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54、秽乱宫闱

　　你和游姝含在疏影宫陪着沈池壁闲聊了将近半个时辰，无非都是在说些生儿育女的注意事项，你特意留心了沈池壁屋里的布置，并没有什么值得起疑的地方，或许真是你多心了，误会沈池壁想对游姝含不利。
　　眼看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已说尽。
　　沈池壁的宫女忽然走上前在她身旁附耳说了些悄悄话，沈池壁听完宫女的话后，才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要不荣嫔就先回宫吧？来日方长，你我之间也就隔着一堵墙的距离，这些琐事本宫有的是时日可以慢慢说予你听。”
　　游姝含一听便知沈池壁在下逐客令了，连忙起身行礼道：“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你也跟着站起身来，向沈池壁行礼，说道：“既如此，那念儿也不多加叨扰了。”
　　就在你搀扶着游姝含准备离去时，沈池壁却突然开口将你拦下道：“公主且慢。”
　　你和游姝含双双回过头来。
　　你问道：“沈妃娘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沈池壁一脸为难地说道：“本宫这儿，还真是有些棘手的事儿需要公主帮忙，若是公主不急，可否暂且留下？”
　　你转过头一脸担忧地看着身旁的游姝含，她拍了拍你搀扶着她的手，说道：“本宫知道公主关心荣嫔，你就宽宽心吧，只隔了一堵墙的距离，能发生什么事呢？”
　　随后你点了点头，让游殊含先行离去。
　　看她走出房门后，你才向沈池壁问道：“不知娘娘留念儿下来所为何事？”
　　沈池壁坐在座位上，一副端庄得体的模样，说道：“近日本宫想给宫中两位太后祈福，钦天监的官员们却说，手抄经书供奉佛灯最能打动满天神佛，得到他们的护佑，若被护佑者的子女能躬亲抄写，诚意更易被神佛看见。本宫私心想着，皇上那边或许有些难做，可公主这边，亲自给赵太后抄写经书，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这是妥妥的亲情道德绑架啊，若你不答应沈池壁的请求，难免会落下一个不孝的罪名。
　　为了避免事端，你只好勉强答应道：“娘娘说的是，儿女之间尽一份孝心是理所应当的，那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沈池壁似乎很满意你的回答，让宫女给你准备了笔墨纸砚放到案台上，随后说道：“公主请吧。”
　　你走到案台前面，开始抄起经书。
　　由于你将注意力都放在抄写经书上，所以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一阵听不大清晰的“咿咿呀呀”声，听上去像是在唱《蒹葭》，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又是那个靳允上。
　　沈池壁原本正品着茶，一听到这声响，便叹了口气说道：“哎，这纯贵人怎么又开始了！”
　　你笑了一声，说道：“没想到沈妃娘娘这已经隔了一宫，却仍能清晰地听见纯贵人唱戏的声音，可真是委屈您了。”
　　沈池壁继续品着茶，调侃道：“倒也不委屈，就是聒噪了些，每日准时准点儿地唱，就算换作是皇上，那也受不了呀。”
　　你被她这一逗，笑地手上的动作都乱了起来，在宣纸上留下了一个大墨点！
　　沈池壁一看，惊慌失措地说道：“哎哟！公主您这可不行，在抄写的经书上留下污点算是不敬神佛呢，本宫看公主还是重抄为好。”
　　重抄？这到底要抄到什么时候呀！尽管不情不愿，但毕竟是为赵太后写的东西，千万马虎不得，无奈之下你只好重新铺开宣纸抄写。
　　大约过了三刻钟，靳允上终于停下了唱曲儿，在那之后你又接着抄了一段时间的佛经，终于赶在黄昏前将经书抄完。
　　沈池壁一见你抄完佛经，便将其举起来，忍不住赞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公主您这字写的是愈发好了，本宫也没想到，从前如此桀骜不驯的公主，如今竟也能耐着性子抄完佛经。”
　　你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娘娘说笑了。时候不早了，念儿担心一会儿宫门落钥，既然佛经抄完了，那念儿就先告退了。”
　　“公主无需着急，本宫现下就给公主安排一副仪杖送公主出宫门。”沈池壁热情地说道。
　　你招架不住她这般热情，连连拒绝道：“不不不…不用了娘娘，念儿走去宫门就可以了。”
　　但沈池壁依旧坚持要让轿子送你出去，说道：“公主今日帮了本宫这么大的忙，就不要拒绝本宫的好意了。”
　　沈池壁盛情难却，你只好勉强答应了，说道：“好吧……”
　　沈池壁安排的轿子将你送到宫门口后，轿夫们也没有离开，直到看见你走出宫门，上了马车后，才转身离去。
　　你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内心感到隐隐的不安。

　　隔天，就在你梳妆打扮准备入宫时，穿耳环的食指便被耳环的钩刺扎破了。
　　你“嘶——”了一声，将渗血的手指放到嘴里，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你的预感便应验了！
