麻烦就会小心翼翼的哀求她的样子,伸出冰冷青白的手将她散落在脸颊两侧的头发别在了耳后。
      “为什么不肯醒来?为什么要我留下来?”她的声音没有变,还是像以前一样清脆还带一点童音。
      孟鸢眷恋的看着她的脸,喃喃地说:“因为我很害怕。”
      “怕什么?”
      “很多事情我都怕,怕不能和别人好好相处,怕不能很好的完成工作,怕自己一个人没办法独自”
      “独自过完余生。”
      她什么都怕,从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一遇到麻烦首先想到的不是解决,而是先逃避,再去找林月弯帮她。
      她其实很没用,没有她什么都做不成。
      林月弯很了解她,知道她是那种遇事先逃避的人,以往孟鸢的每一次求助林月弯都欣然同意帮助她,但现在不同了,她没办法再帮她了。
      “可是我觉得你很棒。”林月弯强迫她抬头,“你考上了一个很不错的大学,工作做的也很不错,还是组长,带出了好几个优秀的实习生。”
      “你现在已经是一个优秀出色的大人了,就像我们当初说的那样,你真的很棒。”年少时她们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林月弯觉得孟鸢做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
      “真的吗?”孟鸢觉得自己是拼尽了全力才能过上一个相对光鲜亮丽的人生。
      “是,这些都是你靠你自己才得来的,你已经很厉害了。”
      “回去吧,孟鸢。”林月弯温柔的劝她。
      “这个城市里有我们最好的回忆,你走在大街小巷里,每一个砖块上都有我的痕迹。”
      孟鸢死死拉住她的衣角,就像她们骑车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的时候。
      “不要,我不回去。我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去世了,妈妈也改嫁了。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愿醒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她梦寐以求的。
      林月弯环住她,给了她一个冰冷又温柔的拥抱,“你不是交到了新朋友吗?那个叫李瑜的女孩,她性格很好的。”
      “你忘记她说的话吗?如果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奉献出自己的灵魂,那你是不能够投胎转世的,那个时候我们就真的生生世世不复相见了。”
      “我想要和你在人间再次重逢,好吗?”林月弯用自己冰冷的侧脸轻轻的摩擦孟鸢的脸颊。
      孟鸢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处落下了一个冰冷的吻,但是又带着暖流,带来了初夏的第一场大雨,冲洗干净她所有的身心。
      “我都知道,所以,你回去吧。”
      回去吧,在阳光普照的人间,重遇在最清澈的年华里。
      “好。”
      她走到林栖雾身边,和她道别,就像是高中时期一起结伴回家后的每一次分别。
      “明天见。”她们同时说出来这句话,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承诺。
      林月弯脸上的青紫褪去,惨白的嘴唇慢慢有了红色。湿哒哒的衣服开始重新变得干燥柔软,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上漾开一个最阳光的笑容。
      她终于又见到了,十七岁的林月弯,她站在花堆里,看着她露出开朗阳光的笑容。
      走出店门的那一刻,世界开始崩塌,原本是阴沉的要滴水的天幕突然变得像是被点燃一样,墨烟滚滚。孟鸢感觉到了脚底传来强烈的震动感,轰隆隆的雷声在头顶响起,奇异的紫色闪电划过天空,像是要撕碎整个世界。
      原本还有三两人群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虚构的世界正在坍塌,钢筋水泥砸向地面的声音振聋发聩,所有不祥的征兆都冲着他们汹涌的袭来。
      道路两旁的树木的枝干开始变得扭曲,快速的生长出了巨大的可以蠕动的手臂,带着满满的杀意朝他们攻击。
      林栖雾将孟鸢护在身后,抽出剑快准狠的朝这些扭曲的手臂砍去。
      林栖雾剑法精妙,腾挪起跳间身法变化莫名,不多时他们的面前已经堆满了被斩断的残枝败叶。
      本来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孟鸢,在看到那些已经七零八碎的残枝败叶又开始蠕动后,那一口气瞬间又提了上来。
      见砍得没用,林栖雾拿出一张红色的符纸,放在嘴边,默念道:
      吾神祝融,上古至灵,借尔之力,还愿吾身。
      轻轻的朝着符纸面前吹了一口气,熊熊大火以可以燎原的趋势迅速吞没了眼前嚣张无比的树枝怪物,不多时就全部被烧成了灰烬。
