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第一富户》喝口橙汁儿

27、第 27 章

　　经何富贵这一次拜访，两个人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又闲聊了一阵子，何富贵笑着说：“我就不多待了，昭阳你先忙吧。”

　　吕朝阳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猪腿要塞给他，“叔，这东西太贵重了，您拿回家吧。”

　　何富贵一瞪眼，佯装生气道：“这孩子，咋还不收呢，你若是不收，就当是看不起我了！”

　　无法，吕朝阳不再推辞，只得收下来。

　　何富贵这才满意，笑呵呵地打声招呼就回去了。

　　送走男人，吕朝阳回屋摆弄那两条猪腿。他方才虽是想送还给男人，但实际上也很眼馋。这可比在镇上买的半斤八两的肉强多了，是实打实的猪腿！

　　是红烧好呢，还是卤了好？

　　吕朝阳歪头想了一会儿，脑海里闪过那浓油厚酱的诱人颜色，咬一口，满口生香，肥而不腻。

　　嘴里忍不住要分泌口水了。

　　正想着如何处理这两条猪腿，吕朝阳托着腮，余光一撇，一颗大脑袋竟趴在窗户边上！

　　！！

　　吕朝阳心里一颤，差点惊叫出来。

　　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三两步走到窗边，正要喊人，那颗脑袋自己就回过头来。

　　再一看，是吕向荣。

　　吕向荣站起身，脸上依旧挂着贱兮兮的笑，两排牙齿露出来：“咋样？吓着了吧？”

　　吕朝阳身子顿时一泄，呼出两口气。

　　他恨不得在那颗大脑袋上拍几巴掌，咬着牙说：“吕向荣，你来就来，干嘛还躲在这儿吓人？”

　　“还说我呢，你在盯着猪腿发呆，口水都流出来了。”吕向荣身子轻轻一跃，从窗外跳到了屋里。

　　他拍拍手上的灰，继续说：“我就没叫你，想着等你发完呆再说。”

　　真流口水了？吕朝阳赶紧擦擦嘴角，没有，干的。

　　转头一看，吕向荣一脸好笑地看着他。

　　吕朝阳黑了脸：“吕向荣，你来是看我笑话的？”

　　“非也，非也。”吕向荣摇摇脑袋，装出一副文绉绉的书生样，脸上的表情有些滑稽，“我是来看你的生财之道的。”

　　吕朝阳无语，“我哪有什么生财之道。”

　　“还诓人，现在村里都知道你赚大钱了，咋的，不跟我透露透露？”

　　吕向荣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神秘地往前一凑，脸对着脸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偷偷告诉我也行 ，咱俩可是好兄弟啊！”

　　好兄弟？吕朝阳看着吕向荣假惺惺的样子，身子一个哆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搓搓胳膊，硬是把恶心的感觉压下去了。

　　“咱俩的确是好兄弟。”他露出假笑。

　　“对嘛！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吕向荣搞定地拍拍他的肩膀，“所以跟我透露一下呗？”

　　吕朝阳反手，一把拍掉身上的胳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又不是啥惊天机密，赚钱的法子就在院子里搁着呢。”

　　吕向荣瞪大眼睛：“真的？”

　　吕朝阳不再跟他废话，领着他走到院子里，朝大枣树底下的养殖池努努嘴，“喏，就在那儿。”

　　“我的乖乖！”吕向荣不敢置信，他一步步走到跟前，呆愣地看着养殖池。

　　“这，这是你自己挖的？”

　　吕朝阳点点头。

　　吕向荣的眼珠都要掉下来了，“里面养的是啥玩意儿啊？”

　　“蚂蟥。”

　　吕朝阳淡定地走到跟前，把最上面的一层蓑衣翻到一边，里面的景象明晃晃展现在吕向荣眼前。

　　吕向荣蹲下身子，打眼一看，里面养的全是蚂蟥！

　　这次轮到他起鸡皮疙瘩了，吕向荣“妈呀”一声，屁股往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吕昭阳你脑子坏掉了？”他重重吸一口气，“养这玩意儿，你胆子真大呀！”

　　吕朝阳则一直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把吕向荣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听到“好兄弟”的控诉，吕朝阳终于开了口：“怕什么，这种蚂蟥又不吸血。”

　　“是不吸血，但是你看到这种东西，竟然不害怕？”

　　“不但不害怕，我还特稀罕。”

　　话一出口，吕向荣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后面的青年，“稀罕？”

　　吕昭阳真不会成傻子了吧？

　　吕朝阳重新把蓑衣盖好，不紧不慢地把蚂蟥入药这一事说了。

　　末了，他放下手头的活，看着眼前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说真的，我还挺感谢那人在我被褥里放蚂蟥，要不然我怎么会想到这一茬？”

　　话音刚落，吕向荣蹭地从地上站起来，身形跟着一晃，几乎要站不稳。

　　他赶紧扶住一旁的大枣树，背部紧紧靠在粗糙的树皮上。

　　吕向荣咧开嘴，“也多亏了你聪明，不然旁人也摸不出什么门道。”

　　一旁的吕朝阳把他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这人已经装不下去兄弟情深的场面了，还要硬撑。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吕朝阳心中涌上一股复杂的情感，面上却不显，回道：“哪里，只不过穷怕了，有赚钱的机会为何不抓住呢？”

　　“你说的也是。”

　　枣树的树皮裂成了一块儿一块儿，像是大草鱼的鱼鳞，粗糙又坚厚，硌得吕向荣后背生疼。

　　然而他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只紧紧贴着，脸上也没了笑。

　　他的手指摁在树皮上，指尖发白，“有了这个法子，也不怕赚不到钱了，吕昭阳，你现在果然厉害。”

　　吕朝阳眼皮一抬，抓住他话中的重点：“那我以前在你眼里是啥样的？”

　　吕向荣喃喃自语，“还能是什么样，不就是.......”

