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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双陆村12 ...

  •   摸了摸口袋,傅诺很谨慎的接着问,“那我要是花钱,多少能换到这个消息?”万事通坐在马车上把腿盘起来,换了一个看起来更舒服的姿势,若有所思的问他,“你觉得呢?查人的费用你还要问我?”

      听了这话,傅诺心头一紧。面前的万事通突然改变了模样,五官融化,反而是脑门上裂开一道口子,一开一合。他强装镇定,“有人来找他,你应该会加价不是吗?”

      万事通的四肢无形中也融化成触手状粘稠地物体,傅诺忍不住低头观察,有一部分流淌到地面上,和这片土地相融。他用余光瞄了一眼旁边带他来的车夫,发现对方的身影模糊不清,四周的建筑也都成了漆黑黏腻的一团。

      “回答错误。”这一次不只是万事通的古怪形象在和他对话,似乎先前车夫的模糊扭动身影也在附和。傅诺勉强开口继续回答,“那我可以给你信息,他是因为联姻逃出来的。家里对这门婚事很看重,特地来抓他。”

      傅诺不想去看对方诡异地样子,却又不敢不看,生怕被察觉出异样。万事通的两只触手卷起来,仿佛若有所思地拍了一下。看在傅诺眼里就是两只触手紧紧纠缠在一起,明明相隔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合起来就在他面前,还时不时滴落一些黑色粘液,和大地融为一体。

      “原来如此。好吧,告诉你他今天去了钱庄,还然后带走了。具体的位置,我也不知道。”

      忍着恶心点了头,傅诺循着记忆一步一步往小芳家的那条巷子走去。原本还算热闹的万里春,寂静无声,又或者说这里突然只剩下他一个的呼吸声。他双手抱着肚子,忍受全身上下的抽搐和浓浓的呕吐欲望往前走。

      那两枚骰子早就无声无息变成了56。而靠近傅诺那一侧的骰子,又迅速自顾自的转动起来变成了2。

      在骰子停止转动后,傅诺也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在把傅诺送出万里春之后,原沂只能一个人呆在屋里。比起师弟师妹他对这间屋子更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闭上眼睛。他站在屋里,缓缓后退一步,两步,三步。是琵琶,他没学过这种乐器,但此时却感受到一种熟悉。

      在拨动了两下之后,原沂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他睁开眼睛,在琵琶背面摸索了一下,有一块微微突出的东西。是字条一样的东西,写着一二一七。很像密码。

      原沂环顾四周,这屋里能搜的地方,老实说他们都搜过了。不过秉承着某种直觉,他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尽管他的确已经记住了整间屋子的布局,但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却好像并不是墙。

      骰子无声转动,这一次是61。

      于是这一次他前所未有的清晰地看见了那幅画,虽然有点怀疑之前这副画是否存在。原沂还是把画取下来,里面是墙上被挖去的小洞和里面的盒子。

      密码锁。原沂确定这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又或者说认识字的老百姓本来就不多。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支香。

      香所散发的香味若有似无,还让原沂有几分熟悉,很像是村长在仪式上点燃的香草。情况虽然不算明朗,但是这一整天总算见到了些和“神”有关的东西,原沂竟然发自内心的送了口气。

      他把盒子塞回去,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幅画。这副先前被忽视的画,画的是梅花,拆开薄薄地画框,下面赫然写着一个万字。原沂摸了一下那幅画,心下感慨这大概是宜娇的情人送给她的。

      想着距离天亮还早着,原沂干脆躺在床上点燃了那支香。浅浅的香气浓烈的溢出,白雾迅速地占满整个屋子。摇摇晃晃,原沂感觉自己正走在一团雾气之中。与先前无二,他不知道自己正去向哪里,却停在了某个地方。雾气消散了一小块,露出了一个码头。

      码头上拴着一条小船,船上也没有樵夫,但是原沂一坐上去就自动向前行驶起来。这里的河水与灰白的雾气不同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但是望不到底。水面上呈现出来的也并非是原沂自己的脸,而是最初看到的宜娇的脸。

      哗啦,风吹地客栈屋檐下的灯笼猛烈地撞击着大门。老板愁眉苦脸地拨弄着算盘子,突然听到剧烈的扣门声,把他吓了一跳。扣门声越来越急促,还夹杂着女人的叫门声。“救救我们,开开门!”

