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64、合谋

　　江仪回来的第二天，你知道是时候展开反击了，可由于你之前遭到沈碧池和靳允上合伙算计，被李玄清下旨不得随意出入皇宫，于是你只好修书一封，向李玄清提出进宫面圣的请求。
　　海心急匆匆地跑来对你说：“公主，皇上应允了。”
　　“好，去和驸马说一声咱们要进宫了，让他做好准备。”你吩咐道。
　　海心应了一声：“是。”
　　随后她便出门知会江仪。

　　你带着江仪和一名小厮入宫后，依旧是曹公公接待了你们。
　　他将你们带到议政殿门口，让你们且在此处候着，你让那名小厮在门口等待传唤，随后便与江仪走进议政殿。
　　大约半个时辰后，李玄清处理完政务才来到议政殿。
　　“皇上万福金安。”你和江仪异口同声地跪下请安道。
　　“平身。”李玄清的语气显得无比轻松。
　　不对呀，沈泉睿的事情一经曝光，李玄清理应是焦头烂额的，为何如今却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你虽感到疑惑，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李玄清的脸色。
　　李玄清看你和江仪如履薄冰地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好心说道：“坐下说吧。”
　　“是。”
　　你和江仪战战兢兢地坐下。
　　几个太监送了几盏茶进来，曹公公陆续将茶端到你们面前。
　　“朕当时下旨，不让你进皇宫，你不会怪朕吧？”李玄清接过曹公公手中的茶盏，向你问道。
　　你将茶盏放到一旁的桌上，说道：“皇兄是念儿的亲哥哥，更是威仪万千的天子，念儿岂会怪皇兄？”
　　你这句话，意在拉近自己和李玄清的关系，也为之后的说辞做铺垫，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希望他能看在你是他唯一“亲妹妹”的份上，饶过你这条小命，毕竟你也见识过他疯起来的样子，煞是可怕。
　　李玄清饶有意味地盯着你，端起手中的茶吹了吹热气，品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说吧，这次进宫所为何事？”
　　既然他都开口了，你也不藏着掖着了，说道：“皇兄真乃料事如神，居然猜中了念儿有事相求。”
　　你站起身来，跪到李玄清面前说道：“念儿请皇兄重审荣嫔被奸人诬陷私通一案！”
　　李玄清显然是没想到你会这样单刀直入地阐述自己的诉求，他有些惊异地问道：“昨晚的事，你都听说了？”
　　“皇兄说的可是荣嫔被人在胭脂水粉中下了紫荆花粉的事？”你振振有词地问道。
　　李玄清沉默了几秒才问道：“你既说有人诬陷荣嫔，可知此人是谁？”
　　“若念儿猜得不错，应为贵人靳氏与沈妃娘娘合谋。”你言之凿凿地说道。
　　李玄清冷笑一声，说道：“念儿，朕知道你与纯贵人素有怨怼，可你说她与沈妃合谋，似乎就有些过分了，该不会你是见沈妃家道中落，想着倒打一耙吧？”
　　面对李玄清的质疑，你不动声色地说道：“烦请曹公公将纯贵人、沈妃和荣嫔一并请过来，本宫要当面与她们对质。”
　　曹公公看了看李玄清的眼色。
　　得到李玄清的准允后，曹公公才出了议政殿的门。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靳允上和荣嫔一起从门口走了进来，看她们二人的脸色，想必是来的路上就已经“针锋相对”过了。
　　进门后，她们一同向李玄清请安道：“皇上万福金安。”
　　游姝含向李玄清请完安后，又转过身来问你道：“公主近来可无恙？”
　　“一切安好，多谢荣嫔记挂……”你有些哽咽道。
　　见游姝含的肚子已初见雏形，你关心道：“许久不见，荣嫔身子可还安康？”
　　游姝含低下眉目，望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无妨……”
　　李玄清看着你俩互相关心，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了，都坐下吧。”
　　李玄清说完话后，游姝含和靳允上才分别坐到了两边的座位上。
　　“沈妃娘娘到——！！”随着太监的一声吆喝，沈池壁带着大皇子走了进来。
　　“臣妾携大皇子前来觐见，皇上万福金安！”沈妃跪下说道。
　　她身旁的大皇子看上去五六岁，用着稚嫩的声音说道：“父皇万福金安。”
　　“都找个位置坐下吧。”李玄清吩咐道。
　　随后他又对着大皇子关心道：“胤轩，到父皇这来。”
　　大皇子李胤轩听到吩咐，连忙走到李玄清身边。
　　你看着他滑稽的脚步那么可爱，还真是不忍心当着孩子的面揭穿他母亲虚伪的假面，或许这就是沈池壁将孩子带到这来的目的吧。
　　“念儿不是说荣嫔的案子尚有疑点吗？如今当事人都在这了，你且说说看吧。”李玄清逗弄着李胤轩，用慵懒的语气说道。
　　你却反驳道：“皇兄确定当事人都在这了吗？您似乎还忘了一个人。”
　　“哦？什么人？”李玄清神色凌厉起来。
