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55、笼

　　“皇上驾到——！！”
　　你跟随李玄清的轿子一同来到了霖秀宫，进门后，你们一行人径直走向游姝含所在的主殿。
　　由于游姝含此刻已被禁足，所以她并未出门来迎接你们，而是在太监打开房门后，你们才看见她蹲在房门口。
　　她一见到你们便开口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李玄清压抑着怒火说道。
　　毕竟是四个月的身孕，身子多少是有些不方便，你连忙上前将游姝含扶起，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你，似乎受尽了委屈。
　　你小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等李玄清落座后，你将游姝含扶到一旁。
　　此时，靳允上带着几个宫女从偏殿走了进来，请安道：“皇上万福金安。”
　　“纯贵人请起。”李玄清冷冷地说道。
　　靳允上得知游姝含落魄后，如今可谓是满面春风，她阴阳怪气地说道：“恕臣妾多嘴也要说一句，荣嫔娘娘做了这等龌龊之事，公主还是不要站在荣嫔身边了吧？”
　　游姝含原本已趋近平复的情绪，在听了靳允上的话后，再一次泛起了涟漪，她激动又无力地反驳道：“臣妾以游家一族起誓，绝无作出任何有辱皇室门楣之事！”
　　“呵，发誓这等虚妄之事若是灵验，世上得有多少人死在誓言之下啊。”靳允上洋洋得意地反讽道。
　　李玄清被吵地脑袋疼，便喝止道：“行了，都少说两句。纯贵人，最先向朕告发荣嫔与侍卫私通的宫女是你宫里的人，若查明真相后发现这一切都是谣传，朕一定不会放过你，去把她带上来！”
　　不出你所料，这件事果然又是靳允上的杰作。
　　尽管李玄清此时已经认定游姝含私通一事，可他也不敢随意给她定罪。
　　听李玄清的口吻，似是在警告靳允上，实则不过是在为日后查清真相，发现游殊含并无私通做铺垫，省得被游博涵秋后算账。
　　靳允上当然也懂得其中的利害，可她依旧信心满满地说道：“是。来人…去把彩云叫过来。”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叫彩云的宫女便从门口进来。
　　“奴婢彩云见过皇上、公主及两位娘娘。”彩云卑躬屈膝道。
　　看她口齿伶俐的样子，怕也是个能说会道的，看来靳允上这次是做足了准备。
　　李玄清忍住怒火，高高在上地问道：“你既说荣嫔与人私通，可否将事情的具体经过说出来？”
　　彩云瞥了靳允上一眼，流利地说道：“昨日奴婢下午路过御花园的小亭子时，见到荣嫔娘娘与一个侍卫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李玄清问道。
　　彩云紧张地说道：“发生了肌肤之亲。”
　　李玄清正欲发作，你却站起身质问道：“凭你一人之言就能断定荣嫔与那侍卫有染吗？若皇上只听信你一人胡言就给荣嫔定罪，岂不贻笑大方？”
　　李玄清的怒意被你拦截，随后将矛头指向游姝含：“荣嫔，你有没有？”
　　游姝含慢条斯理地跪了下来，解释道：“臣妾并无。”
　　陈词这会儿也站了出来，替游姝含求情道：“昨日主子只出过一趟门，这一点霖秀宫的所有宫人都能作证！而且那会儿还有公主作陪，又怎会与人在御花园相见？！”
　　李玄清听了陈词的话，转过头来问你道：“果真？”
　　“确实如此，若荣嫔昨日只出过一趟门，那么念儿可以替荣嫔作证。”
　　你转念一想，又补充道：“除此以外，疏影宫的沈妃娘娘也能替荣嫔作证。”
　　你振振有词地说道。
　　李玄清听完你们的辩解后，又鄙夷地看了靳允上一眼，随后对着曹公公说道：“去把沈妃喊来。”
　　曹公公应了声：“是。”便出了门。
　　在等待沈池壁到来的时间里，李玄清对游姝含说道：“荣嫔先坐下吧。”
　　收到指示后，游姝含才站起身来找了张椅子坐下。
　　也不知李玄清是真的于心不忍，还是只因为担心冤了游姝含，才让她坐下。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沈池壁就带着贴身宫女来到霖秀宫主殿。
　　“皇上万福金安。”沈池壁浑身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质，淡淡地说道。
　　李玄清说道：“沈妃快请起来，叫你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沈池壁站起身后，温婉地说道：“皇上请问。”
　　“朕听闻，昨日荣嫔和公主到你宫里去了？”李玄清问道。
　　沈池壁直言不讳：“是的，前几日臣妾对荣嫔怀孕的事情有所耳闻，因此便于昨日将荣嫔妹妹喊到疏影宫来，教导她怀有龙裔要注意的事项，以免日后做出有损龙胎的事宜。”
　　听了沈池壁的证词，你心里头那颗悬着的石头才算是放了下来。
　　李玄清原本一直皱着的眉头，在听了沈池壁的解释后才终于有所松动，紧接着他便说道：“也就是说，荣嫔昨日离开霖秀宫的期间，一直都有人陪在身边，公主便是那个能证明她并未去御花园的证人？”
