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枕流

62、海格的苦恼

　　初夏的暖风吹拂着绿草，整个场地远看就像荡漾着碧色的微波，这样的天气待在室外是令人舒适的——如果不用对着成箱的蠕动着弗洛伯毛虫的话，无疑会更加惬意。
　　海格不再为巴克比克的事忧虑了，斯莱特林仍然抓住一切机会找海格的碴，不过至少马尔福这个学期没拿巴克比克来主动挑事，这让海格着实轻松不少。巴克比克还被他好好地养在南瓜地里，海格特意支起了一个架子，用绳子吊了不少死雪貂挂在上面。风一吹大点儿，就来回的摇摇晃晃，好像恐怖的风铃。
　　尽管如此，他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仍然在与弗洛伯毛虫纠缠不休。海格陷入了另一种新的恍惚不安的情绪，上课时总是重复说过的话，不戴手套就去捏毛虫——幸好只是弄了一手粘液。
　　“我很好奇，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期末考试会是什么题目？这个学期除了鹰头马身有翼兽，就是毛虫。不管是哪个，我都不喜欢。”罗恩把视线从海格的方向转开，嫌恶地捏着一小块莴苣，塞进一只毛虫的嘴里，不小心蹭到了箱边上的粘液，“噢——”他恶心得快哭了。“赫敏，快帮我把这玩意弄掉。”
　　赫敏皱着眉头一个“清理一新”处理掉罗恩手背上鼻涕状的粘液，“罗恩，别大意。”
　　“听到你关心考试还真是惊奇。”哈利幸灾乐祸，尽量不让自己的手沾到毛虫黏糊糊的身体。
　　罗恩自然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我宁愿要这个，也不要马尔福。”
　　“嘿、嘿，男孩们。”赫敏听他们俩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
　　罗恩冲哈利做了个鬼脸，抢着去切新的莴苣，好离毛虫远一点。
　　另一边斯莱特林的潘西•帕金森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所有人都回过头去看，原来海格又光着手伸进装毛虫的箱子里了。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马尔福怒不可遏，冲海格大吼。
　　海格如梦初醒，“哦，呃，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一边说，一边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
　　粘液四处飞溅，好几滴都甩到了克拉布和高尔身上——马尔福把整个身子都缩在了他们俩后面躲过一劫。
　　“真恶心！”两个学院的女生尖叫着躲海格更远。
　　赫敏看看哈利，哈利看看罗恩，罗恩又转回来看着赫敏。
　　“呃，好吧，”赫敏耸耸肩，“晚餐后一起找海格聊聊怎么样？”
　　“哦，不，”哈利沮丧地哀叫，“我得去斯内普那里。”
　　“咳，”罗恩努力把笑意憋回去，一把勾住哈利的肩膀，“你去搞定斯内普和马尔福，我和赫敏搞定海格，分工合作。”
　　哈利愤怒地瞪着他。
　　……这实在是令人恼火的分工，不是吗？赫敏忍不住也咳嗽了几声，然后在儿子火光四溢的目光下，把脸重新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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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餐，三个人一起离开格兰芬多长桌，往门厅走。马尔福刚好也要出去，一见到他，三人立即停止说话。马尔福难得地没有出言挑衅，阴恻恻地瞥了他们一眼，就往地窖的方向走了。
　　罗恩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鼓励地拍拍哈利的肩，“那么，祝你好运，伙计。”
　　哈利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跟他们挥了挥手，独自转身，跟在马尔福身后。赫敏与罗恩信步离开城堡。
　　暮色从地平线那边渲染开来，绯红的烟云格外具有梦幻的色彩。温室顶棚的玻璃反射出迷离的光晕，柔和而炫目。
　　“听说魁地奇世界杯的事了吗？”罗恩挑开话题，“英格兰队输惨了，十比三百九十，输给了特兰西瓦尼亚队，真是丢脸。”
　　这几天的报纸上全是关于世界杯比赛的报道，莉莉对魁地奇的兴趣虽然比赫敏多一些，但她更关心比赛期间是否有食死徒作祟，对赛事的关注远远不及哈利和罗恩。她随口应答，“是吗？还有威尔士队和苏格兰队，希望他们能表现得好点儿。”
　　“要我说希望不大，”罗恩似乎忘了他身边的人是赫敏，进入了与男孩儿们分析赛况的认真状态，“英国太久没出现明星球员了，说起来最近这些年在国际上有点名气的，还得数到卢多•巴格曼那里。英格兰队为了世界杯还特意从德国请了教练呢，一样输得一塌糊涂。威尔士队的扫把多少年没换过了，想想爱尔兰的火弩箭！”
