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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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红发海贼团的赏金逐渐升高，想低调地登陆有城镇的岛屿就愈发困难了。有时雷德·佛斯号刚刚靠岸，还没等抛锚，岸上甚至海面就已经出现海军的身影了。
就算是海贼，也不能总是漂在海上，尽管也有其他资源丰富的无人岛，但萨曼莎和贝克曼总是担心船上的粮食不够这帮怪物消耗，何况就连厨师拉奇本人自己手上也从没断过肉。
于是由没被海军悬赏的萨曼莎带着几个人乘坐小船独自上岸采购，就成了比较稳妥的备选方案了。
“头儿，你可不能再跟着去了。”贝克曼吐了一口烟，犀利的目光直直刺向有点按捺不住的红发船长，“别给萨曼莎添麻烦，想上岛的话等下次吧。”
他确实不想在饭里发现自家船长的碎片。
“是啊头儿，连我都被萨曼莎踢出采购小队了。”咬着不知哪来的巨大兽肉的拉奇附和了一句。
“不你纯粹只是太占地方被她嫌弃了吧。”副船长毫不留情地吐槽他。
“是是，知道啦，你们好啰嗦啊！”被千叮咛万嘱咐的香克斯没辙地靠上船舷，托腮注视着负责采购的船员们划船驶向远处的岛屿。
他确实对没登陆过的岛屿很有兴趣，但看着萨曼莎的身影随着小船远去而逐渐消失在视野里，香克斯觉得这份失落感不全来自于无法登岛的遗憾，心口还有种莫名的焦躁。
他难道是在担心萨曼莎出事吗？她的枪法可能不如耶稣布或者贝克曼，但是自保肯定不在话下，何况她也不是单枪匹马登岛的。还是说这就是老人家常念叨的，年纪大了就容易多愁善感……但他应该也还没到那个年纪吧！
红发男人沉思了一阵，严肃地问道：“我会不会像贝克你一样愁出白头发啊？毕竟‘白发海贼团’听起来可真不怎么样……”
也不想想他愁出白发都是谁的错啊？
贝克曼咬着烟斜睨了一眼香克斯，其实他也希望萨曼莎能早点回来，作为这条船上为数不多让他省心的人，萨曼莎甚至还能帮他分担来自船长的麻烦事并照顾好其他船员们。
拉奇毕竟是主力战斗人员之一，萨曼莎希望他能有更多时间养精蓄锐以应对突发情况，便把筹备物资等厨师本职能做的工作尽可能地接手了。而且大概整艘船的弟兄都知道萨曼莎的刀子嘴豆腐心，即便三更半夜饥肠辘辘地敲响她的房门，她也只会骂骂咧咧但动作利索地给他们做出美味的夜宵。
空闲时萨曼莎也会离开厨房和餐厅，贝克曼经常看到她和船医本乡埋在书堆里研究食物的营养均衡，或者在瞭望台上拿飞鸟当靶子和耶稣布练习枪法，或者有时也会到甲板上一拳揍醒开完宴会后倒头就睡的红发船长，并往他嘴里灌醒酒汤。
除了工作和学习，她似乎也喜欢和大伙捕猎钓鱼、喝酒聊天，总之，萨曼莎和红发海贼团的大家相处都很和谐，不动怒的萨曼莎在大家看来就像个率直健谈的邻家大姐，以至于不知不觉间不少船员都开始以“大姐头”称呼她了。
无论是用同船伙伴的角度还是一个男人的角度看，贝克曼都认为萨曼莎是个当之无愧的出色女性。而能成功拉到这样的女人上船，可见他们的船长看人的眼光和运气确实都很不错。
贝克曼相信香克斯最早动了拉她上船的心思纯粹只是因为她做饭好吃，但最近总感觉自家船长对待萨曼莎的态度不太一样了，肉眼可见增加的肢体接触先不提，反正萨曼莎对此向来都会报以拳打脚踢和愠怒的说教，而香克斯也总是一副知错就不改的无辜又无赖的模样，他们欢喜冤家似的互动给船员们带来了不少欢声笑语。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近来香克斯安静地注视萨曼莎时偶尔会流露出的眼神，他对那个眼神并不陌生。
——那是属于海贼头目“红发香克斯”的，蛮横的，炽热的，仿佛锁定某种财宝或者猎物的眼神。
这情况倒是有趣起来了。
贝克曼也是有娱乐精神的，海上漂泊最不嫌多的一是储备粮，二就是乐子了。作为陪伴香克斯最久的伙伴，贝克曼自然知道这个红发男人和他不同，对女人从没上心过，即便酒馆里有胆大的美女敢上前搭讪这位红发船长，香克斯也怕是对她手里的美酒会更感兴趣。
