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双陆村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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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揪住头发是真得痛，尤其在对方完全没有留手的情况下，忍着头皮撕裂般的痛苦，傅诺扭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一个同样瘦弱的中年妇女阴沉着脸看向他。
面对傅诺的打量，对方仅仅是将脚下的一盆衣服递给他。不敢过多暴露自己，傅诺乖乖抱在怀里。女人紧接着往前走，“你爹今天不知道在哪上工，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个小兔崽子也一直呆在外头。家里那么多事情不知道回来干。”
小芳的妈突然转过头来，眼神放肆地在他脸上身上打量。“今天这么晚回来，难不成被哪个看上了？”
傅诺的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他第一次从一个中年妇女嘴里听到这么荤素不忌的话，甚至还来不及反驳。小芳的妈就接着喋喋不休的说起来，“要了就要了，趁着人家还稀罕，多讨点钱才是。你弟弟妹妹还小，当初把你卖进去的时候就说了，要多为家里着想。”
天色渐晚，路上走动的人不多，但是不少人家都端着碗在外面吃饭，自然也听到了小芳妈的话。所有人都看向傅诺，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么一两个油腻的，自下而上的目光，仿佛要将他拖住。
恶心地傅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摇摇头。“没有，是楼里的老板娘和”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宜娇姑娘吩咐我做事。”
谁知道小芳娘听到宜娇，脸上的表情又发生了些许变化，眼睛滴溜溜地转起来。她的沉默更让傅诺惊慌。
一路回到家里，一个中年男人同样蹲在门槛上，从油纸包取出糕点模样的东西喂给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门里边还怯生生地站到一个小女孩。
小芳的娘丢下手里的盆就扑过去，抢过男人手里的纸包一边仔细看里面的东西一边质问那个男人。“这东西从哪来的？！你买的？”
这个大约是小芳爹的男人，没好气的把她拉进屋里。不知所措三个孩子包括傅诺也只能跟着进屋。男人估摸着没人能听到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充满嘚瑟地说，“山里不是一直有个宅子吗？这几天正忙着翻新，时间紧出手也大方。”
还没等男人说完，小芳娘就用胳膊肘狠狠地捅了他一下。“有钱也不能花，不是说好了要送小威去念书吗？”男人皱着眉头揉肚子，“死婆娘，我什么时候说这是买的了？这是那户人家有钱的很，这是今天赏的，我留了个心眼送了一块给工头，约好了明天我还能去。”
小芳娘这才转怒为嗔，把纸包塞回给男人，但转过来的瞬间又改变了表情。她从傅诺手里夺过衣服，紧接着朝厨房努嘴，“去把晚上的粥煮了。”
傅诺忍不住挑起眉头。如果小芳这个身份是另外两个人，他也许就要担心火烧屋棚。正当他信心满满地站在灶台前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为数不多的一小碗米和几根青菜叶子摆在他面前。
之前的那个小男孩留在屋里和父亲玩闹，而那个小姑娘却凑过来紧紧贴着他，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这样压根不可能做出什么菜来，傅诺只能把他们都倒进锅里。一边煮一边漫不经心地思考，他怎么就在这里煮饭呢。明明师兄还被困在青楼里，就连他自己的卖身契也还在别人手里。殷音也不知所踪，要处理的事情不知凡几。
傅诺木着脸，将这盆阴阳天地究极混乱大杂烩端进屋里。他实在是没有胃口，脑力全是思考着一会该怎么溜出去找人。但是小芳的娘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吃着发突然冲他伸手。
傅诺搞不明白呆呆地看着她，女人很快就不耐烦了，伸着的手重重拍在他手背上。“钱拿来。”钱？傅诺握紧了筷子，怎么又要钱，他真的没钱。但是很快他就从之前的事情里琢磨出味道来，“宜娇小姐，没给我钱。”
女人的脸立马拉了下来，一口气喝完碗里的粥，将碗和筷子重重搁在桌上。“小芳，你可不要学她。有了钱最好就该留在家里，送给外面的男人。哼，在那种地方的果然都是贱人。”
外面的男人，傅诺一下子就想起来翻出来的那几封情书。他眨眨眼，心生一计。从口袋里摸出当时搜到的情书，“这是宜娇姑娘吩咐我送出去的，我晚些时候就去回信。”小芳的娘看都没看一眼，“收拾完碗筷就随你去。”
傅诺倒有些惊讶，这个家里似乎对小芳一点也不在乎，天黑了也仍旧同意他出行，不过这对他倒是一件好事。
