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笙笙拾忆

21、第 21 章

　　易桉整个人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沈榕栖看都没看，接着动手切菜：“要么你出去，要么你进来。待会儿我一开火，油烟那都是。”
　　“那我进来~”说完易桉就乖乖把门关好，“沈榕栖，你真做饭啊？”
　　“不然呢？扔了？”
　　“那肯定不大行。”
　　看着易桉乖巧站在身后，沈榕栖下巴微抬，示意了下厨桌上的菜：“把那几个菜洗了。”
　　“好嘞！”
　　看着易桉那笨拙的动作，沈榕栖都有些后悔把易桉放进来了：“我记得你爸妈不是经常不在家，你自己在家都不做饭的？”
　　“极少。”这点易桉倒是没撒谎，她也就平时放假在家，大多数都是吃外卖或者去饭店。
　　沈榕栖从易桉手中接过菜，一点点切着：“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易桉手肘微微枕在厨桌上：“这不有你呢。”
　　易桉自己在家，沈榕栖几乎每次都会知道，有时候叫易桉来家里吃，有时候直接拿饭盒给易桉带过来，反正怎么样都没饿到过这小丫头。
　　“没了我你可怎么活？”
　　易桉难得不辩：“是呀，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
　　看着满满一桌子菜，香味飘飘，她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是沈榕栖和她的杰作，好吧，尽管她也没有帮上什么大忙，还是满满的有成就感。但是让易桉头疼的是，这属实有点多了吧！
　　“沈榕栖啊，咱俩，这一大桌子菜能吃完嘛？”
　　沈榕栖擦擦手坐在易桉对面：“本来，我爸今晚出差回来的，加上你也在，我妈就多准备了些。”
　　说到这，易桉突然有些抱歉，不该提的：“没事儿的，爷爷会没事的！好啦好啦，吃饭吧！”
　　沈榕栖点点头，给易桉夹了口鱼：“尝尝。”
　　易桉夹起肉放到了嘴里，没有刺，鱼肉很嫩，易桉最喜欢吃的就是妈妈做的鱼，沈榕栖竟可以做到不相上下，甚至还别有一番风味：“嗯~沈榕栖，好好吃啊！你可以啊~”
　　沈榕栖又拿起筷子给易桉夹了块没刺的放过去：“切，我是谁啊！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说‘咱们出去吃吧！我请客~’”沈榕栖学着易桉的语气说道。
　　易桉拿筷子戳着米饭：“那你跟我说外面下雪之后，我不也就没出去了嘛，真的是。”
　　沈榕栖拿筷子敲了下易桉的筷子：“戳什么筷子，好好吃饭。”
　　“沈榕栖。”
　　“啊？”
　　“你凶我。”易桉的声音小小的，把自己搞得委委屈屈的。
　　沈榕栖忍不住笑了：“桉桉啊，在这委屈呢？”
　　“唉，阿姨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在这给您忙前忙后，您呢，唉~”
　　沈榕栖托着下巴看着易桉：“那我给你道歉？”
　　“嗯。”
　　“对不起。”
　　易桉摇摇头。
　　“不够？”
　　易桉点点头。
　　沈榕栖喝了口汤，身子向后靠去：“那你教教我？”
　　易桉放下筷子，双手抱胸：“首先，道歉要真诚。其实要指名道姓。最后要说清缘由。学好了昂！”易桉清了清嗓子，“我，沈榕栖，不该凶你，郑重对易桉道歉，对不起，能原谅我了嘛？”
　　沈榕栖学着她的样子，把话对着她说了一遍。
　　易桉心情暇好：“行了，小沈子，陪本公主用膳吧！”
　　“嗻”
　　饭吃的差不多了，沈榕栖伸脚碰了下易桉小腿：“丫头，一会儿刷碗昂。”
　　“啊？为什么是我啊！”
　　沈榕栖细嚼慢咽：“我做的饭，你刷完，很公平吧？你这结了婚也得讲究个礼尚往来吧，不然你未来老公得多倒霉啊~”
　　易桉抬起自己娇嫩的小手：“唉，难啊~”看着对面的沈榕栖无动于衷，只好乖乖低头吃饭，然后默默地把桌上的碗筷盘子放到厨房洗水池里，还没戴上手套，沈榕栖就走进来了。
　　神情散漫，双手插兜。易桉抬眸和他对视：“干嘛？来监工啊？”
　　“去把餐桌擦了，别刷碗了。”
　　易桉皱起眉头：“你看不起谁呢？你是不是嫌弃我？你怕我刷不干净？我告诉你沈榕栖，我……”
　　“舍不得，你这小手细皮嫩肉的，哪舍得？”
　　听到这话，易桉傻乎乎的笑了笑：“嘿嘿嘿，就知道阿栖最好啦！比心比心~”
　　看着易桉一脸谄媚的样子，沈榕栖难得没挖苦她：“赶紧吧大小姐！”
　　收拾完餐桌时间已经不早，易桉看起身穿好了大衣，刚好碰到了从厨房出来的沈榕栖，她还能看到沈榕栖那修长手指上的水珠。
　　沈榕栖皱着眉：“你要干嘛？”
　　易桉愣了下：“啊？我？”
　　沈榕栖点点头。
　　“我……回家呀，时间可不早了呀！”
　　“回什么家。”
　　“啊？”
　　“外面下雪呢。我家又不是没有客房，别走了。”
　　“啊？”
