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铭记》逆游的金鱼

93、历练

　　岑碧雅回首，环顾四周，像是想要将三清山的景色牢牢记在心里一般。
　　一冠微笑着：“师姐，我的受戒期也快到了，待我回去，届时我与谢青师姐去玉真峰找你和一琳师姐。”
　　岑碧雅面色平淡地看着一冠，点了点头。
　　“碧雅师妹……”一唤轻唤一声，看了看周围，上前两步低语说道：“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何事？”岑碧雅面色淡然。
　　“额。”一唤看了一眼一冠，确定有所距离，耳语不祥的情况下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昨日我们……切磋的事情……”
　　“嗯？”岑碧雅疑惑着。
　　一唤再次看了一眼一冠。继续说道：“能不能别告诉别人？”
　　岑碧雅看着一唤，似乎在等着解释。
　　一寻与一愿见一唤支支吾吾的，也走上前来。
　　一唤为难道：“星辰的修为我们有目共睹，当时也不过是想知道他的修为，也是想着他能多指点一下我们，可是……”
　　“真没用。”一寻一脸嫌弃地将一唤拉开，上前讪笑道：“星辰一对三赢了我们，我们倒也不意外，守正师伯也令在场弟子不得外传。可是你找我们试炼……”
　　“我们只是打了个平手，并未曾赢各位师兄，若是僵持下去，输的必定是我，各位师兄不必在意。”岑碧雅言语风轻云淡，看似完全不在意。
　　一唤急忙说道：“碧雅师妹，是这样的，你看我们入门比较早，受戒也比你们早，按道理来说，修为也应该比你们高，你们天资卓越我们可以理解，若是一对一我们谁输了都算是正常，若是一对二，即使是平手也算是你赢，可现在……一对三……我们依旧无法赢你，这……”
　　一愿两只手一把拉开两人，鄙视道：“两个废物，我来说。”然后也是谄媚地看着岑碧雅说道：“师妹，说白了，就是怕丢人，所以……呵呵……”话未说完，只顾着一个劲地呵呵傻笑。
　　“我不会说的。”岑碧雅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般。
　　一唤再次支支吾吾地说道：“其实吧……输了也没什么。星辰临走前特意嘱咐我们要对你多加照顾，我们也知道师妹你一向少言，性格内向一些，平日里也未曾照顾到你什么……”
　　岑碧雅拱手插嘴道：“几位师兄平日对碧雅照顾有佳，并非如师兄所言。”
　　“不是……”一唤再次支支吾吾说道：“平日里师妹你比较独立，我们都没照顾到什么，所以在你提出要找我们试炼的时候，我们才会答应，也算是允了对星辰的诺。这输赢倒是没有关系，只是以后若众师兄弟都拿我们当做回山试炼考核……那我们就……”
　　岑碧雅点了点头：“碧雅明白，碧雅不会乱说的。”
　　一寻推开一唤说道：“一唤说的确实，我们也不怕丢脸，但是师父那边说不过去，我们丢的是师父的脸，丢的是三清山的脸……这要是让被人觉得我们三清山的弟子对阵九脉弟子都需要以三敌一就……”
　　一冠走上前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师姐还要去太真殿报到呢！”
　　岑碧雅看了一眼众人，拱手做了个揖，没有在言语，而是单手做哨，“嘘”地一声哨响，不稍多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凤鸣声，一个巨大的身影在空中划过，继而盘旋一周落到了岑碧雅身边。
　　岑碧雅转身走向青鸾，身后传来声响。
　　“额……”
　　岑碧雅转过头来，看着一寻欲言又止，问道：“师兄还有何事？”
　　一寻看着青鸾，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不好意思地说道：“碧雅师妹，我们三个人怕是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到青鸾这等神兽，我是想……”说着，又看了一眼青鸾：“能不能让我摸一摸？”
　　岑碧雅看着青鸾，轻拂翅羽说道：“几位师兄平日对我极是照顾，对你也是喜爱有佳，想要抚摸你一下，你乖一点。”
　　青鸾像是听懂了岑碧雅的话语，转头看了一寻一眼，吓得一寻后退了半步，却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岑碧雅看着一寻说道：“它答应了。”
　　一寻小心翼翼地靠近青鸾，缓缓将手放在了青鸾身上，轻轻抚摸，脸上满是满足感说道：“这羽毛好美，摸着好滑，好舒服啊！”
