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田野鸣风

32、删改：火影四代目篇10

　　次日，火影办公室，四代火影照常对暗部分派指令。
　　“卡卡西小队，暂无，待令。”

　　暗部忍者陆续离开，卡卡西却留在原地。
　　波风水门笑问：“卡卡西，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面具下，卡卡西犹豫了一下，艰难地开口：“水门老师，虽然这样说很不合适，但我……可能需要一个长期任务。”

　　波风水门有些疑惑，但也没有问为什么，只说：“等我看看有什么适合的。”
　　“谢谢，水门老师。”

　　波风水门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一个任务卷轴，笑道：“我想，这个长期任务会比较适合你。”
　　“搜集盘踞在各国的叛忍情报。”前些年逃避战争的叛忍大多散落在没有忍村的小国。

　　木叶村口，银发忍者召唤出通灵兽。

　　“帕克，她往哪个方向走的？”

　　久野纪比卡卡西早一天出发，但是耐不住她速度慢，并没有先走多远，在帕克的追踪下，卡卡西在下午三四点时分，在火之国边境追上了她。
　　卡卡西不远不近地跟着，穿过茂密的树林。

　　他的任务并不是跟着她。他为什么要跟？他跟着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个忍者的气息，也是像他那样不远不近地跟着久野纪。
　　是敌是友？卡卡西皱了皱眉。
　　果然让那个家伙一个人出来一点都放不下心，不仅行进速度慢，连身后两个忍者跟踪都完全没有察觉。

　　久野纪停了下来。
　　卡卡西也藏在了隐蔽处，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眼前地势猛然一收，形成矮矮的断层，野草蔓生。
　　久野纪手一撑，跃下了断层，从行囊里掏出画好定位点的小石头，扒开草丛，放入一堆碎石中间，然后重新回到断层上边，继续赶路。

　　所以她就是为了安置她的小石头出来游历的？
　　卡卡西也紧紧跟上，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是在干嘛？

　　“好饿啊，”久野纪停下来，拿出地图开始研究，“往东边拐，东边在哪……”

　　就这样的方向感还敢一个人出远门？卡卡西想。

　　眼见着夕阳开始西垂，久野纪却还在森林里打转。
　　卡卡西有那么一瞬间想靠近过去，给她一个爆栗子，然后干脆利落地领她到下一个城镇落脚。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大不了就一起被困在森林里，他认栽了。

　　“所以说火之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森林嘛！绿化面积根本就是百分之九十九啊这不合理！”久野纪吐槽道。
　　“火之国地势气候得天独厚，别/国想求也求不来。”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久野纪抬头，只见一个男子戴着大斗笠，遮住了半张脸，站在树上，一手扶着树干。
　　她顿时警惕起来：“你说得对，拜拜。”
　　男子嗤笑了一声，伸出手朝某处指了一指：“你往这个方向一直走就能见到城镇了，慢走不谢。”
　　久野纪有点放下心来，朝这位大哥道谢：“谢谢大哥。”这个世道还是好人占多数。

　　混蛋。
　　这个斗笠男子，分明就是一直跟着久野纪的另一个忍者。
　　这样看来，他倒是没有恶意。卡卡西有点不悦地想道。

　　眼见着久野纪终于在天黑之前踏进了一家客栈，向井脩松了一口气。
　　这个任务可真是为难他了。

　　趁着夜色浓重，他沿着窄窄的小巷走到底，摘下头上的斗笠。
　　斗笠这个道具已经用过一遍了，再用对方就会起疑心，趁早扔掉为好。为了做这个任务，他真的是经费燃烧啊，向井脩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心痛。

　　“别扔。”

　　向井脩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什么时候？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向井脩紧咬牙关，缓缓转过身，手上还握着斗笠。
　　窄巷子里激/斗/不方便，他用余光瞄了一眼左右两边的房屋。

　　站在对面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银发忍者，首先朝向井脩试探地问道：“……暗部？”
　　向井脩一惊，随后放松下来，答道：“是的，你是……卡卡西？”
　　虽说暗部之间互相称呼代号，但是由于卡卡西一头银发和滋滋喳喳的雷切太过惹目，很多暗部都认识卡卡西。
　　银发忍者点点头：“我需要你的斗笠。”

