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我们的旗帜（中） ...
-
红色与绿色的光芒同时离开了魔杖，绿光以狂暴的速度吞噬似的主动撞上红光，然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一根纤细的金光将两根魔杖连接了起来！
哈利不得不用两只手一起握紧魔杖，因为它正像通了电似的振动，他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望向伏地魔，那魔头英俊的脸已经完全被震惊所扭曲了，眼瞳变成了刺眼的血红，他手里的魔杖也像哈利手里的一样在剧烈的颤抖。
“哈利！”赫敏惶急地看着与伏地魔一起逐渐升离地面的哈利，“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回答她。
顶层包厢乃至整个赛场的人都被这惊人的一幕弄得目瞪口呆。
只有一个人例外——邓布利多。
第一层的观众席上的人们首先察觉，除了头顶上紫杉木和冬青木两根魔杖所发射出的金光之外，赛场之内还有第二个强光源。
魁地奇球场的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凭空出现，邓布利多高举着魔杖站在中央，魔杖尖端如同陨星一般发出一阵一阵的冰蓝色幽光，与他脚下的六芒星阵交相辉映。老人神情严肃，古老的精灵语从他的唇齿间匀速地流出，魔力流动的力量，让他的衣袍和胡子就像被狂风吹袭似的翻飞飘舞。
赛场内上下两端出乎寻常的魔力波动，让看台上更多的人们注意到了一直没有出手的邓布利多。数道黑影从各级看台上飞纵而起，分别落入顶层包厢，向那里的食死徒通知这一异常情况。
哈利和伏地魔被未知的力量带离高台，飞到了与顶层包厢平行的写着“祝贺！爱尔兰胜利！”的巨大黑板的上方边框上。
连接魔杖的金光产生了明显的裂痕，但连结并没有中断，就如之前突然出现金光一样，一道道的光弧毫无预兆在两人上方蜿蜒展开，交错相连，最终金光交织成一个巨大的笼子将哈利和伏地魔隔离于人群。
食死徒们徒劳地向着对面光网中的伏地魔大声叫喊，希望获得行动的指令，但没能成功。
“主人！”贝拉特里克斯尖叫着，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浑身都在颤抖，回头冲着“我们得出手！”
“主人并没有下令。”斯内普冷冷地说，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光网中的两个人，“你又想擅自行动吗？”
贝拉特里克斯霍地转过身来，用魔杖指着他，“你巴不得这样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你一直不安好心，主人需要帮助！”
“我假设摄魂怪大发善心还没把你的脑子给吸走，”斯内普讥讽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主人是谁？伟大的黑魔王怎么会收拾不掉一个小男孩？”
“注意你的举止，贝拉特里克斯，现在可不是趁机排除异己的时候。”卢修斯表明自己支持斯内普。
“注意着那个小鬼的同伙别出乱子。”巴蒂•克劳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银壶，往嘴里灌了一口。
贝拉特里克斯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轮不到你来颐指气使，克劳奇。”说完仰起头，用魔杖指着巴格曼，高傲地命令，“盯紧福吉和那几个保加利亚人。”
巴格曼两眼空空，重复道：“盯紧福吉和保加利亚人。”
“巴格曼被控制了。”亚瑟凑近莱姆斯低声说道。
赫敏和罗恩就站在旁边，自然听见了这句话。尽管赫敏心急如焚，但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丧失理智，反而护犊之心让斗志更加高昂，“是贝拉特里克斯施的咒。”
“那女人就像个疯子。”罗恩又惧又怒地往食死徒高层扎堆的地方瞥了一眼。
比尔和查理不动声色地靠了过来，查理注意着食死徒的动向，比尔飞快地对自己这边唯二的两个大人说，“爸爸，莱姆斯，我们得趁机摆脱他们。”
“去邓布利多那里吗？”金妮插嘴。
“不，”赫敏说，“邓布利多与我们距离太远了，最好是能联合这里反对伏地魔的人，一起突围。”
亚瑟和比尔赞同地点点头，不约而同地望向被包围在食死徒后方的中立贵宾们。
“可惜我们的产品都拿去跟巴格曼换钱下注了，有很多对付这种情况都挺管用的。”双胞胎也加入了讨论。
幸好此时食死徒的注意力都被伏地魔和哈利的意外给吸引了，不然他们这样凑在一块儿一定招来几记恶咒。
骚动在赛场中以燎原之势迅速扩散。
“我不相信邓布利多出现在这儿却什么都不做，是他促使伏地魔去与哈利决斗，他一定有目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莱姆斯这句话的正确性，在金色的光笼之下，六芒星阵中的魔力流动越来越激烈，蓝光的色彩随之越来越深。紫光仿佛烟雾从六芒星的纹路中腾起，将邓布利多的身影淹没其中，一瞬之后，紫光回落、淡化，重新变回蓝色的六芒星阵里，属于凤凰社的人影显现在人们的眼中。
