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地在魔域[西幻]》月越溪

37、第37章

　　德洛丽丝和哈里森站在来时的房间中，茫然无措，大眼瞪……哈里森移开视线，不敢瞪大领导。

　　“呜哇哇啊啊啊啊！为什么不是泽弗奈亚啊！没有他，我必死啊啊啊啊啊！”德洛丽丝崩溃，软倒在地，掩面哭泣。

　　哈里森尴尬，不知该怎么接戏，只能立在身旁，低头，一言不发。

　　而实际上，团队语音热闹极了：

　　[您那样说……显得我很无能。]哈里森甚至觉得有被羞辱到。虽然自己不及魔王那般实力强悍，但比起德洛丽丝这个柔弱的贵族女性，在力量上而言，还是有些许优势的。

　　[呀～别介意，都是演戏。]

　　泽弗奈亚阴阳怪气：[哈！这不就是实话吗！弱小的人类哈里森，不然那个人怎么会选择让他出去？还不就是忌惮我的实力！只要我出手，在座的各位都是……]

　　德洛丽丝赶紧打断他：[快住嘴吧！是谁被人类法师封印了千年！傲慢的魔物！]

　　[你！坏女人！需要保护的时候就喊我魔王大人，翅膀硬了就敢对我大不敬了！你等着我……等我……]泽弗奈亚气急败坏，打又不舍得打，说又说不过。

　　[略略略～你过来呀！]她才不怕呢，魔王被她忽悠到现在都还没收回魔域，可见他是多么“软弱可欺”。

　　哈里森听着大领导和“情人”嬉闹恩爱：好累，想退休……

　　正说着，伊芙出现在两人身后，她的身体已经很淡很淡了，看着像是随时都要消失的烟雾。

　　“抱歉，我遭遇了袭击，剩下的力量只能将两位带出来。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另一位先生不会有事。”她着急的样子看着不像作假。

　　“什么？！袭击！好可怕啊～”德洛丽丝更慌了，她眼圈通红，眼泪吓得都憋了回去。

　　“没时间细说了！”伊芙催促着，甚至在哈里森蹙眉时强行打断，一把拉过他的手。

　　哈里森下意识想抽回手，但想了想，又忍了下来，他学着大领导翻白眼的样子，背地里吐槽：[她急了她急了！]

　　恍惚间，周边的物体开始晃动、变形，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战争，墙皮簌簌剥落，崩塌……

　　“快跑！我只能拖住她一会儿！”伊芙说着，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表现得像是处于危难之际。

　　门忽地打开了，与之前一片虚无的黑暗不同，此时的门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时间流速，莹白月光散落，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如果忽略掉不远处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以及类似野兽被激怒时的嘶吼……

　　德洛丽丝撇撇嘴，无比娴熟地又开始哭嚎：“外面是什么东西！魔兽吗？是魔兽！它们会杀了我的！一定会！我不出去、不出去！”不管伊芙的惊叫，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伊芙看着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德洛丽丝，如此不符合预想的祭品，让她的杀意随着怒意攀上脑袋，四肢百骸都忍不住想要去拧断德洛丽丝的双手双脚，或是脑袋，亦可以抽筋扒皮……但眼下，她还需要德洛丽丝乖乖配合完成祂的任务，强忍下暴怒的情绪，她表现得着急而疲惫：“你没有听见外面民众的呼救声吗，你是领主啊！不该是这样的……”

　　快出去吧，然后按照写好的剧本……

　　德洛丽丝哭得将脸埋进两膝间，艰难决定：“作为领主，作为贵族，生来高贵，想必他们为了我的安全也不会让我出去的。”

　　伊芙破功：“喂！你！”她已经不愿意为了这个虚伪蠢笨的东西演下去了，正准备去抓德洛丽丝出去的时候……

　　哈里森猛地挣开伊芙的钳制，他因为生气而染红的双眼，在镜片后影影绰绰像一簇簇火。

　　伊芙感觉到自己虎口处有些疼，这是好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感受，低头看到哈里森那双因为挣脱她而用力到指关节泛红的大手……

　　孩子长大了……

　　“大人的爱民之心就如同我锋利的剑刃，冷酷而无情。既然如此，这柄利剑将指向人民的对面，即便是您！”

　　哈里森弯腰行了一礼，利落转身：“执刑官的虚名并不能使我堕落，保护民众，履行职责，才是真正的荣耀。”开门，没入黑暗。

　　泽弗奈亚：[哈哈哈哈哈冷酷姐哈哈哈哈哈哈荣耀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里森：[……]这两人难道没看过前两年最热销的《霸道公主与热辣骑士》吗？这可是其中最让他觉得振奋人心的主角发言呢！