　　更加靠近火之国边境线，都能听到附近大小瀑布冲击发出的“哗哗哗”水声。
　　空气里弥漫了更多水汽，湿润而带着森林草木的气息。

　　就跟到泷之国就好了，卡卡西想。
　　看起来已经是有暗部在暗中保护她了，应该没有问题。

　　泷之国和火之国交界处。
　　久野纪站在界河边上，不远处，瀑布从断崖上急冲而下，水珠四溅，乳白色的烟气漂浮在四周，在断崖的最上端、瀑布旁，还从岩缝里生出一棵绿叶繁茂的树来，在烟水朦胧间，与白水相映成趣。

　　要怎么过去呢？久野纪掂量了一下手中画着二维码定点的小石头，眼睛一眯，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角度，用尽力气将石头往对岸高高的崖顶上扔去。
　　石头稳稳地落在一处草丛里。
　　“飞雷神！”
　　对于传送自己而言，不需要像传送别人需要使用到泡泡结界，简单的飞雷神就足够了。
　　安全在对岸着陆的久野纪抚了抚还在怦怦乱蹦的小心脏，再一次默默给二代目和四代目点了个赞：飞雷神，居家旅行必备！

　　向井脩隐在树木间，见此情形，惊讶地瞪大了眼：她居然会飞雷神！
　　再联系一下四代火影分派给他护送这个女忍者的任务，向井脩觉得自己的思维正在无限发散：她和四代到底什么关系？

　　卡卡西见久野纪安全抵达对岸，松了一口气。
　　够了，别跟下去了，跟了这么一路已经够任性了。

　　他刚准备掉头离开，下一瞬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先于脑子行动，纵身跃向对岸断崖。

　　原来久野纪抵达对岸后，作为对什么都好奇的皮皮虾，决定在断崖上端岩缝中生出的那棵树上画个二维码定点：这么绝的地形，就叫做死亡定点好了。
　　于是她坐在断崖上，双手撑着，小心翼翼地跳下，落在了那棵树上。

　　这时，久野纪忽然听到头顶上方有动静，抬起头，只见一只兔子飞快奔过，心里一惊，脚下一个不稳，“咔”，直直掉下去。

　　一个身影快如闪电，在半空中接住了她。
　　“扑通！”两个人双双落入界河。

　　界河水流并不湍急，本该是一个猛扎、呛几口水就可以浮出水面的程度。
　　但是久野纪却感到了生命的窒息感。

　　那个莫名跑出来在半空中接住她的人，从接住的那一瞬间起，双臂就像铁圈一样紧紧箍着她，虽然的确放开了一只手，单臂带着她游向了岸边，但是就算是单臂也完全没有放松的意思，力道大得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搞什么？她会游泳啊！

　　被带上岸，身后的人总算放开了久野纪。
　　“咳咳，咳！”久野纪呛得特别猛烈，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灌了几口水、还是因为被那个人箍得太紧了。

　　察觉到身后的人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就要离开，久野纪本能反应驱动下，转身、张开手臂、揪住，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天衣无缝。
　　一气呵成天衣无缝个头！
　　重心不稳一头栽倒才是真的！

　　久野纪尴尬地抬起头。
　　一头银发湿漉漉地耷拉着，木叶护额不住地往下滴着水，面罩也全湿了。
　　“卡卡……”久野纪不可置信地喊出眼前人的名字。

　　对方眨了眨眼，睫羽上挂着的小水珠“扑棱棱”掉落。
　　“你先起来。”面罩下传出闷闷的声音。

　　孰料听到此言，久野纪完全关注点错误：“你快点把面罩摘掉，湿透了还能呼吸吗？快点快点！”

　　“……你先起来。”对方不依不饶，眼神中竟有些张皇。

　　久野纪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姿势有多冒犯人。
　　等于是她自己重心不稳、把对方扑得也重心不稳，用尽上/半/身的重量摁住了对方，对方及时双手撑地才不至于完全颜面尽失地仰面栽倒，更要紧的是她两只本来准备揪住对方衣角的爪子，现在确实揪住了对方——胸/口的衣服。

　　这到底是什么狗血桥段。
　　原来小说里写的地心引力居然真的是这么运作的吗？应该说诚不欺我还是怎么地？
　　就连身手极好的旗木卡卡西都不能免此命运吗？

　　久野纪迅速起身，掩饰性地咳了两声，战略性地转移了话题：“你快点把面罩摘下来吧，浸水后要闷死了。”