　　一唤和一愿也上前来，一唤问道：“我们也可以摸吗？”
　　岑碧雅点了点头。
　　一唤与一愿也将手轻轻放在青鸾身上抚摸着……
　　许久……三人依旧舍不得放手，青鸾像是有些不耐烦，突然张开了翅膀，吓得三人连连后退。
　　岑碧雅翻身而上，坐在了青鸾背上，拱手道：“各位师兄，一冠师妹，你们保重。”
　　一唤：“让星辰和瞬月有机会就来找我们……”
　　岑碧雅点了点头，抚摸着青鸾，甚是宠溺，趴下身来在青鸾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回白仙山。”
　　青鸾张开翅膀，扇动起来，带来一股劲风，乘风而起，在空中盘旋一圈，岑碧雅看去，地上四人正对着自己招手……
　　强风拂身，薄雾轻染，青鸾大力抖动翅膀，每一次都发出噗噗巨响……
　　越过山川，拂过河溪，时而高飞，时而低行，岑碧雅的心里一股莫名的舒畅，不稍多时便见到了太真殿。
　　袖中碧绿光芒闪动，碧水剑飞出，岑碧雅一跃而起，踏上碧水剑，回头对着青鸾点了点头。听见青鸾一声鸣叫之后掉头而去，自己也朝着太真殿飞去。
　　“碧雅师妹，这里已经办理妥当，你现在可以回玉真峰了。”
　　环顾四周，还未午时，太真殿却异常冷清。岑碧雅不禁问道：“今日为何如此冷清？一桓师兄他们呢？”
　　一格：“师父，师叔伯们都在内堂，几位师兄正在受罚，其他弟子早早被安排回去了。”
　　“何事受罚？”
　　“白瞬月把放师伯的五彩骨文鸡给炖了。”一格掰着手指说道：“沈星辰啊！一桓师兄啊！一真一柯师兄都吃了……”
　　还未等一格将话说完，岑碧雅便跑向了内堂。
　　此时的内堂大门大开，站在门外看去，只能见到几个跪地地上的身影。
　　岑碧雅缓缓走进内堂，朝着各位长辈一一作揖道：“掌门师伯，方师伯，郭师伯，各位师叔有礼。”
　　所有人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岑碧雅走到一旁。这时候才看清，沈星辰，方文远，郭紫嫣，一桓，以及一真一柯两人均跪在地上，唯独白瞬月趴在长凳上被绳子所绑。
　　在场所有人面色凝重，方杰青更是恼怒得青筋暴起，手提法棍，足以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白瞬月哀叫道：“师伯，大家都吃了，凭什么就把我绑在这里啊？方师兄吃了可不少啊！”
　　方杰青脸色一下沉了下来，“肯定是你小子哄骗他们吃的，不然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这个歪脑子。上次才骗过他们，这次居然给我来真的。我现在就等你师父来，看看他今天要如何来收场！”
　　白瞬月却好似完全不怕受罚的样子，继续说道：“师伯，那您可就冤枉我了，这次还真是他们自己吃的，我说了那是五彩骨文鸡，他们不信，吃鸡的时候还配着美酒呢！”
　　一桓急忙低语叫道：“瞬月，你别说了。”
　　“那本来就是嘛！”白瞬月不服气地说道。
　　方杰青叫道：“那杀总是你杀的吧！”
　　“那倒是我杀的……”
　　白瞬月话音刚落，方杰青转向守真说道：“师兄，您听见了，这可是他自己承认的。”
　　守真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白瞬月继续说道：“那师伯您也该问问我为何要杀这只鸡嘛！”
　　方杰青指着白瞬月说道：“行，你说，我让你死个痛快。”
　　“其一吧！我是听说这五彩骨文鸡有解毒功效，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解决一真和一柯两位师兄身上的毒。”
　　方杰青：“那解是没解？”
　　“那得问我二哥。”
　　方杰青看向沈星辰。
　　沈星辰抬头看着方杰青摇了摇头说道：“毒症有所淡化，但没有预想的好。”
　　守瑾急忙道：“这点我可以作证，我给他们把过脉，确实是有些效果的。”
　　白瞬月又说道：“如果确定这只鸡能够帮两位师兄解毒，我相信方师伯您也是一定会愿意拿出这只鸡给守瑾师叔试上一试的。问题不就是在不能确定嘛！守瑾师叔脸皮薄，不方便开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鸡杀了，让两位师兄试一下。虽然是没有什么效果，但是至少尝试了一下嘛！对不对！”
　　一真急忙说道：“师伯，我们当时真不知道那是您的五彩骨文鸡，否则给我们两胆，我们也不敢吃啊！我们都以为白瞬月在和我们开玩笑呢！”
