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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出走 ...


  •   跑下去,拼命的跑。

      她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这身体虽然负累不堪。可是心中有一股劲儿无处发泄。

      分不清方向。只是下意识避开了人群。漫无目的的朝着人烟稀少的城郊跑去。

      风在耳边呼啸。感觉不到。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期望自己能够从马上摔下来。

      吴忧!

      吴忧!

      似乎有什么人在叫她,吴忧充耳不闻。脸被树枝给划伤了,却也感不到疼。

      “吴忧停下!你听到了吗?我知道你听的到!”

      是大皇子,吴忧泪眼朦胧地朝前方望去,空茫茫的,并没有什么人。这该死的泪,怎么这么没出息呢?就擦不掉了。糊了她的眼,让她连方向都看不清。

      “你在做什么桑榆呢?红鹭呢?为什么没有跟着你?!”

      大皇子一身戎装。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吴忧后方策马飞快而来。他若是再不停下来,自己就要把她撸下来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他从城郊回来,一早便听到昨日桑榆带着吴忧一行回开阳城遇袭的事情。处理完事便紧赶慢赶着回开阳城,迎头便见吴忧像没头苍蝇一般东倒西歪的骑着马冲撞而来。吃错了药一般。

      “你到底是怎么了?”大皇子看着吴忧红肿的眼睛皱眉头。

      “你别这样老低着头,抬头看着我。”大皇子俯下身,两手抓着她的胳膊,好像是要把她的精气神往上提一提似的。

      吴忧被他的手臂一抓,整个身子跟着晃荡了一下。

      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样子。

      “算了,我先送你回去。”

      像是突然惊醒一般。吴忧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仓惶道:“不必劳烦大皇子。我自然是要回家的。

      麒麟卫的高中,凭她自己又怎么能攀得上呢?

      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你说什么?”大皇子没听清,皱着眉问见吴忧,见她还是一脸萎靡。像是吓住了。又像是失了魂一般。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忧被迫看着大皇子的眼睛。嘴角不自主的下撇,她又极力要掩饰,泪水却突然夺眶而出,漫天的委屈涌上头来。

      “我以为我们是一处的。是我心思不纯……”厚着脸皮贴在人家身边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

      她一面哭一面说,口中呜呜咽咽,含糊不清。牛头不对马嘴的样子。

      难为大皇子倒还听清楚了她的意思。

      “你想搬出来,不想跟桑榆他们住在一处了?”

      吴忧摇摇头又点点头。

      大皇子耐心看着她,风把她的脸吹的带上了两团红晕。那是开始起烧的标志。

      吴忧盯着大皇子胸前的银白色片甲。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真的会有人因为一种药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让人情不自禁的交付信任心生亲近吗?”

      大皇子神色一怔,她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还是坦然道:“据我平生所见。并未有这样的东西。好像唯独有南疆的下蛊之术才可以控制心智。不过因人而异,对于意志力强大的人。几乎不受什么影响。”

      大皇子仔细的打量着她:“是有谁中蛊了吗?若是这样不必担忧,薛神医便是出自南疆。自有他的一套方法。”

      “不是这样的。我……我……就是有些难受,我想回家 ,”吴忧抬头看着大皇子:“可是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在麒麟卫里很热闹,我原来以为我不习惯这样的热闹。就像小时候曾经尝过白家的流心酥饼。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好吃,那是因为我从来没吃过。可是后来我尝过它的滋味了。有人告诉我这酥饼就不该我吃。隔壁张家的点心铺才是我该去的地方。现在想想人家说的没错……”

      可是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是从心里把他们所有人都当成朋友

      每次去上街都要有东西要捎带。买个烤栗子也要掰着指头算一算,怕人头多了不够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呢?

      吴忧用手背擦起脸上的泪。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都是假的,梦醒了推开门。她还是青云巷里卖画为生的假小子而已。闯入了不该踏足的世界。本就是妄想了。

      吴忧抬起头。咧着嘴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大皇子,您之前说要送我回京城的话,还算数吗?”

