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1、晴天霹雳 ...


  •   月明星稀。

      在去往开阳城的官道上,马蹄飞驰。在清冷的月下扬起一片尘土。

      吴忧吐出一口白蒙蒙的雾气。山间的凉气让人觉得冷恋。像这样月上中天的时候,大地上的一切竟然都是看的十分清楚了,这实在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公子连夜要回开阳城,不知道为什么把她带上了。好在如今骑马的功夫见长。果然是磨砺出人才,身子随着马背的颠簸起伏。居然十分拿捏得住。

      简宁一并在马背上飞奔,一边警戒的看着周围的情况。待护送完公子回开阳城。他便要亲自回营运送一批军械去前线。

      想到公子说的话,简宁心下一沉,当真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夜色下,黑黢黢的山脉之中。风刮过去,林间传来飒飒的声响。像是互相击打的乐章。

      利剑破空的声音掺杂在其中。很不显眼。

      简宁眉眼一竖。抽出长剑向公子飞跃而去。

      “叮!”

      利剑在坚硬的剑身上传来清脆的声响。

      众人围聚起来。马蹄在原地焦躁的踏着。吴忧的心里怦怦跳了起来,像是有什么十分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握紧手中的缰绳。马儿甩了甩头。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帮她拉住了另一侧的缰绳。

      吴忧感激的看了一眼桑榆。深吸一口气,摒弃凝神。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成为他们的负累。。

      静息了数刻之后。

      成片成片的箭羽贯穿了夜空,向他们急射而来。

      简宁挥剑如蛇舞,几乎看不见残影。周身全是叮叮当当的声音。

      桑榆从马上飞跃起身。。黑色的披风迎风而起。半空之中剑气横扫,还了一波攻势。

      吴忧向前一扑。只觉得后背一沉。带着夜空中微凉的气息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鼻尖盈满了熟悉的气息。

      不知什么时候缰绳已被人握住,桑榆催动马匹。冷静吩咐道:“这样不行分开走。”

      话音才落,马蹄飞急。便奔入官道旁边的密林之中。

      吴忧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抓紧手上的缰绳。

      眼睛只直直的盯着前面,虽然只能看到呼啸而过的林间树木像守营的卫兵一般层层站立。

      她能感受到桑榆胸腔的震动和清浅的呼吸——和他的淡定相比,自己简直可以算的上心如擂鼓,就差一颗心跃出喉咙口了。

      不断有利剑从后方疾速袭来。有一根离她的耳侧不过一掌之距。

      好不容易奔入林间深处,马蹄声渐渐慢了下来,吴忧侧耳细听,寂静的夜中只有两个人呼吸声,和马蹄慢慢踩在湿软厚实的草丛中的声音。

      马儿止住蹄子,悠闲的甩了甩尾巴。

      桑榆翻身下马,两手一捞,轻而易举就将吴忧抱了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两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僵在那里了,直到踩在土地上,似乎也打不直了。

      桑榆把她放在旁边的大石上。

      见吴忧两只眼睛溜圆,想说话又顾忌着不敢说的样子,轻声道:“此间隐蔽,可以出声的。”

      “呼......”吴忧安抚似的拍了拍胸口。

      “方才可吓死我了!”这一口气松懈下来,吴忧回神,急着起身要看桑榆身上的伤口,方才只顾着逃命,谁知道哪里有磕着碰着——

      “我无事。”桑榆阻止了她的动作,安抚道:“只是咱们得在这里呆上一夜了。”

      吴忧心有余悸的点点头。看着桑榆在马身上轻拍了一下,马儿得得的便一路小跑,渐渐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她嗓子发干:“这是,偷袭咱们的人并没有离开,对吗。”

      桑榆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粉饰太平:“怕是会搜查一夜。”

      那些人未曾得手,若不搜查,更无法和上官交代。

      密林之中,不比坦地,那石上更是冰凉,瑟瑟的凉风吹过来,吴忧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桑榆解下斗篷,吴忧连连摆手,恨不得挪的离桑榆八里远——“公子还病着呢,我不冷!晚上遇风都这样。”

      可恶,她今日穿的不算单薄。可是没一会儿便手脚冰凉,骨头缝里似乎发出吱吱的声响。

      桑榆扬眉:“过来。”

      被叫的那个人掩耳盗铃的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披风,背对着桑榆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这里又冷又潮,水汽如此重,眼看就要下雨,你是想在下雨之前先把自己冻个半死么?”