      “结束了吗?”孟鸢被眼前的一切震惊的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她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林栖雾的衣角,怯怯的露出半张脸问道。
      “还没有。”林栖雾此时心情越发的沉重,他看向灰烬的不远处,握着剑的右手开始微微的颤抖。
      孟鸢察觉到了他的突然紧绷的状态,顺着他的眼神往看去,一时之间浓浓的绝望涌上心头。
      一只体型不大的类似野鸟的奇异的生物伫立在离他们不远处崩坏世界的最中心的那颗最高达的树顶端,浑身火红的羽毛,身后是一根细长的不属于鸟类的尾巴,血红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盯住他们。
      它如仙鹤一般站在高耸入云的树顶端高高在上地打量着他们,四处崩塌的城市不能给它造成一丁点的影响。
      它像一尊雕像一样,在被风卷起的灰烬里冷漠的注视着他们。
      孟鸢本能的觉得这个怪物比先前看上去来势汹汹的树枝怪物要凶残数倍,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她。
      就像是一个杀人无数的变态杀人犯一样,仿佛她已经是一具尸体。而且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眼神不像是因为兽类不了解人类露出来的眼神,而是像一个掌握了至高权力的人看着如同蝼蚁的普通人。
      它和禊君一样,都是上古异兽。
      “嗤——”年轻男子华丽妖娆的声音出现,孟鸢几乎立刻就分辨出这不是林栖雾的声音,而且看林栖雾此时如临大敌的样子,估计也没心思说话。
      “禊君那家伙说这里的人随便我吃,怎么才两个?”华丽的声线里带着浓浓的不满,似乎很不耐烦。
      随着声音的发出,远处红色的异鸟应景的抖了抖翅膀。
      孟鸢即使再不愿意承认,此时也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刚刚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是那从那只古怪危险的鸟的嘴里发出来的。
      一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战栗的感觉让她几乎站立不稳,“那是什么?怎么还会……说话……”
      林栖雾察觉到她近乎崩溃的情绪,将那股从骨子里流露出的恐惧压下去,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絜钩。”
      还没等孟鸢再次发问,华丽的声线再次响起。
      “哟,还有识货的在。”那双冷漠的红色眼睛里终于出现了其他的情绪,饶有兴趣的看着林栖雾。
      “那个年轻人的生命力,可以抵你吃一千个普通人类了。”禊君温柔清远的声音从天幕传来,孟鸢听在耳朵里仿佛是催命的哀乐一般。
      “这还差不多,不然你让我白跑一趟,我可饶不了你。”华丽的声线里掺杂着慵懒,似乎是终于满意了一点。
      头顶的声音一问一答,谈笑间就宣告了他们命运的终结。
      孟鸢快瘫倒在地的时候,林栖雾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强硬的将她拉了起来。
      “你快走,禊君要你的灵魂,所以他不会让絜钩吃掉你的。”林栖雾快速的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回头,无论他怎么诱惑你开口许愿都不要开口,不要回头。”
      “幻境总有要结束的时候,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那你呢?我走了你怎么办?”孟鸢不是那种头脑固执的人,她也明白此时的自己对林栖雾来说只是累赘,但是她还是免不了对他的结局表示关心。
      絜钩是上古时代专以人类生命力为食的凶兽,在残害太多人类的性命后被惩罚永远不能幻化人形去人间残害人类。
      但是随着上古时代人类生活的逐渐稳定,文明开始发达,产生了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理念。国家与国家之间开始为了地缘资源进行无休止的战争争夺,每一次的战争结束,战场上苟延残喘的残兵败将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之中的时候,便是絜钩再度现世的时候。
      他是不能够再散播瘟疫来吞噬人类生命力了,但是人类之间自己互相残杀导致生命力消亡,那对他来说便没有了神族的约束,他就可以享用饕餮盛宴了。
      “絜钩和禊君不同,禊君拥有与神等同的力量,我无法撼动他分毫。但是絜钩只是一个被神族惩罚的异兽而已,他比禊君好对付。”林栖雾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是此时的他不能分心去保护任何人了。
