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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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莉莉去酒馆我以为那些大叔都很和善友好，但后来发现事实不是如此。
怎么说呢，男人到了那个年纪难免会有些……歪心思，我经常看到有人对莉莉动手动脚，当然大多数人被莉莉一巴掌打走了，少数比较强势的，也被周围的人的一阵哄闹制止了。
莉莉说：“其实他们都是好人，只是有些欲求不满。”
她每天早上很早就起床，去买米买菜，我告诉她我不用吃东西，当然没被相信，莉莉每天都买两个人的饭菜，我也只好跟着吃了，心里稍微有点过意不去。
莉莉教我弹里拉琴，弹她那首《去死》，光是听曲子明明是一首很悲哀的歌，可加上那些歌词就变得不伦不类。
莉莉还有很多类似的曲子，类似于《断头台上的风景》，类似于《水底的尸体》，类似于《我是一只死蚊子》……等等等等，有的节奏快有的节奏慢，有的欢快有的悲伤，无一例外都很好听。可是我非常不满那些歌词，和着那些诅咒一般的话语就像是在骂人。
莉莉说：“嘿，这些歌词我可是拼尽心力才想出来的呢，写得不错吧？”
我不敢否认，以免遭到殴打。
她教我弹这些曲子。不知道莉莉有着怎样的过去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她看起来很开朗，似乎从未有过烦恼。
她的经历我一点也不好奇，这和我无关。
我还是没法说话。
莉莉每天都带我去酒馆，她让我弹琴，这样她更能够专心唱歌了。
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无论多么恶心的歌词从她嘴里唱出来似乎都变成了赞美诗。
莉莉说：“酒馆是情报囤积的地方。”
我表示认同。
比如现在，那个骚扰莉莉不成的男子就在和我聊天——他一个人说话：“唉，这位小哥，我听说你是从伊斯拉被打出来的？哎呦呦，你可真是倒霉，你没见到魔王大人吧？我跟你说啊，魔王大人喜欢美少年呢！你说他身边围了那么多美女他怎么不动心？搞半天是个弯的！看小哥你这模样不错，如果给魔王大人看到了，说不定还有的是富贵的机会呢！啧啧，真是可惜，你要是给阿琳达大人碰上了被打出来，那我还一点也不吃惊。”
“说到阿琳达大人啊，她才不过四十多岁，就已经是咱们魔界第一强的战士了！而且你猜怎么着，她的魔法还不算是非常强！那把神器——你知道吧，‘枪’，一到阿琳达大人手里，她简直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战神啊！前段时间不是打仗么，那局势真是一面倒啊！要不是最后魔王大人说要停战，咱们绝对给人界铲平！”
他看了看我，抱歉地笑笑：“哦，对不起，小哥你也是人类啊——那你干嘛要到这儿来呢？既然已经停战了，你也可以在那边讨个生活不是——算了不说你了，我继续说阿琳达大人吧。我有个亲戚当时在阿琳达大人麾下，他亲眼看到阿琳达大人杀人的模样——那战场简直是以她为中心血流成河！她的周围没有一个活人，靠近她的全部被戳穿胸膛！她是魔界的骄傲！虽然是女子，可是阿琳达大人比任何人都强——啊，她没和她父亲比过，这个不提了——”
我很困倦地听着他兴奋地讲啊讲，好像阿琳达是他的梦中情人一般。
旁边有人插嘴了：“是啊是啊，阿琳达大人是整个魔界的偶像！她的力量是无须质疑的，没有能挑战她的人！而且她又强又美，没有女人比得过她！”
一旁喝酒的莉莉忽然不爽地插话：“我呢？我比不上吗？”
“那是当然——啊痛痛痛！莉莉当然也很美丽喽，不过和王女比起来你可太弱了——喂！别掐我了真的好痛！”
莉莉一脸不爽：“怎么样不行啊，一个女人，要那么强干什么！你说是不是啊恩索尔？”
我回想起自己被割脖子被火烧，觉得真的无比赞同她的意见。于是狠狠地点头。
莉莉满意地笑了，勾住我的肩膀：“看，这才是聪明的人。”
旁边的男人们都叹气，我忽然觉得他们都很可怜。
