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地在魔域[西幻]》月越溪

36、第36章

　　血红的月亮，高悬在顶空。如果说谷仓那晚的红月还算是温和，那么现在的这轮血月，明晃晃的诡异危险，好像是什么五毛特效的恐怖电影中杀戮的开场。

　　应该感觉到紧张或者害怕吧，德洛丽丝心想，但意外的，此刻的她只觉得平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马上就能被她想起的……

　　德洛丽丝望向月亮，游戏世界的月亮应该是复刻了现实中的月亮，制作组曾说过，天气和时间将完美复刻现实世界，也就是现实中的暴雨天，游戏世界也会及时大雨滂沱。而现实中的天空中，不论是太阳、月亮还是群星，也都和现实一般无二。

　　可现在悬于头顶上的这轮血月，没有月球表面的坑洼，更没有丝毫起伏，就好像是一块玻璃。可什么玻璃是如何会发光的呢？

　　月亮……真的是月亮吗？

　　她又环顾了四周，所有的人和东西都沐浴在猩红血光中，让她想起了在照相馆打工时……

　　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炸开，她总算抓住了这股熟悉感的由来！她早该想到的！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那个世界的东西！

　　德洛丽丝低下头，咧开嘴差点笑出声。可她不知道，她的这幅样子在旁边人眼里：沉默不语、披头散发、沐浴血光以及诡异抖肩……

　　哈里斯递了一个眼神给泽弗奈亚：快管管！

　　泽弗奈亚回了一个白眼：谁能管她啊！这可是活祖宗！

　　郑宜夫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德洛丽丝一样，抬头望着月亮，满意地绽开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真诚的笑：“我赢了。”

　　金先生似乎认命了，他叹了口气，疲惫极了：“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毁了这个世界？可是你又没办法回来。”

　　“我想要做什么？从头到尾，我就想要毁掉所有你在意的东西。”

　　“为什么呢？就因为拒绝过你？”金先生实在不能理解，且不说两人之间完全没有暧昧过，他甚至因为郑宜夫的性格，刻意避免与她过多接触。

　　郑宜夫倒没有生气，她软下语气，像是说给小孩听，十分有耐心：“实话讲，你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天生的傲慢而已。你和卢文还有康悦，哦，还有那个陶桃，你说，郑宜夫像是个AI，没有感情的人怎么能设计出一个陷入热恋的女主，等她做出雏形，就找人接手。”

　　“而你也错了，因为我是会生气的。”

　　“所以你就故意向我表白？“得知真相，金先生倒也没恼，在他心里，郑宜夫确实是能做出这种事的阴暗疯批。”你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可以爱人的，表达爱意的方式是你模仿而来的。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没说错啊。“

　　郑宜夫被激怒了：”你懂什么？我不通情感，但我创造了第一个拥有清晰自我意识和情感的自主智能！她是有实体的，她能走进玩家的世界！你知道这有多伟大吗？你不懂！而你设计的亚特，就算有觉醒的机会，他也只是个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废物！“

　　”我！才是！站在顶峰的！那个人！“

　　20岁的郑宜夫，史上最年轻的行业领军人物，除此之外，精通生物学和物理学。沉寂五年，在一个游戏公司制作游戏，却创造出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虚拟生命。

　　金先生重重叹了口气，果然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你说大话了。伊芙没有实体，更不可能走进现实。证据就是你。你夺取了她在游戏里的身体，可她无处可去，并没有来到现实。”

　　回应他的，是郑宜夫的沉默，她什么都没说，抬起头，对着空气做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德洛丽丝听到了椅子拖拉地板的声音，除了金先生之外，还出现了许多人的声音，他们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都对着郑宜夫破口大骂，词汇之丰富，用语之恶毒，德洛丽丝听得直皱眉，下意识想捂住泽弗奈亚的耳朵。可惜并没有这个机会，因为现场只有她听到了这场对话。