　　沈池壁瞧了一眼游姝含，支支吾吾地说道：“不知皇上问及此事的缘由是…？”
　　李玄清怒瞪着靳允上，说道：“纯贵人宫里有人嚼舌根，说自己昨日下午在御花园见到荣嫔与侍卫有染。依朕看，这婢子的舌头着实有些长了…来人，将这个叫彩云的宫女拖下去，把她的舌头割了。”
　　彩云一听，便着急地说道：“皇上饶命，皇上您听奴婢一言…奴婢绝没有撒谎！”
　　沈池壁这时也站了出来，替彩云说话：“皇上莫急…臣妾还没说完！”
　　李玄清见沈池壁还有话说，便让准备上前拖拽的太监先退回去，随后问道：“沈妃还有什么要说？”
　　沈池壁倏地跪了下来，说道：“皇上，臣妾无法替荣嫔作证…因为昨日下午，她是独自离开疏影宫的。”
　　你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沈池壁继续说道：“昨日臣妾想着要给两位太后抄经祈福，钦天监的官员们说最好由亲生子女代笔，臣妾便将公主单独留在了疏影宫抄经，正因如此，荣嫔才独自回去了。”
　　你赶紧上前解释道：“可是疏影宫和霖秀宫的路途，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荣嫔又能做什么呢？”
　　一直落于下风的靳允上终于耐不住性子发话了：“虽然从疏影宫走到霖秀宫只需一盏茶的路程，可谁又能作证，荣嫔在离开疏影宫后就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呢？”
　　事情一下子陷入僵局。
　　李玄清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谎，便向你询问：“念儿，这里头朕最信任的就是你，朕想知道，你可还记得昨日荣嫔离开疏影宫的时辰？”
　　李玄清的问题终于问到了点子上，只要能准确地说出游姝含离开疏影宫的时间，以及她回到霖秀宫的时间，看看是否满足两宫之间的路程，便可还游姝含一个清白！
　　你仔细在脑海中回想昨日游姝含离开疏影宫的时辰，复盘道：“昨日下午，我被沈妃娘娘留在疏影宫后，先是抄写了不到三刻钟左右的经书，后来……”
　　说到这你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靳允上，只见她一脸凝重的表情。
　　难道是你弄错了？你总共抄了两遍经书，第一遍快抄完的时候纸张被滴了墨，便又重新抄了第二遍，第二遍所用的时间正是从靳允上开始唱曲儿，到她唱完结束的时间，算起来就是三刻钟呀。
　　李玄清看没有再说下去，便催促道：“后来？”
　　“后来臣妹就听见远处传来了听不太清的唱曲儿声……”你继续说道。
　　沈池壁赶紧补充道：“那是纯贵人请了师傅每日的未时四刻到未时七刻在霖秀宫教她练小曲儿，皇上您应该是知道的。”
　　李玄清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你算了算时辰，便说道：“若是按这个时间推算，荣嫔离开疏影宫的时辰应该是…未时一刻！！”
　　听完你的推算，游姝含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只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随后李玄清又对着陈词问道：“你可还记得，你家主子回到霖秀宫的时辰？”
　　陈词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望向你，又看向呆愣着的游姝含，愣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被她这一举措弄得心急如焚，催促道：“陈词你倒是快说呀！”
　　陈词被游姝含这么一催，才支支吾吾地吐出了一句话：“主子回来的时候，纯贵人才刚开始唱曲儿……”
　　“轰隆——”你的脑袋犹如五雷轰顶！
　　怎么会这样？
　　难道游姝含真的瞒着你，离开疏影宫后在御花园偷偷见了秦川？！
　　可是经历了被秦川背弃的那件事后，游姝含应该早就对他死心了啊。
　　“也就是说，你家主子从离开疏影宫，到回到霖秀宫，足足有三刻钟的空白是没人能够证明她去向的？”靳允上火上浇油道。
　　李玄清本就压抑着怒火，现下更是恼怒，说道：“荣嫔，你还有什么要辩解？”
　　游姝含的教养不允许她低声下气，她还是如往常般淡然地跪到李玄清面前，说道：“臣妾不曾！”
　　李玄清一见她这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出来，一脚踹了上去将游姝含踹倒在地，呵斥道：“朕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连忙上前护住游姝含，说道：“皇兄，荣嫔肚子里还有龙裔，您就算再生气……”
　　李玄清打断你的话，怒道：“滚开！这贱妇肚里的究竟是不是朕的孩子还尚未可知呢！来人，把奸夫给朕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