可在前两天的宴会上，他们正在兴头上的船长硬是抓来已经和其他船员喝到微醺的萨曼莎碰杯，望向对方的眼神专注得简直像是就着她在喝酒。
而香克斯本人似乎对此并未察觉。
当然他也不是唯一看出来的明眼人，他们几个连船长的底裤是什么颜色都一清二楚的老干部甚至已经开了赌局，纷纷猜测他们的头儿在没有助攻的前提下到底什么时候能开窍。
顺带一提贝克曼赌的是本周内。
岛上的城镇是很平和的普通城镇，但他们的船还停在近海，而且这伟大航路发生什么意外都不奇怪，萨曼莎没有心思慢慢闲逛，打算直奔市集买完就走。
不过老实说，来到远离香克斯的地方，她总算能稍微喘口气了。
她怎么说也是个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了，即便香克斯是让她人生第一次产生恋爱意识的人，萨曼莎也不至于因为担心被发现就畏手畏脚，甚至刻意避开他。她觉得藏起这点无关紧要的心事不算什么难事——前提是那个脱线的家伙不主动来招惹她。
在一艘船上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就罢了，萨曼莎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对香克斯反应过度了，还是这个本来就没什么边界感的男人近来确实哪里有些不对劲。
喜欢勾肩搭背这点倒是没有变化，即便萨曼莎挽起袖子揍他，脾气极好的红发船长也只会笑嘻嘻地将她的小打小闹视为亲近，并且自从学会了“可爱”一词后更是动不动嘴欠地夸上一句——萨曼莎都不敢说那算夸赞，要是贝克曼夸她可爱，她可能还有兴致揶揄两句，但说这话的人偏偏是那个香克斯啊！
她上一次听香克斯用这个词夸人时对象还是乌塔呢，这混账船长总不能是把只小了几岁的她当女儿了吧？所以萨曼莎觉得他的态度简直像在戏耍一只混入船上的野猫，要么就是他其实有挨揍的癖好。
萨曼莎甚至还头疼地和香克斯认真谈过这事，希望对方给她留点社交距离，也少用这么不符合她年纪的形容词来夸奖。
“抱歉啊萨曼莎……”当时他略微颔首，道歉的模样看上去是挺诚恳的，垂下暗色的眼眸望向她，语调相较平时都低了不少，“真的这么讨厌？”
“也……没有讨厌，就是了。”居然让一船之长露出这副表情，萨曼莎感觉心脏都几乎有些刺痛了。好吧，她承认这家伙还是笑起来顺眼些。
“是吗，那就好！”于是红发男人一转态度，笑容爽朗地用独臂不由分说地揽住她的肩膀，“来来来，一起喝酒去吧萨曼莎！据说是贝克不知哪里搞来的好酒哦！”
哇这个人是真的只听自己想听的部分啊！？
饶是见识过形形色色混账的萨曼莎都震惊于这男人的厚颜无耻，但对上那双写满笑意的眼眸，又像哑火了一样，什么反驳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香克斯长相算得上英俊，性格也乐观随和，然而不笑的时候还是颇有不怒自威的大海贼风范的，如果有上门挑衅的人伤着了部下，点燃了香克斯的怒火，代价更是往往十分惨重。目睹过几次的萨曼莎不得不承认，她家船长平时是脱线了些，可他的威慑力也确实对得起这份赏金。
但按理来说，香克斯基本不会对伙伴们展露这种攻击性。
近来萨曼莎有时会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不至于让人畏惧，不过足以令她本能地警觉起来。回头一看，却总对上红发男人那写满傻气的笑容，别说攻击性了，简直就像长得比较大只的憨态可掬的犬类罢了。
应该只是她对香克斯意识过度而产生的错觉吧？
萨曼莎不认为香克斯有什么理由对她不信任，何况这家伙基本都是有话直说的性子，真的对她有什么意见也不会藏着掖着。
被这种不受控的感情扰乱思绪的感觉可不妙，萨曼莎晃晃脑袋，决定先把笨蛋船长从脑海里踢出去，专注于眼前的采买工作。
目光略过水果摊上店主随手放的报纸，看到版面角落的一条新闻，萨曼莎的手停顿了一下。
采购顺利得出奇，返回船上的时候萨曼莎发现一直待在甲板上的贝克曼明显地松了口气。
当笨蛋红发的副手可真辛苦啊，萨曼莎好笑地想着，一边把手里的小盒子远远地抛给对方：“喏，你要的香烟。”见贝克曼稳稳接住后，她还不忘补充道，“还是少抽点吧，你被骂也就算了，我可不想连带被本乡念叨。”