　　“啊什么？我家洗漱用品啥的都有新的，睡衣……我有新的卫衣，你不行先穿上。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咱俩没必要再折腾到你家了。我可不想睡沙发。”
　　“我……我家也有客房。”
　　“所以就想带我去你家过夜呗？”
　　“……”怎么什么话到了沈榕栖嘴里就变了味道了呢？
　　看着愣在原地的女孩，沈榕栖伸手去牵：“好了，别磨叽了，时间可不早了，你再不睡。该不长身体了，走，带你洗漱去。”
　　易桉洗完澡出来，光着脚走到客厅，沈榕栖早就洗完澡了，穿着家居服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易桉身上只穿了件沈榕栖的卫衣，两人毕竟有体型差，沈榕栖的衣服套在易桉身上完全可以当短裙穿，刚好末过大腿。好一副美人出浴图，头发还湿漉漉的往下滴水，只是那纤细的腿下赤裸的脚让沈榕栖瞥起眉。
　　沈榕栖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易桉整个人被吓到，赶紧伸手搂住沈榕栖的脖子：“沈榕栖，你干嘛？！”
　　沈榕栖转身把易桉丢到了沙发上：“干嘛不穿鞋？”
　　“啊？我，那个棉拖被我搞湿了，没鞋穿了……”
　　“……”沈榕栖去玄关有帮易桉拿了双拖鞋：“长嘴干嘛的？不会喊我？这大冬天的，外面可还下着雪呢？回头你要是感冒了赖谁？”
　　“赖我嘛。”
　　“我可不照顾你。”
　　“切！”易桉整个人窝在沙发里，两个白净的小脚丫搭在一起：“那我不也就只穿了件卫衣……又不暖和……”
　　“嗯？哈哈，易桉啊，我裤子是真没法借你穿，那……哎呦，你就先凑合吧！”
　　“你让我回家不就好了？穿这么少就不会感冒？”
　　“嘿呦，你就这么不想在我家待着？得，那我现在送您回去？”
　　“我……我就是不习惯。我没在别人家过过夜……”
　　沈榕栖慢慢坐到易桉旁边：“桉桉，我不是别人。我家就是你家，你不用拘谨，想干什么都可以。”沈榕栖抬眸看到易桉那湿漉漉的头发，“怎么没吹头发？”
　　“啊？我没找到，没关系，一会儿就干了，这屋里有暖气，这么暖和呢！”
　　沈榕栖没忍住笑出了声：“刚说会感冒的是你，现在说屋里暖和的也是你。易桉，你这个小嘴，差点意思啊？”
　　易桉愣了下，伸脚踹了下沈榕栖：“不是要吹头发吗？你快点的，带我去。”
　　沈榕栖点点头：“你先去洗手间，我马上过去。”
　　沈榕栖过来的时候还给拿了件外套，帮易桉披在身上：“别着凉，披着。”
　　易桉也没矫情，沈榕栖找出吹风机递给易桉，易桉开始慢慢吹头发。易桉的头发是有些长的，外加上平时在学校，也没什么条件吹头发，所以不太会。
　　可现在沈榕栖在，易桉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就只好在那慢吞吞地吹。沈榕栖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一点了，易桉还在这墨迹，忍不住问了句：“丫头，你是不会吹头发？”
　　“什么？瞧……瞧不起谁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更加笃定了沈榕栖的猜测，沈榕栖默默叹了口气，伸手拿过吹风机，下巴指了下旁边的小凳子：“坐那，爷帮你吧，磨磨唧唧的。”
　　“哦。”易桉乖巧地坐过去。
　　沈榕栖修长的手慢慢随着吹风机的风慢慢的梳理易桉的头发，沈榕栖其实很小心的，生怕勾到易桉的头发，弄疼她。易桉觉得有些痒，忍不住扭头看向沈榕栖。
　　沈榕栖挑眉看着易桉：“怎么了？”
　　“你帮别人吹过头发？”
　　沈榕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桃花眼微眯：“哦，之前家里养过一只小狗，老帮它洗澡。”
　　“……”所以……沈榕栖把她当成狗了？
　　易桉慢慢从嘴里挤出一个微笑：“沈榕栖！”
　　沈榕栖往后躲了躲：“好啦好啦，乖乖坐好，马上就好啦。”
　　时间确实不早了，沈榕栖把易桉安顿好就关了灯，可能是因为环境陌生，易桉翻来覆去睡不着，外面寒风呼啸，多少有些怕意涌上心头。
　　鬼使神差，易桉打开了沈榕栖的房门，屋里极静，沈榕栖连小夜灯也没开，易桉有些怕：“沈榕栖。”
　　“嗯？”
　　“你……睡了吗？”
　　“嗯。”
　　什么时候话变得那么少了？易桉盲摸打开了灯，房间昼亮，沈榕栖抬起手臂盖在眼眸上，易桉看清楚沈榕栖，三两步跑过去：“你们家……睡不着。”
　　沈榕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怎么了？怕？”
　　刚才还没发现，现在看到沈榕栖泛红的眼角，以及有些沙哑的声音，易桉心里一惊：“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