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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试探 ...


  •   有着深刻痕迹的暗红色的房桌上。半锈的烛台上。灯火摇曳,照亮了这桌台旁边的寸许之地。

      吴忧坐在桌前。一截小腿放在桑榆的膝盖上,裤管微微卷起。露出白皙的脚腕和粉嫩的足趾来。只是上面的水泡在烛光下愈发显得透亮。还有几处已经破皮的边缘露出肉糜一般的鲜红。

      “嘶!”

      吴忧忍不住轻轻唉了一声。这一紧张额头上就渗出汗来,她的手紧紧抓住桌子一角。捏的指关节都泛白了。

      “既然都这样疼了,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是也没在意吗?”吴忧讪讪道。她只觉得走路脚疼。哪里有工夫去细看。等到洗完澡发现脚上痛的好像更厉害了,也没甚在意,只略看了看,虽然知道脚上磨起了泡,可是有的泡都破了。想着很快便能结痂了

      “自以为是。”桑榆毫不客气的评价。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将白瓷瓶里的药膏轻柔的抹在伤口上。

      “接下来的日子都要靠你这双腿来走路。路程远,你若不习惯,磨的泡只会越来越多。居然还敢让伤口沾水。也不知道及时给自己处理。难道走起路来疼的不是你吗?”

      “我当然疼啊。可是大家都疲于奔命。不像公子每每毒发不是比我疼得更厉害。还有红鹭身上,简宁身上多多少少其实都挂了彩。他们还要警戒护卫呢。若是在平时也就罢了,还能容我娇气一点。如今是非常时刻。我自己也没察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说了,走到街上只顾着观察情况。翻找东西的时候,绷得紧巴巴的,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它呢?”

      桑榆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总是有理。”

      将最后一个透明的发亮的水泡挑破。挤出来里边清亮的浓水。再将乳白的药膏轻轻的点涂在上面。

      桑榆握住吴忧的脚腕,轻轻给她放了下来。

      “这两天不要沾水。也减少走动吧。这药膏可以加速愈合。待到结了痂就不疼了。你这体力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提上去的。”

      外面穿来狼嚎似的怪物的嚎叫声。更显得幽深可怕。

      若说这里还有暂避之处,王城只会比这里凶险万倍,且避无可避。

      “我知道。”

      吴忧低头扯了下有些褶皱的裤腿,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但我可离不得公子。”

      “花言巧语。”

      桑榆脸上神色平静。耳垂儿间的一抹红却出卖了他。

      吴忧金鸡独立一手扶着桌沿以做支撑。踮着脚去勾鞋子的时候。桑榆毫无预兆的将她一把抱起。浓的热烈香气响起,瞬间包围了她。是让吴忧沉醉无比的干花香气。

      她不得不紧紧抿着唇角,不要显得太过开怀得意。都把她衬得像个色狼变态似的。实在是公子身上的味道招人了。就跟多吸两口就能延年益寿似的吸引着她。

      简宁抱着剑,闭着眼睛假寐。那边桌台上的动静窸窸窣窣,可是一点都没落下。

      大皇子闭着眼,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熟了。

      “口水快流出来了。”桑榆嘴上不饶人,动作却很轻柔。俊颜凑近吴忧的脸,甚至能清晰的数清楚她的睫羽。带着怀疑的语气道。

      “我有时候总觉得你看我就像看着那些点心一样。”

      吴忧被平稳的放在榻上。枕着的是桑榆正在拖着他的手掌。闻言微微缩了缩脖子。虚弱的辩解:“哪有?”

      桑榆低低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话语间带着亲昵。

      “椰蓉酥流心包,牛乳糕,张记的蜂蜜烧饼,还有山楂米糕。回去之后便能吃得到了,我保证。只是,莫要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倒像是要把我当盘点心给吃了似的。你家公子不少你这个点心。”

      吴忧摸摸空荡荡的肚皮,有气无力道:“哪有?”

