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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敢不敢共浴 ...


  •   吴忧无比精准的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她是谁?她是麒麟卫中最勤劳能干的小蜜蜂啊。

      桑榆和大皇子自去忙时,她也撸着袖子十分有眼力劲儿,得给自己找了个活计。

      洗澡,必须得洗澡!

      别说桑榆那股爱干净劲儿和大皇子身上的纤尘不染。她自己也受不了了。要是搁原来,断然想不到自己还有如此讲究的一天。

      当真是人不知道自己活到哪一天,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变化。

      所幸这里是医馆。不管是灶头柴房。还有浴桶都是不缺的。所幸日头还没有下山。跑来跑去倒还方便。所以吴忧十分勤快的指挥着输苏勒的几个手下将浴桶搬在他指定的房间里。便叫人赶了出去。

      又急吼吼的不断在灶台上添水。一瘸一拐的用细白的手巾用沸水将这浴桶里里外外都洗涮了干净。

      一只浴桶还没刷完,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弄湿了大片。气喘吁吁喘个不停。所幸简宁救他来了。娴熟无比的添灶烧水。

      红鹭揪出了苏勒手下一个叫阿提利的当助手。在另一间辟出来的屋子里抓紧着白日最后的时光去探究那些怪物身上的秘密。

      三算两不算,好像最后无事可干的,就他两个人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烧好了水。先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

      简宁当时还犹豫呢。公子和大皇子还没有享受,他倒享受起来了,实在是于理不合,吴忧眼里没有那么多规矩。灶头就那么多放着,好好的热水不去用,即便是等到公子和大皇子出来,这水也凉了,反倒坏事。

      什么胰子,什么澡豆栀子油,只需要一块儿粗糙的丝瓜瓤或者是粗糙的布巾就行。什么都没有,滚烫的将人的皮肤烫得通红的热水来的舒服。

      身子略微动一动。热力便接连涌来。没一会儿头上便都见了汗。全身的毛孔舒张开来。身上的污垢轻轻一搓便就掉了。

      舒坦,实在是舒坦。

      吴忧换上干净的衣服,身上的热气还没有消散,两颊红扑扑的。虽然外边的天色已然快暗了下来,日光也在一点一点的收紧。可是她这会儿却不怕冷了。热水将她身上的热力全都提拉起来,让她觉得哪怕只是穿着一层单衣在街上面跑都觉得燥热。踏着昨天翻来的新的软底布鞋走出房间的时候。恰巧简宁从另一侧房间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暌违已久的舒畅。

      爽,果真是爽。

      当桑榆和大皇子从那间屋子里出来时。苏勒的脚步依然是有些踉跄了。吴忧等在外边见他们出来。一瘸一拐的小跑着跑着来。

      笑容洋溢的脸上两团红扑扑的脸蛋分外喜感。活泼泼的充满了精气神的样子,跟前几天因为发热而有些黄白病气的脸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大皇子眼中忍不住染上几分暖意。

      谁会不喜欢这样温暖又热烈的小太阳呢?桑榆打量到她的头发还是半干的。被粗粗的扎了起来。马尾散在一侧的肩头。河边几缕湿发调皮地落了下来。趁着笑眯眯的眼睛。

      好像小动物吃饱喝足之后的满足感。

      他就知道这丫头铁定自己先享受了。

      不过见一走近二人还是刻意后退了几步,让吴忧离自己远一些。

      吴忧迫不及待的邀功似模似样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两位公子辛苦了,小的特备了热水以供两位大人接风洗尘。”

      大皇子笑的摇了摇头:“顽皮。”

      “他就是堵咱们的嘴呢,这是自己先享受上了,若没有咱们的,怕回头以后不满呢。”

      “公子要是这么说那就可是折煞了小人一番心意了,”吴忧做作的捂住胸口,仿佛是受了极大的误解。

      乐滋滋的在前面带头。对着那扇破旧的房门一推,傲气的一扬下巴:“那就在这里进去吧,我给两位守门。”

      桑榆和大皇子相视一笑。他们都要看看这小丫头弄出了何种动静?

      苏勒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却被吴忧眼疾手快的将门一关。

      “你干嘛?”

      “不是说让洗澡了吗?”

      “!”

      这人也忒不识趣了些。

      “这是我们家两位公子的热水没有你的份,想用自己去烧啊!”

