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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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吴大志。
言莳倒也不是将他抛诸脑后，但毕竟已经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要他也过一遍十娘当初的日子，所以言莳也没紧追不舍。
——有这功夫，花在修炼上，等修为更高，吴大志要是还熬着，她还能让他更加求死不能。
就是没想到今日能这么巧的碰上。
不过看吴大志这神思不属、目光恍惚、鼻青脸肿的样子，这两天应该过的不错？
言莳觉得有点满意。
当然，吴大志肯定是不满意的，看清言莳的那一双眼睛时，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却连大喊大叫都不敢，腿软的根本无法动弹，将人都拽到了，只呐呐着喊着有鬼。
边上无辜被拽倒的人一脸晦气，将担子整理了一下，幸好他今天卖的不错，东西都卖完了却还没去杂货铺买要用的油盐和针头线脑。
否则就更气人了。
结果这个拉倒他的人别说帮着扶担子，就连道歉的声儿都没有，他气的踢了一脚这个坐在地上不起来的家伙。
“你这人会不会好好走路，这么宽的路也要往我身上摔。”
小贩看着自己身上蹭上的土，更不痛快了——要是对方不是故意的，好好道歉，他回去洗洗也就是了，可这人什么态度？
真当他是泥捏的了不成？
但是他骂他的，这人根本没听着似的，只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是边上一个大娘将他拉开。
大娘就是附近住着，对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听了不少，赶紧跟小贩说这是个什么情况。
言莳走远了，都还听着周围一圈听热闹的人，发出不可思议的哗声，也不管这正主还在不远处的地上坐着呢。
这个说“没看出来，这么会玩呢？”
那个说“这玩也就玩了，怎么还把脑子玩坏了？这得玩的多激烈？”
还有人有点好奇，凑近仔细听他念叨什么，听到“鬼啊鬼”的这些话，先是一惊，脸色一阵扭曲后，又很是嫌恶。
倒是有旁人说“这怕不是玩坏了脑子，是得了什么病吧？”
总之什么说法的都有，而这些声音落入吴大志的耳中，都扭曲成了恶鬼的低语与嚎叫。
吴大志的眼前都似乎一阵阵扭曲，每个人原本端正的五官，都变成了畸形，还无限的向着他冲来，像是要将他淹没。
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喊大叫的爬起来，还从人群之中莽撞的冲过，双手不停的挥舞着，好几个刚才说的兴致勃勃的人还挨了几下。
这就更让他们气极了。
言莳将这一切都撇在脑后，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好在现在不早不午的，要进城的已经进了，却又没到该回去的时候。
特别是走过几条路近的小路岔口之后——这些都是离得近的一些村子的路口——就更没遇上什么人。
言莳一捞脚边的狗子，原本就不慢的步伐更快了起来。
狗子：“……”它本就瘦弱，虽然吃了言莳的一个包子有了点力气，但是一路也不是没消耗。
但它也不是很想被抱着——毕竟流浪的短短一生里，并没有与人亲近过。
可是言莳抱着它，它挣脱不了不说，言莳的速度还特别快，让狗子都有点发慌。
等绕过村子，去了山上，狗子被放下的时候都有点恍惚了。
——虽然开启不了修炼之路，但跟了这么一个主人，也意味着它不平凡的一生，即将开启了。
言莳先找了地方将买来的东西都放好。
今天就不打猎了，家里吃的份量都准备好了，何况她在镇上也买了不少。
主要就是找点药材，这些东西体型不大，倒也好藏。而且只要品质好，价格也会让言莳满意。
就是小狗崽子不能离身，也要注意着大狗子跟没跟上。
赵氏从言莳出门就开始提心吊胆，在方婶子连声安慰下才好一些，但是没想到半下午的时候，胡婶子找上了门。
——按照寻常村里人的速度，这个时间回家都是早早出门早早回来的。
胡婶子自然是笑眯眯来的，还跟赵氏说她带来了大消息。
先说的是吴大志的事情，虽然她觉得听来的说镇子里死了人、还一次死了仨的事儿更震撼。
但是那不是不关赵氏的事儿嘛。
她特意来通知消息，可不就是为了看看赵氏的神色——这两天时间也够她听说不少言莳的消息了，包括但不限于言莳跟一个女侠学功夫这事儿。
——得知这一点的时候，她正叫家里的爷们去言莳砸开的洞里捕鱼，虽说鱼小了点，还耗时挺久才捕了两条，但那也是肉。而且，也证明捕鱼这事儿不难，言莳这才能做的到不是吗？
反正不管她这想法有多离谱，又跟言莳有多少相关，反正她就这么想了。
这会儿就有来看言莳和赵氏的“热闹”。
听到胡婶子说吴大志在镇上，赵氏心头就是一跳，她女儿可还没回来呢。这要是遇上了吴大志，可该怎么办？
只是她毕竟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对胡婶子的性子也是有所了解的——只是不知道胡婶子背地里跟十娘说过那些话，但知道她们就是传闲话的长舌妇——但村中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她也不能因为人家说了几句话，就冲上去要打要杀吧？
