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71、转交管事一职

　　你略带不满地说道：“我算是听明白了，合着你俩满打满算，都是在说我的不是呗？”
　　李知欢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些不妥，便连忙致歉道：“公主息怒，贫道并非这个意思，贫道只是希望惜缘大师能站在贫道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让他明白贫道与他的处境是一样的，贫道绝非他想象中那样的人。”
　　你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自是知道事情的缘由，一会儿我会替你向惜缘解释的，只是劳烦你俩以后早点把话说开，少连累无辜的人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李知欢一直低着头与你对话，直到听见你说要向惜缘解释，才抬起眼来偷偷看了你一眼，问道：“公主很珍视惜缘大师？”
　　“当然，他可算得上是我的蓝颜知己。”你直率地回答道。
　　李知欢再次低下头，喃喃自语道：“知己……”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找惜缘了。”你对他说道。
　　“恭送公主。”
　　李知欢如今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你将他与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整日与你拌嘴玩笑的小黑联系在一起……
　　离开东厢房后，你便前往西厢房。
　　敲开惜缘的房门，他见来人是你，便问道：“公主不是去找那个臭道士了吗？怎么又辗转来贫僧这儿了？是有何要事吗？”
　　你听他阴阳怪气的话语，没好气地说道：“你少在那儿贫嘴，我都向李知欢打听清楚了，你俩都拿我来当挡箭牌。这事儿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但当时你对他说的话也绝无客气可言，我看你方才也是活该被他呛！”
　　“公主你……”惜缘被你堵得说不上话。
　　你却没给惜缘留下喘息的机会，继续训斥道：“你什么你，你以为他乐意留在公主府吗？事情都没搞清楚，你就去给人下逐客令，我还说错你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他的处境跟你是一样的，只要离开公主府，外边儿全是要杀他的仇家。”
　　惜缘回想起方才误会了李知欢而对他说的那些重话，顿时恍然大悟，说道：“原是我错怪他了，我还以为他能留在公主府，是公主看中了他的美色，又想与他旧情复燃才……”
　　“你还说！”你用手指指着惜缘的鼻子，让他噤声。
　　惜缘也很识相地闭了嘴。
　　不久后，洛都、盛都乃至整个豊朝，都在流传一个荒诞至极的谣言——

　　“嘉禾公主荒淫无度，一个惜缘还不足以满足她的需求，还要再找一个李知欢，这下驸马江仪的头顶更绿了，你说这嘉禾公主也真是的，怎么总是偏爱祸害这些修道之人呢？”