　　德洛丽丝：[住嘴啊！好羞耻！你和他半斤对八两，回忆一下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啥？女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噗哈哈哈……]可能是受泽弗奈亚的影响，德洛丽丝越想越好笑，她努力压抑着上翘的嘴角，再想了一圈不开心的事。

　　所幸伊芙的注意力都被哈里森吸引了过去，并没有发现这个嘤嘤哭泣的领主早已停止了哭泣。

　　伊芙：“唉！你……”哈里森并没有停留，他甚至贴心地关上了门。“……啊？”伊芙的脑袋瓜运行停止，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下意识地轻声呢喃：“糟……了……”

　　她的视线转向德洛丽丝，只见德洛丽丝此刻正匍匐着从桌下钻出，动作有些僵硬，人也说得上是狼狈，但等她站在面前时，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她甚至笑弯了眼，嘴巴快咧到耳边，而那眼神，是她无数次，在梦里看到的，掠夺者随意打量着被剥夺所有的人那种，无所谓、冷漠以及略微兴奋的眼神。

　　“你……”伊芙想问她在笑什么，却见德洛丽丝飞快窜到门边，利落锁上了门。

　　“你是想让执刑官死在外面吗？”伊芙还想做最后挣扎。

　　“你怎么知道他是执刑官？”德洛丽丝依旧笑着，眼神像要把看穿。

　　伊芙沉默了几秒，可在她开口之前，德洛丽丝已经完成了抢答：“你该不会说是通过我们知道的吧。可是呀，你怎么知道他是‘执刑官’呢？

　　“你什么意思？”

　　“我们，我是说我、你、哈里森，从头到尾说的可都是现代魔文啊～”见伊芙依旧不解，德洛丽丝耐心解释：“可你学的是古代魔文啊！”

　　“这有什么……”伊芙辩解道，但突然，她意识到了一个极其容易被忽略，但致命的漏洞。

　　“原来从一开始就暴露了，但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我的呢？”说开了之后，伊芙反倒是坦然了，不管如何，她只要确保德洛丽丝出房间即可。

　　“要从哪里说呢？有点乱，毕竟破绽实在是太多了，那就说几个最离谱的吧。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注意到你一个几千年前的亡灵会说现代语这件事，直到泽弗奈亚念到你做标识使用的古代魔文，我意识到了古今口音的极大不同。你一个会说现代语但是却写古代魔文的亡灵，怎么样都不可能是呆在魔灵瓶至今的吧！”

　　“执刑官，刽子手，这两个词现代语读音不同，意义也不同，古代魔文中并没有执刑官一词，是由古代魔文中刽子手发展而来，泽弗奈亚和哈里森开玩笑时下意识说的是古代魔文。可你却清楚知道是执刑官。”

　　但凡伊芙经历过前世那被称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中高考，那她绝对能知道什么叫文言文词义的演化。

　　但显然，伊芙的文化程度绝对没有高于小学毕业的标准。

　　“可是为什么呢？我欺骗你们的动机是什么？”伊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这一次的任务是临时添加的，但她从未失手，无论是那时候还是临时添加的这一出戏。

　　更何况，她的那个能力无人可比。

　　“ε=(?ο｀*)))唉。”德洛丽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拿你没办法啊，小笨蛋。”她怀疑这个伊芙是那些眷属里最傻的，电视里演的不都是由反派来解释这一切阴谋吗？现在为什么是由自己来解释啊！

　　不过，这样她就有理由拖延时间了。

　　无视了伊芙尖叫着的“我不是笨蛋”，德洛丽丝竖起食指，轻轻放在唇间，露出嬛嬛一样的可怖表情：“嘘。太吵了。”

　　“你说，发生凶杀案时，在确定是他杀后，最先排除的嫌疑人是谁呢？”德洛丽丝问道。

　　“嗯……啊？”伊芙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啧。没意思。好不容易有个装X的机会。”惋惜着，德洛丽丝又好脾气地解释：“是尸体啊，笨蛋。没人会一开始就怀疑受害者本人。”

　　这回，伊芙听明白了。“你是说，从一开始，你怀疑的就是我？”德洛丽丝点点头，算是回应。伊芙心里莫名有些慌，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原先的情报……有着极大的错误！德洛丽丝并不是情报中所描述的耽于男色而和魔物厮混一起的无能之辈！

　　但不管伊芙如何在内心懊悔自己因为相信了情报而轻敌，德洛丽丝还是很没眼色地开口戳她肺管子：“还有就是你剧情太烂了，演技也不好，很难让人代入。”

　　“我原先还以为你会编造一些，比如虽然被大家误解，但看到魔兽袭击，还是不忍心，最后为了大义牺牲自己之类的剧情。”

　　“或者因为时代局限，为了族群的利益，背叛立场不同的爱人，最后和爱人双双殉情。”