　　郑宜夫听着，没有反驳，甚至不屑给与一个表情。她捡起亚特的银剑，转身、正欲离开。

　　德洛丽丝突然有些难过，她可以谴责郑宜夫的恶行，但是这不代表她所遭受的不公都是合理的。

　　确实有天生恶种，但是绝对不存在一个毫无优点，没做过一件正确之事的人。

　　郑宜夫一开始只是缺少情感，这是心理疾病，并不是可以拿来取乐的事，更不应该以此为由质疑她的能力。

　　可惜，没人教她该怎么正确反击，她走偏了路。

　　德洛丽丝不自觉叹了口气，她是经历过后续的。游戏发布时，关于郑宜夫的痕迹已经被完全抹去，剧情往后好几千年，男女主换人，连人类对魔法的态度都转变了。看起来这一切改变都是因为制作组没有办法替换郑宜夫构建的这些角色和世界，干脆换新的。

　　想到这一切，德洛丽丝又叹了一口气，对着血月呢喃着：“你拥有的才能已经胜过很多很多很多人了。不是谁不承认就能抹消的。”

　　“但是，你的怨恨化作的剑对准的不是那些造就不公的人，而是比你弱小无辜的人。”

　　“因为你根本没有将他们当做生命，你认为他们只是你写的代码，你构建的数据，你虽然说是自主智能，但你从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中，他们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命。你恼怒他人的傲慢，而回旋镖打回到了你自己身上。”

　　最后，德洛丽丝软下语气，惋惜道：“原本你将站在最高的巅峰，再没有人会因为你冷淡而指摘你什么，他们只会赞叹你的强大，然后乐于接受你的冷淡。可惜，我真的很想好好体验你这个天才做出来的游戏，说不定我会和喜欢的NPC做好朋友，你真的创造出了一个平行世界。”

　　短暂的一瞬间，血月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但这一瞬还是被泽弗奈亚抓到了，他猛地将目光转向了月亮，吃惊道：[月亮是活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它眨眼了！]听得哈里森只摆手，不是他不警觉，只是泽弗奈亚地叙述实在是跳脱至极。听听这话，月亮活的，会眨眼，他该怎么调查？这难道不是孩童的睡前故事吗？

　　但德洛丽丝却肯定了他的话：[泽弗奈亚没看错，月亮确实是活的。但我要补充一点，眨眼的我们的月亮。或者，我们不该称它为月亮。]

　　哈里森下意识想抬头观察血月，但马上被德洛丽丝阻止：[别！不要抬头看月亮！]接受到哈里森疑惑的疑问，她立马解释：[血月不是真的月亮，而是那个人用来监视我们而伪装的。先不要声张。]

　　哈里森状似无意地推了推眼镜，果然没有再抬头，只是用他一贯冷淡的语气说道：“看起来凶手确定了，是黑袍人。”

　　德洛丽丝早已经躲在泽弗奈亚身后，娇娇弱弱地揪着他的衣服，颤抖着声音开口：“哎呀～好可怕！好血腥！”

　　泽弗奈亚在心里疯狂嘲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嗓子里卡痰了吗？说话好奇怪啊！]德洛丽丝怒从心起：[我这是在演戏啊！演戏！]，说着，揪住衣服的手放开，悄无声息地挪到泽弗奈亚的后腰处，狠狠掐了一把。

　　“唔——”泽弗奈亚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声音带钩子似的，勾得德洛丽丝鼻头一热，原本清冷如山泉流淌心尖的美好音色，此时却因为不想被发现的隐秘心思，流露些许旖旎，就是说……挺柔媚的。

