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非主流捉妖》夏荫浓

4、初识道长

　　“哎哎哎，说好不动的，你，你……”怎么不讲信用几个字已来不及出口，情急之下，她捡起脚边的大石头瞄着它脑袋掷过去。

　　丢出去的瞬间，她才感到自己臂力惊人，至少惊异了柒柒自己，那块大石头比她腰还粗，啪嗒砸在那野物脑袋上，呜咽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嗯？砸中了么？她微微一愣，好奇地走上前查看，那野物被砸出一滩血应是死了。

　　这样也可以？

　　“无上太乙度厄天尊。”她低声念了一句：“没想取你性命，失手了。”抬起两只手翻来覆去地瞧，怎么以前不知自己这么厉害？这么大力气肯定是原主的。

　　一旁躲着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又听见那句道语，更觉蹊跷，决意过来看个究竟。

　　“沫儿，沫儿，”一位神色惊慌的中年猎人奔过来，他一脸焦急地跑到柒柒面前，一把将她抓住，上上下下查看，柒柒挣脱后退几步，又被他抓住：“没受伤吧？沫儿，刚才走散，那头狼有没有追赶你？”

　　狼？那野物叫狼么？“你是谁？”柒柒将他推开，不解地问。

　　“我是爹爹啊，不认得了？”猎户跑出一头汗，急得用袖子去擦。

　　柒柒再看一看，是的，是原主的爹。

　　看她的神情知道是认出来了。他放下心，一眼看到那头狼倒在那儿，一块大石头压在头上。

　　“是你打死它的？”他走过去捡回来挑在长茅上：“沫儿真是越发厉害了！走，跟爹回家，叫你娘把它烤了，放点盐巴调料可香了。”说着去拉她的手。

　　柒柒不习惯如此亲近，急忙甩开。

　　猎户见她如此，哄道：“沫儿乖，爹牵着你，别又走散了。”又来牵她。

　　“这位善人，贫道有礼了。”

　　谁在说话？猎户回头看，竟是一位清瘦的道长站在几步外，看起来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一把花白胡须，一身青色道袍，看得出已穿了许久，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插着一把拂尘和一把神木剑。他行个抱拳礼，猎户也弯弯腰还礼，看他风尘仆仆，问道：“道长有礼，道长往哪里去？”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正往洛里城，走到这里迷了路径，烦劳善人指个方向。”

　　猎户往自己左手边指了指：“走这边，翻过前面那座山就能远望城门了。”

　　他道声有劳，朝柒柒看了几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阮柒柒从猎户身后探出来，上前行了个仙家弟子礼：“敢问仙尊什么法号？弟子阮柒柒见礼。”竟能遇到同门，她欣喜不已，说不定他能送自己回天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必须把握住！估摸着道长的年纪和重离师尊差不多，叫声仙尊应该不会错。

　　道长和猎户皆是一愣，什么仙尊……？

　　猎户脸一黑把她拉回来。

　　“道长莫见怪，小女绿沫她……”他指指自己的脑袋：“她这里……不大……”他支支吾吾，没有明说。

　　原来如此！看她奇怪的姿式不伦不类，道长恍然大悟，：“不怪不怪。天道无亲，常与善人。物有本末，事有终始，顺应天道，方为长久。”

　　猎户听得糊涂，柒柒却又自个儿冒出来：“道长，道长，弟子有一问。”她很快学会如此称呼，不等回答，又道：“这里是下界吗？弟子的意思是，这里是人间吗？”

　　道长又是一惊，看来她脑子真是不大好。

　　猎户尴尬地拉她回来，一个没看住她又胡言乱语了：“道长能不能送我回天庭？我是第四重天华明宫的弟子，我师尊是重离仙君，我还有师兄师姐，他们都在等我，你能帮帮我吗？”

　　越说越荒唐了，猎户满脑门子汗，一个劲儿地向道长致歉：“对不住，对不住，道长莫要与她计较！”他若真能送你去天庭，还不自己早去了，哪轮得着你？

　　道长也惊得张着嘴，这，这，这……，她莫不是故意取笑贫道？还从未见过如此刻薄之人！又见她问得一本正经，既认真又着急，眉眼间确似有几分呆呆傻傻，当真是说痴话么？

　　“道长不信我么？我今日才去兜率宫参加太上老君的寿宴，吃了仙果喝了玉液琼浆，还得了一颗……”话未说完，嘴巴就被猎户捂住了。

　　猎户脸涨得通红，越说越没边了！咱们可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哪有如此当面挤兑人的？况且对方还是一位令人敬重的老道长！沫儿是怎么了？平素里说疯话也罢了，今日说的这些可从没听过！

　　他不住地道歉：“实在对不住，沫儿自生下来就有痴症，说的什么道长不必往心里去。我们住在山里，没见什么人，令道长见笑了。”

　　“无防无防。”道长过了最初的心惊，很快镇定下来，很是大度，全然未计较：“还是放开她，任她说好了。”他顿了顿，又说道：“若善人方便，可否去尊舍歇歇脚喝杯水？”

