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地在魔域[西幻]》月越溪

38、第38章

　　时间回到两个章节前，团队语音内的德洛丽丝提出了自己的猜测：[为防止出现意外，我先将犯罪嫌疑人告知二位——就是伊芙。]

　　哈里森：[我有同感。但是我猜不出她要做什么。总感觉她的很多行为刻意为之，毫无意义。]

　　德洛丽丝：[当一个人的行为没有意义时，那么这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

　　哈里森不明白，诚恳求教:[……您请继续。]

　　德洛丽丝：[说明这个人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他正在展现的，做的假动作只是为了隐藏真相。比如我要和泽弗奈亚抢一块小甜饼，我明知单靠实力，是不可能抢赢的。所以我必须要做些什么，耍点心眼，转移他的注意力，趁机得手。]

　　泽弗奈亚：[你就没想过我会主动给你吗？]

　　德洛丽丝惊讶：[我要你就给吗？]泽弗奈亚顿了顿，还是不想德洛丽丝太过得意。本想嘲讽几句，结果德洛丽丝立刻揶揄起来：[啧啧啧，难道我们泽弗奈亚是个表面残暴大魔王实则善良小甜甜？呵～就这样想引起我注意吗？扶额苦笑，真拿你没办法。]

　　哈里森同情又带有崇拜的目光让魔王高傲的脑袋低垂了下去，泽弗奈亚第一次迫切地想逃离一个环境。

　　可德洛丽丝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尴尬到绝望的气氛，她又继续她那套“阴谋论”:[我已经做了一个完美的示范，其实我真正想要的并不是小甜饼。瞧瞧，瞧瞧～这是什么？]她捏紧的手心露出一角，是一个柔软的小物件，毛发柔软，露出的大眼睛清澈且无辜。

　　泽弗奈亚愤怒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你这个小偷！啊！还给我还给我！]

　　德洛丽丝迅速捏紧，不露丝毫，坏心眼道:[还给我～还给我～]

　　哈里森补刀：[哎呀～好过分呀！孩子都要被逗哭了。]如果没有兴奋上扬的语气，还真是个正义的好人。

　　泽弗奈亚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快速出手——在德洛丽丝的背部某处轻轻挠了一下。

　　只听德洛丽丝轻轻“嗯”了一声，酥麻感迅速窜上头顶，下意识得松开了手……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德洛丽丝被惹得满脸通红了。

　　泽弗奈亚一把捞住极乐布偶挂件，往上抛了抛，转眼，挂件在空中消失。大魔王冷哼一声：[这才是正、确、示、范！]

　　两人听出了魔王的言外之意，对于实力低于自己的对手来说，任何的假动作都是无意义的。而能把他们困在这里的伊芙，其实是不需要演这一出拙劣的戏码的。

　　所以，究竟是什么呢？伊芙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德洛丽丝转头看看茫然的哈里森，又看看一脸不聪明的泽弗奈亚，摇了摇头，与其相信是为了这两，还不如说是冲自己来的。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伊芙可能是在忌惮我……]德洛丽丝猜测，但十分肯定。

　　泽弗奈亚不信：[无知的人类女人。]趁德洛丽丝发火前，他无师自通地在团队里弹了一个骄傲的Q版表情。哈里森看着这个出现在脑海中的Q版魔王图片，摸不着头脑：[唉？这是什么？怎么弄的？]但无人理会他。

　　[虽然相比我来说，那个话很多的幽灵实在很弱。但你不能否认一个事实，你比她更弱。像你这样的，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十个。不，一百个！]魔王恶劣的声音在德洛丽丝脑中响起：[哪怕你拥有一身怪力，哦，不，还有那奇怪的速度。但是一旦被人捏住弱点，就像这样……]

　　说到这，魔王的手指又快速戳到那个部位，不出他的意外，德洛丽丝因为太过敏感，失态了一瞬，红着脸气呼呼地捏住他腰间的软肉，狠狠一拧。

　　“嘶——”[你这个坏女人报复心也太重了吧！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你要对自己有自知之明！]魔王揉揉了被拧疼的腰，他毫不怀疑那一拧，德洛丽丝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要不是他耐力强，他现在估计已经扭成原型了。

