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田野鸣风

31、删改：火影四代目篇9

　　这天是阴天，没有太阳，黄沙暗黄的色调晕染着天空，更加显得灰蒙蒙的。

　　在一家裁缝店门旁，竖立了一块破旧的木板，上面写着：卖/艺/不/卖/身，极致游戏体验，童叟无欺，小孩最爱！
　　木板旁边坐着一个黑发女忍，正在困顿地打着哈欠。

　　为什么人生如此艰难？想卖个艺、赚点钱都好难啊！
　　她只是想赚点路费——不能总是叫波风水门掏钱吧？

　　肯定不是她的问题，肯定！在木叶村，久野纪的业务可是拓展到限量版的地步，想请她吃饭还得预约。
　　所以说，归根结底还是砂隐村的人自己的问题。
　　居然走过路过没有停下来的，最多看几眼就走了，有几个带着小孩子的，更是警惕地看她一眼，转头拽起小孩子就走，好像身后有什么老虎在追似的。

　　时近中午，久野纪腹中空空，叹了口气，准备收起木板回客栈去。
　　刚站起身，面前就站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红发少年，微微玩味地看着木板上的字。

　　久野纪有气无力：“你要试试吗？价格你自己定。”
　　已经饿昏头的人连价格都不想定了。

　　红发少年抬眼，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看她，然后启唇说了一个词：“木叶忍者。”

　　久野纪眼睛豁然睁大：“啊？城、城管吗？”
　　糟了，她怎么忘记了，摆地摊很可能要交摊位费啊，还涉及营业资格证什么的！靠，不作死就不会死！
　　于是久野纪连连摆手，解释道：“不要钱的，不是摆地摊！”

　　红发少年愣了一愣，挑了挑眉：“你的游戏，是挑战吗？”
　　“蛤？”久野纪人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要跟你打架的意思！”
　　“我想试试。”

　　起了一阵风，把附近沙丘上的黄沙卷起老高，裹挟着黄沙吹过脸颊。
　　“不，不好意思，眼睛里进沙子了，你等我一下。”
　　久野纪努力眨眨眼，努力让泪水夺眶而出，最后红着眼睛结了个印：“游戏模式·黄金矿工！”
　　她讨厌金灿灿的沙漠，但是金灿灿的黄金矿工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为您解释规则，请您通过操纵挖矿机器的方向抓取埋藏在地下的金矿或钻石等，请注意不要采到炸/弹，祝君愉快！”
　　红发少年随意按了一下挖矿机器的按钮，抓钩迅速伸向土下，随即抓取了一块硕大的金矿。
　　他看了看还在努力研究眼睛里沙子的久野纪，嗤笑道：“无聊。”

　　“叮，价值250两！”
　　红发少年按了一下就不再理会挖矿机器了，反而观察起了他所在的游戏结界。

　　“这就是你的忍术吗？”
　　久野纪被刮进眼睛里的沙子弄得双眼通红，眼泪直流，听到红发少年的声音，泪流满面地抬起头。
　　那画面颇有喜感，红发少年笑了一声。

　　久野纪答道：“对，我的忍术。”
　　“无聊。”红发少年话音刚落，游戏泡泡就因为超时而自动消失。

　　“哦。”久野纪敷衍地答道，拎起自己的木板准备收摊子走人。
　　行吧您说无聊就无聊。

　　红发少年站在原地，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一丝迷茫。
　　这样的忍者，连做成傀儡的资格都差了点。

　　无边的黄沙匍匐在沙海里，广袤而死寂。
　　暗黄的沙丘逶迤连绵，莽莽苍苍。

　　久野纪吃了摆地摊的亏，自此收起了卖艺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在客栈玩了一下午大富翁。
　　第二天一大早，久野纪跑到附近的一个沙丘，一边思考自己的新忍术，一边随手捧起沙子，在沙丘旁边垒起了房子，俗称沙雕。

　　刚给“奶奶家的别墅”抠出两根柱子，忽然身边摇摇摆摆地走来一个半人高的木头小人。
　　“诶？你是傀儡吗？”久野纪知道砂忍中很多出色的傀儡师，但自从来砂隐后，还是第一次看到傀儡。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去看操纵傀儡的那个人。

　　那个木头小人走到“别墅”前，抬起腿。
　　沙子做的“别墅”顷刻之间轰然倒塌，扬起一阵尘沙。

　　久野纪目睹“奶奶家的别墅”毁于一旦的同时，恰好也看到了操纵傀儡的人是谁。
　　她额头冒出一个十字。
　　不能生气，不跟小朋友生气，大度，要宽宏大量！她是成年人了，不能跟小孩子生气！

