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70、五载守陵归

　　“李玄尘这个人，懂得依附强者生存、闭其锋芒，要我看来，他的心计虽比不上竹国舅，但想对付他，也绝非易事。”惜缘信誓旦旦地说道，仿佛对李玄尘很是了解一般。
　　从惜缘口中了解到李玄尘大致的信息后，你不禁发出疑问：“大师你……何故会如此了解大王爷？”
　　惜缘被你这么一问，先是一愣，随后笑道：“这些都是竹国舅先前告知过我，让我在必要的时候转告于你。”
　　你有时候真怀疑竹生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竟连这种事都能提前做好准备。
　　你点了点头，随后跟着传旨太监进了宫。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入宫，可面对这庄严肃穆的场景，偶尔还是会有一种被束缚着的感觉。
　　“嘉禾公主，这边请。”一个领路太监对你说道。
　　你客气地回道：“劳烦公公带路。”
　　他将你带到栖月阁处，远远望去，只见李玄清与一面生的男子在栖月阁的亭子中有说有笑。
　　李玄清对面坐着的男子，完全符合惜缘对李玄尘的描述，想必他就是传说中的大王爷李玄尘了。
　　你走上前去，请安道：“皇上万福金安。”
　　随后二人将目光投到你身上，与此同时你也向李玄尘行李请安道：“大皇兄。”
　　李玄尘原本还在跟李玄清谈笑着，一看你到来，便把注意力放到了你的身上，说道：“五年不见，念儿竟也长成大姑娘了呀，哈哈哈！”
　　“念儿既然来了，就随便找个座位坐下吧。”李玄清吩咐道。
　　你见李玄尘旁边还有一席空地，便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随后向李玄清问道：“不知皇兄此次召念儿进宫所为何事？”
　　李玄清并不接话，只端起一杯酒，说道：“大皇兄今日归来，你作为妹妹，难道不该敬你大皇兄一杯，以作接风洗尘吗？”
　　你在现代就经常碰到的酒桌文化，没想到即便是逃到古代也仍是难逃一饮。
　　你客气地接过李玄清手中的酒杯，端起酒杯走上前，向李玄尘致敬说道：“这一杯，是小妹敬大皇兄的，也感念菩萨保佑，让大皇兄平安康健地回到洛都。”
　　李玄尘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说道：“那就多谢念儿了，没想到五年不见，念儿变得懂事许多，性子也不像从前般娇纵跋扈、目中无人了，要不是你皇帝哥哥看着你长大，我还真以为你是换了一个人呢，哈哈哈！对了，听闻你已与那江家二公子成了亲，可父皇当年不是意欲将你指婚给江家大公子江朔的吗？怎么……”
　　“皇兄，这事儿既已成事实，还是不提了吧。”李玄清打断道。
　　李玄尘听懂了李玄清话里的意思，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情，于是打哈哈道：“对对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提了。来，咱们兄妹三人干一杯！”说罢便一饮而尽。
　　李玄清也同样客气地说道：“皇兄说的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可有一件事朕却会永远记在心底，当年父皇驾崩，是你主动请缨替朕去守陵五年，让朕能够安心地处理朝政，朕不仅是代表自己感谢你，更是代表整个大豊的百姓，感念你所做的一切，所以这杯酒，朕是替百姓们喝的！”
　　说罢，李玄清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皇上折煞微臣了，说到底先皇也是我的父亲，守陵本是我这个大儿子该做的事，皇上对微臣如此高看，倒让微臣无所适从了。”说着说着，李玄尘便跪了下来。
　　在你看来，这个李玄尘不仅不是愚孝，反而是三兄弟中最精明的那个，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和母妃不得先皇宠爱，从根本上就已经失去了夺嫡的资格，皇位的候选一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与其被李玄清或者李玄机中任何一个登上皇位的人秋后算账，倒不如早早退出夺嫡的舞台，还自己一个清静。
　　他在先皇死后，主动请缨到皇陵戍守，为的就是避开政局不稳引发的各种风险，李玄机就是最好的例子，在夺嫡失败后被李玄清四处追杀，如今人也不知去了哪里，生死未卜。
　　你见李玄清把酒一饮而尽，于是有样学样，举起杯将酒杯里的酒喝光，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等你敬完酒后，李玄清又突然发话，问道：“还有一事，朕近日听闻，念儿府上来了个相貌出众的道士，可有此事？”
　　果然，该来的终究逃不掉！
　　你斟酌了说辞，正准备开口解释，李玄尘就抢在你前面向李玄清问道：“皇上，臣也听说了此事，如今在念儿府上住着的，是那咸宜观的李知欢，李道长吧？”
