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小捕头》昨露今霜

23、声东击西

　　观察了一会儿之后，萧楚云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按道理说，那伙人的行动应该说是十分缜密的，如今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为何附近连一个放哨的都没有？孟钰也对萧楚云说道：“哥哥，这情况有些奇怪啊，难道他们等着我们一网打尽吗？”
　　萧楚云站起来说道：“兄弟，咱们去看看，其他人留在这里不要动！”
　　萧楚云和孟钰二人轻身掠起，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向那个小院而去。到了小院院墙外，二人停下来等待了一会儿。周围一点声息也没有。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轻轻跳起，跃到了墙头。只见小院之中空无一人，杂草丛生。不过小院当中倒是光秃秃的，正在燃烧着一个火堆，渐渐地快要熄灭了。萧楚云看向破旧的房屋，黑乎乎的窗洞裸露着，也是一副没有人的样子。
　　萧楚云比划了一下，示意孟钰留在墙头接应，他则跃向了那破旧的屋顶。从破破烂烂的屋顶朝屋内望去，除了破砖烂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奇怪，奇怪，那些人躲到哪里去了？萧楚云艺高人胆大，不惧危险，轻身从房顶飘落到了屋中。借助院内的火光，屋内的杂物倒是能看得分明。很快，萧楚云就发现在一张破草席的下面露出半个黑黝黝的洞口。除了这地洞之外，屋内再没什么了。萧楚云凑到洞口，里面一点亮光也没有，仔细听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本来他想着钻到洞内一探究竟的，但又觉得孤身一人无人照应，于是又悄无声息原路返回。他带着孟钰又回到了众人隐藏之处，把自己探得的情况说了一下。
　　李二很是高兴，“看来这些家伙躲到洞里，这下子他们插翅难飞了。”萧楚云却轻轻摇了摇头，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快速布置了一下，留下几个兄弟和海爷的人在外面接应，其他人和他到达那个洞口附近，进一步探明里面的情况。
　　众人很快来到了那个小院，小院顿时挤得满满当当的。萧楚云吩咐手下将这破屋团团围住，而他和孟钰则来到了那个洞口前。黑黢黢的洞口还是一点声息都没有。萧楚云朝孟钰点了点头后，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后钻入了洞中。孟钰紧跟在后。二人在洞中小心前进，尽量不弄出一点声响。尽管如此，不时还有土石被二人身体碰触簌簌掉落。这洞应该是刚挖好不久，萧楚云屏气凝神，随时留意前面可能遇到的危险。这洞口也实在是太狭窄了，刚好容一人通过，如果真有埋伏，那的确难以应付。然而一路之上，洞里都静悄悄的，似乎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不由得，萧楚云渐渐加快了速度。这洞也不是很长，很快二人就到达了尽头。萧楚云抬头一看，头顶上露出了一块星空。原来这个洞是通向外面的。
　　萧楚云心里突然涌上了不祥的预感。就在这时，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就有重物坠下。萧楚云赶快向后退去。他身后的孟钰也甚是机警，察觉情况不对，也立刻掉头往回爬。就在萧楚云刚刚退后两步之后，数块大石头从上方砸落。后面跟着还不知有多少，轰隆轰隆的巨响让人头晕目眩。如果再慢一点的话，恐怕萧楚云就要被那些石块砸中了。这时整个地洞也跟着摇晃起来。二人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原路撤回。一路之上，土石不断掉落在二人的身上。就在二人刚刚返回去的时候，整个地洞已经坍塌了。多亏二人身手敏捷，换做是他人的话，恐怕就要被活埋在这地洞之中了。
　　真是惊险啊！萧楚云最后从地洞中钻出来，脸色十分难看。他明白，自己又中了计，险些和孟钰一起被掩埋在地洞之中。那伙人真是歹毒之至，居然设下这样的诡计让自己钻。他顾不得多想，迅速跳出了小院，沿着地洞的方向朝出口处追踪而去。刚才那里一定有人埋伏着往下扔石块，紧接着弄毁地洞。孟钰紧跟在后。然而等他们赶到地洞出口附近时，哪里还找得到人！这一切都是有预谋有计划的，似乎专门冲萧楚云他们而来。事成之后，那些人很快就撤走了。
　　萧楚云呆呆站立着，思考这件事情的始末。他不由得怀疑起海爷和这件事情有牵连。之前正是海爷探得这伙人的踪迹，通知萧楚云的。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阴谋呢？这一切如果都是海爷布置的话，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孟钰在一旁抖落身上的土，也是若有所思。他对萧楚云说：“哥哥，我觉得这个事情好像不简单。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们真的想要害死我们吗？”
　　萧楚云叹了口气，“咱们先回吧。”
　　遇到这样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海爷派来的人也有些不知所措。萧楚云倒是没有为难他们，让他们自行回去。
　　在回官府的半路上，有衙役慌慌张张赶来报告，说官府遇袭，大批不明身份的人突然出现，围攻了官府的监牢。萧楚云大吃一惊，他终于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那伙神秘的贼人故弄玄虚，故意在此弄出动静，就是为了吸引官府的注意。他们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将萧楚云等人困毙在地洞中，而是为了调虎离山。等把官兵引来这里，趁着官府空虚之际，他们、；袭击了监牢。萧楚云连忙追问来报之人监牢遇袭的详细情况，那人却说当时十分混乱，眼看官府的人抵挡不住，他奉长官之命来找萧楚云赶快回去。
　　萧楚云二话不说，疾速向官府飞奔而去。孟钰等人在后追赶。等萧楚云赶回官府以后，发现官府已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好些个受伤的衙役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官府的监牢区域更是打斗的核心区域，此时的监牢里已空无一人，犯人们一个都不见了。萧楚云连忙问路边一个受伤衙役事情的经过，这个衙役说一伙凶徒突然出现，攻入大牢之后劫走了侯铭望，其他的犯人则趁乱逃走了。