　　久野纪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打招呼：“又见面了啊。”
　　红发少年居高临下地看了眼被踢倒的沙房子：“你可真是无聊。”

　　久野纪眉头已经在乱跳了，还是忍住了：“你有事吗？没事我就忙自己的了。”
　　波风水门说了，不要惹到奇怪的人。人在江湖飘，忍字头上一把刀。

　　见红发少年并没有什么反应，她耸了耸肩，继续坐下开始自己的沙雕大业。
　　久野纪的手停不下来是真的，记笔记的时候喜欢在旁边画画，思考的时候喜欢手上做点无聊的事情，就连在考场上都喜欢转笔玩儿。
　　这两天她刚好有个关于“飞雷神之术”和“游戏忍术”之间的叠加忍术的新想法，所以——玩沙子这种不需要脑子的事情自然最适合在思考的时候进行了。

　　身后静悄悄的，没什么响动。
　　久野纪以为那个臭屁小孩一定是看她无趣自己走掉了，放下心来。

　　手上一边对沙子拍拍打打，脑子转得飞快。
　　……这个新想法，听起来厉害得很，搞得她现在就有点跃跃欲试了。虽然她还不会飞雷神之术，但是万一学会了呢？改天找波风水门商量一下……

　　“轰！”
　　眼前刚筑好一半的“自家小阁楼”，又在一阵烟尘中轰然倒地，与此同时，久野纪还被扬起的黄沙扑了满面，灰头土脸地转过头去。

　　忍不了，这还忍个毛线？！
　　最重要的不是沙房子被踢倒的问题，也不是思路被打断的问题，而是对方的态度问题，这一看就是成心挑衅！
　　“喂，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久野纪“呸呸”地吐掉不小心飘进嘴里的沙尘。

　　红发少年盘着腿坐在身后不远处，笑得一脸挑衅。

　　“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我狠起来是小孩子都打的程度喔！”久野纪眼睛里又飘进了沙子，双眼通红。

　　“那就来试试。”红发少年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

　　久野纪咬牙切齿：“等我新忍术完成，分分钟把你扔到鸟不拉屎的戈壁滩上晒成小鱼干！”

　　“突然想把你做成傀儡了。”红发少年单手托起下巴，笑眯眯道。

　　“你等着，我会把你扔到非洲喂大象去的！”久野纪看他这样笑眯眯的表情，额头上接连又蹦出好几个十字路口。

　　红发少年歪了歪头笑道：“大象吃草，不吃人。”

　　“嗷嗷不管了，我一定要把你扔到太平洋喂鲨鱼！”
　　怒发冲冠了，头顶已经气得在冒烟了。

　　“在你的新忍术完成之前，估计已经是我的新傀儡了。”红发少年在“我的新傀儡”几个字上加了重音。

　　“太平洋不够，直接扔到大气层外面去好了。”久野纪想了想，把扔的地点又挪得远了点。

　　“我说了你会是我的傀儡，现在，立刻。”
　　“那你来啊，现在，立刻！”

　　“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吗？我才不。”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小孩子能不能别老是一脸傲慢厌世啊！”

　　“明明是个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置气呢？”
　　“要不是你成心捣乱我也犯不着跟你置气。”

　　“木叶忍者在砂隐挑衅砂忍，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杀人理由呢？”
　　“毁掉我两座房子，打断我思考，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打人理由呢？”

　　“你光说不动手，其实就是菜。”
　　“你还不是光说不动手啊你这个破小孩！”

　　“我不打女孩子。”
　　“我也不打小孩子。”

　　气氛凝滞了。
　　久野纪平息了一下呼吸，自己也觉得离谱。
　　怎么会和一个小孩子吵起来啊？还是纯粹的嘴皮子打仗？
　　只能说对方是真的长在了她生气的点上。

　　“不吵了不吵了，口水都干了。”久野纪道。
　　红发少年从背后掏出一只葫芦：“我有水，要继续吗？”

　　久野纪摆摆手：“不吵了，真的，化干戈为玉帛吧，我叫久野纪，很高兴认识你。”

　　“蝎，很不高兴认识你。”
　　红发少年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自认不是那种会和人吵架的人，一般会直接下狠手。

　　但是这个木叶忍者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她的实力弱得没资格被做成傀儡。
　　但是要是真的被做成傀儡了，或许会变得无趣。
　　这个木叶忍者身上有一种叫做“有趣”的魔力，比傀儡还有趣。

