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第一富户》喝口橙汁儿

43、第 43 章

　　吕朝阳与程桓对视一眼，起床走出卧房，正看到吕老头挥着烟杆，激动地跟老伴讲着什么。

　　吕朝阳走过去，问道：“祖父，程实怎么了？”

　　“哟，终于起来了，不容易啊。”吕老头正要逗孙儿几句，往后一看，程桓正一言不发地站在孙儿后面。

　　他话一转，把打趣的话咽回去，故作深沉抽了一口烟，这才说道：“我方才在街上跟别人闲聊，那人跟我说程实晕倒了，他祖父大半夜的找了咱这边的何老太去看病。”

　　“何老太，那不是何松林的祖母吗？”吕朝阳回头看了一眼程桓，“他祖母懂医术？”

　　程桓摇摇头，表示不知晓。

　　吕老太理理孙儿的衣裳，解释道：“何老太是不懂医术，但不代表治不了病啊。”

　　吕朝阳恍然大悟：“指的是会叫魂？”

　　“是啊，还是大半夜去的。”吕老头叹了一口气，“不过大晚上的不能叫魂，人家没去，听说程实折腾了一晚上才消停。”

　　吕朝阳疑虑顿生，他走到程桓跟前，小声说道：“咱不是昨儿才见了程实，当时看着没毛病啊。”

　　程桓说：“有可能晚上才出了事，不然程村长不可能大半夜去叫人。”

　　有可能，吕朝阳点点头，而且程实病的肯定不轻，否则能折腾一晚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胆大泼天的程实吓成这样？

　　他实在不解，又急于搞清楚原委，便主动说道：“祖父，要不去看看程实吧，人家病成这样，总归要去看望一下。”

　　“肯定要去看望。”吕老头点点头，“方才跟邻舍约好了，一会儿就去。”

　　“好，我也去！”吕朝阳赶紧应和，然后他用胳膊肘杵了男人几下，问道：“你去不？”

　　“不去了，我等会儿去回家一趟。”程桓握住他的胳膊，柔声叮嘱道：“别忘了练字。”

　　吕老太一直盯着两人的动作，见两人头越靠越近，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人：“桓儿，昨晚睡的还好吗？”

　　程桓闻言，松开握着青年胳膊的手，回道：“挺好的。”

　　吕老太还要说什么，被老伴打断了：“你俩赶紧吃饭吧，饭还在桌上，不吃就凉了。”

　　吕朝阳便拉着程桓去吃饭。吕老太气得拍了老伴一下，说：“老东西，就你着急！”

　　“我又咋了？”吕老头有些摸不准头脑，不知道又在哪里惹到了老伴。

　　“自个儿想想吧！”吕老太懒得跟他废话，哼一声便走了。

　　等吃完饭，吕朝阳提着装了几个大鹅蛋的篮子，跟着祖父去程实家。

　　还没到程家大门口，吕朝阳就老远瞧见门口乌泱泱挤满了人。

　　“祖父，怎么这么多人？”他惊讶地问祖父。

　　老人笑呵呵地说：“这是村长家，别人除了来看望程实，当然也有跟村长套近乎的。”

　　等走近了，吕朝阳这才发现虽然人多，却没有一点吵闹声，十分安静。

　　他跟着祖父一伙人穿过院子，原来圈养的猪羊也不见了踪影，院子里静悄悄的，透露着淡淡的萧条荒凉。

　　到了屋子里，吕朝阳大气也不敢出，低头打量着周围的人，有老有少，一个个敛容屏气，态度十分严肃。

　　远处，程村长正低头跟一个老人讲话，神情憔悴，好像强撑着一口气站着，风一吹就倒了。

　　此情此景，饶是不喜欢程实，吕朝阳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程村长与孙儿相依为命，程实病倒了，相当于要了老人半条命。

　　吕朝阳和老人静静等着，等村长谈完话后，两人才过去打招呼。

　　程村长见到吕朝阳，明显愣了愣，他想到昨天晚上跟孙儿吵起来的原因，看向吕朝阳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老吕啊，”他的嘴蠕动几下，才说：“难为你们来看望我孙儿，家里的活还没做完吧？”

　　吕老头一挥手，说：“瞧你说的，活儿重要还是孩子重要啊，再说了，程实和昭阳打小就认识，来看望也是应该的。”

　　程村长的手抖了抖，回想起孙儿说的话，他把目光移到一边，心虚地不敢看青年。

　　“哎，昭阳别愣着了，快过来看看你程爷爷。”吕老头招呼青年过来。

　　吕朝阳低头走过去，朝村长说道：“程爷爷，这是家里带的鹅蛋，给程实补补身子。”

　　“嗳。”程村长接过篮子，尴尬地笑了笑，说：“那个，昭阳吃饭了吗？”

