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隐密的红颜 ...
-
“花公子，你执意要去么？”苏蓉蓉似乎是在担心花满楼。
她当然不会是以为花满楼这样感官不满足的人经历不起江湖的风雨，她只是认为如果自己是花满楼，恐怕没有勇气走出这一步。
花满楼坚定地说：“我和那个人是朋友。所以我要去。”
“仅仅只是朋友么？”苏蓉蓉问。
“你是个很敏锐的女孩子，想像力也很好。”花满楼笑道。
苏蓉蓉的脸有些潮色，她轻声道：“这只是我猜想的，就连楚大哥也不会知道。”
“因为你在找我之前，做了许多准备，是么？”
苏蓉蓉默认了。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一定要去的。”
“这件事其实和花公子你并没有关系，不是么？”
“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人想的事总会比旁人多一些。你在想我若是去了，会不会阻止楚公子查案。又或者，会不会比楚公子先找到阴谋的始作俑者。”
苏蓉蓉咬了咬唇，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此行的目的只是想要帮助我的这位朋友。你向楚公子保密的事，我也不会向他提起。并且，我绝不会包庇我的朋友。”
苏蓉蓉叹道：“你从头到尾，都称那个人为朋友。”
“就像你从头到尾，都把楚留香喊做楚大哥一样。”
秋灵素不见客，她只管让花满楼站在小院中。
苏蓉蓉应花满楼的要求，带他从秘道来到了秋灵素隐居的小屋后，便悄然离去了。因为她的楚大哥已到了附近。她同楚留香原本相约在大明湖上见面，而她却因故不能如期到达。如今，楚留香也忧心起来。这无疑是她感到十分甜蜜。苏蓉蓉若是再要强一些，必不会感受到这些甜蜜。有时候，她就是恨自己太过聪明。
“夫人，我瞧那个人站在院中也有几分可怜。”秋灵素的婢女朝窗外看了一眼。
“这又如何。我已不想再见任何男人。”秋灵素那双秋泓般的双眸，丝毫不见怜悯之情。
“可是等会儿少帮主来了见到有人站在你门外，必会疑心。”婢女道。
秋灵素冷声道：“你去赶走他。”
婢女闷声答应了。她有些不情愿地打开门来对花满楼道：“这位公子，我们夫人不见客。你请回吧。”
花满楼笑道：“楚留香也不见么？”
“当然不见。人家瞧得上他，我们夫人可瞧不上。”婢女也笑了。
却听屋内传来声音：“让他进来。”
秋灵素细细看了看花满楼道：“你虽然很英俊，却不是楚留香。”
“我的确不是楚留香。”花满楼道。
“那么你走吧。等一会儿南宫灵来过以后，你就离开这里。”秋灵素的表情隐于黑纱之下。
“任夫人在几日前可曾拿了一个荷包给苏蓉蓉姑娘？”
“我让她交给楚留香。你怎会知道此事？”秋灵素疑道。
“在下便是楚公子的信使，受他所托前来向夫人打听此事的细节。”花满楼温然道。
秋灵素皱起了眉头道：“你认为我会信你？想从我口中套出秘密的人实在是很多，我不会信这一套。”
“除非楚留香站在你面前，对么？”花满楼反问道。
秋灵素微咳了一声，站起身来。
“我看在昔日的情面上才让蓉蓉将荷包交给楚留香，没想到她这么靠不住。”她叹了口气。
花满楼虽不细知昔日苏蓉蓉和秋灵素有怎样的情分，却也能从苏蓉蓉的身世与秋灵素二十多年前在江湖上的身份猜出一二来。
“你想知道荷包的事，总应该先告诉我你是谁。”
花满楼点了点头道：“在下花满楼，江南人氏。”
“我没听说过你。”秋灵素淡然道。
花满楼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过这种话。而秋灵素因为毁容的事在任慈的照拂下过了二十几年的隐居生活，不知道花满楼也是有的。至于她为何会知道并如此相信楚留香，也不过是当今天下女人们的共性。
“是，我是楚留香的朋友。由于苏姑娘在和楚留香碰面的途中为人所掳，我这位朋友自然要去救苏姑娘，便让我前来替夫人传信。”花满楼骗人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也算是个有情之人。”秋灵素幽幽地说道。
“只是天下人都以为他是个浪子。”花满楼笑道。
“有的时候，天下人都是错的。好比很多年前，他们都叫我魔女。”秋灵素缓缓说道。