　　听他提到卢多•巴格曼，赫敏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上星期的凤凰社小组会议。斯内普说伏地魔正在找他，体育司司长如果遭到伏地魔的毒手，正在英国进行的世界杯赛事会受到多大影响？
　　……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是她多心吗？
　　海格雄壮的身影正杵在南瓜地里，他们能听见牙牙在小屋里的吠声。巴克比克悠闲地趴着，用它尖而长的喙啄着地里的虫子消遣。
　　“海格！”罗恩喊了一声。
　　混血巨人不太利索地转过身来，望着他们俩越走越近，眼神有些茫然，“哦……罗恩和赫敏，我们上课时才见过？”
　　“没错，我们知道。海格，”赫敏与罗恩相视而笑，赫敏走到海格面前仰起头，海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你还好吗，我的朋友？”
　　他并不知道赫敏就是莉莉的事，他们默契地对他隐瞒了这一事实，就像对罗恩那样。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出于更谨慎的考虑——她的身份不能因为谁的无心之失而暴露。
　　“是的。我想，是的。”海格说，情绪低落，他揽过赫敏和罗恩的肩，把他们往屋里带，“哈利还好吗？听说他一直和马尔福一起在斯内普那儿关禁闭？”
　　赫敏扭过头，因为走路撞上了海格的腰，他浑然不觉，“哈利很好。”她说，“可我们都觉得你不太好。”
　　他们围坐在桌边，牙牙绕着他们踱步，拼命摇晃着尾巴，蹭赫敏和罗恩的腿，想让他们给它挠挠下巴。
　　海格给他们泡了茶，“我只是有些焦虑，你知道。邓布利多派给我一些暑期作业——一些很重要的工作——我正在考虑要怎么才能完成它们。”
　　如他们所料。赫敏与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仍然由赫敏开口，“方便给我们说说吗？也许三个人可以想出一些办法？”
　　“唔……”海格犹豫着，“邓布利多要我对其他人保密。”
　　“但我们不是其他人，不是吗？”罗恩急切地说。
　　海格愣了一下，摇摇头，“你们是孩子，还是学生……”
　　罗恩干脆地打断，“可我们都不是第一次面对神秘人，”他努力显出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们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帮哈利对付了他！”
　　海格不置可否地努努嘴，望着手里小桶一样的杯子发呆。他们知道他正在考虑是否要告诉他们，罗恩紧张地吞了一下唾沫，连带着让赫敏也觉得喉咙发紧——尽管她觉得实在没必要这样。
　　“好吧。”海格喝了口茶之后说，“你们大概知道我妈妈是巨人的事。”
　　“呃，是的。”赫敏说。
　　她已经猜到海格的工作是什么了，就像莱姆斯正打入狼人内部一样，海格也即将前往巨人的聚居之地。黑暗势力横行时，巨人是伏地魔手中的一把利斧，他用他们制造了最残忍的几起麻瓜伤害案。
　　与狼人不同的是，巨人从来没有所谓的道德压力，不畏惧人们的疏远与隔离，他们天生嗜血，不知感情为何物。狼人迫于生理需要，隐于黑暗的角落，他们则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暴力的标志之下，以凌虐为乐。
　　海格和莱姆斯……实在比较不出谁的工作更艰难。
　　“……除了我没人更适合去做这件事。”海格最后总结说。
　　事实的确如此。赫敏有些沮丧，十多年前他们没能阻止巨人归于伏地魔麾下，到现在，她仍然没能想出他们能提出什么更吸引巨人的条件。唯一的进步，大概是他们有人去踏出沟通的第一步。
　　只是这一步……太过危险。
　　三个人都沉默了，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闷。
　　“那……”罗恩试探地出声，“下个学期你还教我们吗？”
　　赫敏微笑起来，海格吐了口气，似乎愉快了一点，“如果我能在暑假办完这件事的话。”
　　罗恩木木地点头，捏着杯子犹豫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下个学期不会再是弗洛伯毛虫了吧？”
　　“噢，罗恩！”
　　在海格那里待到天黑，他们提出了各种能想到的建议，但赫敏十分清楚，这些对海格的帮助并不大。无助又无奈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赫敏又强自压下，不论结果如何，他们都需要这个过程。

作者有话说

　　呼……总算是赶在十二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