      随着桑榆话音落下,吴忧骤然觉得身上一暖。桑榆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她身侧,半个披风裹住她,仅仅留了半个脑袋在外面透气。

      “唔......”尝到甜头的某人毫不犹豫的往桑榆那边紧紧贴了过去,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像小猫的呼噜声。

      “这会儿不知道矜持了?”

      “我这不是怕公子累着么......”吴忧大言不惭道。右手拽着桑榆的披风往身上紧了紧,头不安分向瞧着。

      “看什么?”

      “看月亮,也看你。”

      桑榆呼吸一窒,吴忧犹自不觉,仰着头:“公子骗人,明明月色这样亮,那里像要下雨的样子。”

      她又转头去看他,他比自己高出太多,所以不得不又转过脸来努力仰着头去瞧他——说话不看脸她不习惯啊。

      她在里面动来动去,桑榆不得不出声提醒:“安分些。”

      “什么?”

      吴忧正好艰难的才把身子扭转过来,仰头看着他。不期然对上桑榆的目光。

      “没什么,”桑榆腾出一只手来,放在吴忧头顶将她的头给轻轻转过来,让她看着前面的林子:“听,下雨了。”

      很轻很静的雨声。它湮没在被风吹的飒飒作响的树叶抖动的声中,显得毫不起眼。渐渐的,是越来越明显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雨滴又急又密,敲打在林间,像是天地间的一场乐声的前奏。

      吴忧这才知道为什么她根本没有发觉天气的骤变,他们所坐的巨石,上面绿荫如盖,恰似一把极厚密的巨伞,为他们挡去了雨势。
      吴忧不确定道:“这应该......是好事?”

      虽然她自己是个半吊子出声,可天天跟着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些个中关窍,若这雨成势。水汽雨声将会掩埋人的气息,让人难以追踪。同时,搜寻的难度将会成倍的增加。
      换句话说,这样雨,对他们应该是有利的。

      “他们不会死心。”桑榆十分笃定:“倘若真的搜寻不成,会在林外防守。”

      “那不是守株待兔!”吴忧小声怪叫:“这是把咱们当初那只傻兔!”

      “这个时候就不要用“们”了,只有你。”桑榆强调。

      “那还不是一样。”

      有差别么?按照桑榆的说法,简宁他们应该已经发出求援。

      雨势已入眼,可见的速度越发大了起来。寒气从脚底上涌入。从被雨淋的湿透着,衣服渐渐入侵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吴忧所在桑榆的斗篷中环抱着他的腰身,努力把自己蜷到最小。

      她从来不知道雨可以这样,凉凉的像冬日里的冰水。

      吴忧努力用手和衣袖去捂住桑榆胸前的伤口。免得被雨水浸湿。即便知道这是徒劳。雨势太大了。即便绿荫如盖如伞一般。依旧将他们淋得湿透。细腻的不间断的雨丝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鼻尖竟然是水气和土腥气。

      “公子……”吴忧哆哆嗦嗦的打着寒战:“ 我们会不会冻死在这儿?”

      “不会。”

      桑榆对她说了什么?她只能看见桑榆的嘴唇,一张一合。可是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赤白的电光从天空中划过一道接着一道。远处是轰隆隆的雷声。哗啦啦的雨中将这密林里的所有声音全部掩盖。像是天柱塌陷一般雨水直泻下来。地面上很快积了一层,已经看不见后面的草地了。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的话,不知道是先被冻死还是先被淹死。

      吴忧牙齿清颤。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她只是和桑榆依偎的很近很近。因为好像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彼此,两人可以相互依靠。那是她唯一的热源。虽然已经感受不到桑榆身上的热力了。

      “公子。”吴忧手足无措的叫嚷。少女的时候手是冰凉的。原本淡色的唇颜色更加暗淡。吴忧忍不住扶上他的脸颊。那像是女娲造人的时候精心雕琢的五官。在被雷电照耀的如同白昼的林间。越发美的惊心动魄。

      心跳的越发快了。吴忧忍不住唾弃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垂涎人家美色。

      桑榆拍了拍她的头。手裹住斗篷将她整个人都拢住了。吴忧瞬间觉得漆黑一遍。八爪章鱼一般两手紧紧环着桑榆的腰部。桑榆用整个斗篷将她牢牢的护着,不留一丝缝隙。

      吴忧只觉得疲惫至极,又冷又冻。所有的脑力与体力都用来支应外边的进入骨髓的冷意。

      再后来。只是觉得困。可是还是努力打起精神跟桑榆说说话。

      她知道,他听得到。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宅子要五 进的,高门大院别有洞天。门脸儿不用太大,要中规中矩,不可张扬别致。