　　粗暴！怪力！狡诈！坏女人！可恶，眼睛有点酸……泪失|禁体质真的很影响他大魔王漆黑漆黑神秘高贵，冷酷无情的形象！

　　德洛丽丝向泽弗奈亚弹出去一个表情——

　　国际“友好”手势。泽弗奈亚迅速回弹一个一样的，德洛丽丝又向他弹了一个挖鼻孔弹射他的表情，泽弗奈亚立马幼稚地跟上……

　　哈里森看着塞满脑子的表情，不堪入目:[所以，究竟是怎么玩的？你们都玩这么久了，也该让我玩了吧！可恶！居然没一个人听我说话……]

　　表情大战之后，德洛丽丝做了一个“停战”的手势：[小泽小泽，停止发疯。]眼看着泽弗奈亚的魔爪就要冲她伸过来，立马打断：[我想到了！]

　　[弱点……即优势，完美的掩饰！]

　　哈里森思索一番：[优势……难道是操控时间？那么弱点也就是操控时间？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德洛丽丝诡异地眯了眯眼，紧跟着道：[谁说一定是操控时间呢？]

　　哈里森冷静到可怕，与反应过来泽弗奈亚异口同声：[她会制造幻境！]

　　但随即，泽弗奈亚又提出疑问：[可是为什么啊？制造幻境，直接杀死你们不是更方便吗？是因为忌惮我吗，害怕我出手……]

　　[幻境……不能直接杀死的原因……]德洛丽丝正碎碎念着，但听到泽弗奈亚的话后，灵光一现：[我懂了！懂了！谢谢你泽弗奈亚！爱死你了！]

　　[疯了，你疯了……]泽弗奈亚别开脸，幻化出面罩，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而在衣兜的掩饰下，嘴唇微微颤抖着，脑海里只有那句“爱死你了”。

　　哈里森瞥了一眼明显爽得要死但又不敢承认的大魔王，又极快移开视线，因为此时，德洛丽丝正在解释自己理解的一些情况。

　　[不是不能杀死我们，而是不能随意杀死我们，至于泽弗奈亚，应该是她实力不够。如果我是她，我会制造一点麻烦，将我们分开，同时困住泽弗奈亚。]

　　[如果我没猜错，等大结局，我们两个就能从这里出去，但泽弗奈亚会被困在这儿。至于原因，极有可能是伊芙从同事那里听说了泽弗奈亚暴揍哭泣天使然后回归的事迹，强悍的力量和喜怒无常的性格正是她所恐惧的。]随即，德洛丽丝将天使和泽弗奈亚的事简单地讲给哈里森，包括地下那幅诡异的壁画。

　　哈里森陷入沉默，见他不说话，泽弗奈亚又蹦跳了出来：[可她演那么多戏做什么？难道还能因为她可怜所以乖乖配合她吗？]

　　[不，不，应该是需要我们做点什么，看完她不知道哪里抄袭来拼凑出的故事感动不已，从而配合她。]

　　哈里森倒吸一口凉气：[自愿……献祭……]

　　泽弗奈亚：[嘶……好阴险的计划，不愧是能和那只傻鸟玩在一起的。将我困在这，那你们不是没有胜算了？]

　　德洛丽丝沉默了，且不说这些暂时只是推测，就算是真如她所预料，她也没想到好办法将泽弗奈亚带出来。

　　恰好在此时，伊芙的回忆正播到了酸溜溜的虐|恋情节。伊芙将脑袋埋进雷尔怀里，声如蚊讷，如泣如诉：“千万要记得我们的约定……”

　　约定？这不对，太不可靠了，不符合雷尔恋爱脑的人设，如果是更加有效力的……

　　她怎么给忘了！这可是魔法世界！确实是有办法的……且是目前来说唯一的方法，只是，某个人可能不会乖乖合作。

　　原谅她，只能再想想办法骗骗他了，她可不会害他不是吗！

　　“所以，你一个人类，和一个魔物，定下了婚契？怎么想的啊？你妈妈会伤心的啊！”伊芙听着德洛丽丝骗她的鬼话，颇为怀疑。

　　“谢谢阿姨关心，但我和泽泽，”德洛丽丝拽住泽弗奈亚想要逃离的手，强硬地十指相扣：“我们可是在神明面前立过誓，得到了神的祝福。”

