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63、将沈家一网打尽

　　拿到账簿的第二天，你让江仪亲自到汝好客栈再次调查一遍情况。
　　他查看完后，回来向你禀告道：“如公主所料，昨日一事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他们担心继续将汝好客栈作为据点，事情迟早会败露，所以趁着天还没亮就连夜将据点转移了。”
　　“看来想继续从客栈的方向进行调查是不大现实了。”你喃喃自语道。
　　海心不解地问道：“公主，我们为何不直接将账簿递给皇上，让他对此事展开调查？”
　　江仪反驳道：“万万不可。”
　　虽然你也想过这个做法，可你也想到了其中的弊端，尽管如此你还是想听听江仪的想法与你是否一致，于是你便问道：“驸马不妨说说看？”
　　江仪解释道：“若将账簿交给皇上，沈尚书大可诡辩账簿的真伪，到时候咱们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无端挂上污蔑朝堂重臣的罪名。况且沈尚书身居要职，与他结为一党之辈数不胜数，要知道朝臣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并非我们能够轻易撼动的，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一不小心就容易置身险境，届时又该如何应对呢？另外还有一点十分重要，假如皇上知道此事为真，他就一定会无视先帝的委任，亲自罢免沈尚书的职位吗？难道他不怕世人的唾弃与置喙，议论他不敬先皇吗？”
　　海心听后连连点头，眼里流露出敬佩之意。
　　虽然江仪说的与你所想的八九不离十，可听完他的说辞，你发现他竟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堪当重任。
　　你转而问惜缘：“对了大师，你还记得账簿上记录的赋收比较重的都城有哪些吗？”
　　“公主稍候。”惜缘说完便转身离开。
　　他回房拿来账簿，翻看了几页后对你说道：“贫僧仔细看过后，发现基本是那几个处于豊朝与源朝交界处的都城，据贫僧所知，由于那几个都城常年处在战乱之中，百姓经常食不果腹，而皇上居庙堂之高，不了解民情，自然会以为百姓受苦是因为战乱，沈尚书估计就是利用这一点来瞒天过海的。”
　　听完惜缘的分析，你觉得不无道理，转念一想说道：“也就是说，皇上对那几个都城的实况并不知情，这才让沈家钻了空子，可若是能让皇上、乃至整个豊朝都知道那边的情况，事情是不是就好办多了？”
　　惜缘反问道：“公主是想把事情闹大，让皇上听见那里的百姓发出的哀嚎声吗？”
　　“正是如此，到时候只要民心所向，皇上再出面惩治沈家，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你说道。
　　江仪问道：“我们需要怎么做？”
　　你阴冷一笑，说道：“开仓放粮！”
　　惜缘听后大惊失色，问道：“公主莫不是想盗公粮？”
　　“嗯…准确来说，是以皇上的名义发放粮饷。”你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却早已做好了盘算。
　　先皇对沈家可谓是极度信任了，竟将豊朝的经济命脉都交到他一个外族手里，若是国库失窃，他沈泉睿又该当何罪呢？

　　夜深以后，你带着江仪和惜缘轻轻松松地便躲过看守的禁卫军，潜入到国库里囤放公粮的仓库之中。
　　惜缘不禁感到狐疑，他小声问道：“公主，你不觉得我们进来得太顺利了吗？”
　　江仪也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悄声说道：“虽说我们在刻意避开守卫的士兵，可此行确实顺利地有些怪异，该不会我们的行动早就暴露了，现在他们已经安排好人蹲守在粮仓，只等我们冒头，就来一个瓮中抓鳖，治我们一个私闯皇宫禁地的罪名吧？”
　　被他们俩这么一说，你才意识到这一趟确实太平静了，回想起来，守卫的士兵好像都像在故意绕开你们巡逻。
　　“先进去再说，我们在这猜再多也无济于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大不了我顶在前头，挨皇兄一顿责罚。”你安慰道。
　　进粮仓后，你们三人一人找了一辆木制手推车，尽可能多地将粮食和物资放上去，又按着原路返回。可更奇怪的是，本应更艰难的返程，一路上竟连一个守卫也没遇到，这些巡逻的士兵都到哪去了呢？
　　“有刺客！所有人都到皇上寝宫门口集合！”正当你疑惑着，不远处传来一阵集合的号角。
　　惜缘在你身后默默地说道：“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这会儿居然有人夜闯皇宫，将所有看守的卫兵都吸引过去了，咱们赶紧趁这个空档从粮仓多搬几趟物资出去。”
　　“嗯！”你和江仪齐声应道。