　　“方便方便，寒舍不远，道长请随我来。”说罢又想去拉柒柒，见她不情愿的样子，只得叫她：“沫儿，跟爹回去吧。”

　　估摸着眼下也没处去，不如先跟他回去。柒柒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她走在道长身边，睁大眼睛不死心地问：“道长，这里真的是下界人间吗？”

　　道长呵呵抚须道：“不错，这里正是下界人间。”

　　哎！……柒柒想死的心都有了！真的是人间！还是我自己跳下来的！只这么一跳就到人间了？哎呀，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她恍惚想起，往下跳的时候，好像有个神兵伸了伸手，她当时只看见他一个影子，现在想来大概是想拦却没来得及，都怪自己太心急了！说来说去，还是怪那只山猫，在天庭好端端的，有什么想不开？非要下界？真是被你害惨了！

　　她气得拧自己的手指，就像此刻手里正紧紧攥着那只猫！

　　道长听她不说话了，还有些不适应，转头见她竖着眉毛，瞪着眼睛，恶狠狠的样子，赶紧闭上嘴，虽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但何必去招惹一个正在发怒的痴傻！

　　他朝猎户靠近一步，问道：“善人一直住在山里？”

　　“哎！”猎户未开口就先叹了口气：“先前还和拙内住在洛里城，做些小营生度日，偶尔也进山打猎贴补家用，可自沫儿渐渐长大，痴症愈加明显，可她很乖很安静，从不惹事。邻里的孩子取笑她，她生起气来便打人，她生来力气大，别家孩子打不过便去爹娘前告状，自此邻里关系渐渐不好了；她常又疯言疯语的引人嘲笑，敝人和拙内为避事非搬进这深山里来，沫儿也跟着学学打猎。她虽力气大，但准头不足，常常有劲无处使乱打一通，今日倒是出奇地准！”他语气沉痛，渐渐说得开颜了些许。

　　道士一直认真听着，劝慰道：“所谓上不怨天，下不尤人，善人困顿中仍怀宽仁之心弥为可贵。小善人今日杀狼亦是天意！此狼乃她前生罪业所化，今日亲手除之，亦是亲手结束罪业，自此之后必是日日好转，不复先前迷障矣！”

　　“果真如此？”猎户惊喜地望望柒柒，她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不时摘几朵野花拿在手上，似乎真的好些了。

　　“若真如道长所言，那就太好了！多谢道长，敝人和拙荆必要前往三清观供奉祭拜，乞求三清真人护佑！”猎户眼中闪烁希望光芒，似已看到女儿病好那日。

　　说话间已到了三间茅屋前，猎人唤出妻子，一位30来岁的标致农妇走出来，见到有客，忙请人进屋。

　　猎户喜滋滋拉住妻子报喜：“这位道长道法高超，说沫儿今日已除去了什么业……反正，咱们沫儿的痴症有救了！”

　　“真的？”妇人也高兴万分，弯腰揖了一福：“道长天恩，先前看过好多大夫都说治不了，奴家为其占卜，说沫儿是遭了邪祟缠身，只待机缘化解，没想到竟应在今日！”

　　猎户一听更是深信不疑，吩附妻子：“沫儿今日打着一头狼，道长说正是此狼阻着沫儿，快将它剥皮腌制烤着吃，将它吃得干干净净！”

　　妇人连连点头，欣喜照办。

　　道长却叫住她：“且慢，善人所言正中纲要，只是待贫道先开坛作法，将其祟气彻底消除，再分而食之，自此便万事无虞了。”

　　“对，对，对，道长说的是，一切听道长安排。”猎户转念想到什么，面有羞愧之色：“瞧我兴奋过头，竟忘了问道长有无荤禁，若道长食不得荤，只有屋后种了几株菜蔬招待，实在不成敬意……”

　　道长已听出其意，呵呵笑道：“善人不必烦恼，贫道师从正一派，只在特定日子斋戒，除牛肉、乌鱼、鸿雁、狗肉四不食外，荤素不忌，贫道任随福主从便安置。”

　　……

　　门外一方空地上，道长开坛作法，燃起香烛，道坛上正中放着那头狼，四周遍插令旗，案上摆着几颗野果，还有一只刚杀掉的圈养的公鸡。

　　他身穿法衣，头戴莲花冠，手持神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绕着道坛正着走几圈，又反过来走几圈。拿笔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符，念诀后烧掉化入水碗中……如此种种，用了小半个时辰，仪式才结束。

　　柒柒被叫来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她看得津津有味，天庭上从未有过此种仪式，只是听不清道长念的什么咒，打算待会详细问问。

　　撤了道坛，妇人喜滋滋地把狼拿去处置。

　　道长作了法耗神，身体疲累，妇人收拾出一个床铺供他歇息。

　　睡了一两个时辰，道长被满屋肉香熏醒。狼肉已烤得外酥里嫩，架在火坑上滴着黄澄澄的油，油点落在柴火上滋起一道道青烟，焦烈浓香更引得口舌生津，勾起腹中馋虫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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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道长果然道法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