　　听李玄尘这么一说，李玄清来了精神，饶有兴趣地问道：“听皇兄这么说，你对这个李知欢还有所耳闻？”
　　李玄尘哈哈大笑，说道：“岂止是有所耳闻？李道长的好名声可是远在皇陵的我都十分钦佩的，不知皇上问念儿此事，可是对李道长有何看法？”
　　李玄清稍加思索，便问道：“皇兄没有在坊间听闻到任何难听的流言吗？诸如…念儿在公主府豢养面首？”
　　他说这话时还特意盯向了你，仿佛是认定你对李知欢的感情并不一般。
　　幸亏李玄尘及时替你解围道：“哎哟，皇上您这可就错怪念儿了，她收留的这个道士，可以算得上是咱们豊朝名声大噪的得道高僧之一，又岂会是念儿的面首呢？”
　　“当真？”李玄清仍旧半信半疑地问道。
　　李玄尘赶紧打圆场，说道：“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念儿，快给你皇帝哥哥解释一番。”他催促道。
　　此时你就像只被架在烤炉上的鸭子，只能按照李玄尘的话法去说，向李玄清解释道：“是的，李道长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念儿此番请他入府，不过是希望能在修道上有所造诣。”
　　你和李玄尘一唱一和，李玄清便也相信了你们的说辞，不打算继续追究。
　　多亏李玄尘脑筋转得快，上前替你解围，你才躲过一劫，很难想象如果此事落到张龄张太后的耳朵里，她又会想着什么法子置你于死地。
　　看来你这个大哥李玄尘，不仅是个聪明人，还是个心地善良，会保护妹妹的聪明人。
　　你与他对视一眼，随后向他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他也心领神会，回了个让你安心的表情。

　　经过此事，你认为他并不像玄机所说的那般富有心计，心中已经全然对李玄尘放下了戒备。
　　在一番嘘寒问暖后，你赶在入夜前离开皇宫。
　　刚回到公主府，你就看见惜缘怒气冲冲地从东厢房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上前阻拦道：“大师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能让一向风轻云淡的惜缘大师像个点了火的炮仗一般，满脸怒意的样子？”
　　惜缘忍住怒火回答道：“贫僧本是好意想劝解李道长一番，没想到不仅得不到感谢，还被他数落一番，当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李道长他……他都说了些什么能让你气成这样呀？”你小心翼翼地问道。
　　惜缘却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是去问他吧！”
　　说罢便拂袖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你。
　　你还是第一次见到惜缘被气成这样，于是你怀着好奇的心，前去东厢房一探究竟。
　　你敲了敲李知欢的房门，说道：“李道长，你在里面吗？”
　　很快，房门便被打了开来，李知欢一看是你，便殷勤地说道：“公主请进。”
　　你在他的招呼下走了进去，在茶桌的旁边坐了下来，问道：“方才本宫见惜缘大师一脸怒相，便关心了几句，他说是你把他气成那样的？你可还记得，当初为了留在公主府，答应过本宫什么？”
　　李知欢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贫道当然记得，不得与府上的任何人起冲突，只是惜缘和尚出言不逊，贫道也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何来冲突一说？”
　　你听他这么一说，便好奇地问道：“惜缘大师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觉得被冒犯了？”
　　“他问我想要留在公主府的缘由是什么？还说我要是一直留在公主府，会败坏自己和公主您的名声，还劝贫道早早离开此地，以免夜长梦多……”李知欢如实说道。
　　惜缘这番说辞倒也没说错，只是在不明真相的李知欢听来，似乎就成了惜缘阴阳怪气地指出李知欢是你的面首了，换作是你也会感到生气。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呢？”为了解酒，你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起来。
　　李知欢立刻欲言又止起来，说道：“公主，您用的酒杯，是贫道用过的……”
　　你被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问道：“你还是赶紧说说，你是怎么回答惜缘的？”
　　李知欢冷静下来说道：“贫道便用他的话反驳了他，问他在公主府住了这么长时间，又何曾考虑过自己和公主的名声……”
　　听他话里的意思，合着他们俩人是在逮着你一个人骂呀？！
　　想到这，你微微嗔怒，露出不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