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对象？》路过水

44、第四十四章

　　项闵下飞机的时候，恰巧碰到了陈沉，两人相互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
　　项闵：“陈沉？”
　　陈沉：“我是！你是，噢，你是项闵！”两人上前拥抱了一下，陈沉继续道：“闵哥，好久不见啊，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国了！真不够意思！”
　　项闵只有苦笑，不知道怎么接话。陈沉又道：“刚回来么？你是来参加同学聚会的么？”
　　项闵：“嗯。”
　　陈沉笑道：“闵哥，我是不是第一个知道你回来的？”
　　项闵浅浅地笑了一声，说：“嗯，你帮我保密！”
　　陈沉：“哈哈，好的。看到你，大家一定大吃一惊！”
　　项闵：“那，明天见了！”
　　陈沉：“好！”
　　项闵昨天飞到D城的时候，画骋刚好出差了，项闵因此扑了个空，又不知道画骋去了哪座城市，后来打听到星期一要同学聚会，项闵就先回了A城。项闵一回到家，放下东西就跑上楼，钻到床底把箱子拖出来，擦去上面的积灰，项闵拿了一把扳手就把锁给翘了。打开一看，项启明果然没有骗他，里面满满的都是和画骋有关的东西，一样一样地翻，一件一件地看，项闵渐渐红了眼眶。
　　终于等到了第二天，项闵迫不及待地来到一中，真想下一秒就能看见他的小橙子。一下车，就看到了学校，他在这遇到了一生所爱，又在这错过了。一路走一路感慨，走到校门口是，突然，看见了从另一边走来的人。
　　画骋一看见项闵就定在原地，而项闵则是朝他飞奔过来。刚要碰到画骋，前面突然横出了一个人。赵稳揽着画骋的肩膀走了，边走边说：“骋哥，我们等你很久了，快进去！”
　　项闵：“……”
　　赵稳好像没有看见项闵一样，揽着画骋边说话边往前走。确实，赵稳见到画骋站在校门口，怕他后悔似的赶紧拉进来，压根没注意到旁边的人。
　　到了约定集合的地点，项闵悄悄站在画骋身后，但毕竟太显眼了，画骋穿了鞋也才勉勉强强185，项闵净身高就190，果然没站一会儿就被认出来了。
　　景慕：“闵哥？真的是你啊！我差点不敢认了！”
　　陈沉：“是啊，我昨天也是！”
　　陆深：“老班来了！”于是大家都上前去打招呼，在项闵要和画骋说话之前，赵稳就站到了两人中间，把画骋拉走了。
　　项闵：“……”
　　杨老师：“项闵？对吧！我差点认不出来了，哈哈！在国外怎么样？学了什么专业？”
　　项闵：“人工智能，老师，您还好么？”
　　画骋听到这，稍微愣了一下。
　　杨老师：“挺好的，班上的同学我都知道去了哪所大学，念了什么专业，就差你了！”
　　项闵礼貌地笑了笑，没有作声。
　　大家一起逛了逛校园，笑着说那时的高中生活。这期间，赵稳，陆深和越澜像一道墙一样，围在画骋身边，项闵只能看着，说不上一句话。
　　兜兜转转，走走停停，等了下午五点，一群人就去了预定的酒店吃饭了。项闵想在画骋旁边坐下的时候，画骋又被拉到另一个座位，他们中间隔着越澜，陆深，焦倩，还有赵稳。想换座位的时候老班又在他旁边坐下了，只能打消了换座位的念头。
　　同学们和老班有说有笑地吃了一个多小时，老班要回家看小孩子了。告别了老班，同学们就开始释放天性了，上次聚会没喝过谁，今天必须把他比下去。大家开始相互敬酒，说说最近开心的或者不开心的事。画骋看着眼前的酒杯，他是真的从来没有碰过酒。画骋越想越气，凭什么要听他的话，一声不吭走了那么多年，还不让喝酒，凭什么啊！
　　项闵的眼睛没有一刻不看着画骋的，看到画骋盯着酒杯看，项闵就觉得不好，中间隔着那么多人，想找个人传话都没有！
