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周枫杨（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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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也是酸酸甜甜的百香果味，第二天睁眼，我做了个决定——今天必须得见她。
我给向榆发了微信，她有些为难：【今天得加班呢。】
【能请假吗？就请半天。】
【请假扣工资。】
我一边在心里咒骂万恶的资本家，一边打字：【扣多少？我出。】
那边迟迟没有回音。
我已经下定决心，就算她今天请不了假，我也要去见她，哪怕一起吃顿午餐也好。
上午干完活儿，我去找队长登记外出，队长眉头一皱：“又外出？昨天不是出去了吗？”
我瞪着他。
他这才想起来，“哦对，你昨天出任务了。”他大手一挥，“行吧，别走太远，早点回来。”
我收拾好东西，一路飞奔冲出大门。
我开着车，心情激荡澎湃，风吹进车窗，空气中都是自由的味道。
到了向榆公司楼下，正好是饭点。我给她打电话，她愣了下，语气有些无奈：“你还真来了？好吧，等我十分钟。”
大楼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玻璃门开了又合。终于，她的身影出现在阳光下。
她走向我，脚步还带点蹦跳，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坐上副驾，她问我：“打算去哪儿啊？”
就走这么一小段路，她的刘海已经被汗濡湿。我把刚刚买的冰柠茶递给她，一边调低空调温度，一边问：“你下午几点上班？”
“我请了半天假。”她的声音里透着愉悦。
我一愣，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心里的欢喜又开始冒起了泡儿。
“真的？扣多少钱？”我掏出手机要给她转账。
“还真当自己是霸总了？”她笑起来，轻轻拍了下我的手机，“跟人事请个病假就行，不扣钱。”
我好奇：“你请的什么病假？”
“让HR无法拒绝的理由。”她侧眸看着我，眨眨眼，“痛经。”
我老脸一红，又忍不住紧张：“真的啊？”
她咬着冰柠茶的吸管，歪头看着我，笑容别有意味。
“你可真好骗。”
“……”
被骗就被骗，只要她身体无恙就好。
我现在心情舒畅，看什么都顺眼，做什么都开心。
“既然不赶时间，那咱们去吃顿好的。”
我带她去了家粤菜馆，味道虽清淡，但胜在食材新鲜，品类丰富，老少咸宜。
她倒也没抱怨，只是在喝鱼片粥的时候，幽怨地叹了口气：“年纪轻轻就开始养生了。”
我低笑不语，给她又点了份甜品。
“你还挺会照顾人的。”她单手托腮，打量着我，“以前谈过几次啊？”
我望着她，话语里别有意味：“包括你吗？”
她不自然地偏开视线，过了会儿，又故作轻松道：“那我换个问法，你追过几个女孩啊？”
我佯装回忆，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最后回答：“一个。”
她面露诧异，将信将疑：“真的？包括我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笃定地说：“只有你。”
她微微一愣，蓦地低下头，把发丝别到耳后，又顺手挠挠发红的耳朵。
“那你还……”她小声嘀咕，像是怕被我听清，“还挺有天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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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就有些犯困，但外面日头正烈，地面被炙烤得滚烫，我们都舍不得从凉爽的商场里出来，于是她提议去看场电影。
电影是她选的，一部国产喜剧片。下单前她还在犹豫：“我看豆瓣评分只有七分……要是不好看，可不能怪我。”
我疑惑道：“就算真是一部大烂片，又不是你导的你演的，怪你干嘛？”
“这倒是。”她如释重负地笑了，“毕竟我也是受害者嘛。”
我把她往电影院推，“走了走了，去看看七分电影到底有多烂。”
影厅里冷气十足，一进去浑身舒爽。电影也比想象的要好看，笑点密集，剧情精彩，周围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笑声，我也笑得肩膀直抖。
余光瞥见她在看我，我转过头，视线与她相撞。
光影交错中，她眸光微闪。
我挑眉道：“看什么？”
“没什么。”她若无其事地偏开视线，“看电影，别看我。”
我：“……”
她微微歪头，靠近我的肩膀，小声说：“你侧脸比较好看。”
她的气息轻扑在我的耳侧，像撩人的羽毛，我不自觉咽了咽嗓子，耳根开始发烫。
电影后半段，我全程正襟危坐，直到快结束时，才偷偷瞄了一眼向榆。
只见她盯着前方，唇角带笑，目光却有些恍惚。
大银幕上光影变幻，给她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衬得她侧脸的线条格外柔美。
片尾曲响起，影厅里回荡起悠扬的旋律。
她终于回神，起身收拾东西，催促我：“走吧。”
跟随人群走出影厅，我调侃道：“受害者心情怎么样？”
她认真想了想，“值回票价。”
那就好，我暗暗松了口气。
起码，在影视剧的审美方面，我们没有相差太多。
她又说：“我看你笑得挺开心的。”
“挺好笑的啊，你不觉得吗？”
她抿唇低笑，“你笑点真低。”
“笑点低的人好啊。”我一本正经道，“这样就不怕去医院了。”
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解释道：“医院里到处都是打点滴的人，你看到了就会笑啊。”
“……”她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好冷。”
我咧嘴一笑，把她往门外推。
“冷就出去晒晒太阳。”
太阳被鳞次栉比的高楼挡住，户外已经没有那么热了，我们在树荫下散步。
树上的蝉叫得正欢，树下的我们聊得兴致勃勃。
我跟向榆说，我很少去电影院。之前单位组织过几次，看的都是主旋律片，虽然看得热血沸腾，但看过就忘了。不像以前和同学一起租的港片，虽然布景简陋，演技稍显浮夸，但后劲儿十足，回味无穷。