      苏勒气结。什么时候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敢对他指手画脚了,他当真已经落魄到如此境地。若是在平时,他非得一巴掌把这丫头眩晕到两里地外不可。当真是狗仗人势的小东西。

      不过他今天受到的摧残够多了,也不想跟这个小丫头计较。苏勒的眼神朝她后面看去。简宁像老母鸡一样闻讯赶来。站在吴忧身前:“怎么了?”

      苏勒没理他,径直向另一侧的房间走去。

      吴忧从简宁背后探出头来:“那边也不行,那是给红鹭留的。都跟你说了想洗澡自己烧去。浴桶在仓库自己刷!不许用我们的!”

      苏勒脚步一顿。他信了这黄毛丫头的邪!

      桑榆和大皇子在屋内便听到吴忧志得意满的提醒。

      桑榆忍不住摇头:“胆子忒大了。。我记得我跟她说过,苏勒为人凶残不好惹的。”

      大皇子看他一眼。头略一歪:“难道不是你惯的?”

      桑榆不置可否。这屋子一进来便感受到蒸腾的潮热水气。

      她居然还挂上了,不知从哪里翻找来的幔帐。不过大约是记忆力有限,挂的十分的矮,歪歪斜斜,一高一低。显出一种努力,要做出似模似样,但最后不得其意的滑稽感。

      让身形高大的两人不得不低头弯腰才能过去。

      果不其然。虽然是白日。但是那有些昏沉。窗台上一连摆了几盏烛火。将着有些昏暗的室内照出昏黄的光线来。

      两个热气腾腾的浴桶并排放着。桑榆放松的扭扭脖子叹了一声。显然十分愉悦。

      大皇子走进定睛一看,哭笑不得的在浴桶中鞠了一把水:“她这是弄的什么?煮汤吗?”

      只见蒸腾的热气之下,浴桶的表面水上扶着一朵朵或白或黄的小花。

      桑榆瞧了眼,确认这里边还有红花的气息。

      只是懒洋洋的闭着目,手上却是不停。宽衣携带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舒服的往上一靠。这丫头大概是把这铺子里存的所有的看得见的干花都泡在这里了。

      真是的。在外边还没如此讲究,到了这荒野不毛之地,都知道讲究起来了。

      大皇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竟然也不急着宽只细数着上面各色的花朵。一一辨认。金银花,小白菊,野山菊,这个是什么?他从水中捏出一枚白色的状若甲片的东西。

      桑榆睁开眼换了个位置浮趴在浴桶上,结果大皇子手中仍旧沾着水气的黑色片状物。

      “这个呀,叫石花。”

      “石花?”大皇子好奇的举高了,凑着烛光。居然是黄色的,透着一些黑色的斑点,“石头上开的花吗?”

      他抬眸问询一样去看一下桑榆。

      “不,”后者冷静道:“是□□皮。”

      “她大概是抓错了,”桑榆平静道:“。放心,没毒。你要是不泡,待会儿这桶也归我。”

      他用眼神示意了大皇子手边的浴勺。
      “不洗的话就先帮我浇下水。”嗯

      大皇子吃笑了声。当真脱下了外袍,只留了一层薄薄的里衫。也不在乎浴桶里的水沾湿了衣襟。只虚虚的坐在浴桶的边缘。将竹筒内注满了热水自桑榆头上浇下。后者舒坦地喟叹了一声。

      透明的水珠从乌黑的墨发字额上滑落,划过眉眼颤颤,高挺的鼻梁和润红的唇色。

      最后流入脖颈,再没入到水下。大皇子拧着眉看着,忍不住俯下身去。身后的墨色长发捶扶到肩头,沾染了桑榆浴桶之中的热气。上面附了细小的水珠显出一种比墨色更深的灰来。

      “你莫要骗我,如今你身上所中的毒究竟是如何了?”

      “能如何不过是和先前一样熬着呗。又不是没熬过。”桑榆显然是不甚在意的样子。

      大皇子口中虽这样说,眼神却是不信。一把拽了桑榆的手腕,后者自然不会让他如意。如鱼跃水面。手臂移动间水迹飞跃,两人不动声色的过了几招。竟然一时难分胜负!

