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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不对劲 ...

  •   人群中,一个俊朗少年混在其中,视线追随着不远处姜苡的背影。

      “你终于出现了,姜苡。”

      另一边,走在队伍前面的姜苡忽然停下脚步,埋头跟在她身后的噤声措不及防一头撞到了她的背上。

      姜苡转头睨他一眼,“蠢。”

      噤声委屈的看看她却不敢回嘴,只得撇撇嘴伸手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额头。

      姜苡转过身看向前方,那里矗立着一排老旧的屋子,红砖白瓦,院墙不高,一间连着一间。

      她视线所在的那处,院门紧闭,一帘爬山虎从院墙上斜斜的爬了进去,歪歪扭扭,像一只扭曲的大手探进了这户人家。

      同她方才使寻人术时看到的房子一模一样。

      刘轩死前曾来过这里。

      “这不是

      跟在后面的刘守年见她不再动作,示意身后一府卫上前去敲门。

      谁知那府卫刚一靠近院门,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敲,就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住,无论如何也不能前进一步,然后“忽”的飞了出去,直直越过众人坠入了后面的小溪中。

      “这……”刘守年被惊得一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皱着眉头,瞪大眼睛仔细看向那道紧闭的木门。

      却是一片风平浪静,门前空无一物。

      着实诡异。

      众人正沉浸在惊奇中时,噤声面色凝重的扯了扯姜苡的衣角,“阿姐……”

      姜苡不作回应,依旧沉默的看着那间屋子。

      此刻分明朗朗晴空,万里无云,而那所院子上方的天空却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阴沉的仿佛暴雨前夕。一缕黑烟盘旋在半空中,将整个院子笼罩其中。

      不过这些都只有姜苡和噤声二人能看见,在普通人眼中这处和左右的房屋别无二致。

      其余几个刘府府卫反应过来,赶忙下河去捞方才那个可怜的府卫。

      刘守年这才回神,不信邪的拉住其中一个,命令道:“你,去把门打开。”

      “是。”被拉住的府卫抽出腰间的短棍,小心翼翼的向院门靠近。

      此时,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正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方才发生的怪事。话语中妖女祸世之类的词频频出现。

      而这次,那府卫倒是成功的稳稳站在了门前,只见他举起木棍,作势要将那门推开,下一秒突然感觉阴风阵阵浑身发冷,竟然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扔了出去,重重砸在不远处的石板地上昏了过去。

      若说第一次是巧合,这两件怪事接连发生,其中必然有诈!

      刘守年心中警铃大作,难不成……当真有邪祟?

      不!不可能!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妖邪鬼魅之说不过是奸人动摇民心的幌子罢了!

      这般想完,刘守年更坚定了其中是有人作祟的想法,于是大手一挥就要叫所有家丁一齐拥上去砸门。

      “够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姜苡这才开口叫住了他们。

      她看着那扇紧锁的门,轻笑一声,饶有兴趣地缓缓走上前。

      “一群蠢货。她守着这扇门,你们谁也进不去。”

      她稳步走到门前站定,表情悠闲的端详了一番面前这扇老旧木门。

      这间房子年岁已经不小了,方才就远远看见门上有不少岁月的痕迹,此刻离近了看的更是清晰,木板上遍布着刮蹭的痕迹,右边那半扇更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出了一道狭长的豁口,有黑烟持续从缝隙中漏出。

      一阵阴风吹过,带起姜苡垂在胸前的长发,也吹乱了她额间碎发,模糊了视线。她只得微微垂下头,眯眼躲开飞舞的碎发。

      忽然,她毫无征兆的抬眸,目光凌厉直直向那豁口中看去,只见那裂痕中赫然藏着一只眼睛!

      一只浑浊,狠戾,布满血丝的眼睛。

      “你可知道怨鬼若是伤了人,是什么下场?”

      顿了顿,她唇角勾起一抹笑,继续道:“要被那业火生生炙烤三世不得喘息……即便是你熬过了这三世,也只能落入畜生道,永世不得转生为人。”

      说完,又转过身看看地上躺着的一干一湿两个刘府家丁,此刻皆是昏迷不醒。

      “不过嘛,你一只刚凝形的鬼,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她笑的越发放肆,上身微微前倾,与缝隙中的那只眼睛对视,眼中却全无笑意,“想必这门里的东西,或者是……人,对你很重要吧。”

      只见那只鬼眼猛的颤动,眼中霎时盛满了怒气,周身黑雾更甚,瞳孔放大死死的盯着姜苡,仿佛将她碎尸万段也不解气。

      怨气化作的黑雾卷起狂风将姜苡的衣角吹的呼呼作响,她却丝毫不在意,嘴角噙笑,像个恶作剧后的小孩儿,干脆的转身就走。

      不过是只刚成型的怨鬼罢了,她动动指头就能叫它灰飞烟灭,不过嘛……它刚被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丁挑衅,又被她方才的一番话激怒,怨气更甚,若是要强行打开这扇门,只怕它会拼死反抗。

      而三日后的午时将有烈日当空,是近几天阳气最盛的时候,同时也是鬼魂最虚弱的时候,届时这门定然不攻自破。既然有更轻松的法子,她又何必今日多费力气。

      更何况,这本来是使个小小的寻人术就结束的差事,如今竟然变得这么麻烦,而她能拿到的不过是一罐破茶叶,无论他是不是有意的,这口气自然不能这么轻易就咽下,不过三日而已,就叫他等着吧。

      而方才姜苡与鬼眼的一番较量只有噤声能看得明白,在众人眼中,她不过是走上去在门前站了片刻,而后好似说了些什么又回来了,除了那阵阵大风有些玄乎,只叫人看的一头雾水。

      其中最莫名其妙的当属刘守年,看她并未开门就折返回来,本以为她要同自己解释一番,谁知姜苡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径自就要离开。

      他于是一个箭步冲到姜苡身前拦住她的去处,“你不去开门找轩儿,这是要去哪?”