　　“当然，还是要谢谢伊芙阿姨的关心。至于梅琳，我想只要我还在喘气，她都不会感到顺心。”

　　德洛丽丝笑眯眯，故意说着茶兮兮的话，尤其在喊“阿姨”时，声调拖长，着重音，怎么气人怎么来。

　　这没有礼貌的熊孩子！怪不得她妈不要她！伊芙咬牙。

　　在场的其他人在听到婚契时，也吃了一惊，尤其是巴塞琳，她甚至怀疑世界的真实性。可她永远不会质疑德洛丽丝的决定，她脑子够好使，不会吃亏，更重要的，她很善良。

　　总的来说，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单纯的卡伦伸了一根枝条过去，在德洛丽丝面前开出了一大簇花：“新婚快乐！”这个温柔的靠谱男性虽还没有完全融入人类社会，但他本能地为伙伴的“爱情”修成正果而高兴。

　　“谢谢。”卡伦是天使！德洛丽丝接住花朵，想着回去后还是把真相告诉他吧，她可不忍心欺骗单纯的卡伦。

　　没错，两人的婚契只是欺骗伊芙的一个借口，而真正签订的是作用为“生死绑定”的伴侣契约。

　　这张本是空白的羊皮纸是他们在解决塞苏姆事件时，那个来自地狱的神送给她的。而就在她想着该以什么借口说服泽弗奈亚跟她签订个什么使魔契约时，这张羊皮纸突然出现在了她手边。

　　[这是……什么？哎哟！这不是那时候那位送的吗！快收回去收回去，别让人看见了。]德洛丽丝慌慌张张将羊皮纸重新放回背包，但这一次，羊皮纸却出现在两人脑海中。

　　[有些字模糊不清了，绑定……伴侣……嗯？这是……伴侣契约。这里好像还有一行字，生死……可恶！看不清了，就不能好好保存吗！]泽弗奈亚不认识现代魔文，因此只能让德洛丽丝读给他听。然而德洛丽丝刚念完，就见泽弗奈亚瞳孔一缩，捂着嘴不可置信的样子。

　　[签订契约？确实是个好办法，解除绑定关系也简单，只是要委屈泽弗奈亚一段时间了。]哈里森并没有看到这份契约，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不妨碍他主动配合大领导忽悠泽弗奈亚。

　　[只是，有这种伴侣契约吗？生死都绑定在一起，婚契都没有这么严苛吧！]说完，他又了然：[一些稀有的契约是由神明选择绑定人选的，二位感情这么好，怪不得怪不得……]

　　[这……要不，我们换一份简单点的契约？]德洛丽丝有些心虚，生死绑定唉！以她现在的实力和危险程度，只有她拖累泽弗奈亚地份儿！

　　但是……只要一签订这份契约，泽弗奈亚不就是免费且强大的劳动力了吗！还有，魔域那块地是不是也不需要归还了？

　　想到这，德洛丽丝恨不得打自己几嘴巴，嘴那么快做什么！

　　[签不了，你实力太弱，和魔王签订普通的契约会立刻暴毙而亡。]泽弗奈亚修长白净的手指戳了戳德洛丽丝的脑袋，颇为嫌弃。[给你一个机会，说服我和你签订那个契约。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敢肖想我，还这么明目张胆。]伴侣，古代魔文的意思是夫妻；生死绑定的伴侣契约在古代，代表着跨越种族的婚约，以灵魂为媒介，向神明祈求契约来让两人的结合，共享所有，包括生命。然而，据他所知，从没有人得到过这份契约。她究竟怎么得到这份神赐契约的，就这么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她真的好爱他！

　　德洛丽丝原本快乐到起飞的心情又被后面那句话砸回地面，糟！泽弗奈亚怎么知道她想要哄骗他做自己小弟？

　　得，既然被看穿了，那就不敷衍了，花点心思哄哄吧。[啊～你难道没有一点点的自知之明吗？如此强大！美丽！完美！让人安心！这！就是！你！我实在不能失去你……呜呜呜……]德洛丽丝夸张地赞叹着，又弹了一个猫猫哭泣的表情。

