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枕流

38、Merry Christmas（Ⅲ）（修，看过则跳过）

　　头发乱七八糟，眼镜戴得有点歪，镜片后面碧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愕，鼻子上有细细的汗珠，穿着一身蓝白竖条纹的病号服，上身套了一件厚的棉外套，没拉熨帖的裤腿和鞋子之间露出一小节光*裸的脚背——一副匆忙尾随的样子。
　　“哈利……”莉莉往前迈了一步便驻足了，想要朝哈利伸出手去，刚刚抬起，却又放下。
　　“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哈利走到赫敏面前，看着她，表情依旧迷茫，但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为什么……为什么会把赫敏叫做……叫做莉莉。”
　　“哈利……”莉莉望着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碧色的眼睛，好像望进了一汪澄澈的湖水，她终于伸出手去。
　　哈利就这么生硬地站着，对赫敏的拥抱不闪不避，垂在身体两边的手却握成了紧紧的拳头，微微发颤。
　　秘密在心里压了太久，当它被揭开的时候，就像是掀起了一块积了灰尘的活板门，带腥味的尘土气会呛得人流眼泪，但眼泪在此刻又显得多余，它不足以表达任何情绪。因为门里关着的东西会在一瞬间汹涌而来，让人丧失了一切反应能力。
　　邓布利多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天外传来，“我想，哈利需要了解更多的事情。不如由你自己决定吧，哈利，礼物是在圣诞节当天拆开，还是提前揭开包装纸先睹为快呢？”
　　莉莉放开了哈利，含着泪冲他微笑，哈利失措地拉住了赫敏的手，他的手心里尽是冰凉的汗水，就像告诉他西里斯是无辜的那次一样——不，比那次更加紧张，莉莉的手都被他攥得生疼，但她不想挣开，用力回握着哈利。
　　“我想知道，现在……”哈利说。
　　邓布利多点点头，抬起手示意大家落座，“如果你们不介意，西弗勒斯就一起坐下吧，他也不知道完整的。”
　　哈利皱起了眉，但赫敏在身边对他微微点头，他只好不情愿地瘪瘪嘴，没说什么。
　　斯内普的脚像黏在门口的地毯上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邓布利多也不勉强，与赫敏哈利对面而坐，给所有人添了杯茶——斯内普也有一杯，放在一个桌角上。
　　整个过程都只有邓布利多用缓缓的沙哑的嗓音低声诉说着，如同静静流淌着的河水，将各人心里的激流用温和的力量渐渐抚平。
　　哈利一直握着赫敏的手，最开始好像要捏碎它，慢慢地放松下来，然后再次收紧——用了恰到好处的力道，就像在一座构造完美的桥梁，严丝合缝，温柔亲密。
　　“会不会下一秒我就被庞弗雷夫人大声叫醒，然后灌一大口巧克力？”哈利想给自己放松一下心情，但笑容十分勉强，他的眼睛泄露他内心的慌乱，一直盯着赫敏，好像第一天见到她似的。
　　赫敏笑了，“也许她不会这么做，因为她并不在这儿。”
　　“这么说……”哈利像是要努力把哽在咽喉里的什么东西吞下去似的使劲咽了口唾沫，“这是真的？”
　　“是的。”赫敏轻轻抚摩着哈利的脸颊，目光流连在他的眉眼之间，“是的，我的儿子。”
　　“我很喜欢赫敏，非常喜欢，”哈利急切地表白，嘴唇颤抖着，眼睛里逐渐升出雾气，“但是……但是我还是觉得这实在太好了，”哈利的语气十分矛盾，喜不自禁，又带着些自我厌弃，“比做梦都好，真的……太好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圣诞礼物……”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拥住了赫敏，叫出了他梦寐已久的称呼，“妈妈……”
　　“我的儿子……”
　　终于有人能回应他的呼唤了，哈利满足地闭上眼睛，更紧地搂住母亲。
　　“抱歉，我不该打断。”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不过为什么不让哈利回医疗翼你们再好好聊聊呢，莉莉？哈利可以休息，而且不像公共休息室那么吵闹。”
　　“谢谢，教授。”哈利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体。
　　邓布利多理解地点点头，“去吧，哈利。”
　　哈利有点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赫敏拉住他。两人走到门口时，赫敏与斯内普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神依然冷淡，只是微微颔首，赫敏对他笑了一下，他让开路，赫敏拉开门带着哈利出去了。
　　“为什么不坐下和我喝一杯呢，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听上去很欢快。