　　海心火急火燎地冲进卧房，说道：“公主…出事了！”
　　你不顾手指还在渗血，问道：“你都掌管公主府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一惊一乍的。究竟发生何事，会让你如此乱了分寸？”
　　海心缓了缓呼吸，说道：“宫里说…宫里说荣嫔被禁足了！”
　　“什么？！”
　　你惊地在梳妆台上狠狠拍下，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手掌拍在桌上，让你原本就已经受伤了的手指又遭到一次创伤。
　　可你现下顾不上疼痛，只想赶紧入宫，于是嘱咐海心道：“赶紧给我备一辆马车，我现在就要进宫！”
　　千防万防，没想到游姝含始终还是落入了别人设好的圈套。
　　海心脸上布满了担忧，说道：“我们尚未知道荣嫔因何被禁足，公主当真要鲁莽闯进宫里吗？我担心你会被连累。”
　　你不由分说，吩咐道：“我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虽然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但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荣嫔怀有龙裔的事情刚被公开，就被禁足了，暗地里那些想对付荣嫔的人，一定是冲着她肚里的孩子去的，我怕再晚些进宫，荣嫔恐怕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赶紧给我准备马车！”
　　海心见劝不动你，连忙给你备好马车，临走前还是不安地对你说道：“公主，若实在保不下荣嫔，切记要明哲保身。”
　　你虽然知道海心是为了你好，可你却并没有答应她，因为如果你是一个“明哲保身”的人，当初就不会答应顶替李念的身份入宫。
　　“驾！”
　　马夫怒甩一鞭，马儿拖着马车疾驰狂奔，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进宫后你直接找来了议政殿，曹公公就站在门口。
　　他见你走来，上前将你拦下道：“公主，若您是为了荣嫔的事进宫，老奴奉劝您还是回去吧。”
　　“公公可知荣嫔被禁足的原因？”你担忧地问道。
　　曹公公左右看了看，为难地说道：“荣嫔娘娘疑似秽乱宫闱，目前皇上正下令抓捕奸夫！”
　　疑似秽乱宫闱？
　　你每日都入宫盯着游姝含，她哪来的时间与奸夫私会？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绕过曹公公，向议政殿走去，曹公公还想再拉你一把，却被你的身法轻易躲开。
　　你走到议政殿门前，猛敲了三下，向殿内大喊道：“皇兄！是我！你把门开开！”
　　里头沉默了几秒，门就打开了。
　　站在你面前的正是李玄清，他带着一脸怒气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你。
　　“皇兄！荣嫔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念儿可以担保！”你向李玄清承诺道。
　　李玄清轻蔑一笑，冷冷地说道：“你担保？你用什么担保？”
　　你心一横，狠下决心说道：“念儿愿以性命担保！”
　　李玄清原本轻蔑的笑着，一听你这么决断的担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用手掐住你的脖颈，呵斥道：“宫里已经有好几个宫女见到，荣嫔跟一个侍卫衣衫不整地从御花园走了出来，她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你被李玄清掐地喘不上气来，身体本能地想对李玄清使用格斗术，可是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你，绝对不可以！
　　一旁的曹公公见此情此景，万分着急地跪了下来劝说道：“皇上，公主可是您唯一的妹妹，您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拿公主的性命泄愤……”
　　被曹公公这么一说，李玄清才稍稍恢复了神志，松开掐住你的手，缓缓说道：“你休要再替那对奸夫□□求情，否则朕一定不再顾念你我的兄妹情分。”
　　李玄清松开手后，你无力地瘫坐到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就在此时，一个太监跑上前来向李玄清汇报情况：“禀…禀皇上，那名侍卫…找…找到了！”
　　侍卫？！
　　你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有关侍卫的画面，忽然间，你的脑子里闪过两个月前你在宫门口看到的那么身影。
　　难道说…秦川真的入宫来当侍卫了？！
　　李玄清背对着你，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说愿以性命担保，荣嫔不会与人有染吗？朕就让你一同前去，看看荣嫔还能作何辩解，曹锦文！”
　　曹公公毕恭毕敬地说道：“奴才在…”
　　“摆驾霖秀宫！”李玄清的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