      老板咽咽口水,颤抖着手取下门栓。一个女人披着斗篷,满身是雪,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分外凄惨。“老板,我们要住店。”

      向后退了两步,老板赶忙让人进来。“这么冷的天?”他顿了一下,看着女人冲到火塘子旁,随着斗篷的滑落,她怀里露出个小姑娘。小姑娘脸色通红,嘴唇都干裂了,紧闭着双眼,看上去像是高烧。

      顾不上发问,老板匆匆走到后面拎了一大壶热水。女人也顾不上道谢,用怀里的帕子沾水滴在孩子嘴里。老板的媳妇也从后面出来,示意女人带着孩子去楼上的屋子里歇息。

      待到第二天天亮,女人疲倦地下楼,付给了老板几天的房钱还轻声问,“您知不知道这附近的郎中住在哪?孩子的烧还是没褪。”

      老板冲外面看了一眼,灰蒙蒙地天,现在的雪是难得停了,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下。犹豫了一下,老板娘倒是从后面出来了。两个人使了个眼色,老板娘点点头,“你稍等,我找个人带你去。”不一会一个半大小子兴高采烈地跑出来,手上还撑着把伞。

      “大娘,我带你去找郎中!”这小子欢天喜地站在雪地里,呲着大白牙。路上遇到不少同样在外面的小孩,邀请他去堆雪人。他嘴里连连拒绝,“我还有事儿呢。”脚下的步子却是越来越快,差点在拐弯处撞上人。

      还是女人眼疾手快拉住他,“小心。”小孩脸一下子通红,“快到了,就在前面。”

      医馆的门关着,但是小孩从后面敲敲门,“李大夫,李大夫。”过了没多久一个中年男人打开了门,“哟,这不是老孙的儿子吗?怎么了。”小孩赶紧指指一旁沉默地女人,“我们店里有个客人的孩子病了,想请您去瞧瞧。”

      女人局促的点点头。“宜儿病得厉害,能不能请您去看看。”李大夫一听是孩子病了,倒也没有推脱,让他们在门外稍等,回去取了药箱就和他们走了。

      小姑娘病了不少时候,难得清醒的时候也只是靠在女人旁边。为了维持生计,她在绣坊领了一份活计,也很快搬到了其他地方,一间小屋子生活着两个人。女孩彻底病好的那天,她怯生生地喊了女人一声娘。

      女人显而易见地楞了一下,然后红了眼眶答应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不管在哪儿,似乎都有不安好心的闲言碎语。自从宜儿和她娘搬来,她们两个就甚少出门。但是女人总要出门交绣品,宜儿一个人被拘在家里无趣地很。这天趁着她娘出门,偷偷爬上了院子里的桂花树。

      这棵树不高,但是分叉极多,很适合坐在上头。宜儿正美滋滋地靠着,突然听到树下传来一阵叫喊。“你怎么在树上?好危险,要不要下来。”

      她低头一看,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站在树下,手里还抱着一捆柴,看上去傻傻地。她冲他一笑,“我在晒太阳,而且,树上一点也不危险。”说完她甚至顺着树枝站到围墙上,得意地歪头。

      小孩放下柴猛烈地鼓掌,“你可真厉害,不过,你要怎么回去呢?”比起爬过来,爬回去似乎也不难,但是这个角度稀疏的树枝显得危险异常。即便宜儿装得信心十足,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围墙下的小孩也抬着头,等她展示怎么回去。勇气不是说有就有的,宜儿第一次如此后悔。就这么僵持着任谁都看得出不对劲,小孩却没在催她,而是把那捆柴堆到墙边。张开双臂。“要不,你从这儿跳下来吧。”

      眼看着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宜儿心一横直直的跳下去了,柴火的缓冲还算有点用,小男孩也及时拉住了她,好不容易站稳了,宜儿掏出以前在树上摘到的鸟羽。“谢谢你,这个,送你。我娘叫我宜儿,你叫什么?”小男孩接过羽毛小心的放在口袋里,用亮晶晶地眼睛盯着她。“我娘叫我林子。”

      后来,他们渐渐熟悉起来。宜儿也偶尔趁着她娘不在家将林子带到家里。小孩子的玩具简单而纯粹,两根笔直的短棍就够他们缠闹好一会。风吹过屋子,飘出一张纸片。林子伸手抓住转而问小伙伴,“这是什么?”

      宜儿一看纸就有些头痛,“这是我娘教我练字的字帖。”这下换林子瞪大了眼睛,“你们家竟然有字帖?前几天我娘说镇子里的私塾又在招弟子,但是好贵。”宜儿眨着眼睛,她娘从没和她提过。

      “我娘只说她认得几个字,因此能教我。”

      接下里的几天,来敲门的人似乎变多了,偶尔还会出现一些陌生的男人。这天中午宜儿娘早早就交了绣品回屋,一进门就叫宜儿过去。“是不是你同外人讲阿娘会写字?”

      宜儿敏锐地感受到怒气,忍着害怕点点头。看到孩子的瑟缩,她娘突然叹了口气,跪坐在地上,将她抱在怀里。“这些都不能说,是我疏忽了,没有告诉你。以后也不要带小伙伴进来,你可以出去玩,在我在家的时候。”

      宜儿吸吸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等到林子下次见面时,她一个健步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是不是你在外面传我娘会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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