　　[嘶……你离不开我？]泽弗奈亚被对方疯狂的“爱意”吓到。

　　[离开你……我会死的！]会累死的。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热情小狗摇尾.gif]德洛丽丝双手扒拉住魔王的手臂。[情况紧急啊宝儿，咱们先完成契约，放心放心，我肯定对你好。你要是不愿意，我等你。]不愿意干活，她就再哄哄。他一定是觉得他们认识时间不够久，还不是很服她这个老大，没关系，她会等，等他想清楚。

　　[你！这么肯定你不会变心吗？]完了，她真的好爱。

　　[你就算不相信我的真心也要相信自己的魅力！你如此完美，我怎么可能变心！谁还能比你更优秀！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为了表明自己是认真的，德洛丽丝的眼睛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泽弗奈亚。

　　胸腔里的心脏吵得不得了，吵得他脑袋晕乎乎的，她那狡黠可爱的双眼，就这样真诚坦直、充满爱意地望着他。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有些认命地点点头。

　　[我同意了。不过只是暂时的，你要是欺骗我，会付出巨大代价。]虽然她深爱着他，但是泽弗奈亚可不会因为爱蒙蔽自己。她必须时刻感恩，她是幸运的，被神明和魔王共同眷顾着。

　　德洛丽丝又弹出一个小鸡啄米的表情，表示知道。

　　之后的事无比顺利，与普通契约的繁琐不同，高级契约的签订简单又快速。泽弗奈亚下定决心的一瞬间，两人的名字就出现在那张暗黄破旧的羊皮纸上，紧接着，无火自燃，最后一簇火焰调皮地在空中舞出一颗爱心。

　　火焰消失的一瞬间，德洛丽丝只感觉心口一堵，没有疼痛感，但奇妙的，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过心脏，然后系上了一根……她转头看向泽弗奈亚，同时，泽弗奈亚也转过了脑袋……

　　德洛丽丝撩起衣袖，露出手腕处的纹身，那是一条细长的黑蛇，如果首尾相衔，大小如玉镯。仔细来说，并不能算是纹身，黑蛇顺着手指、手腕、小臂盘旋着、游动着……

　　伸到伊芙面前，炫耀道：“这是我和泽弗奈亚爱的印记哦～就算是我死掉了，泽弗奈亚都能找到我呢！呀～说到这，雷尔呢？你不会还没找到他吧！”

　　伊芙暴怒，无力地甩着腿和胳膊，想要挣脱桎梏：“都怪你！都是你的错！明明你只要照计划去死就好了！”

　　铺捉到重要信息的德洛丽丝一激灵，但脸上还是那副贱兮兮的样儿：“破防了破防了！你急咯！我没死是我聪明，早就看穿你的坏心眼了。只是你的雷尔，没办法复活咯～”

　　伊芙的眼神透过牢笼，死死盯着德洛丽丝，像看着一个死人。半晌，她开口：“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卑鄙小人！”

　　这一次，她已经不再怀疑梅琳的话，德洛丽丝真的又讨厌又危险。

　　“究竟谁才是反派啊！”德洛丽丝到底年轻，瞬间面目狰狞，几步上前想要理论，被泽弗奈亚一把抱住，劝道：“算了，算了……她说反话，她才坏……”

　　“哼。”伊芙只觉得恶心。

　　“好好好，这么不配合是吧，那你的雷尔，不，他现在叫哈里森对吧，他必死无疑！”说完，德洛丽丝伸出一指，一道从泽弗奈亚那里借来的黑色火焰直冲伊芙，瞬间，伊芙痛苦到惨叫。

　　“我要折磨你！哈哈哈～而你，魔力枯竭，咽气的一瞬间，就能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真是精彩的一出戏！等哈里森死了，我可以好心给你两烧一块。嘻嘻嘻～”德洛丽丝补刀：“你害死了雷尔，因为你的愚蠢和贪婪～嘻嘻嘻～”

　　在场的众人：她真的，代入反派角色了……

　　“你！哇……”伊芙精神濒临崩溃，血气上涌，她直接呕出大块大块的血，但由于她是个幽灵，这些血并没有机会落在地上，而是在空中绽开一朵朵红色血花，随即，化作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外界喧闹的声音回归到这个并不算偏僻的房间内，世界，好像又活了过来。