      要在院子里种些紫葡萄。等到葡萄熟了,别放在筐子里,冰井水当中,等凉了再吃。夏天便在院中搭上芦篷,坐在葡萄架下乘凉。

      “你不要紫藤花了。”

      桑榆突然道。

      “不要了,好看不好吃,想看了去红鹭院子里找他就行。”

      被褥得去要最好的。被要用蚕丝织成。要有苏杭最得意的师傅去绣成花。

      要软又厚,关键是要能御寒。冬天里天冷的时候早早的便用擦了花香和其他香粉的熏香去新被子。好的味道都不要。就只要干花熏的那种。味道浓郁又好闻像公子身上的味道。

      吴忧嘟嘟囔囔不成语调的说着,两个眼皮越大了越下沉。像是临街包子铺那张卷门帘,已是强弩之末。两眼一眯一合。头昏昏欲睡。

      官道之上。几十个人围成的小队簇拥着中间一位身穿着浮皮斗篷的男子。这男子身形高大,头发微卷。他的眉弓很深。显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样子来。

      “你确定他们就在这密林之中吗?”

      马蹄焦躁的向前踏了几步,右汗王勒紧缰绳。目光望着雨幕冲刷下黑漆漆的丛林,目光晦涩。

      “属下确定,属下曾经亲眼见证那位首领带着身边侍从一路急奔。”

      “等等。”右汗王俯下身。雨线从他的斗篷边缘冲刷而过。他颇有些玩儿味的摸索着手指。

      “那个麒麟卫首领对他身边的那个小侍,当真十分爱护。”

      属下不知道右王是何意,斟酌了片刻,肯定的说:“据我们观察。他们好像形影不离。”

      “两军交战,麒麟卫的首领还带着他的小情儿,呵呵。苏勒跟我说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是诓我来着。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

      属下欲言又止。

      “汗王,苏勒大统领可是恨您入骨……”

      右王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

      “没什么冲突的,就跟你现如今还是叫他苏烈大统领。却在为我效命。”

      话说回来,他还应该感谢这位麒麟卫首领才对。不知道是怎样恐怖的力量才让视他如眼中钉的苏勒调头回来和他合作一把。到是把先可汗的账先放一边儿了。

      右王摸着下巴,手心敲着缰绳,这才是心腹大患。

      ……

      白茫茫的雪地上。吴忧抱着手臂哆哆嗦嗦的走在着。那双赤足已经冻得苍白。从最开始的彻骨刺痛到后来一片冰凉麻木之感。似乎也没有用得上多少时间。

      怎么会这么冷呢,想要火,哪怕是燃烧着的火堆,她此刻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她需要用火温暖这块冻成雕塑的身躯。

      吴忧站着,茫然四顾除了白茫茫的雪,什么都看不见。不还是有的——那是一根高高的旗杆。可是那么高的旗杆上并没有悬挂番茄,只是那么直直的竖着。

      她努力睁开被血片迷得有些昏懵的眼睛。想看清楚一些去,忽然天旋地转,整个身体像被人蒙头按了下去,又被谁拖了一把悬于空中。

      吴忧惊恐地看着地面。她什么时候离地面这么远了。手腕被束缚的生疼,可是也只有麻麻的刺痛而已。这双手被风吹的好像也没什么直觉了。唯一的留存一点热度的地方是胸腔的一点热血。只有那个地方还在持续的跳动着。

      公子呢,简宁呢?红鹭呢?大皇子和夏言他们呢?人呢?大魏的军队呢?怎么都没有人,努力想将头往仰。却是徒劳。她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带着呼啸风声的尖啸,穿过茫茫的风雪精准的钉在她的心口。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叹那口气。

      雪慢慢染湿了衣裳,从肺上涌出的血沫往喉咙上涌。让她不由自主的咳起来。

      “咳咳咳…呼呼……”

      吴忧猛地睁开眼,惊恐的看到红鹭越凑越近的脸。

      后者惊讶之余,一脸欣慰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兴高采烈。

      “这下好了。我还说你再没法往下咽,就得帮你一把,跟你赌口气呢。”

      “咽…….咽什么咽!”

