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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云姨娘给巧儿熬制了补气血的补药,巧儿觉得自己身强力壮,身体好的很,不需要吃这补药,可看云姨娘待自己如此用心,不好驳了她的面子,端起碗正要喝,可是气味真是难闻,做了好几次的心理建设,终于要喝了,郭家的婚服的到了,按说这婚服都是新娘子的娘家亲手缝制,才是最妥当的,可如今巧儿娘不在了,年轻人也都不在乎这些凡俗的规矩,郭家给郭凌清做婚服的时候,一并给巧儿做了。
      “巧儿姑娘,您先试试这婚服,有相不中不合适的地方我们马上拿回去改,别耽误您明天穿。”做婚服的师傅竟然亲自来送婚服了。
      “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差人送来就行了,您我还信不过啊?”
      “这婚服一般都是早早准备好的,这郭家啊,太重视您了,给您选的是珍珠扣,小店没有现货,都得首饰师傅现打磨,今儿才到,没办法所以到今天才算全做好,咱们赶紧试试,看看效果?”
      “好,我试试。”
      “先把药喝了,喝了药再试也不迟!”云姨娘催促。
      “姨娘,人家等着呢,试了再喝。”巧儿本来就嫌弃苦涩。正好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巧儿穿上婚服真是好看极了。尤其这几个珍珠扣点缀在红色的婚服上,搭配金线的刺绣,显得精致脱俗。云姨娘又把药递给她,巧儿伸手去接。
      “咦?朱师傅,您看袖口下方这个珍珠扣是不是不太合适,缝在这有点浪费,我取拿东西也不方便,要不您受累给我挪挪?”收回来了伸出去的接药的手。
      “巧儿,听话,这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来。”
      “好的,姨娘。我这就喝,姨娘你说我穿着这婚服好不好看?我脱了这婚服吧,让朱师傅给挪个扣子。”接过来药便放下了。巧儿平日里最干净利索,今日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喝这碗汤药。
      “好看,我们巧儿穿着怎么会不好看,姐姐姐夫也是看重巧儿的,平日里省吃俭用,看巧儿这婚服,一辈子就穿一次的衣服,竟然花了那么大的功夫。”
      “说的对呢,郭太太可看重巧儿了,光为了这婚服的样式都去了我铺子里好几回!巧儿,别脱了,劳驾您站一会,我就在这给您挪,这样比较容易看放在哪合适。一会儿就好啊。”