      想是想一点。可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能够平稳的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敢去想其他的乱七八糟的呢。

      “不逗你了,睡吧。我们在这儿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吴忧抓起身上的薄被,乖顺的点了点头。桑榆一翻身躺在旁边。

      大约是之前太痛了,所以睡不安稳,如今脚上的水泡被挑破,又抹上了膏药,痛觉和疲惫双重作用之下,不一会儿吴忧呼吸变均匀了起来。

      外墙的拍打声仍在继续,倒像是夜晚固定的乐章。那些怪物对于生人的气息十分敏感。比最训练有素的野犬还要灵敏。只不过是他们早有准备,在医馆的外界全都树立了藩篱。医馆内的动静传不到外面去。只要他们没有受伤,见血会有大的打动。夜里清醒一些,便不会引来那些怪物。

      “你还在想咱们今日所验的那具尸体吗?”大皇子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桑榆一只手枕在脑后。

      “或许你当时说的是对的,我应该把她留在京城才是。”

      “这会儿知道于心不忍啊,”大皇子眼睛望着屋顶。忍不住嘲笑起这位昔日旧友。

      “放心,总会找到办法的。不过我们的确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离王城虽然已经很近了,可是要到皇宫内院依旧还有很远的路。我此趟进来原本也没有强求能够出去。”

      大黄子侧过身来。越过吴忧侧脸毛茸茸的碎发。和桑榆对视了个正着。

      黑暗之中,他瞳孔中的耀金之色越发显得浓烈。简直到了不得忽视的地步。

      “你的眼睛……”

      “已经快掩饰不住了是不是?”大皇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这双眼睛若是再这样显露出去。怕是要以纱巾覆盖眼,才得以平息谣言。”

      皇宫是留言聚集的地方。亦是排外之处。

      在此之前没有哪位皇子身有异瞳。

      大皇子少年时少有情绪外漏,倒是不显。如今这耀金之色的瞳越发遮掩不住。虽然父子之情淡漠。可是不得不承认皇帝治理宫廷和朝堂是一样的规矩,慎重。后宫在皇帝威压之下,也算井井有条,不然仅仅是后宫争留言。一个妖孽是跑不了的。

      流言猛于虎,若真是被当做国之凶兆,他怕是难以活到成年。

      “我出来,并没有想着再回宫中去。”大皇子的神色倒是轻松。

      “我本就厌倦恭维,不喜里边争斗烦恼。只是可笑藏书阁中那么多圣贤书。倒还不如一个小丫头跟你出来了一趟所得的感悟多。

      这世上名山大川,海河流域那么多,我作为一个区区凡人所亏欠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又何以妄自菲薄在宫中皇储身份,浪费时光呢。

      在这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人活一世都有执念,为人子,我只是想自己找找我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是不是出生在这片草原,是不是曾经在这里自由的和我站在同一个天空下。我想走她曾经走过的路,跨过的山。仅此而已。”

      大皇子的目光从吴忧毫无防备熟睡的面面庞上拂过。

      “我这辈子孑然一身。并没有什么亲缘。不过有一二知己好友已是知足了。”

      “我只是不知道这世间多了一种羁绊别像是身上多上了一层绳索。无论你在前面走多远,绳索的那头好像始终都是有人在拉着你。

      那感觉并不差。甚至有些甘之若饴。”

      “这话应该在她醒着的时候说,你能看她得意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你怎知道我是在说她,难道不能是你吗?”桑榆也转过身来,原本枕在脑后的手指着额头。

      “我也没说拒绝呀。”

      “是吗?”大王子故意道:“的那要一起去更衣吗?”