      “咣当!”毫无预兆的门被推开。吴忧一瘸一拐的端着茶盘兴高采烈的:“公子!大皇子,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

      桑榆一正被大皇子抓住时机,正好扣住手腕。

      不过显然他们也愣了,不知做何状况齐齐看向吴忧。

      ……

      一管鲜红的鼻血慢慢慢慢的蜿蜒下来。

      与此同时还有吴忧渐渐瞪大的双眼。从大皇子的角度。他得以攥住了桑榆的胸口。从桑榆的角度,他一时不查,让大皇子寻得了空挡,虽其差一着,但输的不算难看。

      但在吴忧的角度看……

      热气朦胧,烛光昏暗,纱帘漫漫。大皇子一袭单薄的内衫。连衣服的系带都显得是那么的孱弱无辜。却又引着人想要微微颤颤的把它给解开。

      有这样的大皇子发冠未取,那样悠悠闲闲以轻松的姿态坐在桑榆的背后。就像是桑榆正安然的坐在浴桶当中,而大皇子俯身抱住了他一样。状若情人,亲密如斯,两人气息交缠发丝凝胶。

      桑榆的脸色在热水的作用白皙的愈发透出些粉来。大皇子剑眉微调。一手正强势,抓着他家公子的手腕,好像是……

      吴忧秉着一口气,眼神荡漾。虽然极力掩饰,可是那眼神黏黏唧唧的,根本不想从两人身上离开。牙齿死死抵着下唇似明非明似笑非笑。所以显得脸有些怪异的扭曲似的。她居然大着胆子踮着脚,还敢走近一些。眼神快速的在大皇子被水汽打湿的胸膛和桑榆裸露的锁骨上溜了过去。

      又管不住自己倒抽了一口凉气。。几乎是毫无预兆的,那鼻血啪嗒一声滴在了浴桶边缘。流的更厉害了。

      “吴忧!”门外红鹭一声大吼,气急败坏地赶了来:“都跟你说了,那至少是几百年的极品的野山参,你以为是切菜熬就那么煮……!”

      红鹭匆匆记着外跑,显然是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过看到房间内的情形一愣。立马正色道:“失礼了,我这就带她走。”

      不由分说揪住后者的衣领。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又咣当一声,把门给关好了。

      大皇子轻笑:“你的部下可真有意思。”

      桑榆故作惆怅的叹了口气。
      “大约可能还是不够好。如果当真知道察言观色,贴身为我着想,怎么不知道把我从大殿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呢?”

      “得了吧。我看她的眼神倒是想把我们弄到同一个浴桶里。”

      桑榆深以为然。

      他有时候真不知道吴忧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十分确信吴忧的脑子想不了那么多。但是有时候他看见自己和大皇子在一处那眼神中的荡漾简直就是少女怀春。

      大皇子的手还紧紧的牵着桑榆的手臂逼迫他张开来。在水下愈发清晰的红痕映入大皇子眼帘。

      “怎么又变长了?”

      大皇子直接了当:“可曾寻找到解毒之法?”

      “我当初能捡回一条命来已经是逆天而行其余的事情随缘便好,况且薛神医已经开了药了。不过是不是那些早就习惯了。”

      桑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笑吟吟的故作轻巧道:“怎么,大殿下要不要遂那小丫头的愿与我同沐?”

      毫无预兆的微微使力,将这人灌在桶中。大黄皇晓得他的意图,抢先一步松开了手。自顾自笑着宽衣跨入自己的浴桶中。

      “不管怎么样,这丫头有心了。她刚才送来的是什么?”

      “好像是煮的参汤。”哗啦一声,桑榆起身。当真就近端了吴忧方才送来的茶看了看。微微亮黄的清汤若有若无的苦气。
      “喝吧,反正没什么吃的,正好增补气力。”

      那送你了大皇子毫不犹豫道,他虽喜爱吴忧,。但是这汤还是不必了。见桑榆一脸不解便解释道:“秋狩的时候,她往我帐篷里送的乳鸽汤你还记得吗?”

      桑榆挑眉:“怎么不记得,人家特意给你做的补品,啧。”

      “为了那股汤,我整整流了七天的鼻血。难道你的手下没人告诉他?若是寻常的药膳,不必放那些年份久远的滋补品。”

      桑榆摸着下巴,沉吟道:“那大概是弄错了。你不知道先前去陇地。杂七杂八弄了好些东西。都是当时平阳府尹送的。为了掩人耳目便顺水推舟笑纳了。”

      “我说她怎么用这个呢?里边诸如燕窝山参之类当初我特意让吴忧捡了出来。放在营里的小厨房里让大家炖着喝了。也省得白放了,倒可惜了那些东西。

      谁也没特意去看过。我倒是不知道,当初平阳府尹当时下了那么大的血本。竟然送了了我一颗百年雪参。”

      “呵呵,”桑榆轻笑道:“怪不得红鹭那么生气。原来是蹭了当初你的小灶啊。不过他比你要惨多了。我们来北地的一路上,他的鼻血断断续续的就没停过。”

      大皇子忍了几忍。终是笑出声来。当真是……

      可是为人如此用心细致的对待。真的是极好的。

      而在外面,红鹭风风火火一阵疯似的,直接把吴忧拎到里间。

      “你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没看到他们两个在沐浴吗?”