　　眼看着离当今圣上李玄清的二十七岁寿辰越来越近，你作为“公主”却犯了难，不知该为他准备什么礼物，你找来江仪商议此事，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结果。
　　“公主找我所为何事？”江仪敲了敲你的房门，问道。
　　你回头见他到来，说道：“皇兄诞辰将至，我正苦恼该送他什么作为礼物，你如今担任户部尚书一职，日日能见到皇兄，想必对他的一些喜好也该有所了解，所以想请你来帮忙参考一番。”
　　江仪若有所思，很快给出了答案：“皇上近日对道法颇有兴趣，若是公主想投其所好，不妨造一座金身慈航真人像赠予圣上？”
　　慈航真人像？那不就是观音大士？
　　“这主意不错，我就说找你来准没问题！”你嬉笑着说道。
　　可江仪却话锋一转，说道：“赠慈航真人自是没有问题，可问题就在于要亲手打造方能显出公主的诚意，然而金像的细节应该只有修道之人才能精准把控，这事儿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你听到他这样说，心中便有了主意，说道：“这还不简单吗？我把造金像的事情交给李知欢不就好了？”
　　江仪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恭维道：“公主所言极是。”
　　“海心，海心！”你朝着门外呼喊。
　　海心大老远在厨房听见你的呼唤，便赶了过来，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麻烦你帮我把李道长请过来。”你说道。
　　海心瞥了江仪一眼，不置可否。
　　江仪温柔地催促道：“去吧。”
　　海心得了江仪的允许，“诶”了一声便前往东厢房。
　　很快，海心便将李知欢带了过来，随后问道：“公主，人带来了，还有其他事吗？”
　　你摇摇头，说道：“你先下去吧。”
　　等海心离开后，你才开口问李知欢：“李道长，我听大皇兄提过，你是咱们豊朝颇有名望的道长，这会儿我正好有一个忙需要你帮，就当是你住在我公主府上的报酬，你看如何？”
　　李知欢看向江仪，再看向你，问道：“不知公主有什么需要贫道帮忙，贫道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竭尽所能去完成。”
　　没等你开口，江仪就替你说出了请求：“圣上诞辰将至，公主想让你帮她打造一座慈航真人的金像，然而公主看重道长，认为此事交由道长来监工，至少在金像的细节上能有所把关，不知道长可愿成全公主这一份爱戴兄长的情谊？”
　　李知欢听罢先是一愣，再是长舒一口气，婉拒道：“公主的心意贫道自是能够感受得到，只是这造金像一说，若是只有贫道一人恐难以完成，还请公主另请高明。”
　　你没想到李知欢会拒绝，想着既然他不愿意，你也不愿勉强，况且转念一想他说的也对，造慈航真人像这种事怎么敢交给他一人完成呢？这事儿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一个没造好就有可能落下不敬慈航真人的罪名，他会拒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开口说道：“既然李道长不愿意……”
　　你刚想放弃这个方案，话才说到一半就又被江仪堵了回去：“道长怎能轻言放弃呢？您身为我大豊朝富有盛名的道士之一，若是连您都没有把握造好这座金像，其他的道长就更难做到了。听您的意思，是对人员数量上尚有顾虑是吗？其实这种小事儿您只要说一声就成，这样吧，我替公主向你承诺，在您造金像的期间，府中的所有下人，任由您差遣，直到完成金像的制作，如何？”
　　李知欢本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可一听到江仪给出的保证，他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转而向你问道：“公主，驸马所说可作数？”
　　你一听，他既然乐意做这件事，你当然乐得自在，连忙答应道：“作数，当然作数！”
　　随后他又问道：“方才驸马承诺，在金像完成之前府里的下人都由贫道差遣，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将海心姑娘的管事一职暂时革去了？”
　　你为了让他安心，便说道：“你放心吧，海心不会与你计较这点小事的，况且你不也说了吗？职务移交只是暂时的，等你事情完成后，她不照样还是府里的管事吗？”
　　“那公主所说的府上所有下人，也包括海心姑娘吗？”李知欢最后问道。
　　你想了想，似乎也并无不妥，于是说道：“当然包括，你且放宽心去做吧。”
　　李知欢立刻跪下向你和江仪说道：“贫道多谢公主寄予厚望，定不负公主和驸马所托，顺利完成金像制作。”
　　你实在不忍心看见李知欢在你面前卑微如蝼蚁的模样，于是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说道：“好了好了，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来，你来公主府这么长时间应该也瞧见了，府上连丫鬟、小厮都不曾跪过我，你也别太拘谨了，好吗？”
　　李知欢站起身后，对你报以感激的眼神，说道：“谨听公主教诲。”

　　得到你的许可后，李知欢很快便开始组织府里的人进行采买，给他们分配各自的任务。
　　然而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原本以为这就是件小事儿，没想到海心对此事颇有微词：“公主，这件事交给我去做就好了，为何要将府上所有的人都要听那个道士的差遣呀？！”
　　“你能办得好吗？这可是是要上交给皇兄的物品，你能保证金像上的每一处细节都不出错吗？我看咱们府上唯一能做好这一点的就只有李知欢。”你反驳海心道。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直接把所有下人都给了他呀，如今就连我也要听他的了……”海心不满地说道。
　　你不知道海心为何会如此在意，只好安慰道：“海心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等李知欢把事情办完了，我自会让他把公主府管事的职务交还给你。”
　　有了你的保证，海心才略微松了口，默认了你对整件事的安排。
　　出乎你所料，李知欢虽然只是一个道士，但在用人和谋划这方面却是出奇地厉害，所有事情在他的安排下都变得井井有条，一点也不比海心管理得差。
　　不过后来你仔细想想，这应该也算是意料之中的，毕竟早在盛都的游府时，你就见识过他筹谋事情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