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夜魅》隽雪

25、选妃

　　京城宫门
　　“公公，这是我的文牒。”书婕虞恭敬地将手中红底金漆的纸本交给守门的那位公公，老太监眯缝着眼睛瞧了瞧，颔首满意道：“嗯……你是唐洛儿？”
　　“是！”书婕虞马上应道，暗暗和身边的姐妹们交换了个眼色。为了获得新的身份，雪凌不知为她们张罗了多久，她也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接受‘唐洛儿’这个新名字。
　　“进去吧！”老太监吩咐身边的守卫打开宫门，她忙不迭地连声道谢，便携着众位姐妹一起进入了那传说中富丽堂皇、却又藏污纳垢的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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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香，皇后娘娘喊你去呢！”
　　听到小玲的呼唤声，正忙着准备秀女生活用品的我满头大汗地应了一声。皇宫六年一度的选妃因为我入宫时间晚被错过了一次，今年我不仅可以一睹众多秀女的风采，也许还能看到许多的勾心斗角。
　　其实我并不希望看到选妃。世间丽女何其多。橘妃虽已是少有的佳人，仍不保证这次的秀女中会有比她更美的人出现。古往今来多少容姿绝世的秀女是被人害死的？想起《金枝欲孽》里那些妃子的明争暗斗，心里就一阵发憷。
　　收拾完毕，我想皇后的披香殿走去。经过宫门时看到一队女子正有序地鱼贯而入，为首的那个女孩非常美丽，姿色居然不下橘妃。只是她的那张脸十分的眼熟……莫非是我认识的人吗？
　　待要再看，那群秀女已经走远。我暗叹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披香殿
　　“奴婢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还是那套礼数，皇后坐在椅子上，显出一派的雍容华贵。冷宫的岁月似乎并不能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的肌肤依然光洁细腻，她的眉眼依然秀丽无伦，可是她的身体却大不如从前了。听太监小禄子说，出冷宫后的这几个月皇后常召太医治疗，开出的方子都是调理葵水的，可见在冷宫生活的几年已经破坏了她的健康。
　　皇后轻轻抚摸着手上的甲套，目光凌厉地看着我，道：“兰香，你可知今日我召你来有何事吗？”
　　除了选妃还有什么？心中这样想，嘴上却说：“回娘娘，奴婢不知。”锋芒太露也是宫中大忌。
　　“唉……”皇后转过身去，对着正午的太阳：“这六年一度的选妃大会又开始了……”
　　她的眼睛被阳光的金色全然笼罩着，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来。皇后看着远处，仿佛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道：“想当年我初入这皇宫的时候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却不料遭人陷害落到那种地步……虽然仇人病死了，可我至今对她那种毒辣的手段记忆犹新……”
　　她向我回忆这些要做什么？我满腹狐疑却摸不着头绪。
　　“兰香啊……”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浑身一激灵，抬头看去，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手握住了我的。
　　“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妃吧？”
　　“娘娘的意思是……”
　　“我想让你和橘妃来主持这次的选妃事宜，如何？”
　　我心中一沉，以橘妃的性子，恐怕要害死不少人了。虽然不情愿，我还是应了一声。皇后马上拉着我情同姐妹地坐下来，还赏赐了不少的点心食品作为赏赐。对于这些，我只能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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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万芳楼
　　秀女经过几轮甄选后只剩下了三百人。从台上看去，下面还是人头攒动热闹不凡。我有些好奇，不知上次看到的那位姑娘是不是也在其中？身边的橘妃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秀女们，眼中有一丝狠厉之色。我暗暗一惊，却拉不下脸来劝她。几天前的那件事后，我和她再没说过一句话。现在的情形，只能随机应变了。
　　太监将秀女名册递给橘妃。纸上密密麻麻的一排人名，这些秀女不愧都是大户人家出生的，连名字都取得花团锦簇。橘妃吩咐身边的宫女一个一个地报着秀女的名字，被叫到的秀女纷纷出列，接受橘妃的考量。
　　橘妃虽然心胸狭隘，关键时刻却也识得大体。前面几十位秀女的分封还算公平，也没有人有什么怨言。只是天上毒辣的太阳似乎越来越明亮，橘妃怀着身孕，不知不觉间也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来。
　　“林曼湘！”一个秀女急忙出列，岂知走得太急，脚脖子扭了一下，只听到‘唉呦’一声，那个女子已经摔倒在地。
　　“大胆！你这是什么礼？”橘妃身边的心腹太监见机行事地吼道：“来人啊！把她给我拖出去！”
　　那名秀女霎时呆了，台下的人也齐齐倒抽了口冷气。谁都明白‘拖出去’的含义意味着死路一条，只是摔了一跤就要受如此的惩罚？这橘妃真是心狠手辣！一旁的我也在为那名秀女可惜，却对救她无能为力。橘妃决定的事一般很难更改。
　　“住手！”
　　眼看着两旁的宫女就要拖着那名秀女走出万芳楼，这时众人眼中一花，一个女子突然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一把拉起了地上的林曼湘。所有人中只有我看清了她的动作——这个女子会武功！
　　她抬起头，不卑不亢地向橘妃行了个礼，道：“橘妃娘娘，她只是犯了一点小错，不用这么重的惩罚吧？”
　　“你是何人，有资格说这种话!”橘妃正要开口，那个太监已经高声嚷了起来，颐指气使：“快！快！把她也拖出去！”
　　橘妃皱了皱眉，看那太监的眼色多了一份厌恶。奴才最主要的就是传达主子的意思而不是狗仗人势，现在这个太监夺走了橘妃的权利，恐怕他活不长了。
　　台下的那个女子却是毫不畏惧，我才看清她的脸，却是那日看到的那个美丽秀女，日光下她更加明艳照人。她的声音都有点耳熟：“橘妃娘娘没有吩咐过你你就开口，难道连一点礼数也没有吗？公公！”
　　‘公公’二字被特地加重，暗示了他的身份也不过是个太监而已。那陈公公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叫什么名字？”橘妃轻啜一口茶水，神色慵懒地问道。
　　“回娘娘，唐洛儿。”这声音越听越熟悉，我却还是想不起来。
　　“你学过武功？”
　　“是，娘娘。我曾是流云派的大弟子。”
　　我悚然一惊。流云派？唐洛儿？那……难道是……
　　橘妃的嘴角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那是暴风雨来的前兆：“你在宫中大闹，不知礼数，你可知罪？”
　　“我知罪。”唐洛儿的脸上还是那么不知死活的神情。
　　“那么……”橘妃的脸上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本宫……”
　　“娘娘！”我倏地按住她的手，轻轻叫道。橘妃不解地看向我，我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她脸色一变，点了点头。
　　台下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唐洛儿已经摆出了受死的神情。
　　“唐洛儿，本宫今日就不计较你的过错了。并且，本宫还要封你为美人!”橘妃的话语瞬时在台下人中激起滔天巨浪，唐洛儿手中扶的林曼湘脸色一白，隐隐露出一丝嫉妒的神色来，却掩藏得十分好。
　　婕虞……你的朋友所交非人啊……
　　看着有点呆掉的‘唐洛儿’，我摇头叹息。
　　我不知道婴把你们送进宫来有何打算，但只凭我和唐挽容的关系，我就必须护得你们的周全。可你们也得做好准备，后宫，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