　　“但你的格局居然这么小，什么我爱你，你爱她，你成为他，我成为她，但你还是不爱我，最后我要你们一起死的剧情。就不能好好说清楚吗？就不能好好遵循人设吗？谁家好好一个高智商科技人才会求而不得，想到在游戏里找代餐？你知道一个能设计出能独立思考的AI的人有多牛吗？谁家老板会因为感情问题把人排挤走啊！”

　　“啊……”伊芙小声解释：“排挤这段是真实的。”

　　德洛丽丝瞪了一眼，随即认可：“小作坊是这样的，用心捞钱搞权谋，用脚做游戏哄韭菜。高层懂什么叫技术，懂什么叫游戏！只会叭叭个不停的情怀、初心！”

　　“但，总而言之，一切为虐而虐的剧情，都是臭狗史！”德洛丽丝继续：“长嘴就要说，立场不同就别爱，找替身都是烂白菜，你为了剧情合理，弯弯绕绕的，其实都是徒劳，很多剧情都是无意义的。”

　　说到这，她振臂高呼：“女主的新时代已来临！”

　　伊芙听进去了，又问她：“所以什么是新时代的女主？”

　　她双眼放光，似乎在德洛丽丝的话中得到了灵感。

　　“这个嘛……”德洛丽丝摸摸下巴，突然问了伊芙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其实雷尔是真实存在的吧。或者说，你认识雷尔原型。”

　　伊芙绽放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她双颊通红，并不像是对爱人的羞赧。她兴奋说道：“小雷尔啊，真是可爱的孩子！我超喜欢他的！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妈妈粉……”

　　“你很快就会认识他哦～”

　　“哦？你这么想当妈啊？这不太好吧！我可有妈，还是你同事呢！就那个叫梅琳的冰山扑克脸阿姨……你有没有看到她呀，饲养员。”德洛丽丝拒绝。

　　“总不能被小三登堂入室，赶走了自己女儿，还啥都不管吧！伤心的女儿……等她老了，肯定会拔她氧气的！”说着，德洛丽丝急速冲向伊芙，大力出奇迹，一把将她推进了那张老式书桌下。

　　“唉……？啊！你！”做什么呢……其实伊芙并不是被偷袭的，当她想要挣脱时，却发现怎么都使不上劲。德洛丽丝那看似纤细柔软的双臂却如焊在她身上一样，怎么都推不开。

　　“放开我！”伊芙暴怒。她双腿晃动着，想要踢德洛丽丝，又被德洛丽丝如山一样的重量轻松压下。

　　与之前吊儿郎当的态度不同，此刻的德洛丽丝面容严肃，沉默不语，她的目光一瞬不瞬钉在她身上。伊芙开始慌乱起来，原计划是将哈里森单独留在屋内，虽然出了一些差错，但是她及时运用了自己的能力，将外界的时间凝滞了。而剩下的，只需要把碍事的伯温家小崽子杀了或者骗出去……

　　可……她真的有能力杀了伯温吗？她猛然想起梅琳在听到自己聊起如何折磨她女儿时，那个如大陆最北端的寒凛之风一般的女人第一次对她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眼神。

　　“虽然在我看来十分不成器，但是德洛丽丝最擅长的就是击碎敌人的轻视和傲慢。”梅琳当时是这样说的。而她，却没有把话听进去，只注意到印象中沉默寡言的梅琳第一次情绪外露。

　　“我们谈谈。”伊芙语气温和，试图安抚德洛丽丝。“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困在这。你究竟要做什么，或许我们可以各退一步。”

　　禁锢着自己力量的双手又用力了几分，德洛丽丝并没有理睬她，正当她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打动对方时，门被一脚踹开。来人极其嚣张的声音比本人先至，来自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我来了！残酷姐——”伊芙能明显感受到德洛丽丝的双手又捏紧了些。

　　“是冷酷，不是残酷，冷酷姐。”一本正经的人一本正经地纠正。又想到不能让大领导太尴尬：“我是……呃……荣耀……哥。”牙缝里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但颇有种壮士断腕的悲壮感。

　　伊芙不可置信地看到从门口跑来的两个青年。黑发的漂亮青年了悟地给满脸不高兴的金发青年在额头比了一个手势，说道：“瑟露。”

　　什么意思？伊芙不懂。但她也不会问了，因为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德洛丽丝只感觉眼前开始冒星星，又看到泽弗奈亚学自己手势捉弄人——虽然一开始是自己敷衍、捉弄她的。当然，这一切都及不上那句“冷酷姐”。

