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对象？》路过水

43、第四十三章

　　话说，那天送画骋回家后，项闵又绕远去了闵媛喜欢的蛋糕店，给她买了她平时最喜欢的蛋糕，然后才慢悠悠地回家。
　　刚到家，项闵发现闵媛呆呆地坐在客厅里，担心她又生病了，项闵放下蛋糕，走到她前面蹲下来，问道：“妈，您怎么了？不舒服么？”
　　闵媛眼神闪躲，瞥见了桌子上的蛋糕，于是说道：“大热天的，你还绕这么远的路买这个，赶紧洗澡去。”
　　项闵笑了笑，说：“好，就去！”
　　等项闵洗好了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闵媛看起来比刚刚正常了很多，项闵稍微放心了。
　　闵媛递给项闵一杯温水，说：“这么热的天，多喝水。”
　　正好这会儿也渴了，项闵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光了，放下水杯，刚一坐下，项闵觉得头怎么有点晕，眼皮忍不住上下打架了起来，说道：“我怎么有点……”话还没说完，项闵睡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了。
　　这时，家庭医生走进了门，跟在后头的还有两个保镖。闵媛指了指项闵，说道：“给他打上镇定剂，让他睡上两天！”医生没说什么，照做了。闵媛又对两个保镖说道：“机票和护照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请一定保护好他！”
　　保镖道：“放心吧，太太！”
　　闵媛：“走吧！”说着把他们送出了门。
　　项闵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觉得自己睡了好长时间，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无力，拉开窗帘，项闵顿时惊呆了。外面都是陌生的异国风景。一瞬间，项闵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但随即又知道不可能。翻遍了整个房子，没找到手机，项闵一打开门，外面站着家里的两个保镖，要走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项闵：“你们干什么？非法拘禁啊？让开！”
　　保镖：“抱歉，小项总，董事长吩咐过了，不让你出门！”
　　项闵：“凭什么！给我让开！”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而且都还是专业保镖，项闵根本占不到便宜。
　　项闵：“行，行啊！把手机给我，我自己跟我爸说。”
　　保镖：“抱歉，小项总，董事长说了，除非他打电话过来，否则，你不能使用手机。”
　　项闵暴怒，凭什么关着他！来到窗边，发现都钉上了防盗网，看来这一开始就计划好了。项闵逼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对策。这时，门开了，保镖说道：“小项总，太太的电话。”说完，开了免提，就是不让项闵碰到手机。
　　项闵：“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闵媛：“项闵，我跟你爸商量好了，送你到国外留学，等我们把国内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就搬过去。”
　　项闵：“为什么啊？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
　　闵媛：“能商量么？项闵，你愿意出国么？”
　　项闵：“我不愿意，放我回去！我要回国！”
　　闵媛：“回国！哼！项闵，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再想回国了！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关着你么？好，我告诉你，你和那小子在谈恋爱是不是？你们主任都把照片发我手机上了！项闵，你真是出息啊！你就不怕背后有多少人戳你脊梁骨么？”
　　项闵一愣，随即说道：“我怕个屁啊！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放我回去！”
　　闵媛：“想都别想！给我老实待着，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就来收拾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保镖立马把手机收起来，然后把门关上。
　　项闵瘫坐在地上，照片？什么照片？小橙子现在什么样了？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项闵翻遍了房子，他的证件、手机都不在，能用的工具都没有。而他们住的应该在十楼以上，就算把防盗网砸了也下不去。项闵是越想越气，于是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给砸了。保镖似乎是料到了这一幕的发生，他们只需确保小项总的安全，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几天后，保镖有点心慌了，给项启明打电话：“董事长，您什么时候到，小项总他，他不吃不喝也不睡，已经三天了！”