　　————
　　妙木山。
　　坐在大交椅上的□□/丸迷迷瞪瞪地自言自语：“最近我做梦有点混乱啊。”
　　下面的深作长老疑惑：“大老爷大人，什么混乱？”

　　□□/丸：“以前做过的梦，忽然又做一遍不一样的……总不会是预言出错了吧，如果出错了，那么到底以前的是对的，还是现在是对的？”

　　深作长老：“……都，都对吧。”
　　□□/丸叹了口气：“或许真的是老年痴呆咯。”

　　这时，志麻长老赶来了：“大老爷大人，孩子他爸，小自来也又领了个徒弟来哟，说是要见大老爷大人。”

　　□□/丸：“自来也？是谁来着？”
　　深作长老额头上滴下一颗冷汗：“是那个您预言会引导变革者的那个忍者。”
　　□□/丸这才想起来：“哦哦，想起来了，那就见一见吧。”

　　另一边，又经过半个月才紧赶慢赶到了妙木山的自来也一行人。
　　自来也对波风水门说道：“水门，我喊你一起来也不是没理由的，你的仙人模式还不是太成熟。”
　　波风水门刚要说话，又听自来也道：“仙人模式需要准备时间太长，和你的战斗风格不匹配，这点我知道，但相对来说总是有备无患来得好，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定需要用仙人模式呢。”
　　波风水门点头应下：“我明白了，老师。”

　　自来也见深作长老赶过来，便又对波风水门道：“我和小纪先去一趟大老爷大人那里。”
　　“好。”波风水门答应道，抬眼看了一眼久野纪，很快又垂下眼帘，掩盖住眸中复杂的情绪。

　　“大老爷大人，自来也和他的新徒弟到了。”
　　久野纪：说了不是新徒弟.jpg

　　□□/丸微微睁开眼睛的一条缝朝下面一望，豁地一惊：“我认识你，那个，那个！”
　　深作长老从没见过大老爷大人如此激动过，印象中大老爷大人总是温温吞吞、胸有成竹的，这么激动倒是头一回。

　　久野纪和自来也都懵掉了：“蛤？”
　　□□/丸忘性大是大家都知道的，结果一上来就跟她说认识她？什么情况？开挂了？她没充钱啊！

　　□□/丸咧开嘴笑道：“忘记说了，是梦里认识的……旅行青蛙之术，是不是你？”

　　旅行青蛙！
　　久野纪一听也来劲儿了：“您知道‘旅行青蛙’？这个游戏我写了好久的程序，结果根本就不受欢迎，气死我了！”
　　木叶那群家伙根本没有眼光！多么治愈的游戏居然说它无聊！

　　□□/丸“哈哈哈”笑道：“虽说这样说不好，但是……不如送我一个如何？我可是眼馋得很呢。”

　　久野纪立马保证：“那是自然！”
　　说完，却见一边站着的深作和志麻两脸期冀地看着她：“额……也会送给深作长老和志麻长老的……”

　　志麻长老笑眯眯：“自来也这回眼光好得很啊，收的新徒弟很上道嘛。看来我回去要给我们可爱的小姑娘准备美味的虫子料理了。”

　　自来也：忽然觉得话题在往不可思议的方向偏离怎么办。
　　自来也：“话说，我们是来问关于久野纪的事情的……”

　　□□丸眯眼笑：“我知道，从未来过来的嘛。”
　　自来也惊讶：“好厉害！”话说大老爷大人什么时候脑子这么灵光、记性这么好了？

　　□□/丸仿佛看穿了自来也的心思，道：“实不相瞒，我在梦里玩了一会儿‘旅行青蛙’，可恶的是玩到一半醒过来了。”
　　“当然，这么一来，我对它的主人到底应该在什么时代这件事情也是清楚得很了。”

　　“所以我会怎么样呢？能回去吗？”久野纪问道。

　　□□/丸温和地笑道：“这个嘛……我还不是很清楚，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或许等我玩了‘旅行青蛙’就能梦到了也说不定。”

　　久野纪：所以为什么要强调“旅行青蛙”？我又不是会食言的那种人来着……总感觉大老爷大人意图好明显啊。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自来也继续游历，而波风水门和久野纪则留在妙木山，波风水门修习仙人模式，久野纪——在等候预言的过程中，给妙木山每只□□/制作游戏。
　　至于为什么是每只□□？呵呵呵呵，久野纪表示并不想回忆起这种令人头疼的事情——人太受欢迎了也是一种折磨啊。

