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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不怕死,但怕疼 ...


  •   “啊啊啊啊啊啊…………疼!”

      红鹭两根手指铁钳似的捏着吴忧的手腕。不让她往后缩。听见吴忧喊疼,白眼翻得快上天了。

      当即捏着吴忧的手腕往前一送,十分的豪气指挥着简宁。

      “动手。”

      “天爷!不是,我求你们了,我明明最怕疼,我的娘嘞!那个刀!那个刀!也太大了,你倒是换一个小一点的!”吴忧两眼嘬着泪花子,拼命的捍卫自己的爪子。

      简宁犹豫了下。迟疑的问:“要不我换个?”

      吴忧屈着腿,弓着身子,拼命的点头。

      “换什么换?一眨眼的事用得着这么折腾吗?”

      在吴忧惊恐的目光下。红鹭一手钳着她,一手夺过简宁手中的银刀。磨刀霍霍,看起来熟练之极。

      吴忧像被滴溜的小鸡仔一样。拼命的朝桑榆使眼色。

      大皇子于心不忍:“要不然……”

      “ 公子,你当真不管管?呀,我的肉我的肉!”

      ……简宁被她的尖叫鼓噪的耳膜生疼。

      “刺个手指滴几滴血而已,至于这么夸张吗?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怂。”

      吴忧含着泪控诉:“都没扎在你身上,疼的当然不是你。”

      眼见红鹭又要动手。吴忧连忙喊停:“等等等等……你看我这手上还有个倒刺儿呢,不然我把它逮了,好歹给你挤点血出来不行吗?”

      “……你是在逗我。”

      “废话,受罪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疼了,你就是去杀只鸡,那鸡不得反抗啊,我就是怂怎么样?”

      桑榆叹了口气,走到吴忧身边。示意红鹭放开吴忧,自己抓着她的手腕端详了片刻。
      “也是,就这么划上一点,对你来说的确挺疼。”

      听得桑榆这么说吴忧泄了力气一般,浑身松懈,松了口气。下一刻桑榆稳稳的抬了她的手腕,往前一送。

      “既然这样就速度快些。”

      “什么?啊?!啊!”

      在吴忧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红鹭十分迅速的将刀尖往她的指腹间一刺——一道细细的血线滴落在早已准备好的药液中。

      桑榆松开吴忧的手腕,后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满眼的被欺骗的痛心。

      吴忧拿细药粉攥住被戳破的手指,两眼泪汪汪控诉着看向桑榆。后者安抚似的摸了摸的头发。微笑道:“不是没感觉吗?”

      “谁说的?”吴忧抽抽鼻子:“伤口是小,可是那刀尖戳的深!”

      “真哭啦?”红鹭把头一歪。

      “放……放屁!”明明是被你吓的。

      吴忧转着自己受伤的金贵的手指头,还不忘伸着脖子朝大皇子那边看。他已经带上鱼皮手套。在摆弄着盛放着的药液。

      进来只顾看着简宁手里的刀了,此时才发觉此处帐篷早已被清空。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简宁轻声解释。“先前在鬼域的时候。我和红鹭身上都带了占着血的娟帕。在鬼域行走确认无事。所以才想到了这取血研究的主意,想看看这毒究竟有没有克制之法。”

      简宁加了一句:“今日公子和大皇子巡视,生经有人开始出现口渴和烦躁的症状了。”

      吴忧心中一惊,抬头看着他,后者肯定的点点头。

      “好了。把东西给胡大夫送过去。”桑榆对吴忧道:“让红鹭送你回去吧。只是莫要再对着灯烛夜读了。我看你这几日精神不怎么好。”

      “那公子呢?公子不回去吗?”

      “我和他一起回去吧。”大皇子退下鱼皮手套用烧酒浸了浸手。

      又将手伸入旁边,盛满了清水的铜盆之中。将十根手指都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

      大皇子走到吴忧身边,对桑榆道:“正好去你那儿蹭些吃的。”

      “大殿随意。”

      “走吧,”不等吴忧细问,大皇子不由分说掀开帘帐。吴忧莫名其妙的跟着大皇子出去,脑袋不断的向后瞧。试图再看一眼公子。只可惜看不清公子的面容。

      北风像带着刀子一般吹得人脸上生疼。大皇子走在前面,替她挡去了大半迎面吹来的风。

      “大殿下!”吴忧向前跑了几步,仰着脸看着他。绞着两根手指,不知该说什么。

      “你想问我什么?”