　　只见画骋拿起酒杯，尝了一口，刚开始有点苦，但有回甜，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于是又喝了一口，脑袋好像更晕了，晕了好啊，不用想那么多，喝完第三口的时候，画骋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项闵扶额，他就知道会这样。半个易拉罐的啤酒都能醉，更别说酒精度数那么高的。项闵是一口都不敢喝，就怕喝大了没有人送画骋回去。再看看旁边的同学们，赵稳早就大着舌头胡言乱语，陆深也趴在桌子上了，越澜也没喝，看着陆深一阵嫌弃。两人是说好了，上一次越澜喝多了陆深给送回去，这次就该越澜送陆深回去了。
　　终于等到散场，外边的天已经黑透了。大家都差不多有人领。越澜原来打算先送画骋，再回来接陆深，项闵先一步坐到了画骋旁边。越澜刚要拦，项闵说道：“让我送送他，行么？”
　　越澜只觉有点心疼起来，以前他们两人感情好到比那蜂蜜还甜还黏，怎么现在变成了连送他回家都要问问别人？越澜虽然气，但实在是不忍心，于是点了点头，自己扛着陆深就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项闵才出声，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嘶哑：“橙子！回家了！”
　　刚碰到画骋就被他拍开了，画骋继续趴桌子上，说：“你谁啊？滚！”
　　真是醉到人都不认了，项闵于是温声哄道：“你起来看看，我是谁啊？”
　　画骋愣了两下，慢慢抬起头，看了看项闵，指着他说：“你啊，你长得好像我哥！”
　　项闵心跟被针扎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再仔细看看！”
　　画骋摇了摇头，说：“我哥不喜欢我随便看别人，不然他知道了要生气了，生气了就不回来了！”
　　项闵鼻子一酸，努力把眼泪忍回去，有点颤声道：“你一直在等他么？”
　　画骋笑了笑就哭了：“我也不知道啊？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擦了擦眼泪，又继续道：“嘘，别告诉我哥我喝酒了，他要不高兴了，听到了没有？”说完就自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一会儿碰到桌子一会儿撞到椅子的，又不让扶，项闵心疼死了，又拿他没办法。
　　画骋：“滚！别碰我！”
　　好不容易哄上了出租车，又被画骋推了下去：“你别坐这里，你等下一辆去！别跟我抢，师傅，快走，别等他，我一会儿给你两倍的钱！”说完还比了一个手指。
　　司机先生才懒得跟醉鬼计较，对项闵说道：“你坐前面来！”
　　项闵：“抱歉！”
　　司机先生：“嗐，我见多了，你弟弟吧，怎么喝这么多！”呵呵，说出来怕你不相信，他才喝了三口！
　　项闵没搭话，往后看看画骋的情况，看着他扶着额头睡觉，稍微松了一口气。等该下车了，又得巴拉他半天才肯下来。项闵上前，在他旁边护着，画骋又嫌他挡路。画骋：“你走那边啊，干嘛抢我的路？”
　　项闵：“……”
　　画骋：“这地怎么晃来晃去的。”
　　画骋哚了跺脚，继续说道：“别晃！去！你去把它扶稳了！”画骋指了指项闵命令道。
　　项闵：“……”
　　好不容易进了小区，保安大叔上前来查看情况。还是那个大叔，他一眼就认出了画骋，急忙说道：“哎呀，小骋，怎么喝了这么多？”
　　画骋笑了笑，摇摇头说：“叔，我没喝醉，您看，我这不走得好好的，哎呦，这地喝醉了，晃悠悠的！”项闵赶紧扶稳他，又被推开了。
　　大叔：“……”
　　项闵：“张叔，您还记得我么？我是项闵啊！”
　　张叔还真记得，以前项闵常来，有时还给他带奶茶呢，最主要是他那张脸，太出众了，因此，尽管这么多年没见，张叔还记得他。
　　张叔笑了笑，说：“记得！长了这么高了！哎，小骋啊，叔送你回家啊！”
　　画骋：“不用不用，您还得站岗呢！我自己回家，改天请您喝酒！”
　　画骋没走两步又要摔，项闵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来，佯装生气道：“扶不让扶，背又不让背，那就抱着！”