      别院。

      是红鹭先发现吴忧不见的。他先去前院谢大人处打了个转,将昨日截杀的口供附录了一份给了谢大人,又去了公子的房中,待到红鹭回转,却发现吴忧的房间里已经没了人。

      好不容易揪住去了大厨房一趟空手而归的侍女。——她在大厨房转了一圈,没有老鸭汤,大厨很确切的告诉她,今天煨的只有羊肉。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慌乱气息。

      红鹭的第一个反应。是北漠,居然还能有如此的高手,能在众多明线暗线眼皮子底下之中将吴忧给掳走。

      可是这个名叫清月的侍女苍白的脸色好像有什么事不同寻常。

      桌子上安安稳稳的放着麒麟卫的腰牌。还有书桌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的确是吴忧的手笔。

      “事情就是这样,那个叫清月的侍女说,吴忧来找公子了。回去之后脸色就怪怪的,然后就让她帮忙去取老鸭汤。再后来人就不见了。”

      红鹭心里也焦躁。这小子怎么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

      薛神医学看热闹不怕事大。
      “ 你们麒麟卫眼皮底下走丢了一个人居然没人发现。这叫什么灯下黑呀哈哈!”

      来找过他。

      桑榆略一思索,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脸色难看到:“去找。”

      不用吩咐第二遍,红鹭立马出去了。

      桑榆拔下身上尚未完成的针灸。惹的薛神医几乎跳下了椅子。

      “你不要命了!”

      桑榆拔下最后一根银针,冷冷道:“若不是薛神医您多说那些话,也不会有后边诸多事端。”

      “嘿,我好意提醒。你还把我的好意当驴肝肺了不是——!”

      薛神医对着桑榆的背影跳脚。耳边上的银耳环晃荡个不停。

      桑榆充耳不闻,径直向外去。

      成郊驻军营。大皇子脸色十分难看。

      桑榆言简意赅。

      “人呢?”

      “不见了。”大皇子闭了闭眼:“我原本想着她已经累极。让她先在此处休整一番。再派人去开阳城寻你的。至少发生了什么事要问个清楚。”

      大皇子直视着桑榆:“究竟是怎么回事?”

      “圣珠的事情,她知道了。”

      大皇子挑了挑眉。

      “我说的是我体内也有圣珠的事,未曾向她说过。算了,说来话长。”

      桑榆不欲久呆。却被大皇子拦住。

      “我从未见她那般悲哀。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你明白我想说什么。”

      “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不,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真的产生了什么分歧,我可能不会站在你这边。”大皇子平静道。

      “你从来都没有跟我一边过,不是吗?”

      桑榆直截了当的反问道。

      大皇子点点头,的确如此。

      “公子!”红鹭急急走了过来。一只赤色的小鸟落在他的肩头。扑棱棱的羽毛上沾满了雪粒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洒起细碎的雪花了。

      “找到吴忧的踪迹了!”

      红鬃马儿在漫天细细碎碎的雪花中打了个响鼻儿,带起一长串的热气。

      这匹马和她之前的那匹颜色是一样的,不过更为神俊和高大。这是大皇子的坐骑。

      虽然很对不起大皇子,可是她不想再受任何的保护和束缚了。

      军中的马匹。都是经过训练的。方向感极好。她只知道若想回京必要往南走。要避开官道绝非易事。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凭他自己如今这个样子。根本走不到京城。

      吴忧伏在马背上。厚厚的毛皮斗篷从头到脚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即便是这样,她的手指头像是冻硬的豆腐,打个弯儿都很困难。打在手背上的只有喷着热气粗重的呼吸。

      偶尔会从树上低垂的,枝桠上捋下一把雪。喉咙干渴得厉害。胃里已经感受不到饿了。

      其实那个很不好的梦境。她渐渐长大以后已经很少做了。

      到现在,当真是应验了。

      冰凉的雪水入喉。却是杯水车薪。上人就干裂的,像是被烈火炙烤过的土地急需要被人泼洒一瓢又一瓢的清泉。

      要是嬷嬷在的话,会阻止自己出京城的吧。

      她自嘲的笑了笑。

      没有嬷嬷。也没有……家,那两个字在舌尖转了几遍,还是放弃了。

      娘亲这个词实在太过遥远。

      书上说孑然一身,便是自己了。

      可是从前那般洒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形影单只。

      其实也好。即便是在青云巷,又能怎么样呢?