　　哈里森又出现在门口，南希紧跟其后探头探脑：“按照您的吩咐……我回……哇哦！这个大洞，进魔兽了？”在哈里森眼里，墙上的大洞是突然出现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魔兽”巴塞琳伸出手：“一切赔偿都由伯温家族承担。”笑容温和且真挚，只是腰间的剑已出鞘三厘米。

　　“您客气啦~”哈里森心虚地将眼神从剑上挪开，突然一个转身，拉着南希，抬脚正欲离开：“我想，大人们应该需要一个私密的审讯空间，恰好，我和南希还有事……”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德洛丽丝道。看到南希满脸的担忧，又安抚道：“不用担心，她已经耗尽魔力了。况且，事关二位，你们有必要知道真相。而且你们担心的亲友过一会儿就会自己回来。”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伊芙认命地叹了口气。“还是我自己来说吧，难道你以为我没有在等待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吗？”

　　或许早些时候的她毫无怨言地付出，但在那数不清的、漫长且重复的循环后，她已经开始怨恨起只有她被困在回忆和失望中，而比恨意更执念的爱意让她备受煎熬。于是她……

　　“维泽·奥斯维德，至今为止最优秀的锻造师。果然保留他的记忆是正确的决定，他是个很有天赋的人，早就在千年前就创造出了初代的机械生命体，想要在下一次世界重启后，灵魂自由选择躯壳，脱离循环……”

　　“世界重启？这不可能！时间是不可逆的。”德洛丽丝迅速抓取到重要信息，下意识反驳道。

　　“怎么不可能？我成功了，而且成功了无数次，这无可反驳不是吗？说到这，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吗？我是说，真正的能力。”伊芙转过头，怪异地看着德洛丽丝，眼神里却有些期待。

　　“起初我也以为是操控时间，但是时间流速与外界不一样是一件很困扰的事，而且你一直在暗示你在这方面的强大。我猜测，真正的能力，一旦被察觉，就极易被破解。”德洛丽丝指指自己的脑袋“感观。其实时间并没有静止或快进。一切都只是被你能力控制之后产生的错觉。”

　　“就算失误了一次，也没有没有倒退时间来弥补。可见，你根本没有能力真正操控时间。”泽弗奈亚补充道，得到了德洛丽丝一个毫不遮掩的夸赞眼神。

　　“看，连泽弗奈亚都能察觉到。”

　　“喂！你说谁……唔唔！方……唔……”懂事的卡伦已经及时捂住了暴怒黑魔王的嘴，以免魔王又被惹哭。

　　“哈哈！我对你改观了，安娜。哦不，现在该唤你伯温侯爵大人。”伊芙本以为会看到德洛丽丝得意洋洋的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结果不论是德洛丽丝还是其他人都没半点惊讶。

　　而她不知道的是，德洛丽丝并不是毫无反应，而是正在心里做着思维导图，并快速得出结论：那位还没露面的伪神对自己的来历十分了解，极有可能是导致自己穿越的主要原因。

　　大胆猜测，祂是她前世认识的人。可会是谁呢？

　　见德洛丽丝不作声，伊芙暗暗吞了吞口水，不再故意挑衅，老实交代：“有人制作了一个魔法道具，绑定了这个小镇，只要使用那个道具，小镇中的所有东西还有人，随意操控。”伊芙深吸一口气，继续交代：“雷尔没有死透只是濒死，我只能将他的身体留在小镇里，拖延时间寻找救回他的方法。”

　　“所以你绑定了甸梨镇，重启了小镇。你的回忆那么混乱，其实是将好几次重启的记忆混在一起了。可是，这并不能瞒过所有人，只要外界的人来到这里……”

　　说到这，德洛丽丝猛然瞪圆了眼，一副顿悟的样子：“亚特的传说！是你传出的！嗯……不仅如此，你还改变了周边的地形，改了地名，再加上这个地区和魔域接壤……”忽略一旁泽弗奈亚抗|议喊着“是边界不是接壤”，她沉浸在推理中：“传说……游商们……对了，对上了！游商商会帮助了你，因为你把亚特送了出去！你使用能力修改了他的记忆，帮助你将传说传遍整个王国，也是他，掌握了外界和甸梨镇的唯一交流途径。那位年轻有为的副会长居然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头……啧啧……”