　　在德洛丽丝怒吼声“看着我做啥！快开始啊！”中，泽弗奈亚像是一只被挨训但仍不服的猫，一边撇着嘴皱着眉嘟嘟囔囔，一边快速在伊芙身边扔了一些东西。

　　德洛丽丝松开的一瞬间，肉眼不可见地迅速退到泽弗奈亚身边。

　　“又快了。”泽弗奈亚道，顺手捞住要往下倒的德洛丽丝。

　　“没什么。快干活！”德洛丽丝脸色苍白，冷汗一下子都冒了出来。得到依靠，她放松下来，手里捏着对方的衣角，心里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稳了。

　　泽弗奈亚，是绝对不会失败的。

　　伊芙的四周，准确来说是包围着她的上下左右，不知从哪里长出来的枝条延伸、生长、缠绕，最终结成了六座天使雕像。

　　她们面朝伊芙，团团围住，不露一丝空隙。

　　而天使圣洁的面孔下，是德洛丽丝熟悉的野兽般尖锐危险的乱齿。

　　泽弗奈亚的衣袖被轻轻拉了拉，自然地低头，靠近德洛丽丝，只听少女担忧地询问：“你没事吧？怪我一时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哭泣天使并不是那些……你认为安全无害的魔物。”

　　你当我是谁？泽弗奈亚心想，但也许是因为少见的、真心的关心，他将话咽了回去。而就在这时，大门所在的那面墙被人踹出一个大洞，一个有着火红头发的高挑女武神钻了进来，她的肩头，扛着脸色苍白的男人。

　　女武神环顾一圈，瞅见德洛丽丝，打了个招呼：“久等了。”看到摇摇欲坠的大门，又补充道：“探寻踪迹时没能看到大门……没有关系，我会重新修好。”说着，她将肩上的男人放了下来，再次真诚道歉：“抱歉，实在是心急，用这样不雅的方式将你带了过来……”

　　男人，也就是卡伦，温和笑笑表示能理解。其实巴塞琳将他扛过来并没有伤害到他，反倒是给他省下了不少力气。真正让他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是力量的即将耗尽。

　　没错，使用力量、驯服哭泣天使们的就是他。说来也是巧合，正是因为他当初选择和泽弗奈亚联手，才能通过泽弗奈亚抓捕到这些调皮凶残的异世之物，若不是泽弗奈亚的建议，他完全没有想到能利用这些东西提升自己的能力。

　　于是，当时间停滞的一瞬间，他感知到了危险的降临，使用能力护住了巴塞琳他们。

　　他们亲眼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运动，就连弥漫在空气中的水气都被固定住了形状。而分开行动的德洛丽丝两人，失去了踪迹。

　　卡伦很纠结，放开防御，他们的时间也会被停滞，但是不放开防御，他们没办法离开分毫。所幸，那个不会被时间控制的人出现了，他说自己是守密者。

　　起初，卡伦是对他怀有戒备的，他在守密者身上闻到了灵魂混乱、即将溃散的味道，就好像一条干涸的溪流，鱼类搁浅、死亡，通过暴晒后腥臭难闻的气味。这并不是一个正常人类拥有的灵魂，但同时，眼前的男人也不是魔物。做出防御姿势的同时，暗示巴塞琳随时动手。

　　然而，同样在保护圈中的桑迪却突然对着守密者大喊道：“父亲！”守密者心脏处的那块石头闪烁着紫红色的光，随着心情的变化红光忽强忽弱，桑迪并没有询问父亲的变化，他只是坚定地相信自己父亲。“我的父亲不会伤害任何人。他一定是来救我们的。”

　　他们选择相信桑迪，也相信维泽·奥斯维德。

　　终于，在最快的时间内，与泽弗奈亚以及哈里森会合，又通过泽弗奈亚得知了德洛丽丝的计划……

　　“所以，你不仅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还反将一军将我困在这里。不愧是那个女人的……最成功也是最失败的作品。”伊芙被天使们困住，在卡伦的运作下，她无法使用能力，且寸步不能移，于是索性，她放弃挣扎，向德洛丽丝道：“说说吧，你所知道的一切。”

　　德洛丽丝：“其实，我还有疑点没有想明白。”

　　“什么？”

　　“雷尔究竟是谁？虽然这并不影响我得知真相。”

　　“看我心情吧，如果你说中了真相，那我就会告诉你。”伊芙伸出四根手指，举过额头，笑道：“我发誓。”

　　德洛丽丝眼神暗了暗：“这下谁还分得清我和你谁是反派。”转头，她冲着大门的方向，喊道：“亚特，出来吧，就等你了。哦！等等，你把人老婆和小姨子安置好了吧？”大门后走出一人，游商商会的副会长，那个英俊温润的青年眨巴着浅绿色的眼睛，笑眯眯地给众人打招呼：“又见面了！真是令人高兴。”

　　其他人并没有动作，巴塞琳向他浅浅弯了弯腰，表示友好。

　　德洛丽丝：“好了，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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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终太忙，再赶上肺炎和爷爷病重逝世，休整之后，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