说起来确实是憋屈，可都在一个村子里生活着，口舌之争确实是难以避免的。
赵氏绷着一张脸，长出一口气才稳住了声音，说道：“胡嫂，我这身体情况你也知道，不好招待你。”
“嗐，说什么招待不招待的，咱们都是邻里邻居的，我就是知道你这情况，才来跟你说说话，解解闷。”胡婶子一副热心肠的模样。
这样的人，你越是讲究脸面，越是奈何不了她。
胡婶子是打定了注意不走，见吴大志的事情没有让赵氏惊惶，又说起了镇子上光天化日死人的事儿。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哎哟，那场面叫一个惨啊，听说那仨都跪在地上成了一团，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情要死成这个样子。”
“还听有人说是得罪了神仙，才被罚成这样子去死的。”
胡婶子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也根本不管赵氏有没有心情听。
方婶子在一旁看的直喘粗气，恨不得撕烂胡婶子的嘴，可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强硬的人，嘴皮子更是没有胡婶子利索，这会儿她但凡要是开口，胡婶子必然要说她是来找赵氏闲聊的。
在别人家里，她做什么主，充什么大头？
——但凡是个性子强硬的，根本不怕胡婶子。可方婶子没办法，她家那情况，她是真的没有人撑腰。
当然，也有些人遇上方婶子家这种情况，既然没人撑腰，就自己变的强硬。
只是方婶子不是那种能改了性子的人。
赵氏这会儿只好用身子不舒服想睡一觉的借口来推脱，她听胡婶子说镇上的险象环生干什么？让自己更加担忧吗？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忧心忡忡，她觉得终于有些舒缓的腹部又隐隐作动起来。
看她捂着肚子，胡婶子心底虽然嘀咕赵氏是不是由此赶自己走，但也不敢真的拿这个孩子来赌——要是真的，旁人的指指点点就能将胡婶子淹没。
却不想正是这个时候，言莳回来了。
言莳还远着的时候就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因为家里有赵氏，她已经习惯了到了自己能听到的距离，就多一分心思在家里的动静上。
顿时脚步就更快了。
要不是还有村里其他人在活动，言莳都能快的飞起来。
一推开门，一个眼神就让刚要开口的胡婶子将话噎了回去，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将满满当当的背篓放到地上，瞬间吸引了胡婶子所有注意力，更别提她头上带着的毛帽子，就算是寻常灰兔毛，可柔顺有光泽，一看就是精心处理的，价格肯定不会低了去。
言家这是哪里来的钱？
心思一转，胡婶子就笑嘻嘻地跟言莳打招呼。
“哎呀，十娘这是刚从镇上回来啊，这都买了些啥？看上去怪沉的，哎，你娘身体不好，来，婶子来帮你归置归置，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做事儿还是……”
她嘴里一阵噼里啪啦，手脚也没停着，冲着背篓就去了，根本不用言莳答应。
看似热情帮忙，实际上这些东西也不可能落她手里，可偏生就是想知道。
言莳却是脚一勾，胡婶子连背篓上的盖布都没摸到。
“你又来说些什么‘婶子是为了你好，实在不行你就跟了吴大志，也免得遭了名声，也嫁不出去的’的话了？”
“我娘怀着孕，你是想害她流产是吗？”
言莳第一句话出口，赵氏虽然觉得她声音冷冰冰的，容易被胡婶子出去说三道四，但是能赶走胡婶子，她心底也是松一口气的。
——看到言莳回来，她仔细上下打量，确认她没受伤，赵氏就长松一口气。
结果听到她这话，赵氏的眼睛越瞪越大，胡婶子什么时候跟十娘说过这种话？
赵氏又不是傻子，哪能相信胡婶子这话是在为十娘着想？
胡婶子当初的话当然不是说的这么直白，但是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这样，甚至话里话外给十娘透露一种“要么污了名声没人要只能死，要么只能跟了吴大志那种烂人”的味道。
言莳又抢在胡婶子前面开口：“还是又要说‘我娘不容易，盼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儿子，我爹又没了，拖着一个没了名声的我，会活不下去？’”
胡婶子又被噎住了，她当初哪可能说的这么明白，但是话里的意思倒也确实是这样。
这时，她听到了外面的窃窃私语声，很是含糊，但是明确的告诉她，外面是有人的。
言家的院子不小，但她听不清外面放低了的声音，可言莳并未压低的声音，外面肯定是听的一清二楚。
她当然不可能承认这些，只是刚要说，言莳一伸手就揪住她的衣领，以她根本无可反抗的架势，将她直接拖到了门外。
“我们家不欢迎你，我们家也没人受得住你的‘好心好意’。”言莳直接将人推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言莳一关上门，就快步回到赵氏的身边，她知道自己这些“实情”说出来，肯定会打击到赵氏。
但是不说明白，赵氏定然不会跟胡氏撕破脸。
不提十娘要是还在，看到胡氏还凑在赵氏身边是什么心情。