穆迪大步踏出六芒星阵，魔眼在眼窝里360°转了好几圈，气冲冲地说：“我就知道他这段时间没动静是在暗地里憋着坏呢！”
“天哪，那是怎么回事？”唐克斯一眼就看见了和伏地魔一起被关在光网中的哈利，指着大黑板上的两人大声问。
麦格教授扶正了女巫帽，严厉地扫视周围，小声对邓布利多通报情况，“伊利亚德按计划留守，弗立维和莫丽•韦斯莱他们几个在帮他。”接着，整整衣袖，摆出讲课前的端庄姿态，格兰芬多女狮王的气场全开，“动手吗，阿不思？”
“等一等。”邓布利多放下了魔杖，半月型眼镜的镜片上闪烁着蓝色反光。
可惜其他人听不到他的话。
“嘭——嘭铛——”
顶层包厢的双开大门被撞开，狠狠地砸在墙上。接着，斥骂和惨叫在靠近门口的食死徒群中爆发。
赫敏他们的位置无法看见门口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抓紧魔杖，加强防备。
门附近的黑影收紧，又散开，似乎在一个个地减少，然后马上被补充上。当喧闹扩散到中立贵宾的包围圈时，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从人群中一跃而起，伴随着一声响亮的怒吠，又一个食死徒被扑倒，发出惨叫。
这下赫敏和莱姆斯都认出来了。
“西里斯！”莱姆斯喊出了好友的名字，忍不住露出喜色，一道“昏昏倒地”咒向了拦在他们面前的食死徒。
混战，在顶层包厢爆发！
金妮被弗雷德、乔治和查理护在中间，比尔和韦斯莱先生背靠着背互为护卫，慢慢攻向福吉和保加利亚人的所在。
赫敏和罗恩紧跟在莱姆斯身后，冲向了西里斯的方向。
简直来不及看清身前的影子，只管一个接一个的魔咒射出去，在放倒了第一波企图挡住他们的食死徒之后，三个人终于与食死徒高层短兵相接。
“下贱的泥巴种！钻心剜骨——”贝拉特里克斯直冲着赫敏而来。
“盔甲护身！”赫敏灵活地闪到另一边，“火球闪击！”鬼飞球大小的火球夹着热浪反击回去。可惜被贝拉特里克斯躲开了，砸在另一个食死徒的脚下，爆开一朵火花。
罗恩用“障碍重重”挡住了一个冲向他的人，却险些被从旁而来的一记刀砍咒击中。
“谢谢，卢平教授！”他喘着粗气，对还拽着他衣领的莱姆斯说。
“跟紧我。”莱姆斯简短地说，拎着罗恩敏捷地向右跳开，转身一挥手，无声咒准确地将在他身后偷袭的食死徒击飞出去。
变形咒将地上被伏地魔压扁的椅子还原，赫敏的魔杖用力一挑，把它朝贝拉特里克斯扔了过去。
“嘭——”
椅子在半空中爆炸，碎屑不分敌我地砸落，造成一阵慌忙的躲闪。
“分一队人去下面，凤凰社进攻了！”斯内普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来。
得到自己人的消息，赫敏精神一振，又是两道无声咒甩了出去，敌人的痛哼声回应了她。
中立的贵宾们在混战中迫于自保，只好拔出魔杖，且战且退，向顶层包厢的大门转移。当然了，阻挡他们的大多是食死徒，无形中又给凤凰社一方增加了助力。
转身间，赫敏瞥见了孤身一人的德拉科•马尔福，他握着魔杖，战战兢兢地缩在高台旁的角落里，紧张地保护自己不被乱飞的魔咒误伤。
现在顾不上他……赫敏抿了抿唇，说服自己，他的父母就在这儿，他们会找到他的……
如此反复了好几遍，手里的魔杖却已经转了方向。
“你干什么？”罗恩敏感地察觉了她的举动。
该死的，赫敏愤愤地骂了自己一句，既然已经做了，反悔无益，索性集中了精神，开始攻击她和小马尔福之间的食死徒。
“你想救他？”罗恩也发现了角落里的德拉科，难以置信地大叫，“你疯了，这里都是他的自己人！”
赫敏推开罗恩，示意他继续跟着莱姆斯，“没人会顾及他。”
“那他也不需要你！”罗恩简直气得要跳脚了。
“这个不重要。”赫敏又往德拉科那边靠近了不少。
罗恩回头看了一眼即将与西里斯汇合的莱姆斯，又躲开了一道恶咒，恨恨地追上赫敏，“要是你为了救他而死，我就亲手杀了你！”
此刻没人会去纠正罗恩话里的语病，赫敏冲他会心一笑，两个人就一起闷头战斗。
就在他们挂着彩终于靠近了那个角落时，异变陡升。
在发出了一个“四分五裂”之后，体内的魔力突然像强风中的烛火，明灭不定。赫敏勉强又发射了一记恶咒，倏地眼前一黑，当再度缓过神来，自己已经跪在了地上。
“赫敏！”罗恩刚好为躲咒语摔倒了，急忙一骨碌爬起来，扑到赫敏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往旁边撤，“你怎么了？”
“我……”她正想说自己没事，可眼前的情景却让这话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一层乳白色的雾气笼罩在手上，就像套着一副烟雾制成的手套一样，赫敏沿着手臂看上去，果然身上也像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过大的斗篷，或者说，像是差点没头的尼克正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她被嵌在了幽灵的身体里。
