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苏蓉蓉的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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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团圆之相。
花满楼本该在京城。但他没有去。
一个月前，他告诉陆小凤自己不喜欢再看相死之争。
“我不懂剑。”他说。
“你不是不懂。你是嫌剑不够温暖。”陆小凤很理解他，亦没有逼迫他。
“但我还是希望我们的朋友能活着。”花满楼当然在说西门吹雪。
“我也是。”当时陆小凤拍了拍他的肩，心中却并不安稳。他无意间得知孙秀青已经有了身孕。
花满楼笑了，他让陆小凤好好地上京。至于无花的事，他只当琐事一般，没有告诉陆小凤。
八月三十，陆小凤回到了江南。他带来了叶孤城的死讯。
叶孤城的死是最华美悲戚的幕帐，笼罩着整个江湖。因而，还没有人注意到另一个阴谋。
无花的长刀还滴着札木合等人的血时，他便听说叶孤城死了。他有点遗憾，他想小老头吴明也一定有点遗憾，不过这样的遗憾就像水中漂萍一般，转瞬便消逝了。
他从未见过他父亲天枫十四郎使过迎风一刀斩。所以他又有些惆怅，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迎风一刀斩是否是最好的。
而陆小凤向花满楼讲起叶孤城的死，似乎也很惆怅。
那显然并不是生与死的问题。
他喝了口酒，有些感慨。
花满楼为他斟了酒，只是笑着坐在他对面。
陆小凤抬起头来问：“花满楼，你好像不会有烦恼。”
可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谬误，忙说：“我喝醉了。”
“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现在还没醉。”花满楼笑道，好像真的没有烦恼。
“你有没有想过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比如，海外仙山？”陆小凤突发其想地问道。
“可我现在还不能去。”花满楼说。
“我也不能。到了可以去那天，我们一起去。”陆小凤笑了起来。他的坏心情总不会维持太久。
“好。”花满楼答。
他也不知道五年十年乃至百年后，这个世间与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他才有希望有期待。
“花满楼花公子是否住在这里？”
小楼中又来了客人。
而这位客人仍然是女人，是个穿着裹足长袍的女人。
陆小凤见过无数美人，却认为这个女人或许是他见过的最优雅的。
花满楼没有说话。他等那女人走近才问道：“可是苏蓉蓉姑娘？”
女人那如笼月光的玉色面容微微一惊，又平和下来。她从袍中伸出了一只手，掩唇微笑道：“我早应想到花公子是识花种花的大行家，而我身上的兰花香气却又太浓郁了些。”
此举虽不经意，却让陆小凤感叹此女风致实在是无匹无双。若说其他女人掩口娇笑，或许是很美很甜，却不会有这个女人这般具有浑然天成的风神。同时，他也听说过苏蓉蓉。近年来江湖上崛起了一个和他几乎齐名的人物，盗帅楚留香。苏蓉蓉便是楚留香身后如花似玉的三姝之一。
“姑娘身上的兰花香气，恐怕我再不会在别处问得到。近二十年来，世间能种出此种兰花的不超过三个，而其中能将兰花制作绝顶的香料的，只有一个。”花满楼笑道。
“花公子实在很会夸人。”苏蓉蓉婉然一笑。
“可巧的是，我也是因为香气才找到了花公子。”说着，苏蓉蓉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了一只荷包。
丁香色的荷包。
“花公子，我这里有个荷包，是上好的丁香色的。”
花满楼还是在笑。他笑着对陆小凤说：“我同苏姑娘有些私密之事要谈。你能不能回避？”
陆小凤见过花满楼生气，却没遇过花满楼笑着要自己回避。他从进小楼的一刻起就感觉花满楼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而苏蓉蓉进来的时候，他已作实了自己的想法。
“你真的要我回避？”他认真问道。
花满楼点了点头。
“我不但要你现在回避，还要你以后绝不过问绝不插手这件事。”花满楼失去了笑容。
“诶，你知道我向来都很尊重你的意见。”陆小凤叹了口气。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你回避。你是我的朋友。”花满楼道。
“你说得对，我们当然是朋友。”陆小凤站起身来，走了出去，走得很潇洒。
似乎正因如此，陆小凤一直是永远是花满楼最好的朋友。
苏蓉蓉望着陆小凤的背影若有所感道：“你和陆公子果然是朋友。”
“是。苏姑娘，你现在可以说你要说的话了。”花满楼正色道。
“花公子可知道丐帮帮主任慈死了。”
“我只听说他近日暴病，不知他竟是去世了。”
“他已经死了。死状很可怕，全身爆裂。他死于重水。”苏蓉蓉道。
“重水……苏姑娘可是在说神水宫的奇毒天一神水？”花满楼问。他问出此语时，心也猛烈地颤动了一下。
“不错。任慈正是死于天一神水。而这个荷包，很有可能就是盛装天一神水的器皿之一。花公子也应该明白，天一神水对光很敏感，而这个荷包正是以特殊的避光布料所制。而且，这个荷包里原本就有一个小瓶子，神水宫的小瓶子。”
花满楼已不能再惊奇，也无需再叹息。他平淡地接受了这一切。若苏蓉蓉所言皆真，他自己也成了谋杀任慈的其中一环。或许，他本来就是无花计划中的一环而已。他可以向无花奉献的所有事物中，最重要的只怕就是这瓶天一神水，而其他的又只怕都是微不足道。
“你是如何从荷包找到我的？”
“荷包上有淡淡的木樨香。我对制香也有些经验，自然知道这种香是由花公子你亲手所制，并且绝不会外传他人。”
花满楼的暗格充盈着那样的香气，而现在看来，无疑是讽刺的。
“这个荷包的确由我经手过。”花满楼坦然道。
“是楚公子让你来的吗？”他又问。
苏蓉蓉说：“不是。”
“你自己拿到了如此重要的证物，却没有告诉他？”花满楼道。
“这个荷包是秋灵素给我的，她让我交给楚大哥。可是，我不能……”苏蓉蓉的面色暗了下来。
“楚公子必会调查此事。你为何不助他？”
“我此次来找你，已更加证实了我的推断。因此我才更加不能告诉楚大哥，至少现在不能。只怕他会痛苦。他和花公子你一样，也有朋友和知己。”苏蓉蓉道。
花满楼听到“朋友和知己”一语，已明白苏蓉蓉所指。
“你不怀疑我吗？”他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花公子，你是希望我怀疑你，对么？”苏蓉蓉柔声问。
花满楼的脸苍白起来。他又谴责甚至是鄙夷自己方才的想法。
“我终于还是要跨出这一步。我一直在忍耐，一直幻想可以不跨出来。可是，我如今已没有别的选择了。”他说道。
“那你觉得这样做会开心么？”苏蓉蓉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其实，喜欢一个人的感受，她也是懂的。她和花满楼一样，都是很聪明的人。
“我会劝自己开心一些。”花满楼想了想，才回答道。
可苏蓉蓉知道，从花满楼让陆小凤回避那一刻开始，花满楼便不会开心了。
何止是不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苏蓉蓉的怀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