莉莉说：“对了，过几天沙里城不是有个比赛么，貌似是比魔法？你们有人参加吗？奖品好像很不错哦，是一百金币！”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我对钱的概念还不明确，莉莉说：“一百金币！可以买下一栋房子了！如果能优胜……啊！真是的！我怎么不会魔法呢！不然说不定也可以弄到点奖品……”
她忽然转头，双眼发光地盯着我：“恩索尔你会吗？你会魔法吗？”
我老实地摇头，莉莉眼中的光芒瞬间消失：“枉我养你这么久，你真是不争气。”
那真是对不起了。我真的不会魔法。
“……不过，就算没法弄到那一百金币，咱们去看看也是不错的啊，魔法应该都很漂亮吧，去饱饱眼福也不错嘛！”有个男人说。
莉莉问我：“我有点想去看看诶，你跟不跟我去？”
我没有拒绝的道理，答应了。
比赛在三天后，莉莉到处打听了一下，这个比赛有两个项目，一个是比谁的魔法强大能打败所有来挑战的人，一个是比谁的魔法好看，由评委决定谁是胜利者。
莉莉从这一天开始就很激动地收拾起行李，她说：“咱们得走去，沙里城可不近，要走个半天才能到，那个比赛要比两天，一天一个项目，咱们得做好住宿的准备。”
我便帮着她一起收拾行李。衣服，衣服，衣服，衣服，钱。我觉得不对劲，怎么她带那么多衣服去？莉莉说：“女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保持美丽的姿态——嘛，事实上，我想我如果能被沙里城的贵族看上就太好了！”
——你露出你那丑恶真面目了！
莉莉说：“咱们这块穷人多，都没学过魔法，也没人付得起传送的钱，咱们走过去是很累的，你好好休息一下免得到时候受不了。”
然后这三天她都以这个理由没有让我出门——她自己也没出门，呆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我很想告诉她这样你会长得很胖。
到了该出发的那天早上，莉莉满面红光地打扮好，拨了拨耳后的碎发：“咱们走吧！”
我提着她装满衣服的大包小包，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后艰难地挪动着脚步。
“啧啧，真没用，怎么这点东西你都提不动？你伤也好了对吧，还是不是个男人！”莉莉很不满，我只好打起精神来加快步伐。
一路上都在被她催促和责骂，我也没什么不满，现在的我的确很弱很弱。
沙里城和我之前到过的两个人界的王城比起来实在逊色不少。参差不齐的建筑物并不十分精美，建筑风格也不统一，街上闹哄哄的人很多，却很少看到傲慢的贵族。
莉莉说：“沙里城是魔界排名第四的城市，啧啧，名不虚传，果然繁华。”
我看到前方有个广场，广场中央立着一座雕像——是阿琳达的雕像，她面色冷峻，手里提着一杆长枪——枪上的花纹很细致，看不出颜色却明白那就是神器了。
莉莉又说：“看那边围着一群人的地方，过会儿魔法大赛就要开始啦！咱们快过去！快快快！”
——诶？我们不找个旅店把你的东西放下吗？难道要我一直拿着？
我的意见没有任何参考价值，莉莉已经轻巧地挤进人群，两眼充满期待地望着台上，她对着离得很远的我大喊：“快点过来啊！今天是[看谁的魔法更强！第二届沙里城魔法大赛第一场]，你快点过来！”
那个比赛的名字好长！我拖着莉莉的大包费力地挤到她身边，抬头仰望着木板搭成的临时舞台，上面站着一个女子，她穿着短短的银色连衣裙，满脸笑容：“那么现在，[看谁的魔法更强！第二届沙里城魔法大赛第一场]开始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内——大概是扩音的魔法吧。我还是觉得比赛的名字太长了！
“那么第一场，参加比赛的是丹•迪金先生和伊莫斯•萨奇小姐！”
我只看到两个人上场，然后面前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莉莉被吓得目瞪口呆：“好强啊！魔法好强啊！好漂亮的火！”
可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眯着眼睛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我想起来阿琳达用火牢烧我，立马浑身一震。