      “今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只是觉得很突然。哦,还有……大殿下如今领了差事了?”

      “不过是个闲职,总归是一份责任,自然是要料理好。这不重要,你呢,你如今可还好。当初让你回京城你不回去,如今可有后悔。”

      “后悔什么呀?不缺吃,不缺穿的。也挺好。”大皇子这身铠甲是皇子的品级肤色。与红鹭他们所穿的又有不同。十分好看。肃杀凛冽之中又多了份威严华贵。

      世人皆知陛下注重北漠这次交战。要御驾亲征。若不是群臣反对,方才罢休。遂只派两位皇子随君,以示与北漠一抗到底的决心。

      他从上次来到城外驻扎的军营。阴差阳错之下便留了下来,再也没有回到开阳城中去。虽然时日并不长,可是军中诸人也知道。大皇子兢兢业业很得赞誉。

      好像他负责的是开阳城与驻军大营之间的粮草辎重,攻守防卫。

      相比之下,那位身为和亲使臣的二皇子自从送嫁仪式之后便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桑榆,你多看顾一些。”

      “公子?公子怎么了?”

      “今日我们巡查营帐之时。被发狂的的伤兵捅伤。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公子受伤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吴忧心中陡然一沉。剧烈的跳动了几下。

      “嘘,小声点。”大皇子低声道。
      “我们在北漠安插的有探子,如今这军帐之中也并非铁板一块。所幸的是今日巡查之时。对有发病症状的都是开辟的单独的帐篷。所以知道不过是我和他二人而已。”

      “简宁和红鹭不知道吗?”

      大皇子点点头:“不是刻意瞒着,只是你家公子觉得没有必要。军中人多眼杂,派系繁多,他这绝非小事。若再引起恐慌。对我们则更为不利。

      你和他在一个帐篷。我只是想嘱咐你小心看顾这些。别让他自己随便撒些药粉,对付过去了。”

      “不是,他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处理吗?”

      “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外袍颜色深又有披风挡着,自然看不出来。”大皇子一脸严肃。

      “如今桑榆虽然人强撑着。可我觉得到底不行。如今这怪症在军营已经显露。只能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派出更多的人力去看守了。”

      斥候营的探子来报,右王的账下早已出现乱象。右王虽然狡诈。到了此时此刻却很看得清形势,亲自带着人将所有出现异状的士兵斩杀于剑下。

      这等杀伐果断。却卓有成效。不管怎么样,至少表面上压制住了北漠乱起。现在仍旧是一片平静。

      可是让他们把刀枪对准昔日袍泽。将他们斩杀殆尽。这个阶段不管是他还是桑榆。其实都做好了来当这个恶人的准备。即便是非议缠身,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做。只是他和桑榆也不约而同地希望哪怕是晚个一时半刻也好。

      好在如今伤兵营已经彻底和军营隔开,中间还挖了壕沟栅栏。对外已经放出军中有疟疾的消息。暂时掩人耳目。粮草药材都十分充足。情况还算稳定。

      只是这中间百转千回。不足与人道。大皇子看向吴忧年轻稚嫩的脸。她应该无忧无虑的走在热闹喧哗的大街上。买东家最招牌的点心。看看西家做的最漂亮的小玩意儿。笑闹人间,恣意飞扬。一辈子无忧无虑才好。

      而不是在北漠充满风霜与严寒的中。像一颗杂乱而又肆意生长的草。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严厉的冰霜埋于地下。

      吴忧并未察觉到大皇子的目光。只觉得心钝钝的疼,老天,能让大皇子说到严重的程度,那得被伤的有多深。

      吴忧只觉得这回帐篷的路太长了些,她只想快点儿,再快点儿。

      吊在铜庐上的热水要多烧一些。放着药的箱子应该就在床头。还有什么?纱布烧酒。她们那帐篷里有烧白酒吗?