　　你笑了笑说道：“此人如今就在门外候着，皇兄不妨让他进来。”
　　李玄清似乎看穿了你的诡计，对曹公公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一会儿，那名被你带进宫的小厮便被曹公公领了进来。
　　他摘下一路遮掩样貌的帽子，众人定睛一看，小厮正是那日私通丑闻的主角——秦川！
　　秦川跪下磕头说道：“皇上万福金安！”
　　你观察了靳允上和沈池壁的脸色，着实不大好看，她二人看着秦川，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李玄清虽然猜到你带进宫的就是秦川，可看见他那张俊俏的小脸时，仍不免怒火中烧道：“你如今还敢进宫？朕倒想知道，你这狗奴才出宫后究竟躲到哪儿去了？”
　　李玄清发出质疑后，对你怒目而视。
　　江仪及时站了出来，回禀道：“皇上息怒，是臣自作主张将他带回了江府。”
　　秦川有了你做靠山，十分有底气地说道：“奴才不愿蒙冤离宫，望皇上能给奴才一个辩驳的机会。”
　　李玄清冷哼一声，忍住怒火说道：“行，朕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解释清楚当日所发生的事情！”
　　你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插嘴道：“皇兄，您可还记得那日您问过念儿，荣嫔是何时离开疏影宫的？”
　　李玄清转头看向你，思考后说道：“朕记得，那日你说荣嫔离开的时间是……未时一刻，对吧？”
　　说到这里，你赶紧跪下说道：“皇兄恕罪，念儿今日想要推翻之前的口供！”
　　靳允上此时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说道：“你……你说推翻就推翻，你可知随意推翻证供可视为藐视君上，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你抬眼看向靳允上，缓缓说道：“本宫为何要推翻之前的供词，纯贵人难道不是最应该清楚其中的缘由吗？”
　　沈池壁眼看着形势不对，赶紧出来打哈哈道：“哎哟，可本宫记着，荣嫔那日离去时，确实是未时一刻没错呀。”
　　“您替纯贵人作伪证，是因为您跟纯贵人根本就是一伙儿的！”你对沈池壁反讽道。
　　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色厉内荏道：“大胆！本宫从前与公主是有些过节，可也容不得你在此大放厥词，随意污蔑本宫，这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莫不是你见本宫母家失势，也想来踩上一脚？”
　　李玄清见你信誓旦旦的样子，相信你应该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于是淡淡地说道：“凡事都要讲凭证，念儿你既说纯贵人与沈妃是一伙儿的，可有证据？”
　　你指着还跪在地上的秦川说道：“此人便是最好的证人。”
　　“曹公公，带大皇子先到去偏殿吃点儿东西。”李玄清吩咐道。
　　气氛很是焦灼，李玄清不愿让孩子听到这些，便下令让曹公公将人带走。
　　“是。”
　　说毕，曹公公将李胤轩带离议政殿。
　　李胤轩走后，李玄清才继续问道：“你说他能证明，朕倒是想听听他要如何证明，若朕发现他信口雌黄有半句虚言，斩立决！”
　　李玄清冰冷的语气中透露出坚决，秦川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真话，瑟瑟发抖道：“禀……禀皇上，那日奴才听从霖秀宫彩云姑娘的吩咐，到御花园替纯贵人找珍珠耳环，可奴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便前往霖秀宫复命了，那时奴才瞧见纯贵人在里头唱曲儿，唱的正是耳熟能详的名曲《关雎》。”
　　李玄清听完之后不明所以，问道：“这又能证明什么？”
　　你接过话茬，解释道：“剩下的就由念儿来解释吧。皇兄应该知道，纯贵人有一个习惯，是每日未时四刻到未时七刻的时间里会练习唱曲儿，沈妃和纯贵人正是利用了这个习惯，让念儿误以为荣嫔离开疏影宫的时辰是未时一刻。”
　　李玄清来了兴趣，说道：“说下去。”
　　看来李玄清已经信了个七八分，你接着说道：“霖秀宫与疏影宫，虽相隔不远，但想在疏影宫的最东边听见来自霖秀宫最西边的曲音，还是不大可能的事。可偏偏身处疏影宫的我，在延迟了三个时辰的申时二刻，听见来自东边宫殿传来的曲音，沈妃还在我面前特意强调，是纯贵人又开始练曲儿了，让我误以为是纯贵人在未时四刻练曲儿……”
　　见李玄清已信了大半，你继续说道：“接着沈妃又利用我抄经书这件事，让我误判荣嫔离开的时间，正因我一直在重复做抄写经书这件繁琐且乏味的事情，忽略了时间的流逝，才在不经意间替纯贵人和沈妃作了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