      这样躲不开,绕不过去的命运,当真是可笑。吴忧抓住缰绳,慢慢的探起身来。他太渴了。

      “吴忧。”

      吴忧身形一震。

      红鹭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穿的倒是厚实。可那脸色。青黄之间又带着两颊的红晕,分明是不正常。嘴角是沾染上的雪花。

      “ 血鸦指的方向是这里,我还不信。你路痴啊。这是往北走的路。公子带着病都出来找你了,你跑出来做什么?!”

      红鹭一面说一面下马。不由分说将她从马背上捞了下来。

      一抓着她便心知不妙。红鹭未免怒气上涌,年轻人就是不懂事儿。本来体质就差弱的小鸡仔儿似的,那一夜的冻雨。要不是公子护着,断断续续的给她输送着内力。怕是魂归九幽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今倒好,才喝了一碗药,就敢这么着出来晃荡。

      吴忧晃了晃,忍着晕眩:“我不回去。”

      她是认真的。

      红鹭发觉吴忧情绪不对。忍着气:“不是有什么咱们回去——”

      “去哪儿?”

      红鹭一僵。

      吴忧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挣脱开红鹭的搀扶。另一只手摸索着场上红鬃马的缰绳。

      “不劳费心,我自有去处。” 吴忧低下头,低声道:“以前,多谢照顾。”

      “不是你做什么!这都什么事儿啊!”

      红鹭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脾气又急。本来想一不做二不休,赶快把她带回去。却见吴忧转头撇过脸去。分明是哭了。

      红鹭便一下子哑火了。瞅着她的脸说:“。你这脸上再不敷药冻疮就出来了。”他故意吓吴忧:“会很丑的。”红鹭有些不自然道:“本来就不是多好看。在长了冻疮,一挠破了,得,更没法见人了!”

      吴忧内心已然平静,听到他这样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红鹭总觉得她一瞬之间成长了许多。

      “破相就破相吧,对我来说也没差。我不是闹脾气,我是真的想走。 ”

      红鹭有些紧张,他看出来了。眼神坚定的时候,反而是最平静无波的时候,就像吴忧现在这样。

      “没能同你们好好道个别,是我的错。”

      吴忧低头间看见红鹭身上悬挂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麒麟卫的腰牌。只是材质不同,比她的等级高出许多。心中忽然一阵激荡。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自从我跟在公子身边,多亏了你和简大哥的照顾。你们是不是……”

      只是这话说到一半,吴忧自己就觉得没意思,已经要走了这般寻根究底做什么?她自己便先泄了气算了,何必自寻其辱。吴忧打起精神道:“总之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等等——”红鹭这会儿咂摸过来:“什么桥?什么路?”狭长的凤眼一眯:“谁在你身边嚼舌根了?”

      气势立现。

      吴忧看着红鹭这样。怎么自己偏偏就断定他最无害了?这分明是个杀神。是自己把狼当成了猫了。自己眼瞎怨不得别人。

      她觉得头痛的很,不想再纠缠下去。
      “没有人在我身边说什么。我刚才只是想问,我体内有圣珠的事情,你们是不是都知道啊?”

      红鹭一愣,一时有些哑然。

      吴忧一直在看着他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了,他是桑榆身边的人,自然是知晓的。只有自己傻子一般被人蒙在鼓里。

      红鹭看吴忧脸上的表情,心知要坏事,嘴张了张,可是到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退到一旁。

      桑榆骑着高大的战马,不疾不徐的缓步走了过来。

      “这句话应该我亲自来答,——他们都知道。”

      桑榆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扫过吴忧的鞋子。

      那是在室内穿的软底绣鞋,这样的天气。跟赤脚出来没什么差别。

      “无论是什么事都不是你意气用事的理由。”桑榆平静道:“你身上旧病未愈,不能再受寒了。”

      吴忧像听到了个绝世笑话一般。只是脸像是被冻僵了,所以只能扯了扯嘴角。

      “那要多谢公子关心了。”

      吴忧极力的忍着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颤抖的随时都要倒下来。很讽刺是不是?就在前一天她对眼前这人全心信赖。那样冰冷的雨夜当中,她能够依偎,能够互相取暖的只有这一个人。是全无戒备的信赖。

      薛神医的话像是多头一瓢凉水。让她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你听到我和薛神医说的话了。”

      桑榆用肯定的语气道。

      “是。”

      吴忧握拳仰起头,扯出一个笑来。

      “这样,话都说到这儿了。不妨当面问问公子。公子的体内可是也有一颗圣珠。”

      “是。”

      “公子的身体若圣珠要救治,也是撑不了多久了,对吗?”

