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夏天》衣默

8、第八章 洋平（中）

　　“不过，现在把话都说出来了，感觉一下子轻松了很多！”片刻的停顿，未依迎视洋平若有所思的眼，吐了吐舌头，开玩笑地冲他敬了个礼，状似轻松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洋平警官，看在我态度这么好的份上，你可不可以对我从轻发落？”
　　看着她逗趣的模样，洋平忍不住莞尔，“好啊！你说，要多‘轻’才算‘轻’？”了然她话底的真实意思，洋平也以开玩笑的口吻，不着痕迹地把主动权交到未依手里。
　　“唔……不要告诉樱木，刚才的话，就当做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不好？”皱了皱鼻子，未依双手合十，讨好地对洋平请求道。
　　“那我有什么好处？”抓住机会，洋平不忘趁火打劫。
　　“好处？”未依一愣，似是没料到洋平会是这样的反应：“你要什么好处？”
　　“这个……”说话的同时，洋平从自己那台“小绵羊”上取下未依之前送给他的礼物——那只紫色小绵羊，“你看，她一个人吊在这里吊了半年多了，却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将那只羊放到未依面前晃了晃，洋平状似惋惜地叹，顿了顿，收回那只羊，重新看向未依，挑了挑眉毛，笑：“你这个当妈妈的，是不是该替她找一个女婿了呢？”言下之意就是：你再送我一只羊吧！
　　闻言，未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果我是她妈妈，那你就是她爸爸！帮女儿找女婿，是你这个当爸爸的责任！”可能真是之前和幸村相处久了，未依在不知不觉中，也学会了打太极……幸村……想起那个住院的少年，未依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眸光暗了暗。
　　“怎么了？”敏感地察觉到未依的心绪波动，洋平关心地开口询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生病住院的朋友……”或许真的是心态改变了的缘故，自医院那次后，未依再面对幸村时，已然没有了初时的紧张防备。
　　不去担心他是不是腹黑，也不去想促使他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抛下主观的成见，敞开心扉，未依发现，幸村他其实也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经过这半年多的时间，未依和幸村之间，也有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牵扯，虽然还谈不上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但至少单独相处时也可以交谈自然——所以，当前阵子幸村病发，而不得不住院接受治疗的时候，未依真的是挺担心他的。
　　“生病住院的朋友？是网球部的那个部长么？”未依的话让洋平不自觉地联想起前几天他和樱木一起来立海大等未依放学的时候，那几个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女生的议论……
　　“嗯！就是他……洋平，也认识幸村么？”未依有些好奇。
　　“呵，不认识，我是之前和樱木在你学校门口等你的时候，有听到别人在谈论网球部的事……”
　　原来是这样……
　　未依了然，下意识地重新迈开脚步。
　　似是觉得坐在车上和未依聊天有些不方便，洋平索性下车，推起“小绵羊”，和未依肩并肩，信步而行。

　　火红的落日西沉，夕阳下，未依和洋平的影子，离得很近。
　　几只鸽子拍动着翅膀，成群地掠过暖色的空际，飞往不知名的远处。

　　“虽然我没有去现场看比赛，但是我有从报纸上看到有关陵南和翔阳决赛的报道……”有一句、没一句，洋平寻着话题，和未依闲聊：“那个七号……好像很出风头啊！”
　　“呵呵，因为仙道是陵南的王牌嘛！”未依笑，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闻言，洋平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挑了挑眉：“那个仙道，就是刚刚你说，让你对篮球产生兴趣的仙道吗？”仙道……如果是仙道的话……那樱木……希望渺茫啊……
　　“嗯，就是他……”提起仙道，未依唇边的笑意，加上了甜甜的弧度：“仙道是一个很体贴的人，球场上的他，给人的感觉很冷静很霸气，可是，走下球场，他却迷糊地像个孩子……有一次，我爸爸在场边训话，所有人都很认真地在那边听，只有仙道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蹲着身子在偷偷地吃柠檬……鱼住队长曾不止一次地说像仙道这样的性格叫散漫，可是，如果真的散漫，那么，那次陵南对战翔阳的时候，大家依靠的、相信的为何都是他呢？”忆及那个少年，未依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拉拉杂杂地可以说上很多很多。
　　洋平一直注意着她，注意着她的侧脸，注意着她提到仙道时，熠熠生辉的眸子——不用再费心试探什么，这个女孩的表情，早已透露了她的心思。
　　恍然……是仙道！
　　未依她……喜欢仙道，是么？