　　在妙木山居住一段时间，最令久野纪感到不适的就是饮食了，虽说虫子是高蛋白食物，但是她真的对虫子大餐生理性不适。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离开妙木山去城镇里购买食材。

　　久野纪掂量着从诸多□□/那里当作提前游戏缴费而搜刮来的鼓鼓囊囊的钱袋，走到波风水门不远处。
　　他正在修习仙人模式，慢慢聚集自然能量，眼周渐渐呈现出淡淡的仙纹。

　　感觉到有人靠近，波风水门睁开眼睛。
　　湛蓝的瞳色在淡淡的仙纹映衬下仿佛有碎星浮动，莹光流转。

　　靠……好蛊人。
　　久野纪有点发愣，而后才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咳咳，我是来问你，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我准备去购置食材。”

　　波风水门脸上带出一抹笑意：“我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讨厌的食物。”
　　金色的鬓发有一缕轻轻拂在瓷白的脸颊上，与淡淡的仙纹交相辉映，碧空般的眸子里泛着轻柔笑意。

　　久野纪又发愣了几秒，才支支吾吾地答道：“好吧，那我就随便买了，你，你继续……”
　　说完，她转头就跑。
　　救命……救命，这种出淤泥而不染、又隐约带着一点魅/惑的仙气到底是怎样嘛！

　　晚饭的时候，波风水门惊讶地看见桌上摆着的不再是虫子大餐，而是蛋包饭：“这是？”
　　久野纪笑眯眯：“当然是我做的啦！”
　　作为手艺人，不仅敲键盘敲鼠标溜得飞起，厨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波风水门眼中的惊诧被微微的笑意替代：“谢谢。”
　　他低下头时，感觉有一道目光轻轻落在脸上，便抬起头，却见久野纪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继续，我就看看你。”

　　闻言，波风水门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目光，红晕悄无声息地漫上耳际。
　　整个吃饭过程中，波风水门都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像羽毛一样在他脸上轻轻扫来扫去，在他心里都像有一把小刷子在轻掀，痒痒的，麻麻的。

　　“OK，波风水门对蛋包饭的喜欢指数应该是四颗星。”波风水门离开后，久野纪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刷刷地写上。

　　次日的早饭是青菜素面。
　　波风水门依然感觉到了那道探究的目光，但是奇怪的是，他并不排斥，反而隐隐地有些欣然。

　　“看起来青菜素面的喜欢指数也是四颗星。”久野纪继续写道。

　　午饭是照烧鸡。
　　“照烧鸡的喜欢指数好像要低一点，大概三颗星。”
　　“你在写什么？”忽然，久野纪身后传来波风水门的声音。

　　久野纪身体都僵硬了，像个机器人一样“嘎巴嘎巴”地转过头去：“我……”

　　波风水门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小本子，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飘忽。
　　“是在试探我到底喜欢吃什么吗？”他问道，声音有些小。

　　“嘎巴嘎巴”，久野纪僵硬地点点头：“是这样没错……你不在意吧？”

　　波风水门脸上忽然淡淡浮现出可疑的红晕，没说话，好久才吞吐出一句：“我没有特别讨厌的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久野纪只是“嘿嘿”地笑，并没有答话。

　　晚饭是炸土豆饼。
　　久野纪观察到波风水门在咬之前微微犹豫了一下，随之又恢复了平常。
　　“两颗星的食物诞生了，很好。”

　　接连几天，久野纪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呕心沥血地争取每餐都做不一样的食物，但是小本本上依然只有两颗星到四颗星的食物。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没有特别特别喜欢的？特别讨厌的？”久野纪咬着笔头自言自语。

　　波风水门恰好从她身后走过，闻言停下脚步。

　　“不对不对，我要找到它，一定会找到的。”
　　“哪有什么随便？只是没有遇到而已。”

　　波风水门浑身一顿，湛蓝的眼中眸光惊颤。

　　接下来的几天，又是一无所获。
　　久野纪把新做好的游戏徽章交给□□/健，又开始看着自己的小本子发呆。
　　搞什么啊？是她观察得不够仔细吗？
　　姜汁炒肉片，三星半，乌冬面，两星半，意大利面，三星。
　　……不过再怎么说，至少在两星和四星之内，已经能分出个高下来了，这也不赖……