      吴忧用手背擦了擦嘴,好家伙。褐色的药汁从下巴一直流到脖子上。满嘴苦涩,仿佛这时候才算是有了味觉。好不容易咳嗽的好了些,又想起方才的梦境,却不知为什么记不清了。

      “公子呢?”她蓦然抓住红鹭的手臂。因为没什么力气,好像是在红鹭的手臂上轻晃了一下,便耷拉到榻上。

      吴忧一脸急切地望着他。

      “放心,你都没事儿,公子怎么可能会有事儿?不过你这家伙身板可不瘦,穿的厚的什么似的,那棉花进了水还沉三金呢,你想想你得多沉。你那头一歪昏迷的倒好,公子一个人抱着你一直走到密林边上,才顺利与援军会合的。要不然你早冻死了。”

      红鹭说得轻松。简宁几乎要给他跪了。公子身上原本就带伤。近日频频毒发。内力消耗甚巨。抱着吴忧又走了这一路。夜里昏暗,看不清楚,待到回到别院时发现公子脸上青白一片,所幸薛神医及时赶到,不然……

      “先看看她……”公子推开薛神医给他搭脉的手。

      想到此处,红鹭摇了摇头。又是熏香,又是暖笼。如此折腾了几个时辰。到现在已经是正午了。看着丫头脸色,怕是还未恢复过来。

      只怕这病气还未发出呢,倒是有些麻烦。

      “你在这里,那那些人怎么办?”

      “还有其他兄弟盯着呢。你当小爷都是单打独斗来着。”

      “来先一口干了。”趁着吴忧还没反应过来,红鹭一手极有技巧的钳着下巴一咕噜将药给灌了进去。在吴忧皱眉之前,快狠准地往嘴里塞了一颗蜜枣。

      “你就将就着吃吧。就这还是旧年五月里包粽子没用完的呢。”

      吴忧连咳带喘。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眼睁睁的望着床帷上绣着折枝梅花的图样。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公子没有事儿,这是最好的消息了。要不然红鹭的神色不会那般轻松。他不是个能藏住事儿的人。自己也可以稍稍放下心来。

      她只是觉得骨头酸痛,在床上稍微一动,变相是生了锈的剑一样。动起来简直要咯吱咯吱的响。手指冰得吓人。

      吴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贪恋着身上那点温度。胃里毫不意外的咕咕叫起来。从昨日傍晚到如今,滴水未进,的确是该饿了。

      不过她不怎么想吃。

      她急着想去公子身边看一看。

      吴忧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般忍着咯吱咯吱酸痛的骨头。正在要穿鞋时,端着茶水的侍女抬脚跨进屋子,还没进门便见吴忧差点栽倒的样子。慌忙飞快的奔过来。

      “姑娘慢点儿!”

      见吴忧要下床。十分利落的替她穿好衣服。一面穿一面笑着解释道:“姑娘回来得急没见过我,我原是在前院统领书房伺候谢大人笔墨。姑娘的衣服是我领着几个婆子换的。”

      “多谢你。”吴忧微微哑着嗓子道。

      “奴婢分内之事。”那侍女笑盈盈地捧出一色狐皮大氅来。

      “我在姑娘房中找到的,像是姑娘先是置办下的。所以自作主张翻了出来,如今可是披着这个?”

      吴忧点点头。

      “姑娘先用一些汤水吧。红鹭大人交代过。务必要好生照看你。”

      “我没事了,只是头沉了些。”吴忧走了几步,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倒也还好。

      “姑娘不用饭吗?”侍女惊讶问。

      “我去看看公子。”

      雨早已停了,空气中泛着潮湿的泥土腥气。倒是久违的见了日光。可是即便是暖阳,也冲不了这寒冬的凛冽。吴忧从来没觉得长长的垂花游廊居然这般可恨。曲曲弯弯的没完没了。

      眼见便快要到了,薛神医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吴忧心中一喜。但要迈开步子。却听得里面掺杂了忧心的怒气。

      “我之前跟你说过。你这毒不能再拖了。那丫头是你的药引,如今该是你做决断的时候。你以为陛下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这般不爱惜自己吗?!”

      药引?什么药引?吴忧停住脚,脸色煞白,只觉得头嗡嗡的,耳膜鼓噪个不停。

      她晃了晃脑袋。像是喝醉了一般。趔趄了小步往前走着。没两下就打了晃

      桑榆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了过来,依旧是那般凛冽与冷静。

      “那种情形下只能先救下她,以图后效……”

      “后效……?什么后效!哈!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因为圣珠的作用互相吸引,引着人亲近,想要靠近。可你得明白——”薛神医也提高了声调:“那是因为圣珠!”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