　　“所以国中毕业，未依你会报考陵南？”
　　“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是未依在半年多前就开始努力的目标。
　　洋平沉默，没有说话。
　　“那么洋平呢？洋平有决定好要考什么样的高中吗？”未依记得之前樱木有和她说过，洋平的学习成绩很好——也许湘北这所学校不错，但是，以洋平的实力，应该可以进更好的高中吧？
　　“呵呵，还没有决定。估计，会和樱木他们一起吧？”是习惯了么？习惯身边有那样一群朋友，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没有想过要分开，也不想去想——樱木军团是一个整体，他们五个人……共进退！
　　“就算你有更好的选择，如果没有樱木他们，你也不会去的，对吗？”
　　“呵呵，这么说……也可以！”洋平笑笑，摸了摸鼻子，云淡风轻。
　　“洋平很喜欢樱木吧？”洋平的回答，让未依忍不住有此感慨。
　　“呃……”这句话问的……很容易产生歧义啊？
　　“啊！我的意思是，洋平很在乎樱木这个朋友吧？”似也察觉到有些不对，未依面上一热，忙不迭地补充完整：“还有大楠、野间、高宫……洋平真的很喜欢他们这些朋友的，是么？”
　　“呵，他们……是一群很值得信任的伙伴。”洋平莞尔，诚恳地评价。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对这点，未依一直都很好奇。不知道是怎样的开始，将樱木军团一个一个联系了起来，也不清楚，发生过什么事，让他们之间的友谊，变得这般牢不可破——或许，表面上，樱木军团总在樱木失恋的时候落井下石，可是，一旦有需要，他们总会及时地出现，力挺樱木到底。
　　“我和樱木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那家伙，你是知道的，自来熟，又喜欢到处管别人的闲事……”想起往事，洋平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

　　小学时期的洋平，又瘦又小，经常会被别人欺负，而那时候的樱木，虽然也不高大，但是，却充满了正义感，于是，机缘巧合下的一个俗套故事，樱木出手救了被人围殴的洋平……

　　“那应该算是我和樱木第一次见面，很奇怪，明明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是，他却会很自来熟地搭上我的肩膀，告诉我，不要怕，以后我会罩着你！”说到这儿，洋平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有点莫名其妙地，我和樱木渐渐成了死党，也习惯了每天都跟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上下学……”
　　“可能是当时的年纪太小，打架的时候，一直被人压着打……因此，当樱木说要和我当朋友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洋平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未依，弯了弯嘴角：“呐！如果我也坦白，当初和樱木做朋友，我的动机也不单纯，未依长官是不是也愿意从轻发落？”
　　“好啊！不过，我也是要好处的！”未依淡淡的笑，脸颊上现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你要什么好处？”洋平温和地看着她，不自觉地扬起唇角。未依真的是一个很适合微笑的女孩子，弯弯的眸底，总是闪烁着温暖的光芒，他想，他似乎能明白那个单纯的樱木为什会喜欢上这样的女生了……
　　“多告诉我一点关于樱木军团成军的事吧？”将拿着问卷的手背到身后，未依看着洋平，笑眯眯的。
　　“呵，你想知道什么？”
　　“唔……你和樱木是打架的时候认识的，那大楠他们呢？”她记得洋平以前说过，大楠他们三个，是在樱木升上初中后，才逐渐熟识起来的。
　　“他们啊……和我一样，都是樱木管闲事外加自来熟下的成果……”那时候，大楠、野间、高宫他们三个，被称为和光中学里的“呆瓜”三人组。
　　很多人都不喜欢他们三个，不管是有着一头黄发的大楠、留着小胡子的野间，还是胖胖的高宫望，在旁人眼里，都是不怎么待见的存在。
　　那个年纪的男生，心高气傲又别扭，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所以对于大楠他们三个来说，打架闹事成了家常便饭。
　　学习成绩不好，品行又不端，和高年级打架，往往是被修理得很惨的一方，这样的三个人，在学校里不受欢迎，并不奇怪。
　　很多时候，我看你不爽，就是看你不爽，没有原因、没有理由，讨厌一个人，就只是因为讨厌而已，想打一个人，就只是因为我看着你的脸不爽而想打你罢了——那些高年级的前辈，对大楠他们三个，就是如此。

　　“所以，在野间他们三个被打的时候，碰巧经过的樱木又冲上去打抱不平了是吗？”不用洋平明说，未依学会了举一反三。
　　“是啊！听起来是个很俗不可耐的故事，对么？”
　　“嗯……”未依摇了摇头：“俗的是故事，不俗的是生活。毕竟那是真实存在过的记忆，不是吗？”
　　“呵呵！说的也是……”洋平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像想到什么，洋平犹豫着，终是忍不住问道：“那未依你……也有这样的记忆么？”也许，洋平和未依的交往不深，但是，和未依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洋平历历在目。

　　大大的太阳，那个女孩穿着厚重的布偶装，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即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却固执地不愿让它落下。

　　单纯、藏不住心事，有点傻傻的、呆呆的，是洋平对未依的最初印象。
　　她和樱木是同一种人，所以，樱木说他喜欢她时，洋平并不意外。

作者有话说

　　忘记了在哪本书上看过，主角是用来说故事的，配角是用来喜欢的，既然仙道已经成了男主，所以他和未依的JQ来日方长嘛！最近对洋平很有爱，写他很顺手啊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