      孟鸢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他眼底的坚持,规劝的话全部咽了下去,只吐出一句。
      “那你要保重。”
      林栖雾没有回答她,孟鸢也不再留恋,强撑着虚软的身体,往和他相反的方向义无反顾的走去。
      走了一个人絜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起了兴致调侃他:“你还挺怜香惜玉的。”
      “不过,这样一个美人,换做是我,我也舍不得让她死了。”
      孟鸢连跑带走,很久就消失在了林栖雾能够感知到的范围,此时他也只能祈祷孟鸢坚持住底线,不要被诱惑了。
      林栖雾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没有了后顾之忧,他觉得自己不能在气势上输给敌人。于是扬起墨黑精致的眉毛,有桀骜不驯的神态浮现在他脸上。
      “想来你也是堕落到只能吓吓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了。我看禊君可从没吓唬过他的信徒。”
      絜钩那张冷漠凶残的鸟类的脸上生动的浮现出了属于人类的气急败坏的表情。上古凶兽不胜枚举,他虽然只是其中之一,但他与那些畏手畏脚的蠢货不同,非要等到昆仑的那些人许可才去凡界活动。
      凡界的人类是那么美味的食物,不吃进肚子里岂不是暴殄天物。
      禊君也不过是利用信徒的灵魂修炼成神罢了,与他蚕食人类生命力的举动有什么不同。但偏偏他就能够得到飞升昆仑的机会,还给自己戴了一张恶心的人皮,成日里装模作样的在他面前晃荡。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精致到几乎不似人类的青年,絜钩看着他垂涎欲滴的眼神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你那张皮囊不错。”等他吃掉他的生命力,就取走他的皮囊,这样他也可以体会一把从没体会过的人界繁华了。
      从他的语气里林栖雾听出了一种老鸨打量自己头牌姑娘的满意,林栖雾不禁一阵恶寒,口齿变得前所未有的不饶人起来。
      “怎么?知道自己不堪入目就想着要别人的脸?”说完还验货一般打量了一下他,“不过你也不要自卑,我看你的毛发光泽感很好嘛,拿去做装饰一定很抢手。”
      絜钩不懂他说的做装饰是什么意思,但也能推测出来不是什么好话,他气急败坏下,那张鸟脸的情绪更加生动拟人了。
      林栖雾偷偷把手背在身后,嘴上却是一点不饶人:“虽然是难登大雅之堂,但是放到市场上卖给一些品味独特的人也不是不可以,虽然不见得人人都喜欢,但是肯定要有人会买的。”
      他最后一句安慰还不如不说,絜钩虽然不懂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能从自己浅薄的人界经历中推断出来他是在嘲笑自己难看。
      絜钩嘴里发出一声及其刺耳尖利的鸣叫,张开火红的翅膀,细长的尾巴在身后划出破空的声音,直直的朝林栖雾俯冲过来。
      随着他发出尖利的叫声,原本被他踩在脚下的那棵树开始迅速的枯萎,甚至出现了凋零的现象,他在浓黑的烟雾和灰烬间穿行,在一片灰暗的世界里染出了一点奇异的亮色。
      林栖雾轻盈的避开他莽撞的攻击,右手的剑在半空飞快的划出一个结印,向着絜钩袭去。
      絜钩侧身躲过了这一击,暗红的翅膀划出一道强劲的风吹向林栖雾,带着莫名危险的气息。
      林栖雾早在他侧身躲过的时候就将自己隐匿于身后的手抽出来,手上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快速的侧身朝絜钩毫无防备的胸腹刺去。
      这一下出手快准狠,黑色的血液喷出溅在林栖雾的手上,带来了灼烧般刺痛不能忍的感觉。
      絜钩的叫声带着无法平息的怒火,他飞向天际用翅膀卷起无数的黑色浓雾,像一架即将坠毁的失事飞机一样俯冲下来。
      林栖雾刚要避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虚软无力,紧接着就是一阵无法抗拒的心慌传来,他支撑不住的半跪在地,手痛苦的捂住颤动不已的心脏。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他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连半跪的姿势都不能保持,一口血从口中喷出,紧接着他就被絜钩用翅膀掀翻在地,他双爪踩在他胸口,血红的眼睛里是满满的不屑与嘲弄。
      是他大意了,絜钩是带来瘟疫的凶兽,他能躲过物理的攻击,却不能躲开瘟疫的传播。

      孟鸢不知疲倦的跑了很久,跑进了一座空旷陈旧的商场大楼,到最后她实在是坚持不住,只能拖着沉重的双腿扶着墙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禊君的缘故,虚幻世界的一切都在崩塌,但是她所处的商场大楼却完好无损。
      “累了吗?”禊君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其实你可以休息一下的。”