　　项启明：“好！我知道了，晚上就到了！辛苦你们了！”
　　等到项启明过来的时候，项闵一个人坐在地上，整个房子被项闵砸成了垃圾场。而他整个人呆呆坐着，眼神空洞，眼睛里都是血丝，头发简直比鸡窝还乱，下巴都冒出了短短的胡茬，衣服还是离开家的那件，整个人都死气沉沉，什么蓬勃朝气的青春气息都没有了。
　　项启明真是又生气又心疼，稍微收拾出一块空地，坐到项闵旁边，轻声叫了他两下：“小闵！小闵！”
　　项闵一转头，发现是他爸来了，无力的抓住项启明的手，求道：“爸，放我走好不好？我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接着放开手，喃喃自语道：“他没有我该怎么办啊？”
　　项启明叫保镖去冲了一杯糖水，说：“喝完，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你，包括，画骋。”
　　项闵一听到画骋的名字，眼神一亮，立马抢过杯子，把糖水喝完了，中途还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项启明叹了口气，说：“小闵，你跟他相处那么久了，想必一定清楚他的家庭情况吧！”
　　项闵听到这，心又渐渐疼了起来。项启明继续道：“他爸爸画迪是什么身份，你比我清楚，如果这次拍照的不是你们主任，而是狗仔队，你想过后果么？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影响？就算你们不怕这些，那梦令呢，有着这么一个丈夫，不知道她背后有多少声音，如果相依为命的儿子再出事，她要怎么活啊！你们想过这些没有？而且，小闵，你忍心让他背上不肖子的名头么？”
　　真是一针见血，这些问题，项闵一个都回答不上。
　　项启明：“你折磨自己，不吃不喝也不睡，你想过你妈妈没有？你觉得她好过么？吃不下睡不着，整天想着你的前途，你对得起她么？”
　　项闵：“爸，我，我……”项闵再也说不出一句。
　　过了很久，项启明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孩子，你们还年轻，这些，这些错误还来得及改！好好想想吧！”
　　项闵哑着声，焦急问道：“他呢，他怎么样了？他在学校情况怎么样？”
　　项启明：“你放心，消息我封锁了，除了你们校长和那个主任，以及双方家长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包括你们班主任。振作起来吧，好好收拾自己，下个月送你上学。”
　　项闵呆了很久，等眼角的眼泪蒸发了，才说道：“爸，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们难做，只是，你们也别干涉我爱他！”
　　项启明叹了口气，打电话叫人过来收拾，就走了。
　　晚上，项闵终于肯吃饭了。他走到浴室，看看狼狈的自己，身上的肉掉了不少，颧骨凸出得有点明显。忽然，项闵看到了镜子里自己左肩上的那一块疤，是那次小橙子咬出来的，这是他的小橙子留给他的唯一东西了。项闵抚摸着那块痕迹，又是哭又是笑的，要是此刻有人听到了看见了，铁定以为他疯了。
　　第二天，项闵就要求出门，担心这个疤痕会长好，他要去纹下来，永远保留着。项启明示意保镖允许他出门，但一定要保护好他。最后，依着这个咬痕的轮廓，纹身师纹成了一个小太阳，项闵满意极了，时不时低头看看，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因为项闵在国内时成绩就优异，一个月后直接上了大学。这几年，项闵拼了命地工作和学习，给各种公司做策划，跟着老师做项目，实现了经济独立，并且四年后拿到了硕博连读的名额。
　　当项闵挣到了第一笔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手机，然而，不管怎么打都是关机。项闵想买机票回国看看，发现证件他根本就没有，除了办事保镖会拿着证件过来，其他时间都被闵媛没收了。
　　于是，项闵只能雇了一个侦探，专门给他传画骋的照片，告诉他有关画骋的消息。当知道了画骋的联系方式，项闵想起了项启明的话，以及之前打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项闵是再也下不去手了。
　　此后，项闵只是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画骋，每次收到照片，项闵亲自拿到相馆洗好，拿回去看一整夜，心里泛起了丝丝甜蜜，又夹杂着阵阵绞痛。抚摸着照片上的人，整只手都是颤颤巍巍的。他的小橙子，现在过得好么？所幸，相片中有几张拍到了赵稳、陆深，还有越澜，有他们陪着，小橙子不至于太孤独。
　　小橙子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能脱离了□□回来常伴在你左右，只能将我整颗心献给了你，从此它只装得下你，只把我这肉身留给父母，让我的心我的魂漂洋过海了来守着你！