      远远的望见帐篷的时候吴忧几乎是归心似箭。几乎等不及和大皇子打招呼。便一路小跑冲向帐篷。

      一进去便开始翻箱倒柜。等到桑榆回帐篷时。天已经黑透了。床边的烛台明晃晃的亮着。床边的矮机子上铺了一层细白布,剪刀棉球细白的纱布,药箱里的药整整齐齐的码了一排。吴忧如临大敌,虎视眈眈地瞧着他。

      他心中觉得好笑。嘴里却忍不住道:“,这是怎么了?摆这么大的阵仗。”

      “过来,我帮你换药。”

      吴忧不由分说的拽着他的袖子,将他往床榻上一按,桑榆竟然难得乖乖的没有反抗。

      待到吴忧要扯他衣襟的时候,按住了吴忧的手。

      “别碰,这伤有些吓人。等会儿我自己换过就是了,没什么大碍。”

      “甜汤好喝吗?”他转移话题。

      “不好喝。”吴忧绷着脸。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不由分说扯开桑榆的衣服,随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就是他说的不碍事?

      这伤口有半个手掌那么宽。淡淡的血腥味从染着血迹的纱布上渗出来。最外层的血迹也是暗红色。已经干涸在白布上。

      吴忧又咬着唇十分麻利用棉巾沾上热水。将按压在他胸前的布块,一点一点的浸湿。再慢慢的揭下来。

      “是烛台?”吴忧摸上伤口。

      桑榆垂了眼,一缕墨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柔顺地垂下来。

      “不对,怎么还有别的伤?”吴忧猛的抬起头,难掩震惊:“难道这是在鬼域……”

      “没有的事儿,你想多了,”吴忧已经是满脸的愧疚。居然没有发现。公子明明身体以饱受中毒之苦,自己怎么这么粗心?

      桑榆哭笑不得:“都跟你说了,不是在那里受的伤。今日简宁急着叫你来。是因为那些生病的军士都已经异变。虽然骨节和手掌还没有开始变形,甲床却已经变成了乌色。身上很有可能已经带着毒了。那是我的主意。”

      “所以呢,我的血到底有用没用啊?”吴忧忙着将伤口边缘的血迹慢慢清理干净。果然先前处理的十分潦草,口气中未免带了些埋怨之意。

      “这么大的事,公子居然一点都不当回事儿。”

      “嗯,自然是比不得你了。”

      吴忧听了调侃,亦不觉得脸红。

      “反正我是提前跟他们说了,要是再想用我的血,回头我就把小厨房里偷攒的那两颗参给炖了。连着喝他个三天。鼻血横流要多少有多少。”

      “你倒也不嫌磕碜,怎么又这么不讲究了?”

      吴忧看了他一眼。用细长的银勺柄将药粉越往伤口里按了按。

      ……

      实属恼羞成怒了

      “你这手法是跟谁学的?竟然这般娴熟。”桑榆好奇的问。虽然比不得军医手。可是这份麻利劲儿。做个小学徒也是绰绰有余了。

      “跟老胡呗。还有青云巷巷口的那家卖药酒的管。不过好像很早就关张走人了。现在是张家婆婆卖馄饨的地方。

      我小时候没地方去,下了学时候回来跟街坊邻居又玩不到一块儿去。嬷嬷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后来渐渐的跟老胡熟了。边到那里玩儿。其实就是乖乖的站着看热闹。其实老胡这人呀,处理外伤不大行。看他就不如我们青云巷口的那家,”吴忧十分中肯的评价。

      桑榆低头看着她。

      “你小时候一定是个鬼灵精。”

      “那公子可猜错了,我小时候乖巧的很。不然人家为什么这许我在那儿看呢。”

      他喜欢看的可不止这些。说起这个吴忧可就不困了,眉飞色舞的。

      那时候青云巷的街口热闹的很。她也不乱跑。首先街坊邻居都是熟的,嬷嬷也放心。只在那附近看着福宁街的热闹。譬如那给人算命的瞎子。其实算命挣不了几个钱。他挣钱的大头全在那块脏兮兮的白布下面的小机子里。