      孟鸢没有说话,她不是一个意志力多坚定的人,她怕自己如果应答的话就会落入禊君准备好的温柔陷阱里。
      但她的负隅顽抗没能坚持多久,禊君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是孟鸢第二次见禊君的真面目,不同于在自己潜意识里看到的禊君,和祠堂里栩栩如生的石像,眼前的禊君更加的生动。
      他穿着古朴的白色纱衣,但是行动间却又点点金色流露出,站在他面前,好像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
      她的体力早就耗尽了,强撑着摇晃的身体站在禊君面前,眼神也止不住的发虚,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异常坚定。
      “走开,你挡到我的路了。”
      禊君没有生气,反而是幻化出了一张舒适的沙发椅,示意她坐下去休息一下。
      “这里的一切你不满意吗?”禊君指的是为她创造出的这个幻境。
      “你想要见那个人一面,我不仅让你见到了,还可以让你和她共度余生。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所以,许愿吧。
      孟鸢觉得自己一时半会是走不成了,索性坐了下来,抬头看着禊君,说道:“那是假的,她只是一个没有自己思考能力只能听从于我的行尸走肉罢了。”
      “如果你想要一个有自己人格的伴侣,我也可以满足你。”
      孟鸢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答:“我不要,她已经死了,你复制出一个再像那也只是替代品而已。”她觉得替代品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禊君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嘴边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他摊开如同玉石雕刻而成一般精美的手掌,孟鸢的眼前就凭空出现了一块流动的镜子,从镜子里她看到了让她呼吸都几乎停滞的一幕。
      林栖雾躺在地上,手边是他因为痛苦而没拿稳的剑,嘴唇边不断地溢出鲜红的血液,脸色灰败,眉头痛苦的紧皱着。
      絜钩的爪子深深的嵌入他的胸膛,每深入一分,林栖雾的痛苦就更甚一份。
      禊君轻叹道:“絜钩可不是什么君子,看这个年轻人的样子,多半是中了他的诡计。”
      孟鸢追问道:“什么诡计?”
      禊君:“絜钩是散播瘟疫的凶兽,从他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就被染上了。”
      “那我为什么没事?”孟鸢目前为止还没感觉到任何不适。
      “是因为你吗?”
      “是我。你是我要的人,絜钩不敢对你下手。”
      她呆呆的看着躺在满是灰烬的地上的林栖雾,痛苦的□□着。微弱的挣扎间微微敞开的领口,皮肤上已经出现了点点於痕。
      眼睛里满是痛苦挣扎的底色。
      “现在决定权在你手上了,你可以用你的命,来换这个年轻人的命。”
      禊君看着她挣扎的脸色,给她上了最后一剂猛药。
      “毕竟,他是因为要救你才落得如此境地的。”
      孟鸢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哑声说:“好,但我有个条件。”
      “你先把他带到我面前,我要保证他的安全。”
      禊君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很痛快的将林栖雾带到了她面前。孟鸢去检查他的伤势,发现林栖雾胸口有几个洞正在欢快的流着血,而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了。
      “救他。”孟鸢用手捂住林栖雾的伤口,但她也知道这一切只是徒劳。
      禊君没有因为她命令的语气而生气,反而是耐心的解释:“我只能治好皮外伤,但是絜钩散播的瘟疫必须要他自己来解决,或者也可以去求助现代医学手段。”
      求助絜钩是不可能的,他此时正在禊君布下的结界外疯狂的叫嚣。
      但是幸好通过现代发达的医学可以治好,时间紧迫,孟鸢俯身轻轻在林栖雾的耳边说了一句。
      “谢谢你们。”
      但那句话还没开口,孟鸢就感觉自己的心口有点凉,紧接着便是极度的疼痛,让她的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
      她疑惑的往自己疼痛的心口看去,却发现那里赫然出现了一截冰冷的剑刃。
      而她的背后是喘着粗气用剑贯穿她胸口的林栖雾。
      孟鸢不解的看着他,想要问他为什么,一大口血堵住了她的话,身体也随瘫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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