“罗恩……”赫敏有些慌乱地抬起头，对上了罗恩满是惊恐的表情，“我没有……”她再次住了口，竟然从自己口中听到了两个声音——
自己的嗓子里除了赫敏•格兰杰的声音，竟然还发出了莉莉•波特的声音！
第一个反应是哈利出事了。
血亲符咒让她和哈利之间建立起了非同寻常的联系，自己这样的异状，只可能是来自哈利那边的影响……哈利……
赫敏不顾自己浑身无力，强撑着一口气，挣扎着爬向顶层包厢的边缘。
“赫敏——”罗恩从后面扶起她，“你要干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她没时间解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抓住罗恩的手臂，向他求助，“扶我过去……”
义气不容许罗恩在此时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一把拉起赫敏的手臂，勾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揽住了赫敏的腰，将她半拽半扛地拖到了顶层包厢的边缘。
下面的座席不再有人安分地坐着，原本空空荡荡的魁地奇球场上已经挤满了人。有一身黑衣的食死徒，也有凤凰社的熟悉面孔，还有不少穿着今日决赛的两队球迷服装的观众。没有明显的阵营分别，各色的光芒在空中乱飞，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站起来……
也有人倒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
赫敏没有时间去注意他们，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对面的黑板上方——那个将哈利和伏地魔隔离在一处的光网。
光线阻挡了视线，她无法看清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模模糊糊的，一团浓烟从伏地魔的魔杖尖端冒了出来，越来越大……
赫敏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这不可能……
强烈的眩晕袭上头来，她能看见自己的身上也正发出幽灵似的黯淡的微光，乳白色的烟雾在身上飘飘晃晃，极不稳定……
她期望着，也恐慌着，眼睁睁地看着那团浓烟逐渐形成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形……
不可能是他……
光网突然消失了，那团灰色的影子冲向了伏地魔，哈利踉跄着退了两步，背过身，看起来是打算跳下黑板，到看台上去。
但他没能来得及，离黑板不远处的一排座席之后，巴蒂•克劳奇突然出现，一道白光从他的魔杖飞出，正中哈利胸前，他向后跌了下去……
一切像是被放慢了，所有的声音都离去了……
罗恩的嘴巴一张一合，面容扭曲地朝自己喊着什么，拽着她的手臂拼命晃动，可赫敏一点儿都听不见，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脱离了身体，这一刻她只是莉莉•波特，游离在空气中，看着罗恩所做的一切以及赫敏表情空白的脸。
从伏地魔的魔杖中出现的灰影转身冲向坠落的哈利，邓布利多也在第二层看台的边缘朝着哈利举起了魔杖。
哈利重新漂浮起来，他还清醒着，慢慢地向邓布利多靠近。
她好像能接近他们，尽管赫敏的身体仍然在顶层包厢同罗恩在一起，她却觉得自己确实能靠近哈利的身边，甚至伸手就能触摸到他……
但一只手从旁握住了她伸出的手——那也是一团轻烟构成的——她抬起头，看见了自己的丈夫。
“回去，莉莉……”詹姆对她摇了摇头，带着不真实的回声，“现在还不是时候……”
莉莉看着他，她的思维已经停止了，不能对他做出任何反应。
“回去……”詹姆重复着。
莉莉看着他牵起自己的手，飞向顶层包厢，他们俩站在罗恩和赫敏的上空，看着他们。
詹姆将她拉向赫敏，“莉莉，去吧……”
她只能本能地握紧他的手。
“回去吧，我的女孩……”詹姆捧起她的脸，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我爱你……永远……”
好像是一个漩涡，将她卷入其中，巨大的吸力把她拉回赫敏的身体里。
“赫敏！你怎么了？！”罗恩在耳朵边上吼道，用力摇晃着她。
一切又回来了。赫敏终于重新有了意识，那个温柔的幻影已经不见了，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打湿了脸颊，。
“我也是。”她轻声细语。
转身，挥杖，施咒，再回战场——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我们的旗帜（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