　　这伙凶徒异常凶悍，却也十分训练有素。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劫走侯铭望，并未大开杀戒，否则的话早就血洗官府，杀死官府所有公人了。受伤的衙役都是奋勇抵抗之人，而胆小躲避的人则根本没有受到伤害。而官府深处的州县大人蒋丞涵以及家眷更是没有受到一点骚扰。
　　萧楚云紧皱双眉，握紧了拳头。好一个侯铭望，果然是他！在家伙一定是因为萧楚云追查得越来越紧，眼看无法再在牢狱之中伪装下去了，所以让手下解救出了自己。萧楚云马上安排李二带一部分人处理官府的善后工作，而他和孟钰带着另一部分人马不停蹄赶往侯家。
　　然而等萧楚云赶到侯家后侯家人早已人去楼空了。但是据留下来的侯家奴仆说，不久之前侯家闯入了一批人，把侯家的大小家眷全都劫掠走了。萧楚云冷笑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侯铭望还在故布疑云，导演出一场苦肉计。萧楚云下令，将侯家剩下的奴仆全都押往官府，一一审讯甄别。
　　根据往来兵士的报告，这批人劫狱之后冲破栖云州的西门跑了，萧楚云又带人来到西门了解情况。此时已是深夜，栖云州却陷入一片慌乱之中。很多百姓都知道了夜里官府出了大事，纷纷出门来看热闹。街道上到处都是好奇的百姓和来去匆匆的兵士。等萧楚云赶到西门之后，了解到那些人早已冲破城门远去了。这些人训练有素，人数众多，西门守备的军士根本抵挡不住。更让人脊背发凉的事，这伙人在城中弄出这么大的乱子，居然能够全身而退，没有一个匪徒落入官兵的手中。看来这伙人的预谋和组织都滴水不漏，无懈可击。萧楚云不由得责怪自己一味追求证据，没有及早布置，对侯铭望进行审讯和看管。现在侯铭望犹如鱼入大海，再想找的话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侯铭望居然暗中积蓄了如此庞大可怕的势力，他究竟有什么阴谋？
　　等萧楚云回到官府时，他已是身心俱疲。州县大人蒋丞涵正在等着他。萧楚云以为他即将面临着一场责备，没想到蒋丞涵却十分豁达，不仅没有责备萧楚云，反而宽慰起他来。
　　“萧捕头，这些天你辛苦了。栖云州出了这么大的事，已经超出你我能掌控的范围了。我们的对手躲在暗处，对我们一清二楚。而我们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连他们的目的和动机都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试着跳出我们所在的这个圈子，将视野扩展一些。至于具体怎么做，你我都好好想一想。鉴于目前栖云州的动荡局势，我已令人去请江南大营驻军协同守备。当务之急，是先把栖云州的民心安定下来。”蒋丞涵轻声慢语对萧楚云说道。
　　萧楚云心里感到一阵温暖。现在栖云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下子就把蒋丞涵推到了风口浪尖，可以想象他现在承担了多大的压力。然而蒋丞涵却展现出了过人的风度，扛起责任和压力，坦然面对这一切。萧楚云则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将侯铭望这伙人绳之于法。
　　看到萧楚云暗中憋劲的样子，蒋丞涵轻轻摇摇头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刚才的话。我希望你能休息一段时间，沉淀一下，然后再暗中进行调查。有时候欲速则不达，反而更容易落入对手的圈套之中。”
　　萧楚云认真琢磨了一下蒋丞涵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萧楚云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天色已然微微发白。这真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啊！萧楚云想起了孟钰，这才发现孟钰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萧楚云叹了一口气，凝神静气闭目休息起来。
　　之后的两天时间内，萧楚云都没有出门，他一直在思考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究竟在哪里出了纰漏。回想整个事情，萧楚云都感觉自己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侯铭望怎么这么神通广大？海爷是不是和侯铭望是一伙的？接下来又该如何去调查呢？
　　这天晚上，萧楚云正在静坐苦思时，有人来报，说是韵柳姑娘来找他，现在正在门口。萧楚云走到官府门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萧楚云感觉到冷落了韵柳，不由得心生歉意。然而看到萧楚云之后，韵柳马上流露出怜惜的表情，询问萧楚云这两天过得怎么样。原来韵柳也已经知道了两天前城中发生的事情。“本来两天前我就该来的，但又怕影响你。然而我始终放心不下你，所以来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希望这件事情没有打击到你。”韵柳说道。
　　萧楚云苦笑了一下，“我没事。这些天我没找你，还有些过意不去呢！你还好吗？”
　　韵柳露出浅浅的笑容，“看到你没事我自然就好了。对了，我哥哥也很关心你，你要没事的话和我回去一趟吧。”
　　萧楚云想到袁三郎可能知道一些情况，于是欣然前往。这时韵柳又问孟钰在哪里，萧楚云叹了口气，“这家伙一天天人影也不见，就知道玩。”
　　到了袁府之后，袁三郎果然对萧楚云十分关心，询问起整个事件的经过。萧楚云不愿多说，只是大致说了一下。袁三郎很是懊恼，自责不已。“萧兄弟，这件事情我是没有收到一点风声，没能帮上你一点忙，唉……”
　　“袁哥，不必这么说，这事情哪里怪得到你呢？还是我年幼无知，能力不足啊！”
　　“萧兄弟，你可比我们一般人高出不是一点半点，要是换成我的话，估计情形更加糟糕。对了，孟钰兄弟呢？他没有帮你忙吗？”
　　“事情发生时他都和我在一起。这两天不知他又去哪里玩去了。”萧楚云说道。他也弄不清楚，孟钰似乎越来越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