      “那倒不用了,”桑榆面不改色:“我如今身子弱,吹不得风。”

      大皇子毫不避忌的笑了起来,却曳然而止。

      只见吴忧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闭着眼睛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没了砸了,砸嘴。脑袋缓缓的向左后方和右后方扭头看了下。

      这感觉很奇怪,她是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可给人的感觉倒像是左边仔细打量一下右边,仔细打量一下,仿佛是决定要吃哪道点心似的。犹豫了很久才下了论断。

      这次她倒没咚的一声躺下去,而是慢慢的弓起身子,窸窸窣窣的又往被窝里钻了钻。一只腿一伸一勾。像皇城根儿下的饼摊子那样一摊一折。把大皇子给捞了个正着。五个爪子还不安分的罢了一下。将大皇子原本因为她的动作而有些松开的,衣领耷拉的更开了。像是小奶狗找窝似的。还深嗅了两下。一巴掌不轻不重的甩在大皇子的肩头上,立马印出了淡红的印子。

      “别动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大黄。芝麻糊饼别吃那么快。我就买这么一小块儿,你再追着我要也没了。”

      大皇子:“……”

      “你真的不管一管?”

      桑榆单手支额撑在床板上:“小没良心的,这会儿又惦记起芝麻糊饼了。”

      吴忧的马尾辫散在他这边。桑榆拉起其中一股轻轻拽了拽。

      毫不意外被某人凌乱含混的扫堂腿给踹了一脚。

      那声音显然是又急又气。

      “没了!真没了!黑皮黑皮,哎哎,别拽哎,别拽——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吴忧睡个觉显然十分入戏,双眉紧锁,看上去十分的怒其不争。两道愁眉显示着世风日下。

      大皇子神色肃穆。

      “不是说身体虚弱吗?就拽着他领子的手劲儿,可是一点儿也不小啊。”

      “所以一般都是红鹭带着她玩儿。”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老是他俩打起来了吧?加起来不超过三岁,不能再多了。”

      在一旁假寐的红鹭掀了掀眼皮。抱着剑的手指略微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

      ……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如常。不管是苏勒的手下还是简宁红鹭。都竭力的在外边找更多的怪物运到医馆内,供大皇子和桑榆研究之用。

      只是临近黄昏交际之际。这些东西也便会像是被开启了什么机关一样骤然觉醒。发出的动静和尖啸似乎会引来同伴聚集。倒是给他们引了不少麻烦。除此之外,白日里这是一种诡异的安全。

      “是这个吗?”桑榆手里用镊子夹着的是一块长长的丝状物。肉眼可见的白色的,透明状的东西。在烛火下显得莹润且弹性十足。

      “这是第几个了?”

      “十二个。”大皇子冷静道:“在这一团腐朽当中唯一能见到宛如新生的东西,事出反常必有妖。”在他的身侧,苏勒两手托着托盘,严阵以待。脸上是无可奈何已经习惯了的麻木。

      将夹着的东西放在托盘中,桑榆头也不抬的问:“外面如今是什么时辰呢?”

      在外面守门的简宁连忙道:“已经快到时辰了。”

      桑榆微微一顿和大皇子交流了一个彼此了然的眼神。

      前几天出现的状况已然表明是时候要冒险一世了,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多。桌面之上。两句活死人的尸体分别备用铁扣牢牢锁住。当真如尸体一般任人摆布。

      “去吧,其余的怪物都解决掉。将门全部打开。”

      简宁了然的点头。大皇子所说的全部解决掉,是将这些怪物枭首才能完全断绝其复活可能。

      最后一缕黄昏的光线缓缓落入地平线以下。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被困于台面之上的活死人猛然睁开眼睛。眼珠翻白,上面蒙蒙的似乎是蒙了一层黑雾一般。桑榆举着烛台和大皇子一起俯身观察,那眼白内似乎还有白色的丝状物在流动,便是和如今放在那托盘中的一样。

      那些活死人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的范畴,全然像是野兽一般。只凭着直觉,很快锁定了目标。尖锐的獠牙裸露将铁链捂得哗哗作响。每一次的碰撞都是触目惊心的重击。身上全然感知不到疼痛。即便是被困的头破血流也要挣扎着向对面的苏勒发出威胁,有渴望的呵呵声。