　　话未说完，他却停住了。

　　像是噩梦惊醒。

　　而后，他站直身子，轻轻在吕朝阳胸膛捶几下，笑嘻嘻地说：“你就是我好兄弟呗，还能如何？”

　　得了，吕朝阳叹口气，看来吕向荣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样子。

　　他揉揉被锤的部位，说：“那我谢谢你了，好兄弟。”

　　不过跟程实合谋这事，他可谢不了。

　　吕向荣正要向前说话，一声大鹅叫从院角传来，生生把他的话憋了回去。

　　“昭阳。”他打了个哆嗦，“既然没啥事，我就不多待了，你这儿不是很安全。”

　　说罢，还没等青年反应过来，他便脚步飞快地跑了。

　　跑得真快啊。吕朝阳撇撇嘴，不过经过这次试探，吕向荣是敌是友已经非常明显了。

　　终究还是淳朴，没那么多心眼儿，他一旦强硬起来，吕向荣就漏了馅，无处遁形。

　　吕朝阳把养殖池仔细检查一番，转身进了屋。

　　夜晚，虫鸣愈跃，蛙声一片，皎月静静地挂在空中，洒下一片银光。

　　村庄褪去白日的燥热，伫立在黑夜之中。

　　吕家门口，一群人熙熙攘攘挤在木门前，木门被靠着压着，发出苟延残喘的推拉声。

　　“他婶儿，听说了吗，昭阳竟然养蚂蟥！”

　　一个男人凑到一旁黢黑的女人跟前，夸张地嚷嚷。

　　黢黑女人也跟着叫嚷：“咋没听说，村里全传开了，吕家小子胆子真大，这么恶心的玩意儿也放在院子里养！”

　　周围人纷纷应和，甚至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那小子，不就会个沤肥料的法子吗，真当自己神通广大啊？”

　　这话说得难听，其他人一听，心里不乐意了：“哎，你这人，好歹昭阳帮了你，你咋这么说话呢！”

　　包着头巾的女人白了那人一眼，说：“大伙儿只是没听过养蚂蟥的，过来凑个热闹罢了，就你怎么说话带刺。”

　　“我......”

　　那人有些慌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见局势不妙，他把脖子一缩，连忙低着头挤出人群，逃之夭夭。

　　人群里传来另一道声音：“你们快看，院子里怎么有个大坑啊？”

　　这句话像是水滴在油锅里，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哪里哪里？”

　　“坑在哪儿呢？”

　　大伙儿赶紧把脖子抻长，你挤我我挤你，生怕凑不上热闹。

　　“哎哟！”一个瘦高青年朝院子一看，朦胧月光中，果然有个大坑在枣树下。

　　他回过头，朝后面的人群喊道：“真的有大坑，在枣树下面，不会是养蚂蟥的吧？”

　　“我也看见了，还真有可能！”

　　院门口人声鼎沸，屋里的三个人想听不见都难。

　　平日里没有什么夜晚娱乐活动，吕朝阳吃完饭后打算上床歇息，还没摸到床边，就被外面的吵嚷声喊住了。

　　叽叽喳喳的，外面什么声音？

　　他好奇地打开窗户，定睛一看，本就比旁人大的眼睛，瞪得更大更圆了。

　　好家伙！

　　自家院门口站着十几个人，乌泱泱的，这是集体上门讨伐吗？

　　吕朝阳赶紧跑到两位老人房间，进屋一看，老两口有些耳背，没起来，正躺在床上睡着。

　　老人睡着正香，他便没再叫醒他们，脚步悄悄地离开，一个人出去查看情况。

　　吕朝阳刚走出屋门，院子里的声音就安静下来。

　　大伙儿呆呆站在原地，看着清秀的青年一步步朝院门走过来。

　　走到跟前，吕朝阳看了看面前的人群，隔壁的叔婶，东头的大哥，还有邻舍家的娃娃，都是平日里常见面的人。

　　大伙儿不说话，吕朝阳只好笑着开口：“大家来是有什么事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开口。

　　大半夜的来别人家门口吵闹，心底里终究有些不好意思。

　　包着头巾的女人看着满脸笑容的青年，心里羞愧不已。

　　真是，大晚上的不在家躺着，她干嘛跑到人家门口闹呢？

　　半晌，她撑起笑容说：“昭阳，我们……我们就是来看看你。”

　　吕朝阳笑容不变，“婶儿，我这儿就是破茅草屋，没啥好看的呐。”