　　小橙子，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对你说出那个约定，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项闵一周回去看父母一次，尽尽孝心，只是话变得越来越少。项闵也尽量顺着父母的意，不惹他们生气。
　　闵媛：“小闵，你和小月订婚吧！正好你们都成年了！”项启明来不及拉住闵媛，这话她到底是说了。
　　项闵：“妈，我说过，除了画骋，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了，如果你们真想让郑月幸福，就别逼我娶她！”
　　闵媛：“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项启明拉住闵媛，示意项闵快走。项闵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
　　此后，闵媛就给项闵安排相亲，她相信，分开了那么多年，他的感情也会随时间淡化，只是还没碰到心仪的姑娘，不然肯定会动心。项闵虽然会去，只是一见到人，就会先道歉，然后让女孩点完了吃的就去结账，再礼貌地离开。
　　一次，项闵又被安排了一场相亲，对面坐着的女孩很是秀气，从侧脸看还有点像画骋，只是项闵对画骋太过熟悉，再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像了。
　　项闵：“你好！我是项闵，这次来是母亲的命令，实在难违！抱歉浪费你时间了！我请你吃饭！”
　　霍真真：“没关系！我也是我爸逼着过来的，我叫霍真真，很高兴认识你！”
　　项闵：“荣幸了！那么，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霍真真：“哎，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嘛！”
　　项闵：“不必了！”
　　霍真真：“你有喜欢的人了吧！”项闵本来是要走了，听到这么一句话，抬头看了她一眼。
　　霍真真：“我可以看看么？”
　　这时，项闵的眼神带了一丝冰冷。霍真真忙笑道：“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项闵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的钱包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
　　霍真真：“是个男孩啊，他长得真可爱！”然后又看看项闵，笑了笑，“你们很般配！”
　　项闵也看向照片，此刻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嘴角渐渐有了一点弧度。
　　把照片还给项闵，两人就告别了。

　　说来也快，七年过去了。这期间的煎熬，可能只有有情人才知道了。这天，项闵在实验室里，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闵媛住院了。着急赶到医院，原来是她又一次过度劳累，在公司晕了过去。项闵陪了她两天，母子时不时会出去散散步。
　　闵媛：“小闵，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项闵：“挺好，每天都在实验室里，项目进行得挺顺利。”
　　闵媛叹了口气，说：“算了，这么多年了，我不想管你了，你想回国，就回去吧！”
　　项闵一愣，看着闵媛，说不出话来。
　　闵媛：“其实，我和你爸都骗了你，送你走的第二天，我们和梦令见面了，她选择尊重你们。其实过不去这个坎的只有我一个人。你爸也劝过我很多次，我坚信时间会带走一切，然而最后发现是我错了！如果你还想回国，我也不阻拦你了！”
　　项闵只是震惊，当年他和画骋都想错了，最大的阻拦不是梦令，而是闵媛。就是这一错判，两人竟错过了七年。送闵媛回到病房，项闵出门的时候被项启明叫住，两人沿着小道说话，更多的是项启明在说，项闵在听。
　　项启明：“小闵，别怪你妈妈！”
　　项闵：“我没有资格怪她！”
　　项启明：“回去后，把他带过来让我们看看吧！”
　　项闵：“爸……”
　　项启明摆摆手，说：“我见过他，去学校帮你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很优秀，而且，算了，多说无益，如果你们缘分未尽，此后就抓紧吧！”
　　听到这，项闵整颗心都揪起来。
　　项启明：“你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有扔，锁在箱子里，就藏在你的床底下。所有的证件我已经送到你家了，出发吧！”
　　项闵拥抱了项启明一下，现在的项闵已经比他更高大了。项闵拔腿就跑，用这一生最快的速度跑出医院，打车回家拿证件，这期间，订了最早的的机票，跟导师请好了假，然后简单收拾东西，飞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