      “对。”

      吴忧笑得更欢了,眼睛中却透着苦。
      “我记得我曾经和公子说过。我是人不是药。我如果有办法可以将圣珠取出来,我不要这个害人的东西。

      可是我没有想过。这个东西的确可以取出来的。就像薛神医说的那样。在活着的时候。以利器击中心脏。圣珠的功效便会惠及。想要用圣珠做药浴,只要那颗心脏就够了是吗?

      “不错。”

      红鹭警惕的看着周围,幸亏带的其他人都让他们在后边等着了。老天,他还要警戒,还要消化这震惊的了不得的消息。当真是忙乱。

      “最后一个问题。”

      “问。”

      “因为我的体内有圣珠,可以作为公子的药引这件事情,公子很早就知道了吗?”

      “知道。”

      吴忧的心狠狠一颤。

      “从什么时候开始?”

      “薛神医为你治疗的时候就知道了。”

      原来这么早啊……

      吴忧潸然一笑。

      “倒是我痴了。”

      吴忧后退几步,站得更远了些,桑榆一言不发的在马上看着她。

      “吴忧无才无德,承蒙公子和诸位多加关照。只是这福气消受不来,从此山高水远。各自安好吧。”

      红鹭大惊:“吴忧,你胡说什——”

      桑榆抬手,制止了红鹭的质问。。

      “你希望我说什么呢?说我心甘情愿为公子续命?”

      吴忧喘着气,仍旧梗着脖子:“即便我命如草芥。也不会为他人牺牲奉献到如此地步。你们的那些君权父权与我而言不过是狗屁而已。

      我吴忧的性命抛洒掉了,不可惜。世人皆有这一遭,命运如此。可是,你让我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阴谋的情况下感恩戴德,心甘情愿的付出性命……”吴忧讽刺一笑:“不,哪怕是一个指甲盖,我都吝啬于给。”

      “因为我是吴忧。是青云巷的青云先生。在没有遇到你们之前,我是靠着自己这双手来吃饭的。我没有偷,没有抢,没有招惹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是你们来招惹我的。”

      她心中满腔愤懑,无从发泄。

      如果这仅仅是一场利用的骗局,为何还要把戏演的那般真呢?那些放纵宠溺,爱护。乃至于把后背都交给彼此的信任。是这样可耻的得来的吗?

      当真是诅咒。

      她吴忧是人,不是一条被圣珠左右的性命。

      简宁带人赶了上来。

      吴忧低着头,连看都没有看。踩在雪地里一瘸一拐的去拽自己的马缰绳。

      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拦住她。”

      “怎么,这会儿要撕破脸皮,要用强了吗?”

      桑榆不置可否。那在皇城当中被万千少女趋之若鹜精雕玉琢般的容颜,在这雪中如傲骨的红梅,依旧令人惊艳。只是吐出的话语中像是裹了冰碴子冷咧的吓人。

      “麒麟卫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虽是文职可也是军籍。无命出走,便是逃兵。”

      简宁杵在那儿。动也不是,进也不是,头一次手足无措。有心想要劝和几句。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还是不开口为妙。可是公子的状况很不好。若不是危及性命。以公子的耳力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吴忧那时候在外面呢?

      反观吴忧,小脸煞白。只有两个眼睛红肿着。塞上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偏那身上都打着晃的,她自己就没感觉吗?

      当真是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倔。

      “公子说笑了,麒麟卫人才济济,又怎么会缺我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兵?凭什么就这样抓我回去?”

      “就凭你接触到的机密。驻军营帐的将军有的都接触不到。还愣着干什么,”桑榆冷冷地吩咐:“她若不愿意,便打晕了带走。是今天的风太大,连差事都不会办了吗?”

      “你!”吴忧愤怒的看着他。

      “公子……”简宁为难的看着他。

      “既然知道就赶快带她回去。”桑榆调转马头。即使坐在马上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黑色皮质腰封紧紧束缚在腰间。现在他整个人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箭。让人无法忽视的锐利。

      马蹄上前走了两步。

      “公子!”红鹭才注意到公子连外袍都没有穿。

      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心生不妙,急忙跑上前去。那挺拔如青松般的背影忽而一头栽倒下去。简宁大惊着,飞奔着上前。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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