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陆——新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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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乃端着火锅进来了。
哭丧着脸。
“惨了惨了，刚才老爹叫我去给客人送菜，结果被抓包了……”
哭丧着脸，把锅子和食盒放好。
“被抓包？”
“你知道隔壁大包间坐的是谁么？”
“谁？难不成是京乐队长？”
“真的呀……”
“哈？”
“不止呢，他们队长聚会……”
“队长都来了？”
“那倒也没有，四、五、六、八、十三，五个番队的队长都来了。”
“该死的，为什么蓝染队长也在？”我皱了皱眉小声嘟哝着。
“什么？”
“为什么京乐队长要抓你？难不成你是翘班来的？！！”我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绫乃不至于胆子大到这个份上吧。
“也不是啦，其实我只有今天一天假……”
“你这也太……”
“人家平时翘翘班也没什么呀，不知道队长今天抽什么风要抓我回去。”
“废话，新年第一天就翘班还被逮住，不抓你抓谁啊。”
“不管了，我现在要吃火锅。”
还真是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我一阵无语，没想到绫乃能在八番队浑水摸鱼至此境地，京乐队长的治队之策也算奇葩了（绫乃其实是八番队的奇异点）。
试图唤醒井野、琉璃未果，我和绫乃就不客气的开吃了。
热气腾腾的清汤中放入牛肉、香菇、白菜，食物的香气从蒸腾的湿润水汽中弥散开来。
“呼哈哈~真是太棒了！”
吃着火锅的两人仿佛忘记了刚才的各种囧事，沉浸在味觉享受之中。
“这才是人生啊~”两三好友，围炉煮酒，一烫暖锅，天上难求。
“新的一年应该快到了呢。”
“嗯，是啊。”
这个时候——
“砰砰”，扣在木质门框上的声音很是清透。
“会是谁呢？”
“应该不会是老爹。我去开门。”
绫乃放下碗筷，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身粉红花袍子的京乐队长，和……穿着藏青色和服的蓝染队长。
呃……抓人上门了……还捎上一个……TVT
“队长！”绫乃惊呼。
“哦呀，好香啊，在吃火锅哪~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懒洋洋笑着的京乐队长施施然一站，口气仿佛问候老朋友般稀松平常，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
“新年快乐，呵呵~”蓝染队长一贯老好人一般的温和微笑，不得不说和新年这种很令人愉快的喜庆场合十分的契合。
“京乐队长，蓝染队长，新年快乐。”我放下碗筷，强挤出一抹微笑，打了个招呼。
“前田少女果然还是跟从前一样，把好酒好菜都自己留着，真是偏心哪~”
“哪有哪有~不介意的话两位队长也来一杯吧~”绫乃露出很狗腿的赔笑。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京乐队长乐呵呵地进了屋子，蓝染队长也跟着进来了。
我倒真的很无语，他们两人非但不请自来，还如此的从容自若。
太过拘谨的话反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帮绫乃拿出新的背叛摆好，四个人围桌坐好。
我和绫乃坐在一边，京乐、蓝染坐在对面。
隔着小桌免去了挨坐的尴尬，只是正对着蓝BOSS表面人畜无害实则深不见底还不时的若有深意的含笑打量，实在是对我心理素质和装逼功底的又一大考验。
“请问两位队长为何突然造访？”我很好奇便也问了出来。
京乐队长将小杯中的“春颜”一饮而尽，心满意足地轻叹一声。
“当然是来抓我新年翘班的队士啦~”
“大叔你绝对是报复，绝对！”绫乃愤恨地挥着小拳头。
“哦，那你说我为什么报复你呀？”
“哼，不就是上次女协拜托我……”
“不对哦，你可是欠我一坛好酒啊。这个我就带走了~”京乐勾起剩下一坛没开封的“春姬”，很是志得意满。