      姜苡看向他,双眼微眯,满眼轻蔑,面上露出几分不悦,“你在教我做事?”

      刘守年虽说不是什么声名显赫的大人物,可在朝中兢兢业业数十年,平日也是极受人敬重的,何时见过这等蛮横之人。一时气结,哆哆嗦嗦的伸出指头指向姜苡“你你你……。

      噤声看情况不对,连忙凭借身材优势钻进二人中间。

      “刘大人!大人别急,阿姐的意思是,今日良时已过,请您三日后再来,届时一定会给您个交代。”

      姜苡懒得解释,绕开刘守年就要离开。

      突然,她离开的脚步一滞,猛的扭头看向一旁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一群路人。

      双目微眯,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紧接着目光紧紧捕捉住一个身影。

      正是方才街上的那个少年,他竟一路跟到了这里。

      那是一个着月白长袍的俊俏男子,目若朗星炯炯,气宇轩昂,与一众人站在一起鹤立鸡群,打眼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而姜苡看到的却远不只是这些,她眯着眼上下扫视他一番。

      不对劲。

      这人周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死气,这种气息,通常只会在怨鬼或将死之人身上出现,虽然有些常年征战的将领身上也有,不过那并非他们自身携带的,而是附着在他们身上的刀下亡魂所散发出的。

      可眼前这个少年,且不说他并未被任何一个怨魂缠上,也不像征战沙场的将军,重要的是他所散发的死气,纯净得不像话,百年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独特的气息。

      最怪的是,姜苡竟看不出他的寿数如何,甚至这人通身上下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就好像,一具活着的尸体。

      该死,那东西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正在体内蠢蠢欲动,她不受控制的改向少年的方向走去。

      原本同那少年站在一起的人发觉姜苡正缓缓走来,都如同惊弓之鸟般四下散去,只那少年一人懵懵懂懂的立在原地。

      “你……去开门。”

      少年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伸出食指指着向自己问:“我?”

      姜苡面不改色,“嗯。开门。”

      他身上活死人的气息,不仅对她体内的东西有着极大的吸引力,更是迷惑鬼魂最好的方法。

      后面与刘守年周旋的噤声也看出了少年身上的不对劲,走上前来帮腔。

      “这位公子,小道看你气宇不凡,周身贵气不似寻常人,想来是个有福之人。不知公子可否举手之劳,打开那扇门就行,有我阿姐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少年挠挠头,看起来颇有些为难。

      姜苡看他一副踌躇不定的模样,面不改色的压住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转身就要离开。

      少年看她要走,急忙应下:“好。”

      姜苡回头睨他一眼,对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感兴趣,抱着手重新走向那扇门处。

      噤声对少年笑笑,“请吧公子。”

      他们身后,有眼尖的路人认出了少年的身份,与周围人窃窃私语道:“这不是霍将军的公子霍殷嘛。”

      “哎,你这一说,好像真的是哦……”

      “听说这霍小将军前些日子受了重伤昏迷了,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你懂什么,吉人自有天相呗,那霍将军保家卫国,天大的好人呐,唉……就是圣上……不过小将军是霍家的独苗苗,肯定也是个有福气的!”

      他们还在议论着,三人已经快走到了门前。

      鬼眼发现他们又返回来准备开门,气急,涨满血丝的眼球紧贴门缝被挤压到扭曲变形,好似要从门中冲出来,股股黑烟从门中向外飞泻。

      霎时间,阴风阵阵。

      只剩下几步距离的时候,姜苡和噤声停下脚步,示意霍殷独自走上前去。

      只见那只鬼眼一看见霍殷,好似被天敌压制一般,瞳孔颤抖着飞速缩小,发出野兽求饶示弱时的呜咽低鸣。鬼眼瑟瑟发抖的同时,原本膨胀变大的黑雾也飞快的萎缩钻回院中。

      静静站在霍殷身后的姜苡将鬼眼流露出的惊恐和不安尽收眼底,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她只听说纯净的死气能够压制怨鬼,可拥有这类气息的人少之又少,以至于她一度以为不过是个谣传,如今看来竟然真有此事。就是这效果,未免好的过分了些……

      姜苡沉思之际,霍殷已经站在了门前,只见他迟疑一瞬,然后缓缓伸出手。

      “吱呀——”

      那扇门竟然轻轻松松就被他推开了,仿佛刚才飞出去的两个守卫不过是一场荒诞的大梦。

      不远处紧张的盯着他的动作的刘守年满眼震惊,“这……”

      看着缓缓打开的木门,姜苡偏了偏脑袋打量着霍殷的背影,心下暗道:有意思。

      轻松推开门的霍殷则是看看门,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面上好似有些愣怔,实则一边用余光打量姜苡一边心中暗道:我知道会怕,没想到这么怕啊,怎么办怎么办,不会被怀疑吧……

      对此一无所知的姜苡已经走上前,越过霍殷先一步进了门。

      反应过来的刘守年也冲上去跟在她后面进了门。

      这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院子,唯一有些不同的是院中的空气弥漫着浓厚的药味儿。院中架着一只陶罐,罐中还留有残余的药渣,旁边摆着一方石桌,三两只石椅散乱的躺倒在地上,像是曾有人在此处推搡所致。

      正对院门的地方是一间小小的卧房,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从里面冲出来,一边伸出双臂拦在众人面前一边叫嚷着:“滚!不是他做的!你们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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