      吴忧捂着烫红的脸,无辜道:“谁知道他们两个动作那么快。你这大老粗懂什么?我们这些讲究人沐浴当然是慢着来。再说了,这些天大家都吃不饱。好不容易翻出了参来补点力气怎么了?真的遇到那些怪物跑的还快些呢。嗯,你不是说这里找不到什么吃的,即便是公子和大皇子想要争分夺秒弄清楚这些怪物的秘密,可究竟也没多少时间够我们支撑。山参汤总能支持一阵吧?”吴忧话还没停,满肚里面咕噜噜的响。

      好吧,他承认再补到底也是汤。他不顶饿呀。

      “还有你,”吴忧反客为主。
      “不是让你去铺床了吗?如今咱们是真真正正的日落而息。好不容易能够翻出些被褥来。总算不用硌的腰板疼了。公子和大皇子一刻都没歇着,你难道不心疼?”

      红鹭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得转过身去任命的铺床叠被。

      他们选的就寝的地方是一处通铺。白日里才被简宁拿着扫帚,仔细的扫了边角又撒了些水压尘。

      现在这个状况除了守夜的外,根本不敢分散。即便强悍,如大皇子和桑榆那般也不敢在这般如群鬼夜游的夜间放松警惕。只能聚在一起。刚又床抱了一床被子铺开,红鹭蓦然惊醒。

      吴忧这死丫头,又指挥他做事。!

      气呼呼的把被子一晾,刚要反驳,看见吴忧一瘸一拐另抱了一床被子脱了鞋子吃力的将宝贝折了几折全充作枕头了。

      这些都是在新翻出来的,有些被褥即便是新的,可惜封城了太久。这些都是白日里晒过的。上午的时候是阴天。索性到了中午时分倒是有了一阵好太阳,让吴忧欣慰不已,摸着也渲软了几分。

      不是她奢侈,要把被褥铺在身下。实在是大通铺只有光秃秃的床板和草席,那些草席早已腐坏。根本无法再用。天知道她这几天腰都不是自己。

      “你看我干嘛?”吴忧没好气的道:“你有的功夫不如多喝两口汤补充体力。”

      红鹭难得的没有反驳:“那要不要给你端一碗?”

      “不要。喝多了夜里又想上茅房怎么办?”

      “……那你还是别喝了。”

      她自然是不会给自己找事情,吴忧顺势在床铺上打了个盹儿。嗯,真好,喧软的很。

      三两下蹬掉袜子。钻进了自己一直看好的被窝里。吴忧幸福的伸了个懒腰。

      这种深全身滑不溜溜的舒坦的感觉,是有多长时间都没有享受过了。

      吴忧呈大字状趴在床上。鼻息间都是新褥子和白日里太阳的味道。当真是幸福极了。
      这一上床居然是叫不下来了。红鹭看着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吴忧,院子里的被褥可还没收完呢。只得认命自己去收了。

      正好碰到苏勒一行人。当即有人不满道:“怎么你们有新被褥用?”

      红鹭把被子放在一边,双手抱拳上下打量了发言的那人一眼。“我们有被褥用,是因为我们翻箱倒柜的找到了这些物资。我们的被褥厚是因为每天早上都得有人晒,晚上得有人收。

      你以为都跟你们似的,自己不种粮食就盯着别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儿啊。这里可不是边界,看中什么就抢。是你们北漠的规矩,在我这儿看不顺眼就杀是我的规矩,你想怎么样?”