终于走出深巷来到街边，傅诺遇到了和殷音同样的困惑，当铺又或者是钱庄，究竟在哪里？
许久没有动静的骰子突然转动起来，变成了46。
傅诺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街上的不少铺子都关了门板。仅仅凭着门外的布幡，傅诺压根看不清这些铺子具体是做什么的。一路走到喧嚣而灯火通明的万里春门口时，他站住了。
这里有着不少马车夫等着接送来这里喝得烂醉如泥的花花公子，要说谁最了解这座城，无疑是他们。傅诺挑了一个看起来最闲的车夫，“请问，你知道钱庄和当铺在哪里吗？”不等对方回答他紧接着又添上几个词，“客栈也行。”
对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有些犹豫。“这位姑娘，现在天色已晚，钱庄和当铺未必还开着。”傅诺摇摇头，“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带我走就是了。”
钱庄和当铺的确关门了，傅诺全程挑开车帘确定自己已经记住了路线。车夫有些犹豫地问他，“城里的客栈大大小小，不知道您想去哪一个？”
犹豫了片刻，傅诺做出了选择。“最大的那一个。”等到了客栈门口，傅诺付给了车夫一点钱，然后约好等他出来。客栈的老板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来，但是在看到傅诺的打扮后又无趣地低下头，拨弄着算盘。
傅诺敲敲柜台，老板不耐烦地抬起头来。傅诺抢先开口，“崔公子，今天回来过没有？”老板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你也找他？”
傅诺的心当的一下沉底，“除了我还有谁来找过他吗？”老板倒是大方，“一个公子哥，看着就很有钱，兴许是他家里人，还带着不少侍从。”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傅诺有些急切地问到。
老板只是摇头，又低下头拨弄算盘。“这我哪知道。不过，他的房间还留着。要是他不来，这房间就要退了，连同里面地东西都要一块扔了。”傅诺深吸一口气，“能带我去她的房间吗？我替她收拾东西。”
老板点点头，冲后头喊了一声，一个小二钻出来，带着傅诺上了楼。
与之前无二，在他环顾整个屋子时，骰子悄悄地自行发生了转动。52
他抓紧时间开始翻找，抽屉里的匣子有不少钱，但是比起买他们的卖身契还不够。柜子里的衣物都很整洁的拜访在一起，而深处的匣子里有一柄黄金小剑，剑柄上同样刻着崔字。除此以外还有几封信件。
信件上潦草地写了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公子要是还有需要，可以去杏花坊最里面一间屋子敲门。另外，陆家的人似乎知道了您的逃婚还没有打算放手，或许您要准备开始最后的打算。”
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傅诺狠狠挠头。殷音的身份证明这么复杂，不仅是个花花公子还逃婚。在书桌上翻找的时候又意外发现了夹在书里的回信。“把那个安小姐的所有信息都给我翻出来。然后找到她。”
确定屋里没有其他线索之后，傅诺藏好这封信走了出去。临走前他又一次向老板确认，是否知道对方的去向。老板仍然是摇头。
忧心忡忡地坐上马车，傅诺忍不住向小厮打听白天有没有见过殷音那个打扮的人。小厮一边驾马一边回想，“小的确实没有见过，不过我可以介绍您去问问百事通。这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属他最灵通。”
“他在哪里？”傅诺握紧了拳头。
“他就在万里春门口呀。谁叫万里春是咱们这最大的青楼呢。”等到门口，傅诺拉着小厮辨认哪个是那个万事通。果然看到一个倚在马车上打瞌睡的人。
“小哥？”不等傅诺发问，对方揉揉眼睛，反而很自来熟的拍拍她。“这不是宜娇姑娘身边的小芳吗，又是要联系那位万公子？”
倘若人的头顶可以浮现出问号，傅诺相信自己头上一定有无数个。但是此时他还是假装和对方很熟的样子，镇定地回答，“不是。这次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看见崔公子。”
对方立马笑起来，摸摸马儿的皮毛。“真有趣，今天还有人说他要找人，但是对方说他要找的陆公子。”
“出门在外，谁还没两个假名字呢。他家里抓他得紧，但是我们也有急事找他。”傅诺此时有些庆幸自己是先去了客栈，才能应对。
万事通点点头，摸摸自己的下巴，“你可以选择给钱，或者是拿他为什么换名字的原因来换取他今天去哪了。”
匪夷所思地要求。但回答的结果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不同的选择，结果会一样吗？”傅诺小心谨慎的添了一句。
这位万事通倒是没卖关子。“殊途同归。”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双陆村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