　　“抱歉，原谅我的无礼。”那位年轻的“老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群中，开口的瞬间，巴塞琳的剑闪过银光，卡伦的藤条突出尖刺，直击亚特的面门。金发青年笑意不减，不曾后退半步：“哇哦哦！冷静冷静。我并不是故意吓人，只是想向领主大人补充一些——过去的事。”

　　“首先，我是亚特，但并不是当年那个亚特。”说着，亚特脱下衬衫，德洛丽丝被完美的身体迷住了眼，青年白皙的肌肤，线条流畅的躯干，美好的腹肌还有胸肌，鼓鼓胀胀应该很好嘬……唉？居然没有！那粉色、凸起的……胸前一览无遗，毫无波澜，就和德洛丽丝失望的心一样。她撇撇嘴，心想还不如看泽弗奈亚。

　　“我不是人类，千年前，有人创造了人形机械生命，那就是我。”亚特的手指顺着锁骨往下，直抵心脏，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挖出了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没有血呼啦擦的惊悚场面，那颗微弱缓慢跳着的心脏正如同一朵枯败的、被秋风吹落在泥里的花一样，焦黑腐朽着。

　　“这是千年前亚特的那颗心，就算是高阶魔法保存了上千年，也要到极限了。”亚特轻轻抚摸着那颗焦黑怪异的心脏，“道具在前一次循环中丢失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循环。”

　　“虽非本意，但雷尔必须要在这一次循环中复活。循环因他而起，小镇的命运和他已经完全绑定在一起。他的消亡也就是小镇的末日。唯一的方法……需要作为伯温侯爵的您自愿献祭生命。”

　　“原来如此，怪不得特意设计了这一出，那一张请帖也是你们特意送来。给我看那些混乱的回忆，也是在故意引起我的同情心好让我心甘情愿献祭自己。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必须是我呢？我身上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被你们盯上了？”

　　“这是因为……你来……噗——”伊芙猛地吐出一大块黑血，又不受控制地狠狠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德洛丽丝见状，立马喊道：“住口！不要再说了！你会没命的。”

　　看来为了防止泄密，伪神做了类似探测敏感词的设置。想到这，她迅速四周张望，让卡伦设了一个防御结界，一切都正常，并没有电视剧中突然出现的灭口情节。

　　德洛丽丝按了按狂跳的眼皮，只觉头疼。不过就算伊芙没办法说出口，她也能在只字片语中获得信息——伪神果然是前世认识的人，且对她十分厌恶，恨不得要她死掉。

　　伊芙还在不断吐着黑血，一朵朵黑色雪花在空中绽开再消失，大家都没有说话，但沉默只是一时间，哈里森顶着压力问出那个问题：“可按照刚才说的，雷尔如果还活着，那我……”是谁？难道他也是机械生命吗？

　　泽弗奈亚抽抽鼻子，反问他：“难道你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吗？”见哈里森茫然无知，泽弗奈亚好脾气告诉他：“你身上的味道和回忆里那个雷尔的味道一样。可是你的的确确是个人类，原装的，没有占据无辜之人的身体。”说着，他又略靠近了南希一些……

　　“果然，你身上的味道也和她一样。奇妙的法术……”魔王夸奖道。

　　到现在为止都没说过话的南希抬起胳膊使劲闻了闻：“你在说什么？是有人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吗？”

　　哈里森没有回答，望着伊芙的方向，目光沉沉。

　　“真奇怪，你灵魂的气味和那个幽灵的一模一样，可你却是个完整的人。还有哈里森，雷尔还活着，可你却有着和他一样的灵魂。这是为什么？”虽然说的是南希和哈里森，但泽弗奈亚的眼睛却盯着亚特和还在吐血的伊芙，露出和德洛丽丝反派一致的皮笑肉不笑。“你求助了那只傻鸟，对吗？据我所知，只有他才会用卑劣的手段折磨人类的灵魂。让我猜猜，他的实验成功了，因为你们的情况十分特殊，你和雷尔，人类和魔兽，真心结合在一起，不论是□□还是灵魂……”许是看到了德洛丽丝一副听到大瓜的痴呆样，他咳了一声：“我是说，你让雷尔吃掉了你，对吗？”