　　“吃过了。”

　　村长眼神闪烁：“那行，饿的话爷爷这儿还有点心。”

　　吕老头子抬头四处看看，见人都在三三两两地闲聊，一点动静也没有，便问道：“怎么，还没开始收魂啊？”

　　“何家老太换衣服去了，估摸一会儿就开始。”村长说。

　　这时，吕朝阳开口说道：“程爷爷，我能去看看程实吗？”

　　他必须现在去看看程实的状况，要不然一会儿人多了，怕看的不仔细。

　　“这......”程村长没想到青年会提这种要求，换做之前，他肯定会同意青年的要求，只是这次因青年而起，他心里终究迈不过这道坎。

　　他有些难为情地看向青年，而青年正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期冀。

　　吕朝阳等了半天，却没等到村长的回复，他灵光一闪，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好吧，你跟程实从小认识，去看看他吧。”没想到村长同意了他的请求，吕朝阳心里一喜，连忙跟着老人走进程实的卧房。

　　程村长疼爱孙儿，连孙儿卧房的布局都比同村其他人好很多。

　　程村长小声叮嘱他：“昭阳，进去的时候小心一些，程实刚睡着。”

　　吕朝阳顺着老人的视线看去，程实披散头发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大热天的，身上却盖了好几条棉被。

　　他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踱步走过去，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到了程实跟前，吕朝阳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很刺鼻，像是藿香正气水的味道。

　　他低头凑到程实脸前一看，发现程实的嘴唇有些发紫，在惨白脸色的对比下，显得十分狰狞。吕朝阳心想，如果再把舌头伸出来，就活脱脱是鬼怪的模样了。

　　他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

　　不过下一秒，吕朝阳的手覆上了程实的额头。

　　这么烫！他大吃一惊，手接着向下，慢慢伸进被子里。果不其然，程实的手凉的像冰块。

　　这是发烧了？吕朝阳百思不得其解，程实平时吃得好，也喜欢上蹿下跳的，体质比其他年轻人好得多，怎么突然发烧了呢。

　　天这么热，也不像是着了风寒。

　　那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吓得。

　　吕朝阳敲敲自己的脑壳，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吓着程实。人，动物，还是鬼？

　　他逐渐陷入沉思中，突然，躺着的人呢喃了几句。吕朝阳连忙伏在程实嘴边，想听他到底说了什么。

　　程实紧闭双眼，眉头却皱起一座小山，嘴唇蠕动几下，蹦出几个嘶哑的字。

　　“不...我不是...”他的声音如同锯木头一般的刺耳，发音模糊，哪怕吕朝阳屏息听了好几遍，也没有听出所以然来。

　　吕朝阳不死心，他掏掏耳朵，身子伏得更低，耳朵几乎要贴到程实的唇上。

　　霎时，吕朝阳感觉背后飘来一阵热风，他抬头一看，程村长正打开门，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吕朝阳连忙站起来，眼看老人一步步靠近，额头也跟着冒出冷汗：“程爷爷，我刚才听到床上有动静，才过去看了看程实。”

　　“我孙儿有说什么吗？”程村长打断他。

　　吕朝阳心里一动，说：“没听清。”

　　他清楚地看到老人的身子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老人温和地说：“一晚上了，这孩子总是时不时嘟囔几句，我估摸着是睡得难受，就多给他盖了被子，他也就不嘟囔了。”沉默几秒，他又说：“没想到刚才又开始说胡话。”

　　吕朝阳低头看了眼程实，他的嘴唇没有再动，眉头也松弛下来，好像又睡了过去。

　　“可能是太难受了吧，”吕朝阳说，“叫完魂可能就好受一些了。”

　　程村长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吕朝阳跟着老人走出卧房，没有听清楚程实说的话，这让他有些失落，心里的猜测的准确性也大打折扣。

　　吕老头看到孙儿出来了，连忙把他拉过来，低声问道：“怎么待了这么久，何老太已经来了，正做准备呢。”

　　“真的？”吕朝阳的思绪立马转移到叫魂仪式上来，问：“老婆婆在哪儿呢？”

　　老人朝屋外一指：“院子里呢。”

　　吕朝阳连忙跑出去，到院子一看，人群已经排列到两边，留出中间一条路。而何家老太站在路的中间，穿着一身白衣，头发束得高高的，整个人透着枯槁诡异的气息。

　　旁边的老人一把把吕朝阳拉过去，低声说道：“娃，别站在中间，小心撞客了。”

　　吕朝阳一听，吓得连忙往人群中一钻，离得老太远远的。

　　并非是他胆小，要换做重生前，他对这种事不屑一顾，但是经历了重生，这让他不得不信了。毕竟，最离谱的事情已经发生在他身上了不是吗？

　　他踮起脚，老远看着何家老太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