　　哈里森假装没听到，一眼都不敢瞥，心想怪不得领导能喜欢大魔王，原来他们私下是这样的！如果条件允许，他甚至想给大领导竖个大拇指。

　　疼痛不是一下子就能消失的，后续越来越敏感的钝痛让泽弗奈亚眼圈微红，转头恶狠狠地瞪了罪魁魁首一眼。

　　只是在德洛丽丝看来：他又勾引我，想让我把自己弄哭！我可真宠他，所以他能哭久一点吗？

　　德洛丽丝视线不受控制地从后腰往下挪，咽了咽口水，看上去很好拍的形状。她心里暗想，现在还不是时候，打不过不说，主要是还没熟到互相拍屁|股的好闺蜜程度。

　　感受到德洛丽丝渴望而火热的视线，泽弗奈亚甚至觉得有些燥热。她肯定没在想什么好事！

　　收到泽弗奈亚第二个瞪眼后，德洛丽丝心虚得不敢与之对视，只是不经意间快速瞥了一眼血月。

　　而另一头，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惬意地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可怜的，伯温家竟出了这样一个草包。都什么时候了，满脑子都是男宠。亲爱的，她真的是你女儿吗？”

　　身边的另一个女人眉头都没皱一下，讥笑出声：“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为了让她蠢一些，特意给她挑选了那样蠢笨不堪的父亲……还有，我还没有和你熟到可以用亲爱的来称呼我。”

　　“哈哈，贵族老爷！大人！您别这样严肃嘛！按照我说的，追随吾主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抛弃了曾经的贵族身份。啧，为了完成任务，你可深入市井，上一个身份好像还是什么，管家是吗？不知道你对待主人也如此嚣张至极吗？哈哈那样的话，可是会挨打的哦！”女人说到这到，又故作担忧地捂住嘴，但神情却明晃晃地表明她只是在憋笑：“肯定很辛苦吧！真可怜啊！不像我，只需要下达命令，就会有人帮我完成任务啦～”

　　身穿暗红色长裙的女人瞬间抬手，对方的脑袋直接被削掉一半！“啪叽－—”掉落在地，滚了几圈成了一滩烂泥，那上面还剩一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

　　“她说得没错，你话真的很多。”长裙女人说道。

　　那半颗脑袋无端燃起一团黑火，很快燃尽，黑灰扬在空中，打了个璇儿，转瞬消失。与此同时，女人重新长齐了脑袋。长出嘴的她抱怨道：“梅琳，真过分啊！”

　　“呵。”长裙女人，也就是梅琳，微抿了一口茶，不再理会身边聒噪的人。她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和这个女人进行正常的交流，倒不是多难搞的角色，只是她从心底里厌恶这种似人非人的怪物而已，就和那个死掉的男人一样……他叫什么名字？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不重要。

　　两人面前是一个圆形的镜子，镜子中，正是德洛丽丝三人。

　　德洛丽丝心脏突突地跳，她和哈里森尽量找话题来降低对方的警惕，但剧情好像卡住了——雷尔一动不动趴了好久，亚特估计已经凉透了，而郑宜夫走了。

　　啊？真把人当傻子啊？德洛丽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帮对方掩饰过去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要继续装蠢吗？]哈里森询问大领导。

　　“呜呜呜呜大家都死了吗？快站起来继续战斗啊雷尔！亚特！”德洛丽丝娴熟地抓起泽弗奈亚地衣袖装作擦眼泪。

　　[明白了。]哈里森闭了闭眼，似乎是在抑制难过和崩溃。

　　[你明白什么了？你们在说什么啊？]泽弗奈亚在心里大喊，他只觉得两人突然变得陌生且做作，直觉是在搞事，但是又绕开了他。

　　可恶，伟大的魔王居然被两个人类孤立了！

　　气得他使劲踢了踢身边的小树，两人合抱才能围住的这棵小树轰然到底。

　　这个笨蛋！德洛丽丝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只见哈里森一把搂过泽弗奈亚，把泽弗奈亚的脑袋强硬地按进自己怀里，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他的背：“难过了吗，没关系，借你一个怀抱，哭吧哭吧！”

　　泽弗奈亚:[……杀了你！！！]

　　见到泽弗奈亚要挣扎，德洛丽丝没多想就从背后抱住了泽弗奈亚，双手死死禁锢住他的腰，可能是急的，也可能是慌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呜呜呜呜呜呜呜泽弗奈亚你别太伤心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哈里森：“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好难过啊呜呜呜呜呜抱抱……”