本来无聊得只能围观耶稣布钓鱼的香克斯显然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情况，颇有几分不服气地朝副船长喊了句：“太狡猾了吧贝克！”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萨曼莎身前，放眼环顾了一圈采购回来的部下们，确认全员平安后，才笑嘻嘻地问她：“萨曼莎有带给我的礼物嘛？”
眼睛亮亮的，该死的可爱。
萨曼莎不由得啧了一声，微微把头偏向另一侧：“这么短时间上哪找什么好酒，怕是得让你失望了。”
“咦？”红发男人连带眉梢都往下降了几度，他不可置信地抱怨了起来，“只有贝克有礼物也太偏心了吧！”
萨曼莎错开视线疑似心虚的动作让他下意识地弯腰凑近了些，刚想对上她的正脸好好数落一下，就见萨曼莎从抱着的牛皮纸袋里掏出了什么，接着一块板状的硬物轻轻抵在了他的额前。
“贝克曼那可不是什么礼物，只是委托我帮忙买的罢了。”稍微用力推了推手里的东西以保持和香克斯的距离，早早料到船长多少会耍点孩子气的萨曼莎勾着唇角，对他这副较劲的模样倒是一点也讨厌不起来，“你的这份可是正儿八经的礼物——酒心巧克力，虽然不比美酒，但也将就着收下吧，我的船长大人？”
萨曼莎其实没有什么送人礼物的经历，这巧克力也只是她准备离开市集时偶然在摊位发现的。那家伙说不定会喜欢？只是这样简单的想法，回过神时就已经买来丢进了采购用的袋子里。
瞧见萨曼莎这副笑得无奈的表情，红发的船长突然敛了声，他接过那板包装算得上精致的巧克力，有些愣怔地盯了一会，才傻兮兮地想起来道谢：“哦、哦，谢谢啊萨曼莎。”
他居然少有地结巴了一下，听得萨曼莎挑起了眉，还以为他对这份礼物有什么不满。要知道她平时不管往香克斯的嘴边递什么食物，这家伙可都是乐呵呵地照单全收的。
结果下一秒红发男人就得意忘形地拿着巧克力冲向了贝克曼，不顾对方嫌弃的神情，一把勾住他的脖子，露着一口白牙炫耀了起来：“嘿嘿贝克你没有吧，萨曼莎送我的礼物！想吃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分你一口哦！”
喔，果然还是那个傻得人神共愤的船长没错。
梦醒时分，香克斯觉得萨曼莎先前的说教也不无道理，和她的距离可能是有些太近了。
梦里温软的触感还依稀留在脑中，真实得不像话——或者说正是因为在现实中体验过拥抱对方的触感，才会有这么鲜明的印象。
红发男人瞪着天花板，花了点时间才接受这个既定事实。
嗯，他好歹也是正常成年男性，而船上刚好只有这么一位女性，也不是他故意的嘛。而且一定是因为最近的海域都太祥和了，才导致他无聊得做起这种离谱的闲梦吧？
…………不不不，再怎么说就算是做梦，对伙伴做出那样的事情未免还是太畜生了！
总之——抱歉啊萨曼莎！香克斯在心中诚恳道歉。
好在船长室有独立卫浴的特权，不然被船员发觉的话即便是他也会有些挂不住面子的，香克斯收拾好自己走出船长室时，外头已是日上三竿。
昨晚香克斯本想拉人一起喝酒的，结果被萨曼莎以头疼为由拒绝了，耶稣布他们也效仿着一个两个做作地捂着脑袋跑回了房间——显然谁都不愿意单独和酒鬼彻夜对饮，问到贝克曼的时候，对方甚至面无表情地掂了掂那把来福枪，香克斯只好及时住嘴了。
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红发船长推开了餐厅的门。
虽然厨房的门上被萨曼莎挂了“船长和老鼠勿进”的警示木牌，但至少餐厅基本算全天开放的，餐厅除了几张开饭用的大桌子，侧边还简单地设了一个不算大的吧台，是耶稣布美其名曰为了让萨曼莎在船上也能继续体验酒馆的工作而制作的。
萨曼莎此时正在吧台调酒，贝克曼则坐在旁边翻着账簿，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闲聊。