莉莉说：“那个男的好帅啊！”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眼力，隔着一片火还能看见里面的人长啥样。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完全没法集中精力观看比赛，我只听见莉莉的喊声：“哦！好帅~哦~好有趣！哦~好漂亮！”
等等等等。
我感到很疲惫。第一天的比赛就这样过去了。
到最后我能清楚地记得的一句话就是：“亲爱的观众们，[看谁的魔法更强！第二届沙里城魔法大赛第一场]到此结束，敬请期待明天的[看谁的魔法更美！第二届沙里城魔法大赛第二场]，我等你们哦~”
我如释重负。莉莉高兴地说：“啊~好开心啊，魔法果然好棒！恩索尔你觉得呢？”
我在心里哭泣，表面上点了点头。
莉莉说：“咱们赶快去找个旅店住下吧。”
不出所料她找了一家很偏僻看起来又破又脏并且明显很便宜的旅店。
——还好我不能说话否则我一定要骂她一顿。
莉莉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像我们这种穷人，能找个地方住而不是睡大街你就该感到庆幸啦！那些高级旅店是贵族们住的地方，和我们是无缘了……”
一边说她一边整理着行李：“啊啦，真是的，我今天应该穿这件裙子出去的，明显这件比较可爱呢，如果这样说不定……”
她叹了口气，忽然又两眼发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呐，你说城里人的夜生活是怎样的？”
我没法说，只好摇头表示我不知道。
“我们去酒馆吧！在这儿有钱人比较多，说不定咱们能大捞一笔！哦哦！钱！”
我感觉她的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强。
“那么——出发！”
十分钟后莉莉开门出来，在外面等她换衣服的我被吓了一跳。果然人靠衣装，换上粉红色褶皱连衣裙的莉莉似乎从里到外焕然一新，白色的泡泡蕾丝搭在她的膝盖和肩膀上，她挤出一个和装扮很不协调的笑容：“我像不像个贵族小姐？”
我点头，记得艾克丝比也有像这样的衣服，她穿上去的感觉和莉莉完全不一样——算了我可不愿意再去想这个问题了。
莉莉拉着我往街上冲，跑了几步觉得不对劲：“诶？我怎么可以跟你呆在一起啊，难怪先生们都不搭讪我呢，你这个家伙！我终于明白了！”
其实我觉得更多的问题不在我身上。
莉莉摸出几个硬币：“既然这样，恩索尔我可不能再带着你了，我要自己去碰碰运气，你就拿着这点钱自己到处转转吧，十点之前要回旅店哦！”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铜币，数了数，大概只够喝一杯啤酒。
刚想抗议，莉莉已经以惊人的速度跑开了，短短的裙摆在空中飞扬。
没办法，我环顾四周，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像酒馆的店走了进去。酒馆里有很多人——少说有四十来个，奇怪的是，全是男的。
原来沙里城的民风如此淳朴，都不兴女子陪酒。
我走到吧台前，把所有的钱都递给老板，他一脸鄙夷地瞄了瞄我，给了我一杯啤酒。
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人类！是人类！好久没有看到人类了，怎么样，你觉得如何？”
“那还用说，这是个极品啊！真是的，赶快下手！”
我到处看了看，只有我一个人类。
我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打了个寒战，站起身来准备逃离现场。
刚站起来就被人按下去了，一个面红耳赤浑身酒气的魔族男子将手搭在我肩膀上：“这位小哥，你多少钱一晚？”
我摆了摆手表示怎么样都没门，我要走了。
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却是沉思了半天：“啧啧，不愧是上等货，我可出不起这个价，没办法喽，让给别人吧。”
——喂喂，我只是摆出一个[不]的手势而已，你把那当成五了吗？五个什么？
还好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趁机向店门口冲去。
可还是被人拦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