　　晚饭是咖喱饭。
　　咖喱的香味在房间里飘动，久野纪观察到，波风水门一进屋子就微微皱了皱眉头。
　　出现了！最大嫌疑食物出现了！久野纪瞬间激动起来。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久野纪今天观察得特别仔细，把面部表情、进食速度、眼神和手势都牢牢地记下。
　　果然不出所料，波风水门虽然依然面不改色地吃完了咖喱饭，但是期间蹙眉15次，进食速度比以往慢了一倍，筷子停顿10次，眼神里也明显没有以往的笑意。

　　今年的诺贝尔奖非她莫属了。
　　久野纪脸上的兴奋都快溢出来了，终于找到了，波风水门喜欢指数为负分的食物！
　　波风水门收拾碗筷的时候瞅见久野纪那副憋笑的表情，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虽然不是讨厌得不能入口，但他的确不是很喜欢咖喱的味道，没想到这样细小程度的喜恶居然被她试出来了。

　　接下去就是试探波风水门最喜欢的食物了。
　　这个比“最讨厌的食物”要难很多，因为波风水门实在太波澜不惊了，所有的食物，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吃完，末了还会带着温柔的笑意对你说一句：“做得很好吃，谢谢！”

　　不过随着观察时间的增加，久野纪对波风水门脸上的微表情掌握程度已经到了一个比较高的水准。

　　所以就在咖喱饭事件不久之后，久野纪端出烤鱼。
　　波风水门的眼睛莫名亮了一下，进食的速度也快了，嘴角会不自觉流露出笑意。

　　久野纪“诶”了一声：“居然和卡卡喜欢的食物一样吗？”

　　波风水门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顿，停了下来。

　　久野纪见波风水门朝她投来疑问的眼神，便解释道：“卡卡是我一个朋友，他最喜欢的食物是烤秋刀鱼，说起来，我做烤鱼还是从他那里偷师偷来的呢。”

　　波风水门点点头，随即垂下眼帘。
　　眼前的烤鱼忽然不香了。

　　令久野纪不解的是，她差点要给烤鱼打上五颗星了，结果吃到一半，波风水门却放下筷子：“对不起，我今天……有点饱了。”

　　小本子上，久野纪在“烤鱼”旁边迟迟下不了手：这到底是一颗星还是五颗星啊？按照前期的表现，明明是五颗星的喜欢指数啊，后期怎么表现出了一颗星的赶脚啊？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吃完晚饭，志麻长老出现在门口：“小纪小纪，大老爷大人在叫你呢，你的预言已经出来了。”

　　波风水门坐在岩石上，眼神飘向远方。
　　他本该继续修习仙人模式的，但是他静不下心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别回去了吧——多么荒谬的请求！无论是从时空规则上来说，从道义上来说，还是从情理上来说，都是荒谬、荒诞、不可理喻的。
　　可是这个念头就是挥之不去，仿佛重重的铅块垂在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波风水门远远地望见久野纪走来，迟疑了一下，轻轻一跃跳下岩石，迎向她：“如何？”

　　久野纪笑眯眯地道：“嘿嘿，大老爷大人说，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最多一个月，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了，我只要等着就好了。”

　　波风水门抬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那就好。”
　　“恢复正常”，这几个字仿佛查克拉线紧紧地勒住了他，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觉得无法呼吸，却也不知道该怎将这样强烈的情绪掩盖，干脆转身就走。

　　“诶诶等等！”久野纪叫住了波风水门。

　　波风水门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淡淡道：“什么事吗？”

　　虽然不知道这莫名其妙旋绕在波风水门周身的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久野纪还是开口：“你要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说出来，什么负面情绪的垃圾都可以向我倾倒哦，还不用分类的来着！”

　　波风水门缓缓转过身，盯着她，一字一顿道：“分享痛苦只会让两个人都背上更重的痛苦。”

　　不是、为什么突然变成杠精？还有这个“一袋米要抗几楼”的画风是怎样？话说四代目是这样的画风吗？
　　久野纪愣在原地，一句话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金发少年走远。

　　虽然在晚饭时分，波风水门就恢复了原样，像往常一样笑意盈盈，但是久野纪心里还是很在意。
　　她悄悄在小本子上写下：四代目心理问题大作战。

　　写了几行字，久野纪感觉自己头一阵隐痛，像有千万细细的针在扎一样，额头上霎时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连忙合上本子，放进衣服口袋里，揉了揉太阳穴。

　　下一秒，她仿佛蒸发一样消失在原地。
　　木叶村旁边的死亡森林里，年幼的女童凭空出现，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眉头轻蹙，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