      红鹭连眼神都奉欠一个:“我告诉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自相安无事的好。”

      他抱了被子就走了,苏勒的手下愤愤不平,还想说着什么。被苏勒制止了。

      月亮渐渐的爬上来,整座王城就都陷入了黑暗之中。活死人在阴暗的角落像接受了月光的召唤一样纷纷涌上街道,在空旷的院落中,残存的建筑旁,在主干道上游荡聚集。

      呼啸的风像尖哨一样,尖利的席卷了整个王城。刮得窗棂呼呼作响,使人不得不警觉,究竟是怪物想要破门而入还是外面的风想要冲破这世间的一切桎梏,席卷了整座城区。

      吴忧吸了吸鼻子,小猫似的蜷缩着身体。呼吸绵长幽深,很是安详。又一阵儿带着忽哨的风向吹过。吴忧不自觉的朝着身旁的热源靠了过去。冰凉的鼻尖触到温热的热源忍不住靠拢的更紧了些。

      身体向前靠着,两条腿却不由自主的向后一蹬。

      大皇子轻轻的“嘶”了一声。

      无奈地看向身侧的吴忧。两片通铺,一面朝北,一面朝南互不相犯。

      桑榆一行人,皆睡在南边。约束了那帮人,仿佛是隔了一条银河一般遥遥相望。

      “要不还是给她盖上件斗篷吧。”大皇子忍不住说:“她的脚冷得像冰似的。似乎是为了回应大皇子的话。吴忧歪着头又向前拱了拱,几乎要把桑榆给挤到床铺外去了。”

      吴忧不安的皱了皱鼻子。口里含混不清的嘟囔了两声。像是在被窝之中就看着什么的小狗似的,稍后确认安全了,方才安静。

      桑榆小心地将她的脑袋挪在一边。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的,睡得这般死。

      简宁和红鹭是一人一边。吴忧睡在他们中间。左边是桑榆右边则是大皇子。她脚蹬大皇子。胳膊和头紧紧的搂住桑榆。

      “哈!”

      吴忧突然紧紧皱了眉头,气沉丹田大喊了一声。随即脚下重重一蹬一抬。痛得她立刻把脸皱成了苦瓜。迷糊了好久,方才睁开。

      “你怎么了?”

      吴忧睁开眼,一时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她疑惑的拍了拍。被褥怎么又不软了。

      在柔软的丝质布料上蹭了蹭。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的头平拖着悬空而起移开了半寸。

      “莫要闹啊,快睡吧。”

      吴忧抬头,茫然无措盯着桑榆脖颈肩的锁骨看了半晌。挠了挠头。只把身子一掉。又滚到左边。大皇子顺势接住了嗯。吴忧不安的晃了两下。像是微微颤颤迷了路的小懒猫似的伸着颤动的胡须,东嗅嗅西闻闻。这边也好闻,那边也好玩,闹不清到底哪边才是自己的窝了。正犹豫着。忽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把旁边的简宁给骇了一跳。

      没想到她打了个哈欠。又慢吞吞的钻了被窝里躺下。精准的将背一扭,把腿一勾。抱着桑榆身上的被褥死不撒手。

      大皇子目光复杂。

      “她平时睡觉也是这样吗?”

      如此的不安。还有时不时的惊厥。

      “差不多吧。”桑榆想了想。不过一般睡熟了变老实了。其实她这样已经比预料的要好多了。以他们如今在鬼域的危险状况。还有白日里边儿所闻所见。其实桑榆十分担心吴忧心绪不稳。他自己的毒性已经习惯,尚可压制,可是吴忧已经没有多少暖金香可以用了。

      这个小傻子还是坚信着暖金香对她有用。自打入了荒城,即便是她自己吓得半死也没有叫过一次苦喊过一次累。桑榆看得分明,暖金香她都没有吃过。应该是给自己留的。

      其实吴忧主动请缨要跟着红鹭一起去找那些发现的活死人的时候。他是有犹豫的,可看着吴忧饱含着期盼的眼神。他还是答应了放手让她跟着红鹭去历练。

      她既然自己有意识想要去抗拒恐惧。有心成长。自然不会阻拦,只是桑榆也奇怪自己的心境。当真如母亲当日所说的一般。所谓上心当真是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头。

      熟悉的痛感传来。桑榆忍不住皱了眉头,将手抚上心口。等到这阵痛感过去。才有一丝喘息之际。

      桑榆紧闭着眼独自承受。手却被什么握住了,吴忧不知什么时候蹬开了被褥。一把拽住了桑榆的手腕。

      痛感如潮水一般渐渐退去。

      桑榆垂眸看着吴忧的发顶。脑海中却想到薛神医曾经说过的话。

      所谓宿命纠葛,当真如此吗?

      他向来不信这些。

      乌黑的发点动了动。胸前被温热的鼻息蹭了几蹭,吴忧迷迷糊糊抬起眸来。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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