　　[泽弗奈亚！！！！！！！！]穿透力极强的女声在泽弗奈亚脑中回荡。[配合我们！不然……没收极乐！我保证你以后连一根毛都吸不到！还有小甜饼！通通都没有！]

　　哈里森感觉到怀里的人咽了咽口水，果然他听到泽弗奈亚软下来的声音：[是你们先瞒着我有秘密的！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至少给我一个提示啊……还有你们本来讲话很正常啊，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恶心？]

　　[踢树，脚疼吗？]德洛丽丝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呵！关心我……区区一棵小树，我甚至都没用多大力气。]

　　[哦，这些都无所谓。]德洛丽丝冷淡：[所以你到现在还没发现，你居然能碰到一棵树了？]

　　[碰到怎么了，不是很正……常……不对！等等！我想明白了！是这样啊！为什么我会碰到树……]泽弗奈亚总算意识到了。

　　在回忆中的事物是他们三个外来者不能触碰的，可他碰到了树，但……伊芙已经被吃掉了，那么，这里的回忆是以谁的视角？

　　哈里森欣慰极了，老父亲一样摸摸泽弗奈亚的脑袋：“哎哟哎哟，可怜了。”

　　泽弗奈亚阴恻恻的威胁传入脑中：[你给我等着……]

　　监控前的梅琳观察着发生的一切，看到三人抱作一团，因为某个人漏洞百出的表演而难过到哭泣，只觉蠢笨不堪。

　　她一脚踹到地上那个还在摸脑袋的人，呵斥道：“起来，干活！”

　　“真过分啊……”坐在地上的人小声嘟囔着，摇了摇脑袋，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她的手扶到镜框上，手接触镜框的地方涌出丝丝白雾，但瞬间就被镜子吸了进去。镜子中的画面开始动了起来。

　　“这东西得报修一下吧，总是突然中断。干脆让赫菲斯托斯换个新的吧！听说新品有自动追踪功能！我一直想试试……”

　　梅琳实在受不了她的聒噪，忍不住打断：“预算不够。还有，闭嘴。”

　　但事与愿违，本来应该正常运作的魔法道具还是出了故障，梅琳眼皮狂跳，低声呵斥：“蠢货！你弄成快进了！计划要失败了！”

　　只见雷尔的碎肉以16倍速组合在一起，血液倒流，很快，他就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嗖——”一下窜了出去。

　　德洛丽丝三人只觉身边的景象快速变化，最终，在那处谷仓前，雷尔找到了郑宜夫。

　　本以为会看到特效对轰的斗法场面，或是什么刀光血影的贴身肉搏，最后再来一句“真是酣畅淋漓的战斗啊”。德洛丽丝原本是这样想象的。

　　但实际情况便是，两人凭空消失，只有剑和利爪相碰发出的争鸣，或是皮肉绽开时的血液迸射。红月当空，只能隐约看到两道一现一没的黑影，颇有种氛围感恐怖片的味道——恐怖剧情全靠脑补。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凝固了，血色月光中，谷仓乃至整个村子都被夷为平地，废墟中散落着骇人的人类残骸——不久之前，他们还在为了成功赶出亚特而高兴。

　　不远处的房屋倒了一半，露出掩埋的地下室入口，坏掉的门只剩一半，房间乌漆嘛黑，是火灾后的痕迹。

　　不知是谁轻叹了一声，时间开始在这废墟上重新轮转，破碎的废墟和触目惊心的战斗痕迹如同被迫沉睡的巨人。草木疯长，在微风中摇曳，形成一片片的碧波。一行人穿越黑森林，来到了这一片荒芜的平原，他们带来了外界的讯息还有文明的火种。