      老头神神秘秘的把跟她吃的山楂丸大小差不多的,黑乎乎的丸子装在油纸包里。十分郑重的包了好几层。用麻绳捆的结结实实的。颇有大师风范的将东西往桌上一放。将手指伸平掌心向下。用指尖轻轻的往桌子前面那一推——

      坐在桌前的男人十分欣喜的,心甘情愿的将荷包里的银子乖乖的掏出来。

      珍而重之的加了小小的油纸包放在衣襟里。

      又譬如青云向街面儿口的那道小小的铺面。连块招牌都没有,只挂了一面小小的旗子。

      从外往里看里面黑乎乎的。

      铺面外边铺了一尺见方的牛皮布。上面摆着几坛子酒,贴了一个大大的药字。

      这家铺子生意实在惨淡,根本没有人来买药酒。店主是一个个头中等的中年男人。每日里胡子拉碴的。衣裳倒是挺干净。

      他好像不愁生意似的。反正总有些人来找他。被菜刀砍到手了。铁钳子扎进脚上的。打架斗狠,身上挂了彩的。更严重一些。呼吸如破风霜一样。身上像破了一个大洞一样。这个人像是隔壁修鞋铺的老张。拿其他的工具修修补补。好像总是能修好。

      天气好的时候。吴忧总爱跑出去。拿着嬷嬷买来的姜米糕。站在他铺子门前看热闹。可能她这爱看热闹的毛病,估计也是小时候都有。

      只可惜这开元城热闹恐怕也没有多少了。

      正包扎着营地里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吴忧愣了一下,正要放下东西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桑榆一把拉住:“不必去看了。应该是敌袭”

      “不是,咱们被人打到军营了?”

      吴忧一脸不可置信。

      “应该只是小股骚扰而已。别怕。”

      “怕倒是不怕的,”吴忧神色一肃:“有公子在,我不怕。”她看他的脸色实在算不得好。

      “公子,你还是先睡一下吧,我给你守夜。”

      吴忧一脸心疼胸脯拍的咣咣响。
      “放心,我这几天正睡不着呢,一定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什么事儿肯定赶快把公子给叫起来。”

      吴忧推着桑榆躺下。桑榆无奈,只得躺下,吴忧像给小宝宝盖被子一般给他盖好盖被。她居然也没有去睡那张小榻,而是直接抽了个垫子垫在身下两腿一盘。慢慢开始收拾起那些药来。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

      桑榆确是累了,这几日劳心劳力,根本不得闲。自从毒发以来身体上的不适,每日疼着疼着便也习惯了。

      不是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是在离开这里之前想再做些什么,至少为自己身后的人能换来一片安然的天地。

      燃烧着的灯芯轻轻的爆出一两个灯花。轻轻的瓷瓶碰撞的声音和药箱合拢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中显得让人无比的安心。

      “吴……”

      桑榆转过头,话语还未喊全便看见吴忧头枕在床踏边。手里抓着锦被睡得正香甜。

      ……

      有心要喊他起来。眼神在看到她眼底淡清的那块儿时,骤然心软。心中一叹。到底谁照顾谁呀?

      只好又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腰间系的松松垮垮的系带随着他的动作被拉扯开。露出漂亮的玉色肌肤和紧致有型身形。

      修长的手指拉过一旁的锦被。正要替吴忧盖上。迎战外忽然传来了忽长忽短的口哨声。

      桑榆神色一禀。翻身下床。往床大上看了片刻。弯腰抱起吴忧。包扎着纱布的伤口因为肌肉的收缩而渗出血来。

      “什么事?”

      桑榆站在帐篷外。

      是简宁的手下。

      “刚刚得到的消息。根据围主的吩咐。咱们的人在外盯梢,如今鬼域外已经开始出现游荡的怪物。只是因为草原和林间地广人稀,所以鲜有人发现,目前为止并未酿成什么惨祸。所以才急着请卫主示下。是否需要斩杀那些怪物?”