她说她也喜欢老港片，问我最喜欢哪部。
我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大话西游》。”
她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说一部小众文艺片。”
我耸耸肩，“我本来就是大众审美。”
她沉默片刻，神色变得黯然，“成柏也喜欢这部电影。”
“……是吗？”
虽然我早就有预感，这个名字迟早会出现我们的聊天中，可是突然听到，还是感觉心里一阵闷痛，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她目光缥缈，似是陷入了回忆，自顾自地说：“他看电影很挑剔的，要是不小心看了部烂片，会吐槽很久，然后把那个导演和演员都拉进黑名单。”
我忽然理解了她选片时的紧张和犹豫，“那我们看的这部片子，应该会被他骂吧？”
“他笑点很高。”她无奈地笑了，“所以很少看喜剧片，他总说那些梗很尴尬。”
真可惜。我胡乱地想，那他打点滴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不对啊。”我指出她话语里的bug，“你刚刚还说他也喜欢看《大话西游》。”
“他说这是爱情片。”
“这……也行吧。”我兴味索然。
我不想再聊成柏了。他的品味，他的喜好，他说过的话，早已成了过去式。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我和向榆在一起。
我试着转移她的注意：“你也看过《大话西游》吧？里面有句台词我特别喜欢。”
她终于把目光转向我，“让我猜猜，是不是那句‘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什么的？”
“不是。”
“是不是那句，‘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
我不禁莞尔，“这种少女心的台词，是你喜欢的吧？”
“不对吗？”她想了想，试探地问，“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
“你怎么能记得住这么多台词？不当演员可惜了。”
她有些骄傲：“那当然，我看过好多遍。”
我渐渐收起笑意，沉默下来。
看过好多遍，是跟他一起的吗？
她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追问：“猜对了吗？”
我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她，微笑着说：“我喜欢至尊宝说的一句话：原来那个女孩子，在我心里留下了一滴眼泪。”
她微微一愣，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挺纯情。”
后面的话，我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我也希望，能在你心里留下点什么，哪怕是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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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逛到了银湖公园门口。
她被路边一辆移动咖啡车吸引住了目光，停下脚步问我：“想喝什么？我请客。”
我有些犯愁：“只有咖啡吗？”
我以前只喝过一杯黑咖啡，苦得难以下咽。如非必要，我是绝对不会主动沾它的。
她已经走到菜单前，问我：“想喝哪款？”
我：“哪种最不苦？”
她：“……”
店员礼貌微笑道：“不喜欢苦的话，推荐焦糖玛奇朵哦。”
“……行吧。”她又给自己点了一杯冰美式，扫码付款。
我们提着咖啡走进公园。公园中间有片湖，沿岸停着一排脚踏船，有各种可爱的外形，小黄鸭、大白鹅、绿头龟……
我们坐上一艘小船，齐力蹬踩，驶离了湖畔。
微风拂面，岸边的柳树舒展着枝条，湖面泛起粼粼的波光。
浮光跃进我的眼里，我停下蹬踩，仰面靠在船板上，感受着初夏的微风和阳光。
我来这座城市六年了，从未像现在这么惬意过。
向榆用吸管喝着她的冰美式，见我好奇，便把吸管转向我。
“要试试吗？”
她都不介意，那我也没必要扭捏。我脑袋凑近，吸了一小口，还没咂摸出什么滋味，舌根突然遭受一顿暴击。
虽然没喝过老鼠药，但此刻，我跟广大的老鼠们共情了。
我五官都皱成一团，用力积压我的喉腔，终于将那一小口“老鼠药”咽下去。
向榆愣愣地看着我的反应，就像看实验室里即将变异的小白鼠。
最后，她实在没忍住，扑哧笑出声：“至于吗？”
“苦死我了。”我掀开我的咖啡的盖子，猛灌一大口。
虽然这一杯叫什么沙琪玛的，入口也有一缕苦味，但比起刚刚的暴击，已经好很多了。
向榆气定神闲地喝着她的咖啡，炫耀般地说：“不苦啊，喝多了你就习惯了。”
“跟中药一样。”我啧啧摇头，一脸嫌弃。
我小时候生病，我妈就用一个小瓦铫放在灶炉里熬药，怕我嫌苦，还会往药碗里加一勺红糖，入口是又苦又甜，那滋味，一言难尽。
向榆若有所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咖啡就是打工人续命的药，尤其是冰美式。”
“打工人实惨。”我表示同情。
等嘴里的苦劲儿缓过来，我继续慢悠悠喝着我的咖啡。
“嘭——”
突然一声巨响，船身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
我猝不及防，被咖啡上的奶沫糊了一脸。
向榆也身子一歪，撞上了船舱，幸好手还算稳，冰美式在杯子里晃晃荡荡，最终没有泼出来。
“什么情况？！”我一头雾水，探出半个身子向外望。
只见一只“绿头龟”船正背对着我，飞速逃离肇事现场。水声哗啦，卷起一长串波浪。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周枫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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