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雾散不知途

4、04

　　“殿下，属下查明白了，此人名叫“沈裕安”，是为名副其实的浪荡公子哥，他的母族名为“安氏”，是一位落魄公主。安氏曾经非常疼爱自己的阿雨（沈裕安的小名，分娩那天正值雨天），后来因为姨娘嫉妒她，便下毒设计她，而她为了保护阿雨，被姨娘小人得治给害死了而他那时还小，还不懂这些尔虞我诈，而他母亲似乎也不希望他能懂，想让他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长大，这也是他的遗愿。
　　而他的父亲也因为爱他和他的大夫人，便也不愿他受到牵连，一直放任他，导致他整天游山玩水，不学无术。
　　相比之下，他的那位大哥就复杂的多了，心思缜密，表里不一，人前温文尔雅，人后凶残不说，嗜血杀戮，此人心肠歹毒，睚眦必报。殿下，还是不要接触的为妙。”
　　“想不到这两人差距竟这么大，呵，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呢。”江倾夜一边翻阅着肖寻查来的信息，一边听着他的口头描述。
　　“查的不错。”得到了殿下夸奖的肖寻，满脸写满了兴奋。
　　“过会儿，就去跟他们炫耀殿下的夸奖，看他们还不酸死。”心里美滋滋的，“殿下严重了，这是属下的分内之事。”他又瞟了一眼，“那殿下要是没有其他设么事的话，那…属下就退下了。”
　　“嗯，去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谢— —殿下。”肖寻弓这背，两手相扶着袖口。
　　江倾夜立在树梢旁，手捏着叶片，仔细回味着整件事，“沈- -裕- -安- -，有意思。”我还想在见见你这个人。
　　为了不让人怀疑，江倾夜又乘着月黑风高，回到了村子里。
　　*
　　天一亮，他便看见大娘早早准备好了他的行李，“你起了。”大娘，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翠卷，“这是？”“哦，这是我们当地的小吃。”（类似于春卷，有一种特殊的蔬菜浸水，调至上色，因为它全身呈碧绿色，美其名曰“翠卷”）“快吃吧，它可好吃了。”大娘，乐呵呵道。
　　“嗯。”
　　嘿嘿，大娘又笑了，露出了岁月沧桑的痕迹，满脸的皱纹。
　　看她这样子，是真的无心之举吗，还是现在她面前摆出一个人设吧，为了以后……
　　他挑起一块翠卷，含入口中，轻轻咬一口。“嗯，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大娘眉头弯弯。
　　“孩子时候也不早了，我让爹送你去学堂。”
　　“不用了，不用了。”江倾夜觉得就这样多出了个人，他自己办事，怕是会不方便。“为啥。”
　　“会给你添麻烦的。”
　　“怎么会呢？”
　　“真不用了。”
　　“那你认得路啊，路上要小心哈。”
　　“知道了。”江倾夜看像大娘。
　　大娘似乎也觉察到江倾夜的不信任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这孩子——”大娘无奈的叹气。
　　“我走了。”江倾夜起身，径直朝着门外走去，丝毫没有看大娘。
　　“哦，好好好。”大娘，紧跟在后面，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