就说胡氏这个人，赵氏是她的对手吗？赵氏就算因为她的话不痛快，却多是选择自己忍了。
赵氏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是能受气的吗？
只不过，言莳看着赵氏一脸紧张心疼，甚至是懊悔不已的神色，一时也不知怎么接话，怎么解释。
言莳看着赵氏眼泪汪汪的样子，最终道：“您注意身体。”
“我赚了很多钱，买了很多东西来，你试试看。”
“还给你买了更好的药材，大夫说能固本培元、增益补气。”
言莳买药的时候，要了不少滋补且不会出错的药材，也问了大夫吃的顺序——主要是用在一些食材里，这样一是会好吃些，二是循序渐进、日益增补。
看言莳这般“热情”模样，赵氏也慢慢收敛了神色里的担忧，结果她递来的东西。
一时根本没人顾得上缩在一边的狗子。
狗子有点饿，毕竟走了远路又上了山转悠，还见不到自己的崽。可惜，狗子不敢跟言莳呛声，连呜呜两声吸引言莳的注意力都不太敢。
赵氏哪可能被这么一打岔，就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可也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意，也只能调节心情，让女儿不要那么担忧自己。
倒是不知不觉间，原本有些发紧的腹部，这会儿是真的一点异样感都没有。
言莳觉得自己还是得在赵氏熟睡的时候，多给他她用灵气调理一下身体，只用药材药膳还是缓慢了些。
赵氏身体不好转一些，她也根本不敢贸然离开，谁知道下一次来言家的又会是什么人？
言莳只四野皆寂的时候前往山里修炼。
白日里多在家中守着，或是劈些柴火，看的方婶子惊叹不已，言莳的手起刀落，比她看过的所有男人都还要利落。
言莳丢胡婶子那事儿，还是在村里议论开了。
主要也是因为言莳之前说了那些话，大多数人还是信的，特别是对胡婶子比较了解的人，觉得她是真的能说出这些话的。
对吴大志当初传出来的那些话，不少人是将信将疑，甚至好些人信的偏向更重，却也没几个人私下里找言莳说过什么。
她们没少议论，但对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片子说那些话，她们又做不出，且对做这种事儿的人很是不屑。
——要言莳说，她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优越感”。她们只是不到正主面前说，跟其他人面前也没少说。
不过仅仅是背后议论几句，言莳也不打算去找她们的麻烦。
越是临近新年，天气越发的寒冷。
言莳来的时间太晚了，准备炭火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多准备了一些柴火。
也幸好在杂货铺里找到了火笼，泥胎竹编的，手艺很好，价格也没有很贵，言莳就买了一大一小，大的放在赵氏的被窝，小的让她抱在怀里，活动的时候也方便。
这才让赵氏一直都暖烘烘的，哪怕是外面鹅毛大雪纷飞，她也受了风寒。
她的身体现在可经不住一点打击。赵氏在胡婶子来过的那天晚上，辗转了大半夜才睡去，醒来的赵氏就更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原本在床上躺不住的人，也尽量都躺着。
她要是出一点状况，不但连累言莳担忧、奔走，还会让言莳失去最后的依靠。
——虽说她这个依靠不多牢固。但是她希望在女儿日后有不开心的事情的时候，她还在，还能听她诉说几句。
言家过了一个不热闹、平淡至极的新年。
因为赵氏没多少精力，因为言莳没什么经验。
不过言莳对此还是满意的，特别是她日益精进的修为。
哪怕风雪大作，也没有影响言莳的修炼，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足够艺高胆大，就能看到言莳常去的那片地方，毫无风雪痕迹。
新年过后，不过冷寒稍稍退去，歇了一冬的农家人就再度忙活了起来。
他们这边因为气候、田地数目、收成等诸多缘故，是要种一季冬小麦的。
言莳还是在赵氏和方婶子聊天时才知道这件事情。
风雪褪去，大家都要看看深埋雪里过了一冬的麦苗怎么样了。
“这些事情你年轻没经验，可以跟村里的老把式们请教一下。”方婶子给言莳说道，她觉得这个孩子年纪虽小，但是做事却是很令人放心的。
明明年纪小小，明明是个女娃，却给人一种支柱的感觉。
——虽然了解事情始末的方婶子，觉得言莳成为支柱的这条路太苦了。
言莳点头表示明白，但其实不请教也没什么关系，跟她不会做饭但会吃一样，精耕细作她不会，但是提高植物生命力她却是能做到的。
特别是那还只是几亩普通的麦苗。
——若是灵值，反而棘手些，毕竟要考虑它们的属性、喜好等等问题。
可普通的麦苗，只要有灵气的滋养，就足以让它比寻常时候长的好得多。
而这样的“收成大增”，对现在的言莳和赵氏来说，也是已经足够了。
所以言莳往田地里“巡视”，只确保它们周围潆绕上较其他地方浓郁一些的灵气，以及不缺水、没太多杂草，其余方面倒都不用太在意。
但让言莳没想到的是，先一步出问题的不是她不熟悉的田地，而是她越发得心应手的家庭关系。
她们家大抵是要多一个孩子了。
还不是赵氏肚子里的那个，毕竟还没到出生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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