这幅场景倒是像极了他们最初到风车村的时候，那会贝克曼总喜欢坐在吧台和萨曼莎、玛琪诺聊聊天，乌塔看见了甚至会嫌弃地吐槽他：“贝克曼太轻浮了！还是香克斯好。”萨曼莎则会没辙地给她倒上一杯鲜榨果汁，三言两语哄好这个早熟的女孩，再无言地递给香克斯一个凶恶的写着“你他妈又教给小孩子什么东西”的眼神攻击。
说真的，香克斯觉得自己还挺冤。他要真敢教女儿些有的没的，还没轮到萨曼莎，就该被自己的伙伴们乱棍打死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回忆的关系，现在看到他们两个人独处，香克斯总觉得有些……怪异。
“太见外了吧你们，喝酒怎么不叫我一起？”于是香克斯大步跨向两人，倏地拉开吧台的椅子，坐下后还不满地朝萨曼莎吐了吐舌头，“都说萨曼莎也太偏心贝克了！”
贝克曼瞥了一眼不请自来的船长，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开口解释道：“这你就冤枉她了，萨曼莎想让我帮忙尝下调酒的口味，反正头儿你的话也只会说好喝还是难喝吧，给你喝太浪费了。”他已经切身领教过自家船长堪忧的词汇量了。
“……空腹禁止喝酒。”似乎身体状况仍旧不是很好，萨曼莎反常地没有加入嘲讽船长的队伍，只是抬眼看了看香克斯，便从吧台内侧端出了一盘还微微冒着热气的海鲜炒饭，应该是预先留给他的。
“喔！”爽快开吃的红发船长很快就把方才那点怪异的不适抛之脑后，他一边咀嚼着一边打量起萨曼莎，“今天脸色也不是很好啊，找本乡看过了吗？”
相较起往常活力得能把他从船头撵到船尾的样子，萨曼莎此时半睁着眼的昏沉模样看着反差甚大，见不到她一如既往地噙着笑意，香克斯感觉嘴里的食物都没平时那么美味了。
“小感冒而已，等会午饭忙完再回去睡一觉就……好……”她似乎突然晕眩了一阵，手里调酒用的盎司杯咣当落地，金属物件撞击木地板的声音激得香克斯心头一紧，接着他眼睁睁看着萨曼莎没能扶住桌沿，脱力地径直倒了下去。
“喂、萨曼莎！？”香克斯连忙翻下椅子，几个健步绕到吧台内侧，慌乱地把萨曼莎捞进怀里扶起来。她刚刚还没什么血色的脸不知什么时候起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接触到的体温也惊人地烫，毫无头绪的红发船长求助地望向自己的副手：“贝贝贝克、她这是怎么了？！”
“头儿你冷静点，我可不是船医！快带去给本乡看看。”
“酒还没……”还算有意识的萨曼莎反应了一会，力道微弱地挣扎着想爬出香克斯的臂弯，“午饭的菜也，还没备好……”
“好了你给我闭嘴！”香克斯的额角崩起了青筋，对萨曼莎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硬，意识到对方居然在生气的萨曼莎愣神地噤了声。他把不再反抗的萨曼莎抱了起来，沉声命令道，“在你完全恢复之前不准再提什么工作了。”
“头儿，我来吧。”独臂毕竟不方便，贝克曼伸手想接过他怀里的萨曼莎。
香克斯紧蹙着眉扫了一眼贝克曼，却只是把怀里的人揽得更紧了些，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不止是萨曼莎，前些天一同去采购的伙伴们也都相继倒下了。
本乡忙里忙外检查了一通，最后确认是那座岛上特有的传染病，岛上的住民有抗体所以能相安无事，可他们这些初次上岛的外来者就倒霉了，万幸的是这种流感似的传染病不会二次传播。
医务室的病床被占满，症状稳定下来的船员们呼呼大睡着，本乡已经火急火燎地跑去找拉奇商量病患们的饮食了，而终于安心些的贝克曼靠在医务室的门外得空抽起了烟。
香克斯悄声拉开床帘的时候，发现萨曼莎并没有在睡觉。想来也是，一直都住着单人间的她突然混进一群鼾声起伏的男人堆里，心再大估计也难以入睡。
“本乡那家伙，发了好大的火……”香克斯随意地坐到了她的床边，见萨曼莎微微皱眉，语调下意识地放轻了些，“说你身体不舒服也不找他检查，对他是不是不信任。”
“不是！我就是……”萨曼莎的声音又小了下去，她移开了视线，“不想耽误了工作，给大家添麻烦……”
为了活下去得拼命工作，即便受了伤、生了病也不能表露出来，要证明自己是有利用价值的，才不会被抛弃甚至杀害……夹缝求生的日子持续了太多年，甚至如今也无法根除这种潜移默化的思想。