　　*
　　【学堂旁】
　　………………
　　“哎呦，沈兄几日不见，沈兄又俊俏了不少。”
　　“沈兄，昨儿有没有见到玲玲姑娘跟哥几个说说，呗。”
　　“敢问杜兄，玲玲姑娘可是酥湘阁的一大美人。”
　　“你哪儿来的一”杜明理不耐烦地说道，“这你都不知道。不懂就别瞎问。”
　　“哦…”
　　"放屁！”一人冲过来打断他
　　“香香姑娘才是整个凉州城最美的！”一幅幅场景在他脑海中浮现出——面是一位美人的脸，“公子来呀，奴家来服侍你。”
　　“奴家可等候公子多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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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香香最美！”
　　“你放屁，什么你家香香，香香姑娘可是属于我的！”
　　“公子，人家好想你啊…”说完，那人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香香姑娘的声音以及她那迷人的身姿。
　　“你有本事再跟老子说一遍！”戴兄一脸不屑的看向他，挑衅着，“再多说几遍，你也无法改变的事实——香香姑娘是我的！哼….”
　　“你给老子闭嘴。”
　　杜兄一脸恼怒，瞪着他，打算向他冲去，“你有本事再给老子说一遍！”
　　“说就说！谁怕谁啊！”
　　“你！竖子！”眼见他正准备冲过去，周围其他的人立马拦去了他的去路，急忙喊道，“杜兄息息怒啊。”
　　“是啊是啊。”那群人围着他，七嘴八舌地喊道，又急忙劝着戴兄，戴永渡，梁州城有名的浪荡公子，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就敢强抢民女。
　　可他们也只是嘴上说说，谁也没上去拉住谁。
　　有一个眼尖的人看到不远处江倾夜的身影，便急忙大声说，“诶，江倾夜！”
　　其他人听见他说江倾夜，便也跟着他一起说江倾夜，有些人便想借着他——让他自己去劝杜明理和戴永渡，自己不去，等到后面谁问起时有哪些人劝的，在算上自己，可真“精明”。
　　当然不止有他一个人这么想，不然大家怎么都叫“江倾夜”呢？
　　“江倾夜，你快去劝一下杜兄和戴兄。”只要有一个人开头，那么和他有一样想法的人必定会和着他说。
　　“是啊，是啊。”
　　“倾夜，去劝一下杜兄和戴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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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地更多的人加入了他们，说的话有长有短，但意思又都一样。
　　江倾夜旁观着他们，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尽情的表演。
　　待到时间差不多了，“学堂可禁止学生打架斗殴，想必杜兄与戴兄也不会违反吧。”江倾夜靠在不远处的一处柱子上，双手抱臂，带有审视一样的目光看向他们，“是吧，杜兄，戴兄。”
　　“你——”杜明理气极败坏地吼着。
　　“嗯～。”江倾夜侧着身子看向他，“杜兄可还有什么事找我。”
　　“等着。”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
　　那群人又在那里窃窃私语，“你看，这不是那个穷书生，江倾夜嘛。”
　　这群人好虚伪啊。
　　“可不是嘛，竟然敢顶撞杜兄。”这小子怕不是要遭报复了吧。”
　　“是啊，那个杜明理最受不了有人当众羞辱自己。”
　　“这也不算羞辱吧。”有一个人“担心”的看着他。
　　“怎么不算他，可是让自己当众出丑的人。”
　　“哎，这小子惨了呀。”杜明理听到他们议论自己，恶狠狠地朝他们瞪了一眼，“说什么说，就知道在老子背后逼逼，议论老子，吵死了。滚！”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竖子。”
　　众人噎住了，虽然很愤怒，但也不能做什么。
　　“哎，走吧，走吧。”
　　“快算了吧。”
　　“我也不想死啊。”
　　“是啊，我也不想突然有一日传出有人离奇失踪的事。”那群人喃喃自语道。
　　人群逐渐散开了。
　　*
　　“好你个江——倾——夜——，敢让老子当众出丑，老子跟你没完！”杜明理恶狠狠的跺了脚，诅咒江倾夜，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他。
　　“哎呀，那个江家的小子怕是惨喽。咱哥几个等着看戏吧。”
　　“不过话说回来，杜兄未免有点太小心眼了吧。你看咱们戴兄都没说什么，反倒他却……”在这计较个什么。
　　“你们好啦，刚才杜兄也不是有意的，你们莫要再说他了。”戴永渡一脸违和。
　　“要我说啊，咱们戴兄是真的好。”戴永渡露出笑容。
　　“好啦，好啦，还不快愁走，在晚些先生可就要发怒了。”可江倾夜发觉他的神色有一次僵硬，曾经的太子殿下可是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的，像戴永渡这样的表里不一的家伙，他又不是没见过，自然知道他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的，他只不过是想借着江倾夜之手，来报复杜明理这些年对他做的事情，在假借着“没事，不要怪他，他也不是有意的……”这一类的话，来博取人们的同情心。
　　像他这种人，也不过是耍些小手段而已，而杜明理可未必会这样想。

　　*
　　“不知江兄是否有时间，在下有一事相求。”
　　江倾夜不慌不忙地问道“何事？”
　　戴永渡一愣，再次抬头，不解地看向他，总觉得他应该知道。
　　“是关于杜明理的事吧。”他漫不经心地向戴永渡飘了一眼。戴永渡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后，脸色喜悦，原本紧蹙的眉头松缓了下来，神色也温驯了不少。
　　“可你怎知我会帮你。”江倾夜侧着身子眼神充满了审视与无所谓，那种我想怎样就怎样的态度来打量他。
　　戴永渡也只是一阵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顺着他，此时会对他恭恭敬敬？就差一个穷书生？也配得上他的恭敬？
　　“呵，搞得什么好像求你一样。切。”，“妈的，小爷不干了。”突然有一个想法，从他的脑子里蹦出来，可他又再次对上江倾夜的目光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眼神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剑，似乎能把你看穿，你的任何小心思都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只需一下你就能被他吞的干干净净。
　　这人远比他想得要复杂，到底是他太年轻了，眼前之人所表现出来的沉稳已经超脱了，这个年纪该有的了。
　　可他也只能强装镇定，为了让他看不出任何破绽。和他不知道的是他早已暴露他的人性找你彻彻底底的暴露在了江倾夜眼前，而他自己也早已中了江倾夜所设下的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眼前的这位少年早已褪去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冲动，而是老谋深算的等着鱼儿自己上钩。

　　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