      “查明是谁干的了吗?”

      鬼域中的那些活死人。虽然暴躁却与野兽无异,只会屈从本能。只有进食这一件事能够引起他们的兴趣。以他在鬼域的经验看,如果隐蔽的足够安全,不泄露气息。生存的可能将大大的提高——那些怪物只要察觉不到动静,遇到阻碍便会离开。

      如今出现在鬼域之外,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故意放他们离开的。

      “传我的令。将值守的范围后撤。不许靠近。以保存实力。让你们找的工匠都找好了吗?”

      “找好了,只是……”手下为难道:“卫主所需要那批料子太过显眼。工匠到位了。只等那些石料一到。便可以浇筑城墙大门。”

      “知道了。我会让人调一批射程极远的弓弩过去。切记。如非必要。不要近身作战。”

      “是。”

      人的脚步踩在枯黄的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盔甲相撞的声音是巡营的士兵。几声乌鸦的声音喊过。

      乌云遮住了圆月。

      桑榆静静地站了半晌。简宁不知什么时候这样子。站在了他的身侧。

      “都听到了。”

      桑榆淡淡的吩咐:“这一趟,你亲自去。”

      简宁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

      “公子,咱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功夫跟北漠擦屁股。”

      “因为没有第二种更好的方法。你现在去北漠的王帐告诉他们,说你愿意把身家性命全都给他。告诉他务必相信你的话。暂且抛却是两国之争。同心共敌。去对付鬼域中的麻烦,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吗?”

      简宁说不出话来

      桑榆替他回答。
      “北漠任何一实际的掌权者都不可能和喝大魏的军队合作。”

      桑榆叹息。
      “他们太过于自信。自信到连我有时候都觉得很是吓人。说起来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御下的手腕上。都可以说一句狼子野心,颇有筹谋的人,怎么便如此笃定的相信那些厄运不会降临到他自己身上。这真是可笑。”

      “是他们无知。”

      “不,不是无知。”桑榆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像是要追逐着月亮的光线似的。

      “他们不是无知,而是盲目的自信。和不可言说的傲慢。甚至是狂妄自大。眼下唯一的解法,就是要尽快找出那些尸体毒的解药。哪怕能拖延一二,也是为我们争取战绩。”

      “这不仅仅是北漠一国之事。如果鬼域当真是破溃无法修补。在足够的解药和能够克制那些尸毒的东西研制出来以前。很有可能是我们身后的开阳城。甚至是整个大魏的灾难。”

      简宁心情沉重,虽然他们早有预感,可是没有想到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依旧是不能接受。

      桑榆吩咐:“打起精神来,这一趟你亲自去。不要让我们的人做无谓的牺牲。”

      桑榆淡淡道:“军功是用命挣来的。但是我希望他们能够活着接受自己的荣耀。”

      “敌袭!敌袭!”

      瞭望塔的守军敲响了铜锣。

      北营一阵骚动。

      “这是第几次了?”

      简宁脸色难看,连上白天偷袭的小股,今日是第三次。王将军气得直骂娘!要不是秦将军压着。他就要带着人去给北漠人的帐篷放火也好。夜间偷袭也好,总之要出这口气。

      “留给我们的本来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困死围城。要么一旦有人受伤,事态无法控制,这也会变成人间地狱的模样。”

      “可是北漠那些蠢货却还是执意冒进……”

      “可是钱将军如今说连传令兵都不许随意出人走动。斥候们回来之后都是先在公子您圈住的那一块地方休整汇报,军情整理成册……”

      “去开阳城的人回来了没有?”

      “并没有。大皇子负责开阳城和驻军附近的营卫。大皇子那边也没有收到开阳城的消息。”

      “不能再等了。我亲自去就好。”

      “公子不可。”

      简宁脸色一变:“您的身体……”

      “如今最可怕的是死人,不是活人。”桑榆平静道:“而那些人与我是无碍的。无事,尚可支撑。”

      后放传来疏疏的响动,两个人同时向后看去。吴忧迷迷瞪瞪走出来,眼角还挂着一粒泪珠,打哈欠打的。

      “公子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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