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佛》千羽齐

13、我的终幕

　　我吓得瘫坐在一边，那是李德治，他后面还站着他的弟弟。他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手上没有东西，刚刚吓得我丢掉了小刀，它掉在了水里。

　　“你……你们干什么。”我问道。

　　“回来喂狗啊，刚刚狗都叫了，估计快饿死了。”李道文答道。

　　“你呢？”我又看向李德治。李德治往水边走去，蹲下身将手伸入水中，把刀拿了出来，向我靠近。

　　“你……你别过来。”我声音渐渐变小。我看了一眼李道文，他还真的在拿盆，往里面装他们吃剩的面条，端到狗面前。那狗瞬间像个傻子一样对他俯首帖耳。

　　他还没有停下来，我不停往后退直到我碰到一块石头后，就没有退路了。他也停下了，离我不到一尺。

　　“我马上要去镇上，要去就快点。”说完他把刀递给我，我顺势接过。他转身走了。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一直到他走远了，我也没有想通。

　　“你这么怕他干嘛。”李道文问。

　　“没有。”

　　“我知道他杀了陈德邦，但是他是原因的。”他摸了摸狗的头，狗爱理不理的。

　　“所有人都知道是谁，为什么就没有人出来说几句，只有陈银源肯说出真相。”我向他吼道。

　　“那个陈德邦就是个无赖，死了也是为民除害。”他还在给李德治开脱。我没有再说话，站起身向前走去。

　　“你去了镇上？”我问。

　　“去了。”王恕答道。

　　我上了李德治的车，他要我坐在他旁边说后面无法下脚，但我坚持要在后面，因为坐在他旁边我会更不放心。

　　车启动了，他在前面开着车，我坐在后面的围栏上，有些时候碰到坑坑洼洼的地段，我的屁股就会遭殃。

　　大概过了20分钟左右，我们到了镇上。他开着车找到摊位，卖那些土豆红薯之类的。而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街上熙熙攘攘，行人络绎不绝，我看着这周围的建筑，不断地在确定那个能带给我安全感的名字——公安局。

　　没有，什么也没有 。我现在才知道，那个岛上，没有公安局。我只能找到镇上唯一一个电话亭去，投了一元钱。那个电话亭好久没有人去过了，谁也不想花一元去打电话，这是极其的浪费。

　　我打通了电话，将陈德邦的死告诉了他们，他们说会在明天到来，因为那个地方偏远，而且要过河，需要凑齐工具。

　　我打完电话后，去到李德治的摊位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的恐惧感没有这么深了。我直接蹲在了他的旁边。

　　他从包里拿出一包玉溪（烟），抽出一根叼在嘴边，又抽出一根递给我，我没有抽过烟 。但我接过了，学着他的样子叼在嘴里。他滑动火柴，给我递火。

　　那并不怎么样，我感觉。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吗？”他吐出烟圈，问道。

　　“大概知道。”我回答。

　　“那你还要替那个混蛋申冤。”

　　“因为我是记者，他是死者。”他不屑一顾地笑了，又把烟含进嘴里：

　　“理解了。”我们没有再说话，他抽着烟，我一直把烟拿在手上，没有再抽过。我们看着来往行人，偶尔有人买几个红薯，我也只是看着他。

　　“我也不全是为了这个……”我突然开口。

　　“什么。”

　　“我也有私心……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城里人，在城里，我也是低声下气地给那些领导端茶送水，看人脸色。所以……”我低下了头。

　　“想一举成名。”他说道。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