　　从校长办公室回医疗翼的一路上，哈利的嘴就没歇过，好像他明天就要哑巴了似的，拼命说话，赫敏偶尔附和一两句，更多的是微笑着听哈利说。
　　“……佩妮姨妈告诉我说你和爸爸是出车祸去世的……”
　　“哦？车祸？”赫敏随口表示了一下惊讶，仍是笑着看着哈利。
　　“没错！”哈利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更加义愤填膺，“到霍格沃茨之前我还以为是真的呢！不过海格来接我那天就把真相告诉我了。”他瞥了一眼赫敏的表情，“对了，一年级的时候伏地魔还附在奇洛教授——就是我们一年级时教我们黑魔法防御术课的——附在他的脑袋上，想偷魔法石，不过他失败了……”
　　赫敏点点头，“没错，这个我听说了，是你阻止了他对吗？”
　　哈利脸红了，“呃，不是，还有罗恩和……赫敏。”说完，他安静了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风卷着雪的碎屑吹到脸上，凉丝丝的，赫敏把哈利的外套裹得更紧了些。
　　“她还在，对吗？”哈利试探地问。
　　赫敏给他整理衣领的手顿了一下，“是的，她在。”
　　“她还会回来吗？”
　　赫敏的表情有些怔忡。
　　哈利见她没有回答，抿了抿嘴唇，过了一会儿才问，“如果她回来了，你还会走吗？”他的尾音走调了。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也许今天是个适合说实话的日子，或者只是因为一个秘密被说穿，另一个秘密也就不那么难开口了。他是个孩子没错，他还是个勇敢的孩子。就像詹姆所希望的，他成长为了一个值得信任的小男子汉。
　　她抚平他衣领上的最后一个褶皱，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无法保证。我不想骗你，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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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德薇带着给格兰杰夫妇的礼物和信一头扎进了冷风中，圣诞节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久违的太阳露出了温暖的笑脸，整个城堡都反射着银色的光。
　　“好了，我们得快点了，哈利。”赫敏跺跺脚，往手心里哈了口气，“罗恩八成已经等急了。”
　　两人说笑着走出猫头鹰棚屋，没化开的积雪在楼梯上起了一层薄冰，踩上去发出“咔哒咔哒”响声。
　　“赫敏的爸爸妈妈对你好吗？”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女儿暂时由我代替，而且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很好的父母。”
　　哈利点点头，“看赫敏就知道了。”
　　他们走在场地上，往霍格沃茨的大门走去，罗恩正带着他们的行李等在那儿，他们要乘霍格沃茨特快回到伦敦，然后一起去西里斯的公寓过完圣诞假期。
　　“难道就没有……”哈利摸着自己冻红的鼻子，思考着合适的措辞，“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让赫敏回来，也不会让你离开的吗？”
　　“现在还没有，儿子。”赫敏耸耸肩，情绪有些低落，“我们考虑过一些方案，但中途总会出现死结，这是一条死胡同，我们还没有能力打破那堵墙。”
　　这么说就是邓布利多也还没办法了，哈利点点头，尽管有点失望，不过他知道这不是轻易就能找到答案的问题，只能说：“总会好起来的。”
　　“希望如此。”赫敏微笑着说。
　　“嘿！”罗恩在大门口朝他们招手。
　　费尔奇恶狠狠地瞪着他，好像罗恩这么做是对他多大的冒犯似的。要知道，自打上次他们和斯莱特林们从他手里溜走之后，费尔奇跟他们的梁子就算是结大了。特别是当哈利和马尔福失踪，他们夜游的事已经传遍了全校，邓布利多却只做出了扣分处罚，费尔奇简直从此恨了上他们。
　　“还有两辆马车，我以为你们会赶不及了呢。”罗恩拎起行李，往其中一辆马车走去。
　　赫敏想自己拿行李的，但被哈利抢过去了，“我们记着时间呢，罗恩。”
　　“好吧。”罗恩说，“不知道西里斯家够不够住，听说那是麻瓜们的公寓，他真够胆大的，万一被麻瓜们发现他是巫师，魔法部肯定得找他的麻烦。”
　　哈利呵呵笑了，“嘿，忘了吗？过了圣诞节，西里斯也算是魔法部的人了。”
　　“没错。”罗恩羡慕地说，“傲罗！太酷了，你说会不会有一天西里斯能抓住马尔福的老爸？”
　　“你说想抓住谁啊，韦斯莱？”一个罗恩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慢条斯理地传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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