      其凶残之相让人触目惊心。

      简宁忍不住走上前去看着那些活死人手上泛着乌青的利爪。皱着眉道:“我见过这些东西伤人,利爪划破皮肤,尸毒便入体内。便再也无力回天了。”

      桑榆走近了些,示意苏勒输过来看得更清楚些。

      简宁忍不住道:“公子,小心。”

      “你前几天不是受伤了吗?手伸出来。”输了莫名其妙。

      “都结痂了。”

      “好的这么快呀,”桑榆轻飘飘道。十分利落的在他掌上又划了一道。鲜血洒落在台面上。那些活死人明显激动起来。泛白的眼珠上滑动着的白色丝线物体已经成了血红之色。显然是十分激动的样子。

      “你!”

      苏勒怒目而视。到底是敢怒不敢言。他已经充分知道了这两个人的凶残,在平安的走出鬼域之前完成任务之前,他不想跟这两个人起什么冲突。

      苏勒的血显然极大的刺激了这两个怪物。挣脱锁扣的力度比先前大了十倍有余。原本皮肤磨得血肉模糊,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看得人触目惊心。

      “不是,等等,”苏勒忍不住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怎么他们就盯着我使劲儿。连看都不看你们一下子。”

      “可能是因为你比较符合他的口味吧。”桑榆不甚在意。

      不过苏勒并没有说谎,这些怪物在醒来之后像是野兽锁定猎物一般。能够非常准确地辨认出生人的气息。牢牢的锁定了目标,可是很显然,大皇子和桑榆并不在他的目标之内。

      简宁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指。几乎就是在血涌出来的一瞬间。两个怪物同时转过头盯住了简宁。显然新鲜的血液对他们的刺激无异于在油锅中加入一滴冷水,影响极大。

      苏勒闭嘴不吭声了,显然也不止他一个人是块香饽饽。

      桑榆心中一动吩咐道。

      你们离远一些。

      简宁苏勒对视一眼,走的远远的。同时运用内力收敛气息。果真两只怪物的动作逐渐缓慢下来。到最后几乎是有些茫然的四下转头摆手。像是失了焦距一般。而大皇子和桑宁便就站在台桌旁左右。

      桑榆将手伸到那是怪物面前。对方是像是毫无察觉,仍旧茫然四顾像是仍旧在搜寻着目标一般。头抬起的方向依旧是向门口简宁和苏乐二人站的位置频频撑起。

      桑榆看着自己掌心那道暗红的红线了然道“怪不得乌日木要找圣珠了。”

      不管圣珠究竟有没有可能将他治好,可是目前看来很显然,这些怪物并不会将他当成攻击的目标。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在石室之时。他和吴忧二人只是困于石室的混乱,遭受了池鱼之殃。

      他抬头看了一眼大皇子。

      “别问我,我可不知道为什么。”

      “公子!”前面传来吴忧撕心裂肺的喊叫。大皇子和项羽同时一怔向门外看去。吴忧以平生仅见的最快的速度迅速朝门边跑来:“红鹭逼着我吃虫子!”

      “吃虫子怎么了?”苏勒有些莫名其妙:“有的吃就不错了用得着叫的跟杀猪一样么?”

      吴忧气喘吁吁的抓住简宁背后两根腰带。喘的下一秒几乎要倒地。

      “你跑慢些,不是说不让你到这边来吗?
      夜里危险。不要随意走动。万一真的让这东西咬了一口,变成皮肤皱巴巴的怪物,回头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那我也不要吃虫子。”吴忧十分坚定。

      桑榆看着她嘴唇上边隐隐的红色痕迹显然是没有擦净的鼻血印。

      “你又靠喝参汤充饥了。”

      “喝参汤怎么了?又解渴,饿是饿了点儿。”

      苏勒突然指着吴忧脸上明显的血迹。

      “那些怪物为什么对她也没什么反应?”