　　就在项闵把他抱起来的时候，画骋闻到了项闵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虽然很淡，但画骋就是立刻闻到了，因为太熟悉了，瞬间画骋就老实了。项闵以为他生气了，说道：“没有骂你，别生气！抓稳我，乖啊！”
　　张叔：“……”算了算了，喝醉了就跟小孩子一个样。
　　终于老实了，项闵把他抱到了家门口，让他指纹开了锁，等关了门，就又把他抱起来，问道：“要不要洗澡？”
　　画骋摇了摇头，项闵只能把他抱回房间，开好了空调，昨天才让阿姨换了新被单，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所以都是干净的。项闵去浴室端来了一盆水，把毛巾浸湿了拧干了，坐到床边，说：“橙子，洗脸了！”
　　见画骋背对着没有反应，项闵把毛巾放下，再把他掰过来，项闵看见画骋眼里都是泪花。项闵觉得那种针扎在心上的感觉又来了，拿起湿毛巾轻轻帮他擦脸，然后问他：“橙子，认出我是谁了么？”
　　画骋：“你是项闵！”
　　但随即，画骋又苦笑道：“不是，你不是我哥，我哥不要我了，你不是他！”说完就转了过去。
　　项闵都没发现，眼泪早就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来，只觉得有人拿着一把生了锈的钝刀，一刀一刀地慢慢割他的心。项闵从身后抱住画骋，哽咽道：“没有，没有不要你！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画骋早就泪流满面了，被项闵转过来的时候眼睛都有点肿了，项闵把他抱在怀里，亲吻他的额头，边摸着他的脑袋，边说：“对不起，小橙子，我回来晚了，让你等了那么久！对不起！”
　　两人相拥着，就如溺水前抱着一块浮木那般，只有靠着彼此的气息，才熬过那个深长的黑夜。
　　等画骋睡着后，项闵就在旁边看了他很久，用心慢慢描摹他的轮廓，担心他被吵醒，就连一个轻吻都不敢落下，几次眼泪要夺眶而出，又生生让他忍了回去。
　　许久，等画骋睡得再熟一点，项闵才换了一盆温水过来，轻轻帮他擦拭着。刚刚撞了很多地方，这会儿身上肯定有伤。项闵轻轻掀开画骋的衣服，果然，腰的一侧已经青了一块，项闵索性把他的衣服全除了，觉得好像什么东西卡了一下，画骋好像被吵醒了，摸了摸脖子和胸口那块，直到摸到了那一枚小戒指后，把它贴在胸口上，才又安静地睡去。项闵闭了闭眼，刚好的心口又疼了起来，原来他一直都戴着啊！
　　项闵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别的地方被伤到。之后怎么扒拉画骋都没醒，项闵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到了浴缸里，等退掉他的裤子才发现，两个膝盖也紫了，项闵真是又气又心疼。调好了水温就给他洗澡，怎么还是那么单薄，都不会长肉。
　　等洗好了，用浴巾裹着放到了床上，项闵怕画骋感冒，又给他穿上了干净的衣服裤子，擦完了药，用薄被盖好了他才算完。
　　项闵在衣柜里找到了以前他穿的衣物，自己去浴室冲了澡。衣服虽然短了点，但还能穿，等都折腾完也到了凌晨十二点了。
　　项闵给画骋找好鞋子，有一只被踢飞到了床底了。伸手摸了摸，摸到了，取出来摆好。刚刚还摸到了一个箱子。项闵把它拉了出来，找了找笔筒，果然钥匙在这里。打开一看，全是他们的照片，画像，还有他送的月亮项链，他送的书签以及画骋以前用的手机……项闵悄悄锁上箱子，推回原位，画骋用情越深，项闵此刻就越痛！走到客厅打开了画骋带回来的箱子，果然，那个笔盒安安静静躺在里面，有些字和图案已经模糊了。当年画骋把所有东西都封存了，唯独这个笔盒和项链，画骋舍不得。说了放下，说了忘记，但真实情况下画骋做不到，晚上还能梦见，醒了眼角还挂着眼泪，怎么能放下，不过是伪装得太好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