这些事香克斯其实也略知一二。
那时他想方设法想把萨曼莎邀上船，便和酒馆老板玛琪诺打探了不少，听她提到过，萨曼莎刚被风车村赎来的时候，对谁都是小心翼翼的态度，工作也总是过于卖力。应该是在山贼们那里吃了太多苦吧，这么说着，玛琪诺当时甚至都抹起了眼泪。
“萨曼莎，”香克斯认真地唤起她的名字，“我说啊，我们是伙伴，互帮互助是很正常的吧？不会有人因为少几顿饭就嚷嚷着让你下船的……”他挠了挠那头在白色医务室里更显张扬的红发，哈哈大笑道，“想休息就休息，想喝酒就喝酒！可别再说什么添麻烦了，你就是想捞完海底的大章鱼我们都能奉陪，海贼可是自由的！”
她是自由的，并非他们为她带来了自由，而是她本该生来自由。
萨曼莎安静地听完后又沉默了半晌，最后选择翻了个身子背对香克斯，在被子底下闷声道：“笨蛋红发少说这种耍帅的话了……谁要去抓那么多大章鱼啊……”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又探出脑袋瞪了一眼自家船长，秋后算账道，“而且本乡也就算了，你居然敢对我发火……”
不知是不是先前高烧的缘故，那双瞪视而来的眼眸蒙着一层水雾，属实没什么攻击力，半张露在外面的脸颊还染着粉红，与其说是嗔怪，香克斯觉得萨曼莎更像是在撒娇。
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甚至与旖旎的梦境重合，让红发男人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哎呀……这不是担心你嘛，以后不会再对你发火了。”心跳加速的违和感又来了，但香克斯还是没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对方柔软的脸颊，嘴角的笑意有些止不住，“萨曼莎真可爱啊。”
即便萨曼莎本人坚称这种孩子气的形容词不适合她，香克斯依旧觉得她很可爱。
“你……随便你吧……”萨曼莎的脸烧得更红了，她无力地挥开香克斯的手，拉高被子，眼睛一闭，“笨蛋船长快滚出去，不要打扰病患休息！”
香克斯好脾气地应声，替她捻好被角，拉上床帘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对方呼吸均匀的睡颜。
看到萨曼莎倒地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想起了风车村那会受到山贼枪击而倒在血泊中的她。他一头雾水，又紧张得要命，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象到了最糟糕的结局。所以他真心不是故意对萨曼莎动怒……好吧，对于萨曼莎不珍惜自己健康这件事，他可能多少还是有些生气的。
想一直看到她健康活力的样子，想一直看到她或戏谑或无奈的笑容。
但香克斯却不乐意看到她对别人的偏心。
作为船长，这样想是不是太自私了点？香克斯苦恼地思索着。
那板酒心巧克力还在他的床头柜里静静躺着，香克斯收到它时有种被明晃晃的偏爱砸中的错觉，偏偏那时萨曼莎还冲他笑得温柔又没辙，可爱得要命。
一想到别人可能也有这样的待遇，红发船长就觉得不是滋味。萨曼莎可是被他邀请来的啊，对他特别待遇一点才正常吧？就算对象是贝克曼也不行！
——是了，他觉得萨曼莎可爱，并且可爱得让他不愿意分享。
“嗯？”红发男人似乎想通了什么，继而有些困扰地扶住了额头，“骗人的吧……”
出了医务室的门，甲板上熟悉的海风迎面而来，让他过载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些。
香克斯望着平静的海面，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背对着在医务室门口待机的副手开了口：“贝克啊……”
“我好像栽在萨曼莎手里了……”
闻言，贝克曼暗暗握了一下拳头。
他赌赢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