　　你们把物资运送到宫墙时，海心已经在宫墙外等候多时了。
　　“海心？”你小声对着宫墙外头喊道。
　　海心听到你细细碎碎的声音后，应道：“公主，我已经在墙外放好棉花了，你们尽管丢出来就是。”
　　接收到海心的回应后，你才说道：“我们先把手头上这些粮食和物资丢过去，你在外面整理好等着我们。”
　　海心接着问道：“你们还要去干嘛？”
　　“我们打算趁守备不严，多跑两趟多拿些。”你回答道。
　　海心担心道：“你们不要命啦？”
　　你说道：“放心，我们有分寸。”
　　说完你们便开始朝外头丢粮食。
　　将这三车物资丢出去后，你们又进了粮仓两趟，拿走了足足三座都城十天管饱的粮。
　　本来想着在一座都城造势，担心闹不起多大的水花，可现在有了这么多口粮，想来一定能把事情闹大了。
　　你们将粮食和物资装上马车后，发现马车的空间远不够大，于是便让最先回去的海心多喊了几辆马车过来。
　　“这些人都信得过吗？他们会不会把事情说出去？还有，他们这里面有没有可能存在高密的人？”你望着眼前搬运的车夫，向海心问道。
　　海心回答道：“公主大可放心，这几位都是我在公主府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绝对能托付的人。”

　　将所有物品运回公主府后，你让车夫把物资均匀地分配一下，随后你便单独找到江仪商量。
　　你对他说道：“接下来的事，恐怕需要你去完成了。”
　　“公主尽管吩咐。”江仪笃定地说道。
　　你向他解释道：“为免皇兄起疑心，你我必得有一人留在府里与宫里的人周旋，我想了又想，还是我留下更为合适，若宫里派人来寻你，我也可对宫人声称，你在府里犯了错，我已将你禁足来打发掉。”
　　江仪欲言又止，但还是应允了你的安排。
　　“我知道这对你的名声不好，可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做，这些马夫都是信得过的自己人，你有事可以找他们商量。另外，此行毕竟是前往豊朝与源朝接壤的都城，那边战事频发，务必要保护好自己。”你交代道。
　　江仪小心地问道：“公主是在担心我吗？”
　　你听他的口吻感觉怪怪的，赶紧岔开话题道：“这趟派发口粮和物资的任务，你只能以皇上的名义进行，并且尽可能将此前赋税过重和百姓苦不堪言的言论散播出去，让百姓们多歌颂皇上的好，抨击户部的不作为。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暴露身份，记住了吗？”
　　海心从车夫那走过来，听到你们的对话后，忍不住掩嘴偷笑。
　　你被她偷笑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于是问道：“海心，你笑什么？”
　　“公主对驸马说的话，真像是一个妻子在对临行前的丈夫交代的话。”海心打趣道。
　　被她这么一说，你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太多了，转而将矛头对准了海心，质问道：“你似乎很清闲啊，马车上的物资都分配好了吗？”
　　海心闭上嘴就往车夫那边走去。
　　江仪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句：“我们本就是夫妻……”
　　你没听清他说的话，便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江仪答道。
　　等分配完毕后，江仪坐上马车扬长而去，你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在内心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半月后，边境频频传来好消息，百姓纷纷赞扬当今圣上体恤民情、开仓放粮。
　　这半个月以来，宫里也曾派人来宴请江仪，可却被你用“禁足”的借口搪塞了过去，这才没有露出马脚。
　　而李玄清也听闻了这些消息，开始命人彻查国库和粮仓，判了沈泉睿一个看守不力之罪，不多久后沈尚书私自加重赋税的事情也被捅了出来，百姓们怨声载道，李玄清不得不对沈家及其党羽进行彻查。
　　不多久，他利用职务之便卖官鬻爵的事也被牵连出来，数罪并罚，李玄清最终下旨将沈泉睿革职查办！

　　江仪回府的那天晚上，你亲自到府门口去迎接，见他风尘仆仆地走下马车，你上前关心道：“一切顺利？”
　　“无比顺利，有如神助！”江仪笑盈盈地答道。
　　如有神助？
　　听江仪这样说，你感觉事情顺利地有些蹊跷。
　　当天夜里，宫里也传来了“噩耗”，身处冷宫的游姝含被人在胭脂水粉里放了“紫荆花粉”，皇帝生怕有人欲加害龙裔，便连夜将她迁回了霖秀宫。
　　你由衷感叹道，游姝含跟你还真是心有灵犀，连动手的时机都把握地如此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