      巧儿看云姨娘有些不高兴,便说:“姨娘,您是不是累了,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会儿就喝了。”,可云姨娘她一直不恼不怒。在旁边等着。随时准备伺候巧儿喝了那汤药。
      老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看到巧儿好好的站在那,喘着粗气站在那!
      “爹爹,你怎么了?”巧儿想上前扶住老金,可裁缝师傅还在缝制扣子。老金挥挥手说:“没事,没事!”然后走了进去,看到桌子的汤药。问:“这是什么?谁病了?”
      “哪有谁病了?爹爹你累糊涂了,这是姨娘给我熬的补药。”
      “云,你这些天也累了,你把补药喝了吧。”
      “我累什么啊,我又不需要调理气色……”
      巧儿打发走了裁缝,让金屠户看婚服好不好看。金屠户才反应过来,巧儿穿的婚服。他定睛看着自己的女儿,感慨万千,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的如此漂亮就要嫁人了。他笑着说:“好看,好看,我巧儿穿上真好看。”
      云姨娘趁他们说话的空准备走。老金在身后喊道:
      “我把药罐子里剩的的药给万祥送了一碗,那孩子喝了。”
      “什么?你说什么?”
      老金还没等云姨娘反应过来,端起那碗汤药泼了出去。落在了云姨娘脚下!
      云姨娘发疯似的,对老金喊道:“你敢害我祥儿!”
      “害?怎么是害,我可是给祥儿喝的你给巧儿的药!你队巧儿做了什么!?你还真下毒啊?说什么毒?”
      “祥儿在哪?祥儿在哪?”云姨娘怒吼道。
      “我对你一再宽容,并没有薄待你们母子,为何如此啊!”金屠夫也恼火了。
      云姨娘听了这话冷笑了几声:“我!就是恨的牙痒痒。别人家嫁女儿都是收彩礼,从没见过这么个赔钱的东西,这哪是嫁女儿,这是白眼狼偷家啊,这婚一结,多半个家产没有了!就剩下这几个铺面。万祥结婚的时候老东西还能剩什么给万祥?”
      “你搞搞清楚,金家的财产是我和巧儿娘吃苦挣来的,是这个孩子跟我着吃苦挣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嫁给我了,我也会好好待你和祥儿,我从未因为他是你带来的孩子而轻薄于他,即使上次犯下了弥天大错,我还是给他了一处庭院,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从前干的坏事我都知道了,这就去报官!”
      “算了,爹,算了。别报官,索性我也没什么事!算了。”
      “你少在这假惺惺的!你们有什么证据我要害你们?”
      “姨娘,你怎么能这样待凌清?这是不是证据?”郭凌清把云姨娘没来得及处理的药连同万祥不离身的怀表往地下一扔!
      “祥儿,祥儿,凌清祥儿可是你表弟啊,你可不能害你表弟!我可是你的亲姨娘啊!”
      “亲姨娘?你可想过这是凌清明天要过门的妻子!?你怎么能害她!?万祥喝了剩下的药,人已经不行了!”
      “啊!!我日日给你送这汤药,你怎会没事?你是不是耍了什么花招!”
      “娘,做事不能这么贪心,算了吧,有吃有喝就行了,金叔不是说了吗,不会不管我的。你赶紧给金叔认个错,我怕铸成大错,把药给掉包了!”万祥跑进来搂着云姨娘!
      “放屁!现在都让他那吸血鬼的闺女抢走了!你给我闭嘴,娘这么做为了谁?还不是都为了你。你糊涂啊!!!”云姨娘像一个受了大冤枉的似的哭天喊地!
      “你走吧,不然一会儿我就去报官,你可就走不了了!我想想都害怕,要不是祥儿这脑袋还算清楚,我们爷俩算是早没命了!”
      “我害怕,娘!你赶快认个错!”万祥去老金跟前跪下:“金叔,好在没有酿下大错,您就饶了我们娘俩吧!”
      裴司祺在门外看着这一切,看着围绕着金屠户的黑色浓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他想进去打断他们的谈话,可手里的石头勋章一直闪烁,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这是禁令对他的警告,他不能插手人类的生死,卖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云姨娘站起来,眼镜直直的盯着老金走过去,在他跟前露出一丝笑意,让人汗毛直立,说时迟那时快,拿起刚才裁缝忘在这的剪刀,对着老金的脖子刺了过去!拔出来时顿时血像趵突泉的泉眼里的泉水一样涌出来!云姨娘气急败坏的在他身上乱刺“你就是个杀猪的屠夫!”万祥,巧儿,郭凌清连忙冲上去胡乱的拉扯,不幸的是来阻止云姨娘的万祥竟然被亲生母亲刺中了。
      等她被郭凌清摁住,才发现万祥也倒地了!巧儿顾不上别的,坐在地上,抱着金屠户的头,使劲按压着金屠户脖子上的伤口,可是血流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巧儿一边哭,一边叫:“爹,你别怕,我会包扎,我在学校学了包扎,巧儿这就帮您止血包好!”
      “巧儿,巧儿,别费事了,爹干了一辈子杀猪宰羊的活,爹懂,对不住啊巧儿,爹想好好的看着你成亲,当娘,爹还想当姥爷,爹没把事办好,没把你养好。看来爹要去找你娘了!不要记恨任何人,你守着这份家业和凌清过日子!凌清,凌清,你可要好好待她,莫要她受苦!给你爹娘说,这是我的命,和你爹娘无关,巧儿千万不要记恨婆家人,终究是爹没对得起你娘和你。爹累了去找你娘了……”话没说完,金屠户就这样晕过去了。
      “爹!爹!爹!”巧儿哭喊着。裴司祺感知到金家会出事,这种惨烈的结局是他始料未及的,他的肠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往外走了一段,终于蹲在一处墙角吐了起来。裴司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巧儿和凌清,他们明明马上就要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如今……他不敢想,他只想慌忙逃离金家,没走多远,他又折返回来,想要棒棒巧儿。

      金巧儿双手沾满了老金的鲜血,血一股一股的涌出来,早已沾满了婚服,那雪白高雅的白色珍珠扣沾上了暗红色的血,巧儿突然不哭了,不喊了她轻声说道:“没事爹,不怕啊。巧儿能做得好。”