　　经过长时间的斗争，无数人的牺牲，人类之间不会再因为魔法而厮杀。在倍速下，在魔法和新兴工业想回合作下，城镇拔地而起。黑森林燃起了山火，拥有魔力的人筑起了高耸的墙和结界，掌握科技的普通人炸掉了山顶的湖泊。伊芙和雷尔一族曾经的家园在地动山摇中毁于一旦，瀑布倾斜而下，在城门口重新汇聚成湖。

　　黑森林燃尽的焦土上不知何时又重新恢复了生机，起初，是一只浑身漆黑的的鹰来此寻找食物，在散落的石块中，一棵原本巨大的、枯死的、只剩下一小截的树根深深扎进土里。这只鹰在空中盘旋几圈，眼看没有人，俯冲而下……而它这才看到，树根处、石块间，是一只巨大鸟兽的骸骨，它被一把锈迹斑斑的剑钉在树上……

　　就在德洛丽丝惊叹好一节生动的历史课时，白雾又起，瞬间几人被白雾包围，眨眼都不到的时间，已不见身边人。

　　德洛丽丝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独自一人站在破碎的峭壁上，远处正是灯火通明的甸梨镇。她也无法想通为什么自己的视力能看到那么远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城门口排队的车马，还有……自己！

　　白天的自己，巴塞琳他们也在，正在和亚特一行人喝着饮料聊着天。

　　原本以为会看到镇里的人民忙碌的样子，她记得那时候因为镇里突发事件导致推迟进场。没意料到的是，镇里的人并不慌乱，他们悠哉悠哉进行着庆典的准备……

　　但突然，他们所有人都静止不动了！又过了不久，他们像是坏掉的机器，机械地运动着，他们的外形开始发生变化，就像是伊芙眼中的村民那样，非人，动物的各种组合。毫无预兆的，他们的身体迅速膨胀，然后炸开，散作一团血雾……

　　但很快，在血雾中，又凝结出躯体，组成一个个和原先一样的村民，他们甚至什么都没感觉到，继续做着刚才的事。

　　而另一辆马车上，她看见亚特正把弄着一个瓶子。德洛丽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再怎么厉害也不能透视吧！但这并不重要，对方似乎急着让她去知道些什么事。

　　瓶子嘛……很眼熟了，她也不是老年痴呆，于是她惊慌地瞪大了眼，用手捂住嘴，一副震惊的样子：“魔……魔灵瓶！天啦！难道……亚特……他是凶手！好可怕～我竟然和凶手说过话喝过茶！”为了逼真，她还特意夹了一下声音。

　　明显，风都停了一会儿。就在德洛丽丝思考要不要再假哭时，她的耳边传来伊芙的声音：“那个魔灵瓶里的是桃露茜的灵魂，亚特和维泽是同一个人，他们杀死了城里的所有人，就为了给维泽做实验！他们想复活桃露茜！我现在就放你出去，你一定要阻止他们！”

　　但意外的，德洛丽丝闻言，发出尖锐暴鸣：“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啊！！！谁来救救我吧！！！！！”

　　“我的伙伴呢！我的爱人呢！求求你把泽弗奈亚带出来吧！没有他谁都保护不了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啊啊啊啊！！！”

　　“泽弗奈亚在哪里啊！快来救救我吧！我不出去不出去！不想死不想死！”

　　德洛丽丝边说，边抓头皮，可云附身，一副吓到极致的样子。镜子外的梅琳茶杯都端不住，手上青筋暴起，在身边人戏谑的目光中，她不顾贵族仪态，直接将手上的茶杯捏碎成齑粉。

　　“把那个无关紧要的执刑官和她一起放出来。本来想让他死得轻松一些的……”梅琳决定。

　　“哦～我可怜的哈里森～”身旁之人做作地抹抹眼泪，似在抱怨梅琳决定的不近人情。

　　梅琳回应她的是一声冷哼，由于被对方看到了自己女儿如此不堪的一面，她正处于狂暴的边缘：“你该不是……舍不得这个徒弟吧！托吉诺拜厄斯。”

　　“啊！难得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太感动啦！但如果您觉得我的名字太拗口的话，可以喊我饲养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