      “什么?”吴忧一脸不解,而苏勒也是满面阴沉。一只手横跨在腰间,那是他放武器的位置。

      “你们是不是在背地里破坏了合作。自己用了什么好东西?”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吴忧不满的仰着头瞪了苏勒一眼。

      “不然为什么她也没事呢?”苏勒梗着脖子不服。

      “这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吴忧拽了桑榆的袖子,正要接着告状。没料到桑榆要真回头看了下。想了想道:“你去那里略站一站。”

      此时他们都在门边。吴忧一手拽着桑榆的袖子,踮着脚往里看了看,天色已然昏暗,他们能找到的大部分的烛火都用在了这间屋子里,因而视线倒并不受阻。看得十分分明!清晰的看到台面上束缚着的两个人形怪物。

      大皇子眼含隐忧的瞧着,他却并没有阻止。

      吴忧噔噔噔几步跑过去。

      “站在这儿吗?”

      苏勒……

      他的眼神已经可以用控诉来形容了。简直是含着悲切,这个丫头片子半丝内力也没有,绝没有运功调息,隐没身形的可能。走几步路就磨的满脚血泡那样。小鸡仔似的弱不禁风,也绝没有深藏不露的可能。

      即便是高手在对战之中,也不可能半丝生机不懈。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中间绝对有猫腻!他虽无力解除这些活死人的秘密,可是看桑榆和大皇子两人都甚为娴熟,且心智颇深。说不定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偷偷研制了什么,以确保自己这方人员无虞。

      可也不对。

      吴忧的目光从台面上那两个怪物身上一溜便不再看了。这种偶尔看一眼还会做噩梦呢,虽说如今已经习惯了,可他也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过内心却是全然不怕的,不是她傻大胆儿,是此处桑榆和大皇子聚在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步入危险之中的,况且这些链子都锁着,只要没有其他怪物围攻,两个锁起来的怪物,当真比外面那些不知什么时候会穿出来给你一口的伤害力要小得多。”

      站在门口的众人,眼睁睁的瞧着吴忧安然无恙的走到了那些怪我们的身边。而被摆在台面上的东西却对吴忧的到来毫无感觉。仍是像四处搜寻着猎物的猎犬一般。

      大皇子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那怪物猛然激烈的挣扎起来,身上的铁链甩得哗哗作响。

      “都跟你说了那参汤再喝下去你那鼻血止都止不住,还没被饿死你就先流血流死了!”

      “出来!都给你烤糊了,看不见样子,你还想怎样?”

      红鹭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手里举了一把竹签子,穿着烤得黑乎乎的东西来抓人。却不料十几双眼睛,直愣愣的都看着他。而在里边那动静大的无法让人忽略。若不是那些怪物已经事先做了处理,不会再发出引来同伴的尖利叫声,恐怕这会儿这里早已被怪物围而攻之了,上次让他们弄得精疲力尽的就是因为这个。

      红鹭神色一怔:“这是怎么了?”

      简宁一把揪过他手上的签儿。神色复杂:“干什么?你上前头去把吴忧带过来。”

      红鹭?

      果然随着他愈发走近,那怪物的反应,则愈发激烈。红鹭不动声色的暗自运功。随时都可以将这些怪物一击毙命。

      见了吴忧好端端的站在那儿,登时便没好生气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让你吃点东西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当真不是个爷们儿!”

      吴忧:……我本来就不是个爷们。

      那怪物的反应如看见简宁时如出一辙。面目狰狞獠牙毕现张开嘴便是空洞洞的喉管。吴忧看到忍不住抓住红鹭的胳膊躲到背后。

      连头也不敢探出来了。

      吴忧拍了拍红鹭的背:“要不咱走?”

      他这辈子都不想近距离的看这些怪物的脸。再多看两眼,更不知道饿了。

      红鹭几乎是被她推着走到了门口。吴忧才舒了口气,一抬头这件所有人都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简宁之前割破的手指并没有包扎。一抬手显得血糊拉拉的。他冲吴忧做了个十分憨厚的笑容。

      “咱俩一块儿去前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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