      “姨娘,你可叫我如何是好啊!赶紧认了错不就行了!你这是糊涂啊!巧儿,别怕啊巧儿,我陪着你!”郭凌清一边摁着云姨娘,一遍说着,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想摁住云姨娘别让她跑了,然后抱抱巧儿,可是内心矛盾和恐惧。把云姨娘真的送官吗,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姨娘被枪毙了,有点于心不忍,看是看到满地的鲜血和可怜的巧儿父女,他又不得不摁住云姨娘。
      “凌清,你走吧,她不是被你捆住了手脚,跑不了的。你去吧身上洗干净,去把郭大爷郭大娘来吧,跟他们商量一下怎么办。”
      “哦,好。”郭凌清觉得巧儿说的话不怒自威,不由自主的就照做了。他站起来往外走。
      “我说,洗干净去。”巧儿没什么表情看着他说:“换身干净衣服去。别在路上吓着谁。也别吓着你爸妈。”
      郭凌清只好照做。
      裴司祺知道巧儿哪是怕吓着谁,她这是怕招来官府,招来警察局的人。他没有进去打扰她,只是在外面坐着。里面是他的治愈疗伤的笑声的宿主,是他喜欢的小孩儿,他想用私心帮帮她,静静的在这陪着。

      郭凌清走了,院子里只有巧儿和金屠户的尸体,还有云姨娘。她打来一盆干净的水,想用毛巾给金屠户的脸,手等等露在外面的皮肤擦了又擦。边擦别说:“这个血且得流一会儿呢。”然后拿来一床被子,给金屠户蒙上。“知道吗姨娘,这床被子是我娘的,她和我爹爹成亲时的被子,好看吧,娘走了,爹爹不舍得用一直放着,这不是,我要成亲了,爹爹专门找人翻新了。送给我。现在我给我爹,你的夫君盖上。你看我只懂读书,只会贪玩是吧!你不知道,我从小也有金家的本事。今天我给你露一手!”她慢悠悠的说完,便去取了一套屠夫们用的钩子,她拿起一直珍藏起来的老金第一把杀猪刀,云姨娘瞬间从疯癫中清醒了,她面对的不再是与世无争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学生巧儿,而是满心仇恨的金屠夫的女儿!那钩子用铁粗壮,三面带钩,尖端处锋利无比。
      巧儿发疯似的,把她拖到了密室里,云姨娘使劲的蹬腿,可是面对一心复仇的巧儿已经无用功,巧儿手法娴熟的打好绳索。密室放着老金爷俩的宝贝,除了钱财还有巧儿从小读的书,画的画,还有巧儿娘的遗物,当初巧儿一时兴起,给他爹爹整了一个小型的屠宰场式的密室,本来想告诉金屠户,即使爹爹是屠户,也是巧儿的骄傲,我们家的骄傲,没成想今日要用上了。云姨娘吓的半死大喊:“就凭你好还想杀我!你这个赔钱货!”
      金巧儿一言不发,划断了云姨娘的脚筋,堵住她的嘴!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她用钩子穿破云姨娘的肩胛骨,一圈一圈的搅动把手,把云姨娘挂了上去!云姨娘满头是汗,拼命挣扎。 “我告诉你我是谁,我是屠户的女儿。你,也是屠户的妾室!你死了也和屠户脱不了关系。你不地道啊,既看不起屠户,还想占屠户的财产!这样是不对的!你知道吗姨娘,我从小看我爹杀猪宰羊,虽然我爹不让我学,希望我读书,体面。但是看也看会了,告诉你,十岁我就能自己宰小羊!你作为我们家的妾室,不懂这一套可不行,今天我教教你!”说着站起来,在云姨娘身上削下一块块的肉。
      云姨娘已经被疼晕了过去。
      慢慢的金巧儿冷静下来,看见了母亲了遗物。呜呜哭起来:“娘,你见着爹了吗?我一会儿就去找你们,我啥也不想要,我就想和你们在一起。我做梦都想我们一家三口和凌清一起过日子。当然这本来也是不可能的事,娘你走的太早了,爹养我养的好辛苦哦。”