“呜呜呜……这坛还给我，‘春姬’可是我成年那年老爹埋的酒啊，只剩下两坛了。”
“呵呵~看来京乐队长跟下属的关系不错啊~”
“我可是不输给蓝染你的温柔和善的好队长啊~”绫乃在一旁翻白眼。
“是啊，比起京乐队长的平易近人，我还差点呢。你说是不是，冲田？”
“哈？队长……”刚才被惊讶激退的酒意一放松又悉数涌上，冷不防被点到的我有些发愣。
“话说蓝染队长为什么过来呢，难不成小舞也翘了班？”喝得七八分的绫乃也愈发没大没小。
“呵呵，冲田可是个很负责的队士呢。”
“这家伙啊，知道你们几个聚会，怕都喝高了就说来帮忙呢，还真是好心哪，蓝染~”
“队长那边已经倒了几个了，你们几个还小，怕是管不住自己，我倒是猜得很准呢~”蓝染瞄了瞄睡着的两人。
京乐春水打了个哈欠：“天快亮了，前田少女你还是跟我归队吧，免得小七绪训你。那边卯之花队长和吉良都在，交给他们吧。至于冲田少女，就由蓝染队长带走吧。”
“没关系，琉璃和井野都有轮假，店里留了两件厢房，让他们两个好好休息吧。至于我，不打算回队舍，就不必麻烦蓝染队长了。”
“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太安全。我送你回天王寺家，新年早晨还有祭祀吧。”我不由得一颤，“天王寺”三个字仿佛一泼冷水当头脚下。
蓝染轻推眼镜，目光落在我脸上，语声沉稳，醇厚，不容拒绝。
“那就拜托队长了。”我垂下眼帘，双手在身前交叠，轻轻一躬，看到自己掐在腿上的指节发白。
将井野和琉璃安顿好，醉醺醺的绫乃又跑到厨房去打包吃的。
我跟着蓝染，迈着小步来到玄关。
蓝染撩开帘子，一阵凛冽卷着细小的冰晶扑倒鼻尖。
“下雪了呢。”
前田老板递过来一把烟色纸伞，面有难色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店只剩下两把伞了，另一位队长……”
“没关系，我们打一把就好，谢谢。”蓝染微笑着接过纸伞，挑开门帘，轻轻一抖把伞篷展起，回头示意我过去。
果然是个完美无缺的绅士，我攥了攥拳，乖顺地走了出去。
雪看来已经下了好一阵了，街道覆盖在一层洁白之下。
我身高才及蓝染胸膛，他举着纸伞完全不会压盖我的视线。
目光所及却是一片迷离，纷纷扬扬的雪花交织成幕布隔断方寸之地，天地相接。
“抱歉，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
“冲田，喜欢雪么？”他打断了我。
“嗯？雪……不怎么喜欢呢。”
“为什么？”温柔的声线仿佛一杯酽茶听得人满心和暖。
“因为……下雪的时候，什么都看不清的。”看不清，那方寸之地，却是我所有，没有方向，不知归处。
酒醉后被冷风一激，头痛起来。
脑海中回忆起我所能记得的最早一次看到雪。
在那一片灰蒙蒙中，我作为一个魂体漫无目的地游荡。
在流魂街号码很靠后的街区，那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落到鼻尖的雪花裹着尘土，有时还带着血的甜腥。
那恐怕是我所能记得的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刻之一。
“呵呵~可是正因为这样，一切的罪恶都被掩盖，那么干净。”
“雪掩盖了罪恶，所以世界干净？”我狐疑地偏头看了看他。
男人侧过头来，视线交织。
“不，正是因为雪能够修饰一切，这个世界才更加丑陋。”
“世界……更加丑陋。”
“可是，雪是美的。它让人看不到黑暗。”
真的么？鼻尖仿佛又涌起那股似曾相识的甜腥，我禁不住一阵战栗。
蓝染把伞递给我，解下了身上的羽织搭在我身上。
寒冷中乍逢的温暖将我环绕，不由得深深呼吸，在风雪中微微润湿的羽织散发的一种很成熟的气息。
“谢谢。”
身边的人并没有看向我。
“冲田，我希望你的眼中看不到黑暗，即使你姓天王寺。”
轻轻的语声落下，仿佛同情一般伴随着一声轻叹。
是啊，即使你是那样的野心勃勃，我宁愿相信，你的温柔和怜悯是真的。
就算是同情我这个什么都不该知道却被迫发现秘密的人也好。
这个男人，最适合松木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陆——新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