　　对方正稍显反常地慢吞吞起身，没做任何表示。

　　或许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脸。
　　想到这点，久野纪连忙转过身，背向卡卡西：“飞雷……”

　　猛然之间，手腕被拽住了。

　　久野纪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我只是……”
　　脑中的弦“咔”一声，毫无预兆地崩断了。

　　一黑一红的异瞳，黑眸如墨，红眸如血，白洁的脸颊微透绯色，剔透水珠沿着颌线淌下，湿漉漉耷拉下来的银发显得格外柔顺。

　　俨然是扯下了面罩、然后又把木叶护额扶正了露出左眼的卡卡西！

　　他支吾道：“并，并不是不想给你看的意思……”

　　久野纪双目呆滞，宕机了。
　　她慢慢吐出刚才想说的话：“我，只是，去找点，代替面罩的，东西……”

　　卡卡西一顿，精致的面容顿时火烧一样涨得通红。
　　自、自投罗网了怎么办。

　　眼见着岸边俩人气氛微妙，暗部向井脩知道，到他上场的时间了。
　　向井脩摘下脸上的半边银面具，从暗处走了出来，调侃道：“哟，卡卡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真是缘分啊缘分！”
　　好像演得过头了，语音语调有点做作了。

　　还没等卡卡西说话，他就把半边面具扔给了卡卡西：“我斥巨资买的面具你要不要试一试？拉风得要命哦！”
　　好像还是演过头了，感觉这句话有点刻意了——诶诶不管了。

　　卡卡西满脸通红地接过面具，瓮声瓮气地道了声谢，低头扣上半边面具。

　　“咔”，久野纪又一根神经不受控制地崩断了。

　　只见卡卡西左半边脸上覆着银质面具，露出暗红眸子，右半边脸眉眼精致，银质面具光泽幽微，和还在不断滴着水珠的银发两相辉映。

　　这、这半边脸面具到底有什么用啊，简直是鸡肋，不仅没有遮掩住什么，反而平平增添了一丝/魅/惑的气息，简直是走上街头就会招来一群狼/人的程度好吗？！

　　一边的向井脩已经呈离魂状态了。
　　所以当初他为什么要斥巨资买这么个只能遮住半边脸蛋的奇怪的面具？为什么戴同样面具，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能这么大？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

　　看这两人石化的样子，卡卡西露在外面的右半边脸蛋本来就已经通红了，现在更是“腾”地加深了一个色号，已经无地自容了。
　　他迅速拉下木叶护额遮住暗红的左眼，并默默拿起自己湿透的面罩挡住了右脸，然后及时转移了话题：“久野纪你的旅行到此结束了。”

　　仿佛被泼了一桶冰水，久野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蛤？”
　　她第一个反应是：四代目反悔了所以派卡卡西来拎她回村？

　　“……从现在起，你的游历路线由我来定。走了。”卡卡西转身就走。
　　他只是单纯放不下心，一定是这样的，他想。

　　“等一下！”久野纪回过神来。
　　“……如果是要上去的话，”久野纪指了指哗哗作响急速下坠的瀑布，“用飞雷神会比较快。”
　　“我可以提供顺风车的，卡卡西前辈……”

　　卡卡西看了她一眼，眼神漂移：“不了。”

　　久野纪目睹卡卡西顺着岩壁纵身而上，叹了口气：“飞雷神！”
　　完全没有猜到卡卡心思的久野纪，郁闷地跟在卡卡西后面。
　　搞什么？她还以为她和卡卡西和解了呢，结果卡卡西的态度很明显比以前要疏远好多，果然还是在生气？

　　“我正在执行一个长期任务，是偶然遇到你的。”卡卡西忽然道。
　　不是故意来找你的。

　　久野纪站住，一个九十度大鞠躬：“我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卡卡西前辈！我千不该万不该心比天高自以为是随便评价你！”
　　走在前头的卡卡西停下脚步。
　　“卡卡西前辈尽管向我提要求好了，外加……”

　　“我没有在生气。”