　　“你的灵魂能让他的躯体修复，但是人类和魔兽的结合引发了争夺，你不想完全泯灭雷尔的存在，于是求助了那只傻鸟。他分出来你们的善魂……于是就有了哈里森和南希。”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执着于将人类和魔物结合，因为他只成功了这一次。这也是后来在塞苏姆做的事。”

　　“完全正确。”亚特肯定。“其实我们做了两手准备，亚特在大战中不知为何苟活了下来，但毕竟是人类，他受重伤活不久，为了复活心上人，他想着给自己做出一个能活很久的身体，也就是我。可最后还是被天使摆了一道，他垂涎机械生命技术，将死去的亚特扔出了小镇，亚特他只来得及毁掉了实验记录以及给心脏施加自创的法术来保证更久使用。”

　　“也就是说，你只有亚特的记忆，继承了他的遗愿。那维泽怎么回事？”哈里森有些着急，但很快，他面露惊慌，紧张问他：“难道……难道……维泽是回来的千年前的亚特？”

　　“没错，虽然侥幸逃出了循环，但是又阴差阳错回到了这里。冥冥之中还是走向了命运的既定之路，毕生都在研究机械生命。”说到这，亚特重重叹了一口气：“实话说，我们一开始并不打算让亚特回来的，他的亡灵徘徊在埋骨处久久不散……没想到，有一次的循环中，我们发现了亚特的灵魂占据了一个孩子的身体，他失去了所有记忆，但明确知道自己不是那具身体的主人。他的学习能力本就惊人，在这之后的循环中，不间断地学习，直到变成你们认识的维泽……”

　　“等……容我插句话。被占据身体之后，原本的灵魂去哪里了？”哈里森并不想好友做了错事，占据活人的身体，排挤原本的灵魂，这是最邪恶的亡灵法师都不曾敢做下的恶事。

　　哪怕维泽是无意的！

　　“你是担心维泽间接害了那些灵魂？我个人猜测是没有的，因为他并没有能力让那些灵魂消失……应该说至今都没有人或者魔物能让人的灵魂凭空消失，即便是被吞噬，也是有踪迹可寻的……而那些被维泽占据顾身体的人，他们的灵魂一瞬间凭空消失，又在下一次循环中，又凭空出现回归本体。然而，他并不是个例，另一个人在循环中保留着记忆，被困在身体里数百年，精神彻底崩坏，为非作歹，说来这个人大家也都有印象。”

　　“马洛·凯尔。”哈里森想起那臭不可闻的邪恶灵魂，说到为非作歹罪恶滔天，他立马就想到了他。“如果维泽是意外，那么马洛那个混球呢？该不会是你们故意的吧！”

　　亚特尴尬地咳了一声，心虚道：“前世因，后世果，他是伊芙心里的魔障，也是迫害亚特的凶手之一。如果不折磨他，伊芙很快就会失去理智、不可控制。”

　　“所以你们就用这种小瓶子把他的灵魂剥离——”泽弗奈亚抓着一个魔灵瓶玩着，抛上抛下。这吊儿郎当的态度和唯恐瓶子摔碎的心理，使得德洛丽丝拳头梆硬，忍不住一把夺过那个瓶子：“这可是重要的证物！万一被你摔碎了可怎么办！”

　　却不想，泽弗奈亚立马夺回了那个瓶子藏进袖子里，动作甚至说得上是粗鲁，拉着德洛丽丝的手仔细查看，凶狠极了：“瞎碰什么！这瓶子脏得很，他们剥离灵魂可不是完整剥出来的，那些恶魂残留在里面。更何况剥离过程极其痛苦，光那些剩下的怨念和诅咒就能把你这个脆弱的纯种人类痛得死去活来！到时候还得我救你……”

　　亚特：“我都有点磕你两了……但，魔灵瓶是安全的，瓶子里有个法阵，脏东西不会外溢。”

　　英俊的青年笑意不减，温润的气息抚慰灵魂：“但是也别太放宽心，这个瓶子，很容易吸人进去，比如刚被标记的您——”

　　话落，德洛丽丝双眼紧闭，身体一软，直接倒下。而亚特和伊芙劫持着哈里森以及南希，从众人的眼前，原地消失，连气味都没有留下分毫。

　　泽弗奈亚第一时间摸了摸袖子，魔灵瓶也一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