花满楼道：“秋云素是魔女，而秋灵素却不是，任慈的夫人更不是。”
秋灵素略向后仰，惊道：“你知道我的过去？”
“在下只知道江湖第一美人秋云素在二十多年前就消失了。”花满楼道。
“我不得不消失。因为那个时候，我已不再是秋云素了。我成了一个鬼。”秋灵素的眼中微光闪动。
“既然你知道我就是秋云素。我便告诉你这件事的真相好了。二十多年前，我很美，美得让所有男人都忘不了我。可是就是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女人。她叫石观音。”秋灵素道。
花满楼道：“石观音？可是大沙漠观音谷的石观音？”
秋灵素点头。她根本没察觉花满楼是个盲人。
“她找到我，让我选择。要么死，要么毁容。”
“夫人那时青春年少，自然不会想到死。”花满楼动容道。
“我后来才知道，死也许是好的。”秋灵素眸色一暗。
“非也，若是死了，秋云素就不会是任夫人了。”
秋灵素惨然一笑道：“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对我很仁慈。所以，所以我也要回报他。只可惜，我即便是嫁给他，也没有什么可回报的。谁会需要一个丑鬼的回报呢？”
“夫人已同帮主相伴二十余年，又何故再提回报呢？”
“这么多年来，我并不能释然。当年我何等盛颜，并不将他放在眼中。可我落难之后，只有他肯收留我，还要同我成亲给我名份。如此说来，其实是我欠他对不住他。我原本不喜欢他这样的男人，当初嫁给他也有依靠之嫌。可他待我却是真心诚意，实在让我惭愧。如今他去了，我却更觉得欠他实在太多。”秋灵素道。
花满楼心道自己果然料中秋灵素的心事，便说道：“我却以为，夫人同帮主是两情相悦，伉俪情深。”
“你真这样以为？”
“任帮主想要是一个妻子，而不是一个美人。夫人，二十多年来你不是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妻子么？”花满楼反问道。
秋灵素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在想花满楼说的话。她在想任慈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自己又给了任慈什么。
“好像，我真的是他的妻子……”她喃喃地说道，如梦初醒。
从那个她执着了很多年的梦里醒过来。
“是的，你是任夫人。”花满楼道。
秋灵素缓了口气，道：“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放不下昔日的美貌与毁容这件事。”
“可现在，我好像轻松了很多。”她的气息突然不再冰冷，温柔起来。
“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了……”
苏蓉蓉见花满楼静静站在院前竹扉旁，便走了过去。
“你应该已经知道真相了。”她淡淡地说道。
花满楼微微一笑。
“任夫人告诉我任老帮主死于南宫灵之手，以及当年东瀛武士天枫十四郎来中土后所发生的事。”
“哦，那便是了。”苏蓉蓉不动声色道。
“苏姑娘，其实任夫人并不知道无花的事，对么？她只以为天一神水是南宫灵带来的，对么？”花满楼问。
苏蓉蓉面色平静。
“你是想我告诉他这件事也和无花有关。然后等楚公子来找到她，她再告诉楚公子。”
“你已经说了，不是吗？”
“没有，既然任夫人不知道，我为何要告诉她。她多知道一些，便多一分危险。”花满楼道。
“花公子，你是不是在想我用这样迂回的手段是为了什么。”
“我是在想，但我没有想到。”
苏蓉蓉笑了笑说：“我说过，那个人是楚大哥极重要的朋友。所以如此残酷的事情，我不想经由我的口来告诉楚大哥。”
“你很在意你的一言一行对楚公子的影响。”花满楼觉得苏蓉蓉这个女人实在是又可爱又可怕。
“这是自然，因为我是他的苏蓉蓉。”苏蓉蓉说起来，又笑了。她笑得有些自得，却又有些凄凉。
而花满楼却陷入了困惑中。他还想不透为何天一神水是无花所得，却为南宫灵所用。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隐密的红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