　　身后不远处，飞溅的瀑布还在喧哗，带着漫绕的雾气，林间的鸟啼婉转清脆，充盈耳际。
　　但天地间一切都好像又那么安静。

　　默了良久，卡卡西开口：“走吧。”
　　久野纪跟上，脑子还是嗡嗡的。

　　她忽然想到刚才的那个“你的旅行结束了”，霍地心底一凉：“卡卡西前辈那个旅行的事情……”

　　卡卡西却忽然打断她：“别叫我前辈。”

　　久野纪有如雷击般顿在当场：不是吧不是吧果然是要绝交的程度、就连前后辈都做不成了吗？

　　“就像你刚才称呼我那样。”卡卡西道。
　　卡卡西，或者……卡卡。

　　“卡卡西？”

　　卡卡西轻轻“嗯”了一声。
　　没被面具遮挡的右半边脸又浮现出淡淡红晕。

　　————
　　被卡卡西拎着游历的几个月转瞬即逝。
　　本来只能有三个月时间，但是中途因为卡卡西在执行的长期任务在雪之国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所以被迫耽搁了一个月。

　　走到木叶村口的时候，卡卡西先一步去火影楼交任务，久野纪慢吞吞地走在路上。
　　四个月了诶，一眨眼都到木叶52年一月份了。

　　忽然，身边一阵风似的闪过一个人影。
　　久野纪倒是见怪不怪，木叶村这种风风火火的家伙多了去了。
　　但是，那个风风火火的家伙明明已经跑得老远了，结果又倒退回来，一脸惊喜：“小纪？久野纪？”

　　“是你啊。”久野纪面无表情地看着漩涡柊。
　　怎么说，她以为这家伙会稍微成熟一点呢，结果还是一惊一乍的，是她想多了。

　　漩涡柊用力拍了拍久野纪的肩头：“晒黑了不少啊！”
　　久野纪努力辩解：“我……”
　　没有晒黑！即使是晒黑，那也是美黑！

　　“我先走了！”漩涡柊话音刚落，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久野纪叹了口气，继续慢吞吞地往前走。
　　“嘭”，从围墙上跳下一个绿色的人影来，“嗨，小纪你回来啦！”
　　“嗨，凯。”

　　迈特凯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久野纪，冲她比了个大拇指：“长高了哦！”
　　久野纪无语：“不可能吧……”才离开四个月而已，怎么看出来的？

　　“小纪加油，争取今年成为上忍！我先去训练啦，拜拜！”说着，迈特凯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又剩下久野纪郁闷地站在原地。

　　久野纪还没缓一缓，下一秒，她就被一个人拽着往前走：“小纪我们有一个饭局！走走走！”
　　“红前辈……”久野纪无力地被夕日红拽着，去参加所谓的“饭局”。

　　在烤肉Q门口和大家分别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黄下来。
　　久野纪有些心急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往火影楼赶去。

　　渐渐铺开的夜幕下，久野纪看到火影办公室还亮着灯，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有些情绪复杂。

　　“扣扣”，久野纪敲了敲火影办公室的门。

　　“……你回来了？”四代火影从文件中抬起头，神色中闪过一丝欣喜，随之又被面无表情代替。

　　“火影大人，不好意思，在来的路上被人堵截了所以来得迟了点。”
　　“嗯。”四代火影应了一声，脸色依然让人捉摸不透。

　　“游历很充实吧？”他淡淡地问道。
　　久野纪老实巴交地回答：“还好吧，不是很充实。”

　　四代火影看了她两眼，随即不咸不淡道：“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忙了。”

　　久野纪：“？？”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明明听起来哪哪都很正常、也很符合人设的词汇和语气，但是就是让人觉得哪哪都很违和的感觉。

　　久野纪愣了愣，道：“明天火影大人会因为生日请假吗？”
　　明天，一月二十五，正好是波风水门的生日。

　　谁知，四代火影愣怔了两秒，视线漂移了一下，随即回到她的脸上，面无表情道：“不要多管闲事。”

　　久野纪：“？？”
　　“但是……”久野纪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四代火影不轻不重的语气砸下来，砸得久野纪满头金星乱冒：“再说了，我们之间有代沟，你少管我的事。”

　　前面的谈话内容虽然微妙，但是至少还是在正常范围内的，这句话一出，久野纪就知道事情不妙。
　　这语气、这微妙的词汇，这不是在冲她闹脾气吧？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