      郭凌清带着郭瑞安和警察局的人来,裴司祺连忙藏起来,举起手划过去,把密室更掩盖了起来。

      云姨娘和巧儿都不见了,一阵嘈杂,警察正在处理现场,老金的尸体被拉走了。巧儿听到嘈杂声,她起身对着云姨娘的颈部刺下去,力度不重,只是划开一个小口,血一小股一小股的往外涌。她看了一会儿说:“姨娘,醒醒,一时半会儿你是死不了的,但是也绝对活不成了,你除了疼什么也感觉不到,熬着吧。”

      金巧儿拿起刀刺向自己,裴司祺一个手势,让刀掉了下来。他虽很难体会人类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尔虞我诈,但是坚信那个笑声背后的人,纯洁无比,不容玷污。

      “裴老师?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进来的?这是密室!都有谁进来了?”
      “怎么了?害怕人家抓你?”
      “不是,我不想让凌清看到我这样,不想进监狱那么麻烦,让我自己找我爹娘去吧!”
      “如果小郭看到现在这个场面还是决定和你在一起,我就放你们走。”
      小郭“倏”的一下就到了密室,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巧儿!”郭凌清大喊了一声。
      “我在这!”
      “你没事吧,吓死我了,我以为姨娘把你杀了!”
      “没,我把姨娘杀了!你看!”
      “我不看,我看不见。裴老师您怎么在这?”
      “小郭,你还愿意和巧儿在一起吗?”
      “我愿意,我愿意!”小郭泪流满面。
      “你怎么哭了?”巧儿问。
      “本来明天你就是我媳妇了!我天天盼着这一天到来,现在……你报仇我懂,可是……我们怎么办?我会跟我爹求情,跟警察局长求情,我会救你的巧儿,我要知道你这么做,我绝对不会去叫警察啊!”
      “小郭,巧儿,送你们去另外一个世界好吗?那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你们可以长相厮守,对你们的惩罚就是,只有你们两个人,长长久久的,只有你们两个人!要活够两百年才能选择死,你们愿意承受这个孤独吗?”
      “愿意,愿意,我们愿意!”
      “我要把我爹爹好好安葬了才能走!裴老师您要是有办法就帮帮我吧!”

      裴司祺把他们送到一处城外后山上,这里有很多许久没有人料理的坟墓。大多数坟头上已经长了野草。他们的墓碑上都写着金XX,或者XX金氏。
      “这是……”巧儿问裴司祺。
      “金掌柜到家了,巧儿。这是你家的祖坟。”裴司祺跟巧儿讲了金掌柜的过往。认认真真的在石碑上刻上了金掌柜的名字:“金景钧”
      “原来,这就是金叔的名字。”郭凌清说,然后整理衣衫,毕恭毕敬的跪在金掌柜坟前说:“叔,我答应好好对待巧儿和您的,如今我们到了这份田地。请您原谅姨娘吧,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对待巧儿的!”
      小郭声泪俱下,惹得巧儿更是泣不成声,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并没有理会郭凌清,而是看着裴司祺说:“裴老师,您就是收走父亲手里的玉佩的人是吗?当我父亲还是小男孩饥寒交迫的时候,您出手救了他是吗?”
      裴司祺没有回答。
      “谢谢您裴老师,谢谢。我知道是您。”

      金巧儿和郭凌清跪拜了金屠夫,给郭瑞安留了一封信。裴司祺清除了巧儿和郭凌清那些恐怖的记忆,让她定格在他们嬉戏的那一年,把他们送到了天边无人之地。而宙和西没有辜负彼此和自己。后来的裴司祺明白,即使裴司祺解救阻断了当时云姨娘的行为,解救金家父女,也改变不了悲剧的结局。人一旦起了念想,一次失败还有第二次。悬崖勒马、回头是岸,那只是人类的希望和对他人的劝解。能做到的人大概像金子一样稀缺。欲望一旦裂出了口子就像脖颈里喷涌出来的血,堵,堵不住,擦,擦不净。

      这篇山头是裴司祺的静谧之地,裴司祺来到山上看星空,时不时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只不过有时悠远有时真切。偶尔他也会呼唤他们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此时的宙和西只是守护两个空间边界的精灵。从前的过往目前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裴司祺记得了。而他们只需要好好相爱,裴司祺送他们的咒语是:爱念不灭,生命永存。只要他们彼此相爱,他们一直都是这里的精灵,如果有一天他们不相爱了,一切也就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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