　　白瞬月忍不住笑了出来：“师兄，上次我也说那只野鸡是五彩骨文鸡，你们不是照样吃得正香，现在担心受罚想推脱啦？我好歹也是想试试能不能给你们解毒，你们居然不和我站在同一阵线。”
　　方杰青怒道：“少说废话，上次是哄骗，这次你是真杀，总没错吧！我今天先拿你开刀，他们几个连坐，不冤枉你们吧！”
　　说话间，杨宇跑了进来，恭敬地对着各位长辈作揖。
　　方杰青大声问道：“你师父呢？”
　　杨宇低视而语道：“师父闭关，不方便前来。”
　　守川急忙问道：“你没和你师父说这里的事吗？”
　　杨宇说道：“说了。”
　　守川急忙问道：“你师父怎么说？”
　　杨宇有些为难道：“师父只说了五个字。”
　　守川焦急说道：“你倒是说啊！”
　　杨宇低头偷偷扫视了一眼众位长辈，怯怯说道：“留口气就行。”
　　五个字，引得在场所有人惊愕。
　　方杰青看着白瞬月说道：“你也听到了，你师父的意思就是任我处置了。”
　　“听到了。”白瞬月倒像是完全不担心。“师伯，刚才我只说了其一，您让我把其二说完再罚也不迟。”
　　此时方杰青的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放下法棍说道：“你说。”
　　“方师伯其实更想要凤凰吧！”
　　方杰青被说穿心事，看向自己的儿子，而方文远则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白瞬月继续说道：“那五彩骨文鸡也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不能帮两位师兄解毒不假，至少我们也试了一下不是！下次找其他方式就是了，方师伯也不会对着守瑾师叔的两个徒弟坐视不理对吧！都是同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吧！”
　　方杰青轻蔑一笑：“你小子想着把我捧高了，就不好意思下手了？那行……我本来也同意拿五彩骨文鸡试药。”看着白瞬月笑道：“我罚你个擅自做主总可以吧！”
　　白瞬月傻笑道：“这倒也说得过去。”
　　“你也觉得有理吧！那你就受着吧！”方杰青拿起法棍正要打下去，白瞬月大声叫道：“等等……”
　　方杰青：“还有什么话要说？”
　　白瞬月转过脸赔笑道：“师伯，我刚才说的不是重点。您过来一下，这话只能和您一个人说。”
　　虽然不知道白瞬月又打着什么歪心思，但方杰青还是走到了白瞬月跟前蹲了下来让白瞬月在耳边低语，面色从开始的不耐烦渐渐变成惊讶，看了一眼沈星辰所有所思，缓缓站起。
　　白瞬月看着方杰青的脸色变化，知道说道他的心坎里了。笑着说道：“师伯，您觉得怎么样？”
　　“不行！”方杰青严肃道。
　　白瞬月：“为什么不行？”
　　方杰青看着白瞬月说道：“这只鸡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为了这个让你们去冒险，别说你们师父，还有掌门师兄不会同意，我也不能同意。”
　　所有人正好奇白瞬月究竟对方杰青说了什么，一脸疑惑地看着白瞬月。
　　白瞬月说道：“我们真有办法，况且，五彩骨文鸡都可以缓解毒症，搞不好……”
　　方杰青再次厉声叫道：“闭嘴……”
　　白瞬月哀求道：“师伯，我真不是为了免于受罚，您让我们去，不论成功与否，我回来都领罚，但这件事情一定要让我们去试试。两位师兄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万一成了，也了您一个心愿不是！”
　　守真微笑问道：“师弟，瞬月与你说了什么啊？”
　　方杰青面色沉重地走上前去，在守真耳边耳语了一番。
　　守真看着白瞬月，面色凝重，却没有说话。
　　白瞬月急忙说道：“掌门师伯，我们也过了受戒，也该下山历练历练，这不正是个机会嘛？您放心，有我二哥在，有五层把握。”
　　守真看向沈星辰叫道：“星辰。”
　　“弟子在。”
　　守真：“瞬月刚说一事，你可知晓？”
　　“这本是弟子的打算，无论如何，还请掌门师伯答允。”沈星辰伏地叩拜说道：“弟子也好久没有回家了，望掌门师伯让星辰回家给亲人报个平安。”
　　守真缓缓起身：“去吧！不要勉强，先确保你们的安全，若是受伤，回来领罚。”
　　沈星辰再次叩拜：“多谢掌门师伯。”
　　方杰青上前道：“师兄，这事是不是……”
　　守真看了一眼方杰青淡淡说道：“让他们去吧！历练历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